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医俏媳》玉卿烟

29、第29章

　　“她现在被卖到咱家，就是咱家的媳妇了，那媳妇能算是外人吗？”

　　楚少彬这么说，楚少枫不由看了他一眼。

　　周氏嗤之以鼻，“一个哑巴，你能当她是媳妇？”

　　“哑巴便宜啊！”

　　“便宜？”周氏的嗓门条件反射地提高，“她前后花了咱家十九两银子，还便宜？”

　　楚少彬一本正经道：“娘，十九两银子算下来是还便宜点。去年，胡巧儿给我说了，要娶她至少得准备二十五两银子……”

　　周氏一听胡巧儿就有气，“别提她。”

　　“行，不提她。那吴翠翠更贵了，得三十两银子。和吴翠翠家离得不远的那个李三妹，那也是要三十两银子啊……”

　　楚少彬如数家珍地说出来，没有一点感情的掺和，感觉他不像是在说娶媳妇的事，倒像是一个生意人一样，在对那些村里的适婚姑娘待价而沽。

　　端木鱼原本听周氏说话是很生气的，可余光中冷不防看到楚少彬认真的脸色，不觉就有些想笑。

　　这楚少彬啊！压根就不懂得感情是什么，他只是在根据价钱的高低觉得哪个姑娘比较适合而已。

　　周氏脸色臭臭地道：“那么贵的，咱家不娶。”

　　不等楚少彬回话，她又道：“这楚少君是死在城里了？去了就不知道回来？让他去找牙婆，他硬是没放在心上。”

　　这话摆明了她就是要把端木鱼退货。

　　楚少彬挑了挑眉，也懒得反驳了，反正周氏的脾气他们都知道。

　　没人说话了，大家只好闷不吭声地吃饭。

　　可怜端木鱼，她每次夹菜，周氏的眼神都毒辣地盯着她的筷子，生怕她要吃多少。

　　端木鱼瞧见她的眼神，心中气恼了一会儿，忽然就想开了，周氏不是小家子气吗？那她干脆就故意吃多点，让周氏心塞过够。

　　周氏终于忍不住道：“你这哑巴是要吃多少啊？”

　　端木鱼缩回筷子，然后喝稀饭。对于周氏的刻薄，她倒是淡定了。

　　楚少彬无奈地喊：“娘……”

　　周氏重重地把碗一放，“什么不得节约一点啊？”

　　“娘，我媳妇挺瘦的，让她多吃点也无所谓啊！”

　　“你媳妇，你媳妇，哼！你倒是会疼媳妇。”周氏不高兴地起身走人。

　　这会清静了，饭桌上，除了楚晓月之外，其余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钱大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看楚少彬，轻声问道：“三哥，你真的准备娶她了吗？”

　　“什么准备呀？她不都已经是咱楚家的媳妇了啊！”

　　钱大妮朝楚少枫瞥了瞥，暗中高兴。

　　感觉空气闷，楚少枫放下碗筷出去。

　　端木鱼也吃好了，遂跟在他的后面。

　　院中，楚少枫高大挺拔的身躯立在暗淡的月光下，总有那么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端木鱼凝望一瞬，才架着拐杖过去。

　　楚少枫沉默一会，看了看她，又去望天上的星月，道：“鱼儿，我明天就走了。”

　　端木鱼仰头看他，眼中有几许疑惑。

　　楚少枫知道她纳闷，大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没关系的，我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

　　端木鱼：“……”

　　“这个家，一直都这样，以后不管你听到什么，就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

　　左耳进右耳出，这倒是一个办法。

　　“鱼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自己。”

　　像是放心不下端木鱼，楚少枫言语中都透着几许不舍。

　　端木鱼心中感动，看了看他，朝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具体原因楚少枫不说，但她看楚少枫的脸色，心中就有数了。

　　在此之前，楚少枫做了那么多工具，然后前天都送去了森林。猜得没错，楚少枫是要去打猎了。

　　为了偿还罗大夫的药费，楚少枫在胡氏的面前保证过，两个月的时间还给胡氏五两银子，所以楚少枫应该很着急要去赚钱。

　　打猎危险，端木鱼不禁担心。

　　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比此刻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落在楚少枫的眼中，瞬间就扫去楚少枫心中的阴霾，好像觉得活着都比以前有意义了。

　　……

　　晚上睡觉，端木鱼又不知道该睡哪了。楚少彬回来了，她不至于再睡在楚少彬的位置上。楚少君倒是不在家，可是同样的事情发生过两次，她怕再有第三次，所以楚少君的位置，她是想都不敢想。

　　好在楚少枫为她想到了。

　　这炕原本就是四个人睡的，楚家大哥楚少棠去当兵了，不可能回来。楚少枫就把他的位置挪移过去，把炕头空出来，还把楚少棠以前盖的被子给她。

　　但那个地方离楚少枫挺近的，端木鱼躺下去后，侧头就看到楚少枫，要说不心虚，那是假的。好歹楚少枫是一个成年男人，要是荷尔蒙高涨，夜里突然朝她扑来……

　　激灵地打了一颤，她把自己裹紧了一些。

　　楚少枫大概猜得到她的想法，伸手在她的头上抚了抚，安慰道：“没事。”

　　这是在向她保证他不会碰她吗？

　　端木鱼眨眨眼睛，有些搞不懂，她和楚少枫的接触不多吧！那楚少枫怎么会……感觉很关心她呢？

　　中间隔了一个楚少枫，楚少彬在那边翻来覆去的，倒是想干点什么，却是拉不下面子来。

　　楚少枫道：“少彬，鱼儿还伤着。”

　　过多的话他不说，但楚少彬也听得懂他的意思。

　　楚少彬鼻音重重地回：“嗯，我知道了。”

　　端木鱼不安的心持续到半夜，才终于镇定下来。

　　说来也是窝囊，她即便腿脚不方便，也不至于打不过别人，还居然紧张成那样，简直了。

　　但仔细想想，也是怪她上辈子没男人的原因，才会露出小女人家的姿态来，否则男人算什么？扑上来就揍死他。

　　第二天早晨，端木鱼醒来的时候，楚少枫已经走了。

　　她看着楚少枫空出来的位置，心中隐隐有点失落。

　　熬药的事交给了楚少彬，大概是楚少枫的交代，楚少彬给她端药过来时，还同时带了几个甘甜的橘子。

　　山上的活还没干完，周氏在家憋得慌，念念叨叨的，最后和钱大妮一起去干活。

　　临走前，她把楚少彬喊到跟前，嘱咐道：“少彬，你城里的活这几天不着急吧？”

　　楚少彬回答：“不着急。”

　　“那你看着那小贱蹄子，别让她跑了。”

　　楚少彬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道：“娘，她的腿还没好，跑不了。”

　　周氏不高兴道：“让你看着就看着，你多什么话啊？她都吃了这么久的药了，还一瘸一拐的，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她要是装的，啥时候跑的你都不知道。”

　　关于这方面，周氏真是太精了。

　　楚少彬愣着眨了眨眼，“还会有这种事吗？”

　　“不防一万，要防万一。咱家在她的身上花了十九两银子，要是她跑了的话，那就一文钱都没了。”

　　楚少彬想了一下，“那……我去山上干活吧，你留在家里看着她。我力气大，干活的事交给我就行。”

　　“我看着她？”周氏没好气地一哼，“我要是时时刻刻的看着她，我还不得气死啊？”

　　的确，想着那十九两银子的亏损，她就没有好心情。

　　“可是，我在家呆着，你去干活也不合适啊？”

　　“让你看着你就看着了，你这臭小子，话可真多。娘在家看着的话，她要是跑了，娘也追不上。娘不是看你力气大，才放心让你在家看着的吗？真是的。”

　　年龄大了，周氏的腿脚可不如年轻人。

　　楚少彬回过味来，道：“原来这样啊！那行，娘放心好了，我会看好她的。”

　　周氏觉得他还算可靠，这才和钱大妮离开。

　　在楚家，媳妇和女儿真是不能比，钱大妮得每日得起早贪黑的去山上干活，而楚晓月则是睡够了才起来，然后还没什么事，顶多无聊的时候，做点她的绣活。

　　绣出来的东西都可以卖钱，但楚晓月卖的钱从来都不会用来补贴家里，全都存着准备做她的嫁妆。

　　楚晓月的性格霸道而自私，她不愿意，她的钱就当真一文都不拿出来。

　　同样没事干的还有端木鱼。

　　吃了饭，喝了药，端木鱼就在院子里慢慢地走路，帮助她的小腿恢复。

　　只是，她这样时不时地在楚晓月的眼前晃悠，每每楚晓月都要狠狠地瞪她几眼。

　　锻炼下来，端木鱼觉得自己的腿又恢复了许多。

　　嘴巴不能说话是她心里的一个痛，她知道自己的病情，也知道医治的方法，唯一的苦楚是没钱，没法去购买她所需要的药物。

　　眼睛冷不防看到低矮的柴房里放着的背篓和小锄头，她灵机一动，便想到了法子：既然没钱去买药，那她可以去山上挖啊！

　　古代的山林都没有遭到什么破坏，挖药这事应该会比较容易。像她上辈子和外公去山里，那是大半天都难得见到一株像样的草药。

　　这么一想，她就架着拐杖去柴房拿背篓和小锄头。

　　楚晓月看见她的举动，惊声道：“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