《年少不轻狂便流氓》白骨卧

21、第二十一章 连狗都欺负的人

　　夕阳恩赐金光的小街上，街边群树共舞，沙沙作响。
　　少年背着疼爱的妹妹，闲情雅致走在街道上。迎着夕阳的风，感受着大自然的呵护。
　　小丫头乖乖的把头依靠在苏勰肩膀上，肉爪紧紧地搂着。苏勰眼角瞥了一眼，小丫头怎么突然安静了？
　　“怎么了？”
　　苏勰轻声问道。
　　小丫头支支吾吾的，像是嘴里塞进一串冰糖葫芦。苏勰静静地等待背上的人回应。
　　小丫头嘟起嘴儿:“哥哥，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背子怡了...”
　　小丫头的语气闷闷的，两条细眉怏怏皱起。苏勰听了，不由自主一笑，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小屁屁，启唇:“哥哥永远都会背着你，直到哥哥背不动子怡。”
　　“那，子怡少吃饭，那样就不会变重了。”
　　闻言，苏勰垂眼轻笑。小丫头探出小脑袋，盯着自家哥哥的侧颜，苏勰回过头，温声：“子怡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了？”
　　“是同学跟子怡说的，同学说，等哥哥长大了，哥哥就会有喜欢的女孩子，就不会再疼子怡了。”
　　小丫头片子鼓起腮子认真道。
　　苏勰无奈一笑，轻轻地在她那肥嘟嘟的脸颊上留下一吻:“哥哥永远都会疼你。”
　　“哥哥...”
　　“傻丫头。”
　　“就知道哥哥最好啦。”
　　小丫头喜出望外，苏勰无奈地摇头，背着小丫头一直往前，漫不经心地散着步子。路边的花丛中，飞出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小丫头眉飞色舞盯着那飞舞的蝴蝶，笑的更甜了。
　　“哥哥，我们明天到外公家，好不好。”
　　“嗯，听子怡的。”
　　“哥哥万岁！”
　　顿时，少女那愉悦的欢呼声在这片宁静的角落荡漾。
　　背着她的少年，顾盼流眄的明眸，照亮长街的温柔。清风徐来，耳边掠过一落叶，悠哉悠哉。
　　暮色暗淡，斜阳如火，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在那橘黄色的灯光，在风声中显的有些懒散，又有点温暖。少年跟背上的女孩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是夜。
　　一颗一颗的星星，点缀着墨色的夜幕，像那古时候的万家灯火。
　　阵阵夜风拂面，带着新出土的青草味，沁人心扉。
　　他坐在窗前，眺望着这片土地的璀璨。眼前的灯火阑珊，占满了他整双清眸。
　　“看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勰收回目光，回过头：“你怎么来了？”
　　黎亦然很是自然平躺在他的床上，顺便滚了一圈。
　　“果然还是你的床舒服。”
　　“所以？”
　　“所以，朕决定了，今晚宠你了，爱妃。”
　　黎亦然嘿然而笑道。
　　苏勰给了他一记白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不是皇后么？”
　　闻言，黎亦然微怔，随即面露痞气：“是是，是皇后。”
　　“……”
　　“亦然哥哥？”
　　小丫头惊呼了一声，还没等黎亦然应声，一个劲的冲上去，扑在黎亦然身上。黎亦然夸张的哎哟了一声，眉开眼笑。
　　“亦然哥哥，你来了啊！”
　　“哈哈，想不想哥哥啊？”
　　黎亦然双手环抱着小丫头，自己慢慢坐了起来。小丫头兴奋的点点头，搂着黎亦然的脖子使劲摇：“想，子怡想亦然哥哥。”
　　“哈，子怡你再这么摇，你帅气的亦然哥哥就被你摇死了。”
　　黎亦然那毫无说服的表情扯着瞎话。
　　小丫头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吐了吐小舌头。下一秒，一大一小居然在床上闹了起来。窗边的苏勰默默地走了过来，抱起小丫头，一转身，腰上突然来了一只手，一拉！
　　苏勰整个人往后一倾，余光瞥中某个罪魁祸首那极其不纯正的小婊样。当下，长腿一迈，一脚准确无误踩在黎亦然的哥们上。
　　苏勰阴着脸，道：“想死吗？”
　　“不想。”
　　黎亦然很认真的回答了。
　　小丫头从苏勰怀里探出头来，冲着黎亦然嬉皮笑脸。苏勰不慌不忙收回脚，抱着小丫头坐在床尾。
　　黎亦然立马讨好的面色蹭了过来，登时，苏勰身上那股淡淡的牛奶味猖狂的奔入他的鼻子里。
　　苏勰身子从小就带着淡淡的牛奶味，长大了后，这股牛奶味，似乎更重了啊……
　　“你用了牛奶沐浴露了？”
　　他问。
　　“嗯。”
　　“难怪，味道比以前更重了。”
　　“……”
　　说到这，黎亦然还特意嗅了一下。见状，小丫头笑吟吟道：“亦然哥哥，哥哥身上是不是很香啊？”
　　“哈哈，香哦。”
　　“所以，你来这干嘛？”
　　苏勰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黎亦然瞧了他一眼，笑了笑，直接伸手捏着小丫头的脸，答非所问：“子怡想不想亦然哥哥陪你睡啊？”
　　“想！”
　　小丫头双手高高举起，眉开眼笑跟黎亦然玩起相互抵额头。苏勰一脸黑线，嫌弃地推开黎亦然，抱着苏子怡站了起来。
　　“洗澡了？”
　　“还没。”
　　黎亦然厚着脸皮笑。
　　苏勰拧起眉头：“去洗。”
　　黎亦然双手举起，一副就范的模样。走到衣柜那，自然而然打开，随意挑出一套黑色衣服。
　　他回过头，笑意很痞：“不和朕一起洗吗？”
　　“滚！”
　　良久。
　　待他回到房间，手上还多了一盘草莓。苏勰在写作业，而小丫头卧在他的怀里，已经睡下了啊！
　　“子怡都睡了，怎么不把她抱床上去睡。”
　　黎亦然轻声问道。
　　苏勰回过头：“腿有些麻，你来。”
　　闻言，黎亦然赶紧将草莓放到桌面上，小心翼翼将熟睡的人儿抱起来，再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望着她那恬静的睡颜，少年却沉默了。
　　时间可过得真快啊！
　　明明还是那么小，转眼间，已经五岁了啊！
　　苏勰回过头，狐疑：“怎么了？”
　　黎亦然挺直了身，走到他身旁坐了下来：“有没有觉得，阿茞在某个意义上，跟子怡很像？”
　　“嗯。”
　　苏勰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悄无声息躺在床上，解下自己脖子上的核桃红绳子项链，拿着它，注视着它。
　　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一天，是他离开的那一天。
　　那个人曾答应过自己，三年后就会回来。可如今，自己搬了家，他回来了，还能找到自己吗？
　　忽然，一只大手拿过他手中的项链。他的目光顺着那手，望向他主人。
　　黎亦然站在他身旁，专心致志替他带上：“既然重要，就不要取下来了。”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躺着，缓缓合着眼。黎亦然回到床上，反手关了灯。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只有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他在耳边，道：“我说过，不会离开你。”
　　翌日。
　　一缕淡黄色光芒从窗缝出轻轻跨了进来，停留在蓝色被套上，添了些神韵。
　　那藏在被褥里的少年动了动，一双白皙的脚裸缓缓探了出来。
　　小碎发慵懒卧在枕边，时不时犹如一片片苇叶荡漾。
　　他揉了揉眼睛，透过狭窄的缝隙能够看到一张熟悉的俏脸蛋儿。
　　少年浅浅一笑，伸出手，抚上她的脑袋瓜子。
　　小丫头嬉皮笑脸:“哥哥，早安！”
　　“嗯，早安。”
　　软儒的鼻音轻悄悄传来，不由令人心间一动。
　　苏勰偏过头来，身旁早已没有那个人的位置，心中不禁有些失落感。
　　小丫头似乎看穿了哥哥的心中所想，道：“哥哥，亦然哥哥走了哦。亦然哥哥见哥哥睡得那么熟，就没有打扰。”
　　苏勰沉默了会，微微颔首。
　　小丫头拉着苏勰的手，拼尽全身力量去拉他，怎奈身高体重悬殊，小子怡根本拉不动。
　　苏勰见她那费劲儿的小模样，情不自禁地笑了，也就随了她，坐了起来。
　　“哥哥！起床了，我们要去外公家！”
　　“好好好，哥哥这就起来。”
　　苏勰无可奈何这个妹妹，清澈明亮的双眸占了几分的宠溺。
　　小子怡见他起来了，活蹦乱跳跑出去。苏勰摇了摇头，习惯性摸了摸脖子。当摸到项链之时，忽然停了下来。
　　脑海中渐渐浮现昨晚黎亦然为他带上的那一幕……苏勰沉默了，细长的眼睫微微垂下，留了些淡淡的清影。
　　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地触摸那核桃，唇角轻轻一翘。
　　苏妈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嘱咐着一些事。小丫头将自己的小书包塞得鼓鼓的，像只青蛙的肚子。
　　苏勰满满的好奇，指着她那鼓鼓的小书包：“子怡，你那书包里都放了些什么？”
　　小子怡嘿然而笑，扭了扭自己的小书包，喜出望外：“放了一套衣服还有作业，还有还有零食哦！跟外公外婆一起吃，哦哦！还有还有，分给嗷嗷的零食哦！”
　　嗷嗷─外公养的一只白色的小狗狗！
　　小子怡特别喜欢，每次去到外公那，小子怡都会对嗷嗷爱不释手，胜过他这个哥哥。
　　苏勰挠了挠她的脑袋瓜子，启唇：“妈，需要拿什么东西给外公吗？”
　　“有，这个，你外公最近咳嗽，这些梨你就拿着，这个是膏贴，你外婆说腰疼。”
　　苏妈一边说，一边将准备的东西全塞进苏勰的背包里。
　　苏勰微微颔首，苏妈给兄妹两准备好后，正准备要说些什么，门铃突然响了。见此，小丫头一脸兴奋。苏勰面不改色，了如指掌盯着门那边。
　　“亦然哥哥。”
　　一开门，小丫头便飞扑了上去。
　　黎亦然司空见惯伸手抱住了她，空出来的手捏住她的小脸蛋，笑道：“不是跟小子怡说了嘛，以后不许这样哦，万一亦然哥哥没接住你，你哥哥就要把我给吃了。”
　　说到这，黎亦然还特意瞄了一眼面色一如往常的苏勰。
　　小丫头却笑了笑，伸出双手捏住黎亦然脸颊，道：“亦然哥哥怎么和哥哥说的话一模一样啊。”
　　黎亦然笑而不语，小心翼翼将小丫头放了下来，跟苏妈打了声招呼，全程不理会黑脸的苏勰。苏勰忍着要抽死他的冲动，目光狠狠瞥向他身上的背包，嘴角不负众望又抽了三次。
　　三人告别了苏妈，便朝车站的方向走了去，坐上去外公家的车。
　　车上。
　　苏勰一如既往坐在了黎亦然跟小子怡中间，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听着歌。而那两人显然将苏勰当成了靠枕，一个头枕在苏勰腿上，睡得异常安稳、香甜。而一边的黎亦然，自然而然靠在苏勰肩上，流着口水，呼呼大睡。
　　苏勰看了眼靠枕自己腿上的妹妹，灵眸愈发温柔起。这会儿，目光不经意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还留着口水的黎亦然。
　　当下，苏勰唇角一抽。
　　这家伙……
　　苏勰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空出一只手将黎亦然的头轻轻往里边一推，让他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轻轻放在小丫头肩膀上，护着。
　　待做完这些后，这才安心落意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静静的看着飞驰而过了风景，嘴角不经意间上扬。
　　似过了许久，又好似没过多久。车稳稳停在路边，车上的客人们缓缓下了车。
　　苏勰轻轻抖了抖肩膀，道：“蠢然，到了。”
　　话毕，黎亦然怏怏皱了皱眉，揉了揉眼睛，带了些许呆气，看着苏勰。
　　苏勰轻轻呼出一口气，淡淡道：“下车了。”
　　话音一落，苏勰转过头，轻轻摇着枕在自己腿上的苏子怡，柔声唤道：“子怡，到外公家了，我们下车了。”
　　声音温柔且小心翼翼，似怕吵到甜睡的女孩儿。
　　一旁的黎亦然怏怏不乐撇着嘴，心想：还真是不公平啊。
　　小丫头揉了揉眼睛，嘟囔道：“哥哥，我们到了吗？”
　　“嗯，我们该下车了。”
　　苏勰轻言细语应了声，一边整理了一下小丫头那睡的微乱的头发。
　　黎亦然依旧一脸‘我真特么委屈’盯着苏勰。然而，人家压根不理他，带着苏子怡下了车。
　　我擦！
　　黎亦然不可思议在内心吐槽了句，还不是乖乖也拿起自己的背包跟在苏勰身后。
　　一下了车便看见在不远处的外公外婆，依旧跟在一旁兴奋的摇着尾巴的嗷嗷。登时，小丫头似沾了兴奋剂的一般，飞快地跑了过去。
　　“外公！外婆！”
　　“哎哟，外婆抱抱，我们子怡又长高了。”
　　外婆抱着自己的小孙女，笑的眼睛好似眯成一条缝。外公也伸手摸了摸小孙女的头，嘴角皆然合不上，眼里尽是对孙子的疼爱。这会儿，苏勰、黎亦然二人也走了过来。
　　“嘿嘿，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
　　两人不约而同出声。
　　“亦然啊，这次来可得好好玩了。”
　　“嘿嘿，那肯定的，一定一定。”
　　黎亦然献殷勤，似乎这是他外婆一般。外公看向一旁的苏勰，微微一笑。
　　苏勰微微颔首，唇角轻轻勾勒：“外公。”
　　“长高了不少呢。”
　　老人的手掌，不轻不重搭在少年那仍在成长的肩膀上。透过他那双经历了岁月的眼睛，那里装满了几丝欣慰。
　　与外婆闲聊的黎亦然无意间回过头，微微一愣，随即展现出自己那招牌式的笑容。
　　他挤到二人面前，乖如兔子一般缠着外公的手，几分矫情：“外公唷，亦然也在呢，你怎么就关注傻勰呢。你这个英明神武的亦然孙子在这呢。”
　　闻言，外公果不其然被逗乐了，就连抬头纹都笑出了可爱的弧线。
　　黎亦然耍赖般缠着林公，一副你不宠我，我就哭了啊的神色。外婆皆然一脸无奈与宠溺，笑容可掬揉了揉怀里小丫头的脑袋。
　　对于黎亦然，林公自然也将其视为孙子。黎亦然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外公、外婆，而林公夫妻却给了他一视同仁的关爱。
　　苏勰无奈垂下头，唇角微微上扬。
　　目光稍稍落在黎亦然身上，似定住了。
　　他的唇角的弧线，描绘的很精致。
　　“外婆外婆，子怡最近吃的很多哦，嘿嘿，能长很高很高哦，会高过外婆哦，子怡厉害吧。”
　　小丫头得意举起双手，欲要展示自己的小肌肉。
　　外婆笑靥如花，一个劲儿点点头：“嗯，子怡要长很高哦。”
　　“嘿嘿，外婆最好了，mua～”
　　被自己宝贝孙女亲了一口，外婆眼睛更是笑成了一条缝。
　　嗷嗷在一旁看着也是使劲摇着尾巴，吐着小舌头，以表示自己的兴奋。
　　黎亦然垂下头，盯着嗷嗷。登时，唇角一弯，露出邪恶的弧线。
　　顿然，小嗷嗷发现他这笑容有些诡异，后怕似的退后了几步。黎亦然一脸阴险，蹲下了身。嗷嗷见此不妙，立马后退到苏勰脚旁，揩油般蹭了几下。见此，黎亦然嘴角一抽。
　　好你个流氓嗷啊，敢蹭傻勰，他的豆腐只能我吃！
　　“汪汪汪。”
　　哎呀？你还敢汪你然爷，知道你然爷是干什么吃的吗，专门吃豆腐的！
　　“汪汪汪。”
　　苏勰一脸嫌弃看着跟狗过不去的黎亦然，心里压抑着想踹他一脚的冲动。
　　跟嗷嗷口舌之战输了之后，黎亦然决定放弃了，目光转移到嗷嗷那摇晃的尾巴上。
　　嘿嘿！
　　顿然，嗷爷察觉到有一股邪恶且智障的目光正直射到自己那英勇的尾巴上，赶紧的，又后退几步，戒备盯着眼前某个跟狗过不去的神经病。
　　“嘿嘿，嗷哥，嗷大爷，我觉得你尾巴很好看，所以想摸摸，没别的意思，别误会，别误会。”
　　嗷嗷当然……听不懂了，全身白毛一炸，当下张开狗嘴，朝着黎亦然扑过去。黎亦然的反应也不是盖的，转身拔腿就跑。
　　“汪！汪！汪！”
　　黎亦然，你站住！
　　“嗷哥！嗷大爷！我错了！放过我吧！”
　　“汪！汪！汪！”
　　只见一人一狗在路上飞奔，坐在路边晒太阳的老奶奶，看到什么东西从面前跑过，却没看清，便继续坐在椅子上悠悠然的晒着太阳。
　　小子怡歪着小脑袋，一脸雾水盯着被嗷嗷追赶的黎亦然，好奇道：“为什么亦然哥哥每次来总是欺负嗷嗷呢？”
　　对此，苏勰只想丢出‘呵呵’，胜过千言万语。
　　另一边，黎亦然一路跑回外公家，蹭蹭蹭几下就爬上了树。嗷嗷在树下一边转悠，一边看着树上的黎亦然，发出洪亮又可怕的声音。
　　“嗷爷嗷爷，放过我吧，我下次不摸你尾巴还不行吗。不过，你也不能老是吃傻勰豆腐啊，是吧，他又不是你媳妇吧，是吧。”
　　“汪汪汪。”
　　树上的黎亦然欲哭无泪，双手双脚紧紧缠着大树，一脸‘大树啊，你可要罩我啊’。
　　远处慢步走来的苏勰，见此幕，准备从一旁走过。
　　黎亦然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死命喊着：“勰哥！勰爷，大哥救救小弟啊，小弟当牛做马报答您啊。”
　　苏勰嘴角轻佻，玩眛看着他。
　　“哦？当牛做马？”
　　“是是是！你是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快救我啊，媳妇儿。”
　　“……”
　　苏勰黑着脸，忍着要扔狗上去的冲动，阴笑：“谁是媳妇？”
　　“额~”
　　黎亦然停顿了会儿，望着黑着脸的苏勰，干笑了几下，怂了。
　　“我是，我是媳妇儿。”
　　“好。”
　　少年微微一笑，不慌不忙走到树下，一把抱起嗷嗷：“乖，去找子怡。”
　　嗷嗷茫然发出焉焉的轻呜生，楚楚可怜。苏勰轻轻一笑，摸了两把嗷嗷的头，轻声细语。这看的树上的某人浑身不适，嘴巴撇到首都去。
　　我擦！不公平！
　　苏勰顺了顺嗷嗷的毛，轻轻蹭着它的脑袋瓜子，见此，黎亦然一嘴张的老大了，双眼瞪的比灯泡还大，简直想要吃了嗷嗷。嗷嗷似乎是感受到黎亦然那吃狗的目光，特别嚣张、嘚瑟将狗头凑到苏勰面前，猛然亲上苏勰的嘴唇。
　　我擦！
　　勰可忍，然不可忍。
　　黎亦然一脸生吃狗头，‘嗖’的一下跳了下来，一把将嗷嗷从苏勰怀里揪出来，顺手将其丢给了前方逗小鸭鸭玩的子怡。
　　苏勰愣了愣，刚想开口，却见黎亦然一脸闷，不停用自己的袖子擦着刚刚嗷嗷碰到的地方。见状，苏勰情不自禁笑了。
　　这家伙，怎么总是跟嗷嗷过不去？
　　黎亦然怏怏不乐抬头看了他一眼，拧起了眉头，特别像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孩子，此时此刻正在闹别扭。
　　苏勰无奈道：“你干嘛跟嗷嗷过不去？”
　　“你干嘛让它亲你，你不知道动物身上有细菌吗？”
　　话音刚落，黎亦然卷起衣袖，小心翼翼擦着他那犹如花瓣般的嘴唇。那小心翼翼地模样，生怕弄疼了苏勰。
　　苏勰无奈，道：“你不也亲过，我都没嫌弃。”
　　闻言，黎亦然像个炸毛的猫，吼道：“我，我又不是狗，真的是，以后不准再让嗷嗷亲了。”
　　“……”
　　苏勰无可奈何轻叹了一口气，看那他较真的模样，如果不答应，还不晓得他会怎么折腾，也就顺了他那小孩子脾气。
　　黎亦然回过头，望着苏勰那张俊气的侧脸，薄度适中的嘴唇微微张开。
　　他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他的眼神有多么温柔，似乎是在某个特别珍重的东西……
　　“傻勰。”
　　他出声，轻唤了他的名字。
　　少年回过头来，灵眸里带了几分疑惑。
　　“怎么了？”
　　“没，无聊，就想叫叫你。”
　　“……”
　　太阳落了，夕阳西下的天际在身后从远处闪烁着落日的余晖，周围笼罩着深沉与神圣的黄昏的平静。
　　黄昏时刻的大海，是安静的，像个熟睡的婴儿。
　　吃过晚饭，趁着还没消化完。苏勰三人来到海边散着小步，顺便看看这宁静的大海。
　　深蓝的大海到了黄昏，也有着不可侵犯的威严，细细的沙子踩在脚底，柔软而带着些许湿润。
　　儿时，他们曾多次来这玩耍。对这片土地，知根知底。对这大海，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情。
　　温柔的大海、调皮地大海、安静的大海、伤心的大海，他们都一一见过。
　　沙子上，三个影子紧紧地黏在一起，似乎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苏勰右手牵着苏子怡，与左旁的黎亦然并肩而行。
　　望着这宁静的海面，心灵仿佛被洗礼了一般，也变得很宁静。余下的光辉，恩赐般洒在海面上，金灿灿的，璀璨夺目的很。
　　小丫头兴高采烈松开哥哥的手，跑过去踩着浅浅的海水，追逐着退潮的浪花，玩的不亦乐乎。
　　淡黄色的流光落在她的脸庞上，柔化了女孩的样貌，添了几许的韵味。她的一颦一笑，落在这片晚霞中，描绘出一副独一无二的画面。
　　望着她灿烂的笑容，少年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瞳里渐渐涟漪开与大海一般的温柔。
　　夕阳用他那精湛的画技，为少年唇角边的弧度加了些色彩。
　　他在想，这是他的妹妹，他要，守护着她！
　　忽然，一只大手悄然握紧他的掌心。突如其来的温度，让他那原本冰凉的手，有了几分的温暖。
　　苏勰缓缓回过头来，撞进了少年那双因为夕阳渲染而变得无比柔和的眼瞳里。
　　那一刻，他恍惚了片刻。
　　就那么一眼，惊艳了黄昏，恍惚了心神。
　　黎亦然笑了，看着眼前呆滞的少年，一字一句道：“我说了吧，只要是你想守护的，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守护。”
　　残虹下，三个身影，两个高挑的男生拉着中间那个小女孩的手，轻轻地拉起、晃荡着。
　　黄昏最后的温暖，全停留在他们的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