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带着游戏穿世界》欢颜晨曲

32、民国篇

　　直到初秋时节，这一场混乱才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呼吸中残留的那一点点血气还提醒着那些在混乱中逝去的生命，大街上电车擦过轨道哐当作响，市区里人来人往，仿佛又恢复到旧日里繁华热闹的景象。

　　倒不是说这人心有多健忘，不过是这些年山河破碎，外面的世界战火纷乱，唯有这片地方还能有几分平静，如今也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有得一日过活，就老老实实地去珍惜着过，不是谁都有抛头颅洒热血的勇气，大多数人还是红尘里的芸芸众生。

　　一大清早王记当铺的门前就热闹的很，门前的爆竹声仿佛驱散走这些日子笼罩在人们心里的阴霾，小伙计们在门前给孩子们分着糖块，这含在嘴里的甜意仿佛让那些沉重的过去都变得轻松起来，等到簇拥在店门前的人潮散去以后，这当铺的生意也就重新开张了。许是有段时日不开张的缘故，这一大早上的就成了三五桩生意，倒不是说这几笔是多大的生意，约莫就是几个破落的人家典当几件衣物换些买米钱，死当活当都有，中间转手也赚不了几个钱，不过有生意上门总归是个好兆头就是了。

　　当铺一般来讲就属于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生意，所以平日里吴掌柜和伙计们一般在楼下守着生意，王妍就在二楼看书喝茶，不是什么大生意就不会上楼来打扰，总归这日子是清闲又舒适的很。王妍的游戏空间里有座矿山，每天都能开采出大量的金银矿石，再由空间里的锻造工坊加工处理就能得到大量的金条银块，这也是王妍有底气做当铺生意的缘由，想到那些在战火中遗失的瑰宝，王妍便觉得分外可惜，拿空间里这些不能吃喝的金属块换这些文物，怎么想都是一桩再划算不过的生意。

　　“掌柜的，这幅画你看能不能典押？”

　　店里突然走进来一个面色发黄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手上抱着一副被破布头包裹着的画卷，走到柜台前踮起脚尖，攀着高高的柜头，冲着柜台内的吴掌柜讨好道。

　　对着这突然进门来的陌生讨好，吴掌柜倒是平静的很，他干这行都几十年了，这种事他都不知道遇上多少了，无非是想让他抬高典当物的价值，几声讨好算什么，私下里想跟他分好处的都只多不少，但他从来都是有底线的人，拿着东家的钱，就得老老实实替东家做事，什么歪心思都不该起，所以他活这些年算是问心无愧。不过上门即是客，虽然吴掌柜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客气地从男人手里接过这画轴来。

　　包裹着画轴的布头又破又旧，隐隐地还透着大烟燃烧后熏烤的痕迹和气味，再看看中年男子这面黄肌瘦双眼无神的样子，便知道这又是一个抽鸦片抽到如今倾家荡产的人物了，吴掌柜这些年见到的这类人可真不是少数，觉得心痛又无奈，这些人惨也是惨，无可救药也真是无可救药。他嫌弃地把布头扔在了一边，扯开系绳，小心的把画摊开在案桌上，缓缓地铺开。

　　这是一副水墨画卷，画面上是一片竹林，竹林下有一口肥猪，头部已钻进了竹林里，画卷上仅有“竹内有猪”的四字题款，其他的下款和时间一应皆无，仅瞧这工笔，倒是看不出是出自名家之手，再细细看了看这画质和画杆，就更能肯定这画并不如何值钱了。

　　得出这结论，吴掌柜收起心里小小的失望，看向来典当的中年男人道：

　　“这画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所以这价格就不太高了，不过这画看着还算有些年头，活当的话二十块银元，死当再加十块，你看如何？”

　　“二十块？这也太少了吧，这可是我家老太爷留下来的，老掌柜你再仔细瞧瞧？！”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原来这中年男人早年家境殷实也是读过些书的，这幅画也算是老一辈们留给子孙的遗产之一了，他也能看出这幅画并不是什么名家之物，只是他原本还想着这画能当来五十块的，没想到只能换来二十，这落差有点大，为了能多要点钱，他只能不死心的说道。

　　“再看也看不出什么花样来，我在这行也是几十年的功夫了，什么东西值多少价老头子我是心里有数的，给你的这个价已经是不错的了，去到别家还真不一定有这个数”

　　吴掌柜摇摇头，一副铁了心肠的模样。他这话也是实话，东家心善，给这些典当物的价格都是比外面的加了一层的，其他的当铺还真不一定能给得出这个价格。

　　“老掌柜你行行好，我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每天要熬药吃，下有几个月大的孩子还嗷嗷待哺，我家就靠着我拿这典来的钱买粮吃，实在是等着这些钱救命啊，掌柜的你行行好，再多加些钱，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中年男人的眼泪说来就来，故事也说得催人泪下，再加上其人一副营养不良的灾民模样，看上去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也算是舍下面子豁出去了。

　　看着男人可怜的模样，吴老掌柜倒是心似钢铁，着实是活了这许多年，别的没什么长进，但是这见识却是逐年累积的，男人的话真假不说，但即便就是真的，那他曾见过的惨事可比中年男人说的惨得多了，不过就是再惨，他处事的原则也不能丢。要吴掌柜说，眼前这中年男人能拿出这幅画，足可见这过去是有些家底的，但为何日子偏偏沦落到如今要典当家底的地步，从他整个人的模样便能估摸一二出来了，都是这害人的大烟抽出来的，家里有再多钱都是无底洞。

　　“看你也确实可怜，这样吧，如果你愿意死当的话，我便做主再加五块银元”

　　心里虽是那般想法，但是吴老掌柜心里却有另一番盘算。

　　“多谢掌柜的，您可真是好人，不过五块有点少了点吧，能不能再加点？”

　　“不可能，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如果你觉得这价格不满意，不妨去别家看看？”

　　“不必、不必了，就这价格吧，还麻烦老掌柜您开个票”

　　中年男人停止抽噎声，连忙摆手答应了下来，讨好地对吴掌柜道，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价格，但是三十五块银元也足够他花一阵子了，这幅画能当到这个价格他已经算是满意了，中年男人暗自欣喜这当铺的老头是个烂好人，随随便便说着可怜的话就让他多拿到了几块银元，他当真是太喜欢这老头了，下次再想典些东西就选这家好了，其他的当铺他也是试过的，说什么这粗制滥造的画只值他十几块甚至更少，那他哪里肯答应，好歹也是祖宗留下的物件，贱卖他是不答应的。

　　开了票，中年男人欢欢喜喜搂着钱出了门去，另一边老掌柜拿着画轴神情严肃地摆弄着，仔细摸索了好一阵子，在画杆顶端处发现点点端倪时眼神一亮。

　　“东家，东家，大好事，大好事啊！”

　　噔噔脚步声想起，这种急切的欣喜让王妍也扬起了嘴角，这吴老平日里甚是严肃，今日里却如此的喜形于色，莫非是捡了什么宝贝不成？

　　吴掌柜抱着画卷上了二楼，喜滋滋地摊开画圈放到王妍面前。一副“我有秘密你来猜猜”的神秘样儿。

　　“东家，你来看看这幅画，可瞧出什么门道来？”

　　王妍仔细瞧了瞧，虽然她并不精通这些，但是好歹活了这许多年，一点点的眼光还是有的，这水墨画瞧着有些一般，看着不太像什么名画，不过既然吴掌柜这般高兴，还特意让她来瞧，应当是有些特别之处才是，这般想着的王妍又仔细看了看，果然还是没瞧出什么不一样来。

　　见王妍看了有一会儿还是不得门道，吴掌柜不禁有些得意了，若非他有这许多年经验，只怕这次也看走了眼。

　　“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看出门道，王妍这会儿也有些好奇了。

　　“东家且看”

　　吴掌柜捏住画杆的顶端，突然用力一扯，不想竟真的拔下了一小段木塞，露出一圈黑口子，原来这画杆竟是空心的！他小心地从这画杆里慢慢向外掏着，这一掏就掏出了被细丝绵包裹着的五颗夜明珠，色泽莹润，莹莹生辉，五颗大小一般无二，堪称是无价之宝啊！

　　吴掌柜虽早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定不一般，却没想到是如此的独一无二，就连王妍都看呆了，就以她这许多年所见而言，这东西都是难能可见，一时间二人皆是震撼无语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得不服，能得此等宝物老掌柜你当居首功啊！”

　　最后还是王妍第一个回过神来，宝物虽珍贵，但哪里珍贵过她拥有的空间呢，所以她虽震撼但倒是不太入心，随着她的话老掌柜也回过神来了，吴掌柜这几十年经手的宝物也不在少数，这东西虽然珍贵，但他也只是过过手而已，干他们这行的，要真是见个值钱的就动心思那才真叫入了魔障。

　　“东家客气了，如果没有东家信任，再珍贵的宝物今日也落不到咱们这儿，东家也当居首功才是”

　　老掌柜半是客气半是真心，王妍除了给钱和偶尔的查账外，其他的事一应皆由吴掌柜处理，所以才有了今日里的当机立断的奇遇，也算是因果互相成就吧。

　　配着这五颗奇珍，二楼主仆两人言笑宴宴，这喜气弥漫了许多日都未散去。

　　“竹林有猪”典故来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