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轻狂便流氓》白骨卧

2、第二章 总角（二）

　　“哟呵，笑，原来是你啊。”
　　一高昂的声音忽然传来，高昂之中隐了几分的惊讶。
　　苏勰几人不约而同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笑的有点欠揍的男孩，漫不经心朝着他们走过来。
　　看样子，似乎与林歌笑的年纪相差无几。林歌笑见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嘿，老白，你来啦。”
　　苏勰兴冲冲跑到常莫白面前，还拉着林歌笑，特自豪对常莫白说：“老白，这是我的新小弟，小歌。”
　　“噗。”
　　常莫白忍俊不禁，看了看比苏勰高出一个头多的林歌笑，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和笑早就认识啦，小霸王。”
　　苏勰‘啊’了一声，目瞪口呆。
　　常莫白笑着点头，苏勰有些懵的神色看向林歌笑，林歌笑微微颔首，苏勰一顿，恍然大悟，把‘哦’拉的老长。
　　这会儿，一个略有些小又十分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勰哥哥，亦然哥哥。”
　　闻言，苏勰和黎亦然条件性回过头来。只见一面色绯红的小丫头片子抱着粉色的布娃娃，穿了一身粉裙子，扎着两个可爱的马尾辫，酷似她手中的布娃娃。
　　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似极了一颗颗水洗过的黑色葡萄。
　　“梦怡。”
　　苏勰、黎亦然异口同声。
　　话音刚落，两人斗鸡眼似得看了对方一眼，各自朝着反方向转头，顺便带上一句‘哼’。
　　天真活泼的小丫头片子，名唤苏梦怡，乃是苏勰的堂妹。
　　苏勰的大伯父以及二伯父都住在晨远道三号区，只不过苏勰一家是在C栋。他们苏家三兄弟倒是挺和睦相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苏梦怡抱着布娃娃来到苏勰面前，露出一口排列整齐的牙齿，道：“勰哥哥，亦然哥哥，我们一起玩过家家。”
　　“好啊，老白，小歌，你们要不要一起玩过家家啊。”
　　苏勰回过头来询问常莫白和林歌笑。
　　常莫白一如既往笑笑，摇了摇头。林歌笑也是轻轻摇摇头，不出声。
　　苏梦怡一眨一眨盯着林歌笑，移不开视线，粉嫩的小嘴唇一张一合的，心想：这个大哥哥可好看。
　　见苏梦怡盯着林歌笑不放，苏勰走到林歌笑身旁，拍拍他的胸膛，超级自豪道：“梦怡，他叫小歌，是我的小弟！”
　　“哇，勰哥哥好厉害啊！”
　　苏梦怡双眼冒金星，一副崇拜的模样看着苏勰。
　　苏勰非常自信勾起嘴弧，昂首挺胸。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拯救了地球，被全世界的人捧为超级大英雄那般爽。
　　一旁的黎亦然不以为意，张口吐露两个字：“放屁！”
　　“你放屁！”
　　苏勰立马反驳。
　　黎亦然立马来了斗志，蹦跳到苏勰面前，喊道：“是你放屁！”
　　“你放屁，就你放屁。”
　　“你才放屁，屁是你放的。”
　　“你放。”
　　“你放。”
　　“大蠢然放大臭屁！”
　　“大傻勰放大大臭屁！”
　　“你放，就你放屁最臭！”
　　“你你你，是你，就是你！”
　　两人在哪儿争的你死我活，就只为了一个屁！
　　苏梦怡眨了眨大灵眸，看着他们为了争一个屁而辩的脸都涨红。
　　林歌笑特无语看着他们两人，然而常莫白依旧笑的一脸猥琐，似乎对这种司空见惯了。苏勰﹑黎亦然争的面红耳赤。
　　“靠，蛋疼，你放屁！”
　　“扯蛋，你！放！屁！”
　　“胡扯，绝交！”
　　“哼，绝交就绝交，怕你啊！”
　　最后，两人各自朝着反方向转过身去，然而，背却是紧紧相贴在一起。
　　林歌笑：“……”
　　林歌笑转过头，静默看着幸灾乐祸的常莫白，淡道∶“你教的？”
　　闻言，常莫白摊了摊手、跺了跺脚，一副‘不关我事’的吊儿郎当样。林歌笑无语，转回头却见到苏勰那涨红了的脸，像极了秋天的枫叶。
　　红脸的苏勰别有一番风景，气的腮子鼓鼓的，特像某只动物。
　　苏梦怡伸出小手拉了拉闹别扭的二人，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眼神对上的那一刻，真特么激昂。
　　似乎，两人都来到某个异空间大战三百回合，刀光剑影，飞沙走石，就连激光剑都冒出来了，还有龟派气功。
　　“勰哥哥，亦然哥哥，我们来玩过家家，我当妈妈。”
　　“我当爸爸，这个是我们的女儿。”
　　苏勰指着苏梦怡怀里的布娃娃道，然后瞥了一眼身旁的黎亦然，用小指做挖鼻孔的动作，道：“黎亦然当儿子！”
　　黎亦然不爽了，再加上苏勰这轻视的动作更是火上加油，不爽道：“不行，我当爸，勰大炮当儿子。”
　　“滚蛋，老子我才是爸，你是儿子。”
　　苏勰爆发斗志。
　　黎亦然也不甘落后，立马跳出来，大喊：“我才是爸，你是儿子。”
　　“我是小霸王，我最适合当爸爸，你那么白痴，你当儿子。”
　　“你才儿子。”
　　“你儿子。”
　　“你是龟儿子！”
　　“你才是龟儿子，你是龟。”
　　两人又争了起来。
　　林歌笑再次无语看着他们，看了看身旁若无其事的常莫白，开口：“他们经常这样？”
　　常莫白嘿嘿一笑，点点头，摸了摸自己那高挺的鼻子，道：“别看他们两个老是吵架，感情好的很，都是吵出来的，这一日如隔三秋啊。”
　　林歌笑白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用错词了。”
　　“………”
　　常莫白嘴角一抽，无奈笑了笑。
　　两人又继续看苏勰和黎亦然这两个傻缺争论谁是谁老子，谁是谁龟儿子。
　　最后，林歌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二话不说上前拉住互怼的二人。
　　苏勰双手交叉，一个劲儿蹬着草地：“咱让梦怡来决定，谁是爸爸，谁是龟儿子！”
　　“哼！”
　　黎亦然跺了一脚，把头甩往那边去。目光却特别不诚实溜到苏梦怡身上，望眼欲穿。
　　苏梦怡咬了咬下唇，很是难为情看着他们二人。
　　最终，把目光停在林歌笑身上。她那红嘟嘟地脸蛋闪着光亮，像九月里熟透的苹果一样。
　　她指着林歌笑，垂眉低眼：“小歌哥哥当粑粑。”
　　顿时，四周安静了下来。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憋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彩霞宛若母亲那双温暖的手，抚摸着宁静的海平线，又似仙女织的无缝天衣，轻轻铺在海平面上，镀上了金边，亮闪闪的。
　　林雪鸾倒和路月见他们熟了，几位年轻的妈妈犹如故友重逢，谈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回到各自家里。
　　林雪鸾母子的房间还是几位妈妈共同打扫干净，这让初来乍到的林雪鸾甚是感动。
　　此番，林雪鸾坐在窗户前专心致志织着衣服。林歌笑来到她身旁，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林雪鸾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伸出柔夷一般的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歌儿，今天和小伙伴们玩的开心吗？”
　　林歌笑点点头，忽然想到了笑的一脸灿烂的苏勰，林歌笑不由浅笑，梨涡微现。
　　见到儿子笑了，林雪鸾甚是欣慰，眼底一闪而过的亏欠。
　　“妈妈，莫白也在。”
　　“嗯呢，妈妈今天就是和莫白他妈妈们一起的，想不到我们还真有缘呢。”
　　“妈妈，我们以后还会搬走吗？”
　　林歌笑问道。
　　林雪鸾不答反而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道：“歌儿喜欢这里？”
　　林歌笑郑重点了点头，眼神无比坚定。林雪鸾微笑颔首，道：“那我们以后就不搬家了。”
　　“嗯。”
　　林歌笑浅笑，细长的眼睫微微下垂。林雪鸾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嫣然一笑。
　　俄而，门外突如其来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传来苏勰那洪亮的声音：“林阿姨，小歌。”
　　“小勰？”
　　林雪鸾放下手上的工作，不慌不忙走过去开门。
　　一开门，便看到苏勰端端正正站在门口，笑出傻子的境界。
　　“林阿姨。”
　　“小勰，怎么了？”
　　“林阿姨，我妈妈让你和小歌过去我家吃饭。”
　　闻言，林雪鸾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意，眼带笑意，微微颔首。
　　苏勰嘿然而笑，伸长脖子往里面一探，似乎在寻着什么。
　　他好奇道：“林阿姨，小歌呢？”
　　“小歌在里面，歌儿，出来，我们过去苏阿姨那吃饭。”
　　话音刚落，林歌笑的身影渐渐落入他的眼中。
　　见到林歌笑，苏勰笑的两行洁白的牙齿都暴露了出来。林歌笑盯着苏勰那两行洁白的似珍珠的牙齿，沉默了。
　　牙齿好白，就跟他人一样，干净如纸。
　　苏勰带着林雪鸾母子回到家，苏家人待她母子两宛若亲人，这倒让他们感到宾至如归。特别是苏妈，热情的不得了。
　　在饭桌上，苏妈一个劲地给林雪鸾母子夹菜，倒是冷落了苏勰父子。父子两一声不吭，大有一副‘我很委屈但我不说’的神色。
　　众人吃过晚饭后，苏妈执意留下林雪鸾同她过夜，林歌笑自然而然就和苏勰挤一间房了。
　　这会儿，两人都穿着超人内裤准备洗澡
　　。苏勰忽然抱着一个橡皮制造而成的小鸭子。林歌笑一脸无语看着冲着自己傻笑的苏勰。
　　“小歌，这可是我洗澡的必备用品，嘿嘿。”
　　苏勰抓着小鸭子兔子似的蹦进浴缸里，水花四溅。小鸭子悠哉悠哉在水面上闲游，林歌笑安安静静踏进水缸里。
　　洗完澡后，苏勰高昂阔步带领着林歌笑来到自己的房间。
　　林歌笑放眼望去，苏勰的房间并不杂乱无章，而是非常整洁。
　　如雨洗过的天空蓝的床，上面叠放一层单薄的淡紫色被子。一个木制的桌上摆放着书本，桌子旁是一个木制的书架，只有三层，不算很高。
　　简单，犹如主人的个性。
　　苏勰打开衣橱，从里面抱出一水蓝色的被子放在床的另一边，道∶“小歌，这是你的被子。”
　　林歌笑点点头，走过去，躺下。苏勰睡在他身旁，偏过头来看着林歌笑，道：“小歌。”
　　“嗯？”
　　林歌笑看向他，苏勰回过头，盯着天花板，又看向林歌笑，专心致志道：“小歌，以后啊要是那些坏蛋欺负你，你不要怕，我会帮你欺负回来的。”
　　“坏蛋？”
　　“是啊，我们晨远道三号旁边还有一个小区，那个小区的人总是过来抢我们东西，有一次亦然的风筝就被他们抢了。”
　　苏勰一边说一边挥舞着爪子，唯恐林歌笑不知道那边小孩的危险 。林歌笑浅笑，点点头，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明明比他还要小，却口出狂言说要当他老大，保护他，真是有意思。
　　两人一直聊到半夜，准确的说，大部分都是苏勰在说，而林歌笑则在一旁静静聆听。
　　直到，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林歌笑偏过头，静默看着睡着了的苏勰，唇角微微上扬。
　　其实，有个小老大也挺不错的。
　　况且，像林歌笑这样性格孤僻的孩子，因为性格孤僻，很少有人和他接触，渐渐的，本该有孩子天真烂漫的童心却冰封了起来。
　　如今却有一个小男孩，言要当他老大，保护他，心怎能无动静？
　　睡到了半夜，心不甘情不愿的苏勰四爪一趴，极其艰难的翻了一个身，两爪一跨，踩地上了。
　　苏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瞄了一下睡在床上的林歌笑，呆了几秒，徐徐朝着房门挪动。
　　来到客厅，只见沙发那有一坨黑影，上面那一点还亮着白光。
　　苏勰努力睁大眼睛去瞧，一愣：“老爸？”
　　躺在沙发的苏爸放下手机，转过头。顿时，父子两大眼瞪小眼的。
　　“老爸，你怎么在这睡啊，不和你媳妇睡啊？”
　　苏勰揉了揉眼睛，顺便打开客厅的灯。只见苏爸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缓缓道：“你妈要跟林阿姨睡，所以我出来客厅睡。”
　　“哦，原来老爸是被老妈赶出来了。”
　　苏勰握拳击了一掌，一脸发现新大陆的小表情。苏爸嘴角一抽，突然想翻白眼。
　　“怎么不去睡？”
　　“我起来尿尿。”
　　苏勰拉了拉裤头，冲苏爸嬉皮笑脸了一番，这才心安地跑去上厕所。望着小家伙的身影，苏爸沉默了好一会儿、倏而，苏爸徐徐躺了下去，凝望着天花板。
　　转眼间，都已经十岁了。想当初，才豆丁儿那么大，捧在手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白日。
　　苏勰一家人同林雪鸾母子吃完早餐后，苏妈便拉着林雪鸾外出，
　　说要带林雪鸾见识见识这儿。苏勰和林歌笑自然而然到外面玩去。
　　苏勰一个人坐在大树下的木质椅子上，两短腿有一下没一下蹬着，等待着去买冰淇淋的林歌笑。
　　“勰哥哥。”
　　苏梦怡那带有呜咽的声调传来，轻微的呜呜声从颤抖的嘴角溢出，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看到泪如雨下的苏梦怡，苏勰一下子拉了脸，秀眉狠狠皱起。
　　“梦怡，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苏勰小跑到苏梦怡面前，笨拙擦去她脸颊上挂着的大泪珠。
　　苏梦怡抽泣着，还伸出小嫩手到苏勰面前，白白嫩嫩的掌心肿红肿红的，看的苏勰怪心疼。
　　“勰哥哥，他们，呜呜他们抢了妈妈买给我的飞机呜呜呜呜。”
　　苏勰一听，火冒三丈。不用猜都知道苏梦怡口中的他们是谁，除了隔壁小区的那些熊孩子还能有谁敢这么做？
　　当下，苏勰气呼呼拉着苏梦怡大步流星朝着隔壁小区的方向走去。
　　“梦怡不哭，哥哥这就帮你要回来。”
　　苏勰拉着苏梦怡来到隔壁小区，那几个抢了苏梦怡飞机的熊孩子正玩的不亦乐乎。
　　苏梦怡看到自己的玩具被那几个坏蛋玩，瞧那表情多委屈，眼眶里的大泪珠眨眼间就掉了下来。
　　苏勰走上前去，一把抢过飞机。那几小孩一愣，纷纷抬起头来，苏勰怒瞪着他们。
　　其中一个圆头肥耳的小孩忽忽不乐了，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推了苏勰一把，道：“敢抢我东西，打死你啊！”
　　被人推了一把，苏勰心中火气烧的更旺盛，上前也推了他一把，道：“这是我妹妹的飞机。”
　　那胖小孩不服，大声道：“你敢推我，打他！”
　　胖孩子招呼身后的同伴一起上前围攻苏勰，苏勰咬了咬牙，正面迎上去 ，同他们扭打在一块。
　　可怜的苏梦怡见到这场混战，又看到自家哥哥被他人压着打，泪眼一下子没忍住，哭了出来。
　　“呜呜呜，坏蛋，坏蛋呜呜呜。”
　　听到苏梦怡的哭声，苏勰又急又痛的，可自己都自身难保何以安慰哭泣的苏梦怡？
　　见苏勰被自己的同伴制服住，那胖孩得意呵笑，一拳打向苏勰。苏勰不由来跌倒，胖孩扑压在苏勰身上，肥胖的拳头打在苏勰身上，一边打一边说：“哼，你不是说你是小霸王吗，打我啊，你来打我啊！”
　　苏勰被压在身下，鼻青脸肿，胳膊到处都是被打的痕迹，原本干干净净的白色休闲服早已皱在一块，斑斑点点的污物。
　　“不要打我哥哥。”
　　苏梦怡跑过来推了一下他，然而胖孩却稳如泰山压在苏勰身上，
　　不以为意推了苏梦怡一把。小丫头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推倒在地面上，还磕碰到了白嫩嫩的爪子。
　　骤然，苏梦怡疼的放声大哭。苏勰见自己的妹妹被人这么一推，心中的怒意一下子激起。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动了胖孩。苏勰扑上去狠狠咬住他手臂，胖孩一下子疼的哭了出来。
　　“救命啊，好痛啊。”
　　胖孩哭天喊地，身后的小伙伴被苏勰那凶狠的表情吓到了，一个个一边哭着喊妈妈一边拼了命的跑。
　　苏勰面色狰狞，锋利的牙齿很快就将胖孩的手臂咬出了血 。苏勰嫌弃的吐了一口水，压在胖孩身上，用尽全身力气打，每一拳都往要害打。疼的胖孩泪如雨下，并大喊：“妈妈啊，救命啊。”
　　“哼，打死你，我让你抢梦怡的飞机，我打死你。”
　　“我不敢了，别打我，痛啊，妈妈救命啊，救命啊。”
　　最后，苏勰狠狠踢了他一脚，狠狠瞪着他，道：“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我妹妹他们，我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