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BE警告】江顾旻×沈尧 ...
-
大梁，天牢。
沈尧在牢里无所事事，每日除了吃就是睡。
前几日被拷打时留下的伤口已开始结痂，等疼痛不再明显，沈尧便开始活动，也不大动，顶多扎个马步倒个立什么的。
躺着的那几天他想了很多，如今倒着立已经不愿再想，他沈尧脑子不算好，那位盘算的，可能自己想一辈子都想不通——想必他老爹也是一样。
正自嘲着愚笨，眼前出现一双明黄宫鞋，沈尧一愣，连忙翻身下来，跪地行礼：“臣妾……咳，末将沈尧见过皇上。”
头顶声音冰凉，却还是熟悉的：“听狱卒说你什么都不肯招？”
听着这话，沈尧左边肋骨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回皇上，臣无罪，沈家也无罪，还望皇上明察。”
“无罪？”江顾旻冷笑，“大夏犯境，江城数万沈家军，却无一人出城御敌，朕派去的戍边大臣又音讯全无，你还说你沈家不想反？”
沈尧跪在地上愣了很久，左右这反臣的帽子是摘不掉了，真不知之前自己哪来的自信，竟觉得江顾旻会相信自己。
他闭上眼，手掌撑地，身体下倾，额头触地：“皇上，我沈家辅佐江氏三代，‘镇国将军’这名号是我爹他一个人头一个人头杀出来的，所谓‘沈家军’也是一个兵一个兵投奔而来的，我爹他脑子笨，连我是男是女都会弄错，他只知道忠君王尽臣事，谋反这种事他实在干不来。”
“就算老将军没有，那你呢？朕怎么知道你是否有反心？”
左边肋骨处的疼痛愈发明显，疼得沈尧忍不住红了眼。
他直起身，抬头直视江顾旻的眼：“臣若有反心，又何必委身于您？臣若有反心，又何必进这宫闱？臣若有反心，又何必等到现在还不动手？”
疼，太疼了。
沈尧受过那么多伤，还是第一次因为伤口疼而落泪。
真可笑，他竟奢望过跟眼前这男人厮守一生。
他恨的，不是这人从头到尾都没信过自己，而是即使明白了那人的薄情，自己依旧深陷。
这就是命吧。
江顾旻转身离开，临走留下一句：“击退大夏，上交兵权，朕就信你，否则，朕会把老将军和将军夫人当作反贼挂在城门外示众。”
老爹，阿娘……
江城。
沈尧看看一地跪着的沈家军，肋骨又痛起来。
他破口大骂：“你们想干嘛？造反吗？你们是沈家军，更是大梁的军队，城外头是大夏的兵马，城里头是大梁的百姓，若是城破了，死伤的是谁你们心里没点逼数吗？”
副将郭大边哭边说：“少将军，我们听说您和老将军被皇上抓起来了，就……就……”
沈尧把那点感伤挥走，大声呵斥：“就个鬼啊！有时间在这哭，不如出去操练！”
众将士听了，果然抹干眼泪，整好队伍到江城南山操练去了。
当晚，大夏攻城，沈家军迅速应对，城内城外全副武装。
大夏这次来势汹汹，攻势一阵一阵，两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后退的意思。
江城的军粮在一月前就已吃紧，要粮的消息传回京都已月余，却始终不见援饷来，若再如此，怕是不过半旬江城就要没了。
这日，沈尧刚跟几位将领讲完战况，就见门将进来，脸上是禁不住的喜悦：“少将军，军粮、军粮到了！”
“什么？！”沈尧闻言连忙起身，急匆匆往外走去。
“诶，少将军……”门将来不及把话说完，沈尧已出了大门，“那个……皇上也来了……”
沈尧没听见后半句，因此当他在粮饷旁见到一身常服的江顾旻时，足足愣了半晌，许久未疼的肋骨又疼痛起来。
江顾旻看沈尧这痴傻的模样，勾唇：“怎么，沈将军出征两月，连宫里的规矩都忘了吗？”
沈尧后知后觉地跪地行军礼：“末将沈尧见过皇上。”
江顾旻扶他起来：“将职与后位，怎么说都是后位更大，你该自称臣妾才对。”
沈尧恍惚起来，仿佛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与他朝夕相对的丈夫顾旻。
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喊出“顾旻”两字——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了。
“皇上您为什么会来这里？”
江顾旻看他一眼：“监督你，击退夏军前，你始终是罪臣，朕怕你在战场上不尽力，所以特地过来盯着你。”
沈尧垂眸：“皇上多虑了，末将是皇臣，自然是忠于皇上的，战场上又怎敢不尽力。”
江顾旻嗤笑：“你知道便好。”
次日，大夏军队正面袭来，这次沈尧没选择守城，而是领着一路兵马直接杀了出去。
副将郭大跟在沈尧后头，奇怪地问道：“少将军，您今日怎么格外兴奋？”
沈尧抿嘴，未说话。
前一日晚上，江顾旻硬是闯进了他的房间。
江顾旻说：“尧儿，你作为将军要尽力，作为皇后也该尽力吧。”
江顾旻又说：“尧儿，我从未怀疑过你，只是那些大臣一口一个清君侧，我挡不住他们的口舌。”
江顾旻还说：“尧儿，等这边安定了，你跟我回宫可好？”
最后，江顾旻说：“尧儿，不论你信或不信，我都是心悦于你的。”
江顾旻说的话，他沈尧从没有不信过。
可终究，江顾旻的话还是没能实现。
郭大把血肉模糊的沈尧扛回来时，江顾旻看着前一晚还在自己身下轻吟“顾旻”的人，现下已是没有气息的尸体，他连个“不”字都不知如何开口。
他想起沈尧嘟哝了一晚上的肋骨疼，忽然就明白过来。
那个位置，分明是心脏。
他痛的，分明是心啊。
眼泪瞬间就爬满了面颊，明明是拜过天地许了终身的人，怎么如此负心，一话不着就走了。
恍惚间想起少年沈尧，遇上不顺心的事总念叨这就是命。
“顾旻哥哥，你说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啊。”
“顾旻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一样啊。”
“顾旻哥哥，我不能再陪你了。”
“顾旻哥哥，这可能就是命吧。”
是啊，这就是命吧。
作者有话说第4章 【BE警告】江顾旻×沈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