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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霞光破晓,晨日冉起。
      青云山,龙首峰之巅,有一青袍道人盘腿坐于天地之间,入定中,徐徐晨风拂起他垂挂于耳侧的发丝,只见他两鬓皆白,双眼紧闭,面上神色肃然。
      直到晨日露出全貌,照亮了天地,青袍道人方才缓缓睁开眼,苍松站起身,立于山巅,望着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脉与四处长年不散的云海,眼中闪现无尽的恨意与不甘,一百多年了,我的修为还只在上清顶层,这样的自己,要何时才能杀了道玄为万师兄报仇,苍松捏紧了拳头,指甲深陷皮肉他却丝毫不觉疼痛,只转身凝望着身后亭子匾额上一剑亭三字,半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异色。
      “当……当……当”,一阵清脆的钟鼎声忽然从远处的山峰中传来,苍松浓眉微皱,随即剑诀一引,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那山峰方向而去,片刻就已消失不见。

      通天峰,玉清殿前,高高石阶之上,站着七人,道玄为首立在最前,苍松与田不易各自立在道玄左右,曾叔常、水月等其他四脉首座也皆在场。
      看这阵势,似乎是要迎接什么人。
      不论是谁,能够得到青云门这般礼遇,实在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了。
      彼时苍松却在心中嗤笑,这天音寺普智还真是执着,为参破生死之迷,解开长生死结,竟想出了佛道双修这办法,青云门也来了数次,只可惜都被道玄给婉拒了,这次再来,也定不会例外,呵,以道玄的性子,怎么可能放得开门户之见与身份地位呢。
      就在这时,只见缠绕漂浮在高耸的通天峰山间的白云深处,忽地一道金光闪烁,不消片刻已经接近了峰顶,金光浮动着,成了一朵金莲绽放的模样,在白云间飘荡而上,同时有梵音阵阵而来,等金莲落下后,摇曳闪烁了片刻,金光散去后,现出一位慈悲祥和,金红袈裟,宝相庄严的老和尚,手中持着一串碧玉念珠,竟是晶莹剔透,耀人眼目,发出淡淡青光,奇怪的是,在十几颗大小一致,光洁剔透的青玉念珠中,偏偏还夹杂着一颗非玉非石、颜色深紫、暗淡无光的圆珠。
      道玄看着普智踏上石阶走到近前,便露出一丝笑意迎了上去,身侧六人见此,纷纷跟着道玄上前相迎。
      普智和尚面露微笑,施礼道:“老衲见过道玄掌门与诸位首座,劳你们在此等候,惭愧惭愧!”
      道玄微微一笑道:“无妨,大师请随我们进玉清殿吧。”
      普智点头道:“多谢。“
      道玄回以一笑,道:“请。“两人迈步向玉清殿大门走去,跟在道玄左侧后方的苍松见此,嘴角微勾,似是嘲讽,右侧后方的田不易正好看到苍松此时的表情,便略带嘲意地低声道:”苍松师兄,你这是什么表情,莫不是对普智大师心有偏见?“
      苍松听得此言,冷冷看了田不易一眼,同样压低声音,淡淡回道:“田师弟,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依我看,你还不如好好管管你大竹峰中的弟子,那才是正事吧!“
      “苍松,你……“谁都知道田不易大竹峰中的弟子才不过寥寥几人,资质也都不算上乘,这正是他的痛处,田不易被气得面色通红,便想发作,因念及道玄与普智在前,才堪堪压下自己的怒气,只望着苍松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苍松也不甚在意,只嘴角微翘,冷冷一笑。
      附近曾叔常、商正梁、天云三人见得两人模样,也颇为无奈,但却见怪不怪,都知道苍松与田不易二人每每遇上便要争上几句,只水月一直面如寒霜,漠然视之。
      几人跟着道玄进了玉清殿中,而殿中原本左右各三,居中一张的七张檀木大椅,此刻居中右侧已然多了一张,道玄请普智落座后,自己也坐回了居中主位,苍松、田不易等六脉首座也纷纷坐回了自己座位。
      道玄看着身侧的普智,笑着道:“大师此番造访我青云门,可是有要事?”
      普智颔首道:“道玄掌门,老衲这次前来拜山,确是有两件事,这第一件,是替主持师兄传话。”
      道玄一听天音寺主持普泓有话相传,便肃然道:“哦,不知主持普泓大师有何话相传,大师请说。”
      普智双手合十,肃然道:“善哉善哉,道玄掌门有所不知,几个月前魔教开始蠢蠢欲动,天音寺不远周边已有好些人被杀,主持师兄要我告诉道玄掌门,小心防备。”
      道玄剑眉微皱,目光先是扫向苍松,后又扫过其他五脉首座,随即对着普智,沉声道:“魔教开始蠢蠢欲动,多谢大师相告,也请大师代我向贵寺主持普泓大师转达谢意。”
      普智施礼道:“道玄掌门客气了,还有这第二件事,便是老衲先前提出的道家与佛门联手研习,以参破生死之迷,解开长生死结。”
      道玄一听此言,便眉头深皱,好似有些不自然,苍松一直注意着,见此心中便是冷笑,面上却露出温和笑意,对着普智道:“此事事关重大,掌门师兄也不好立马决断,大师一路辛苦,想必有些疲累,不如先去休憩一会儿。”苍松说完,看了道玄一眼,右侧田不易见此,撇过头去,轻轻哼了一声。
      道玄对上苍松眼神后,顿时面色如常,笑着对普智道:“苍松师弟所说不错,大师想必有些疲累,”说着,向着殿外叫道:“常箭。”一位青年道士应声而来,一身蓝色道袍,颇有英气,他走到道玄正前,躬身行礼道:“师尊。”
      道玄点了点头,道:“常箭,你带普智大师去客房处。”
      常箭应声,对着普智拱手道:“大师,请。”
      普智看了眼道玄,沉声道:“望道玄掌门多加考虑。”见道玄微微颔首,便轻抚手中碧玉念珠,跟着常箭离开了玉清殿。
      苍松望着普智手中的那串碧玉念珠,有丝狠厉阴霾之色从眼中一闪而过。
      此刻,雄伟的大殿上只剩下了青云门七脉首座。
      道玄真人缓缓收起了他一直挂在脸上和蔼的微笑,目光扫过坐在椅子上的其他六人,淡淡地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七个人了。”
      坐在田不易右边的朝阳峰首座商正梁皱了皱眉,道:“掌门师兄,这普智大师可真是邪说异想,都来了几次了,还不知放弃。”
      道玄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事是断不能答应的,我青云门的太极玄清道岂可外传。”
      田不易点点头,道:“掌门师兄说的不错,我青云门的功法绝不可外传。”
      曾叔常、天云、商正梁、水月等人皆是点头赞同。
      道玄看了看这些同门师兄弟,最终目光落在了苍松身上,见苍松似是陷入了沉思,便道:“苍松师弟,你可是有不同想法?”
      苍松闻言方醒悟道:“苍松并无,一切听凭掌门师兄。”
      道玄看了一眼苍松后,又看了看其他五人,道:“既如此,诸位都没有意见。”
      众人皆点头称是。
      道玄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苍松身上,当看到苍松的手掌后,瞳孔一缩,他淡淡对着众人道:“好,那就如此决定了,无事便都回去吧。”
      众人应声后,便都下去了。
      苍松正从座位起身要走,就见道玄忽然伸手将他的左手抓住,语气颇为焦急地道:“苍松师弟,你这手是怎么伤的,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
      苍松极力忍着不去挣脱道玄的牵制,淡淡道:“多谢掌门师兄关怀,苍松无碍,不过一点小伤而已,若无其他事,苍松便告辞了。”说完,巧妙的挣脱道玄,欠身行礼后便向着玉清殿门走去。
      身后,道玄怅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望着苍松离去的背影,双眸一黯,已经一百多年了,苍松师弟,在你的心里,究竟把我道玄当成什么,难道就只是青云的掌门?难道就不能是关心你爱护你的师兄吗?

      夜深。
      龙首峰之巅,一剑亭前,有个黑影伫立片刻后,向着青云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而去。
      草庙村中,村子东头有一座破旧不堪的草庙,而此刻正有一个老僧在草庙之中,手持碧玉念珠,席地打坐,正是普智,他白天被道玄拒绝佛道双休后,便气愤下山,到了此地。
      这时,雷鸣乍现,天边开始黑云翻滚。
      一道闪电裂空而过,这座在风中孤独伫立的小草庙亮了一亮,只见普智在这片刻间已站在了庙门口,一脸严肃,抬眼看天,双眉越皱越紧。
      西边村子中,不知何时已起了一股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普智站在破旧草庙之中,死死盯着这股黑气。
      忽然,那股黑气一卷,盘旋而起,径直便往村外而去,正向着破旧草庙方向而来,它速度极快,转眼即至,普智眼尖,一眼看见其中竟夹带着一个小孩,那小孩他却是认识的,是他在白天见过的林惊羽。
      普智脸色一沉,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枯瘦身子霍地拔地而起,直插入黑气之中。
      黑暗中不知名处,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带着惊讶的声音:“咦?”
      几声闷响,黑气霍然止住,在破旧草庙上空盘旋不去。普智肋下夹着林惊羽,缓缓落地,但身后袈裟已被撕去了一块。
      他借着微弱光线,见林惊羽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昏了过去。
      普智没有放下他,抬头看着空中那团黑气,道:“阁下道法高深,为何对无知孩童下手,只怕失了身份罢?”
      黑气中,却正是苍松,他沙哑声音,幽幽道:“你又是谁,敢来管我的闲事?”
      普智答非所问,淡淡道:“此处乃青云山下,若为青云门知道阁下在此地胡作非为,只怕阁下日后就不好过了。”
      苍松闻此言,“呸”了一声,语带不屑,冷冷笑道:“呵呵,青云门,有何可怕,不过就是人多而已,老和尚不用多说,识相的就快把那小孩给我。”
      普智双手合十道:“阿弥佗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断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孩遭你毒手。”
      苍松故意发怒,道:“好贼秃,你是找死。”
      苍松的话音刚落,原来一直盘旋的黑气中,一道深红异芒突然闪现,刹那间这小小草庙周围,阴风大作,鬼气大盛。
      “毒血幡!”普智的脸上突现怒容,“孽障,你竟然敢修炼此等丧尽天良、祸害人间的邪物,今日决计饶不了你。”
      苍松一声冷笑,却不答话,只听一声呼啸,红芒大盛,从半空之中,腥臭之气大作,一面两丈红幡缓缓祭起。这时,鬼哭之声越发凄厉,似有无数怨灵夜哭,其间还隐隐有骨骼作响声,闻之惊心。
      “贼秃,受死!”苍松一声断喝,只见从那血色红幡之上,突现狰狞鬼脸,有三角四眼,尖齿獠牙,“咔、咔、咔、咔”骨骼乱响处,鬼脸上的四只眼睛突然全部睁开,“吼”地一声,竟化为实体,从幡上冲出,带着无比血腥之气,击向普智。
      普智脸上怒色更重,知道这毒血幡威力越大,修炼过程中害死的人势必更多。要炼成眼前这般威势,只怕要以三百人以上精血祭幡方才可以。
      这邪人实在丧尽天良!
      可普智哪里知道,百年间苍松练这毒血幡,杀的都是该杀的十恶不赦之人。
      眼看那鬼物就要冲要眼前,普智却并不放下肋下的林惊羽,只用持着碧玉念珠的左手,在身前虚空画圆,单手结佛门狮子印,五指屈伸,指尖隐隐发出金光,片刻间已在身前欢出一面金色□□,金光辉煌,与那鬼物抵持在半空中。
      “小小伎俩,也来卖”他一个“弄”字还未说完,突然全身大震,只觉得右手抱着林惊羽处,手腕被异物咬了一口,一股麻痒感觉立时行遍半身,眼前一黑,身前□□登时摇摇欲坠。
      而正在此时,前方那个鬼物又有诡异变化,在它左右四眼正中额头上,“咔、咔”两声,竟又开了一只血红巨目,腥风大起,威势更重,只听一声鬼嚎,血色红光闪过,那鬼物将金色□□击得粉碎,重重打在了普智的胸口。
      普智整个人被打得向后飞了出去,肋下的林惊羽也掉在了地上,途中几声闷响,怕是肋骨已尽数断了。片刻之后,他枯瘦的身子砸在草庙壁上,“轰”地一声,尘土飞扬,一整面墙都塌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苍松一阵狂笑,看似得意无比。
      普智颤巍巍地站起,喉咙一热,忍不住一口热血喷了出来,把身前的袈裟都染红了。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闪,全身剧痛而那股麻痒感觉也越来越逼近了心脏。
      他强自镇定心神,眼角扫过倒在地上兀自昏迷的林惊羽,却见在他衣襟之中,缓缓爬出一只彩色蜈蚣,个大如掌,最奇异的是它尾部分了七叉,看去仿佛有七条尾巴似的。而且每一只各呈一色,各不相同,色彩绚丽,只是美丽中却带了几分可怖。
      “七尾蜈蚣!”普智的话听起来像是一声□□。
      他脸上黑气越来越重,嘴角也不断流出血来,似乎已是难以支撑,但仍然强撑着不愿倒下。他看着半空中那团黑气,道:“你将这天下奇毒之物放在那孩子身上,又故意隐藏实力,看准机会一击伤我,你是冲着我来的吧?”
      黑气中的苍松冷笑一声,道:“不错,我便是专门冲着你普智秃驴来的。若非如此,凭你一身天音寺佛门修行,倒也不好对付。好了,现在快快把噬血珠交出来,我便给你七尾蜈蚣的解药,饶你不死!”
      普智惨笑一声,道:“枉我名中还有一个‘智’字,竟想不到你炼这毒血幡邪物,岂有不贪图噬血珠的道理。”他脸色一肃,断然道:“要我将这世间至凶之物给你,却是妄想。”
      苍松闻言大怒:“那你便去见你的佛祖吧。”红芒一闪,毒血幡迎风招摇,鬼哭声声,巨大鬼物再现,在空中微一盘旋,再次冲向普智。
      普智一声大喝,全身衣袍无风自鼓,原本瘦小的身躯似乎涨大了许多。他左手用力处,只听一声脆响,那串碧玉念珠已为他捏断,十几颗晶莹剔透的念珠竟不下坠,反而滴溜溜转个不停,一个个发出青光,浮在普智身前,只有那一颗深紫圆珠,却径直掉下。
      普智手掌一翻,将那深紫珠子一把抓在手中,双手即结左右水瓶印,两目圆睁,全身上下隐有金光,口中一字一字念道:“奄、嘛、呢、叭、弥、哞!”
      “六字大明咒。”黑气中苍松的口气立时多了几分凝重。
      随着普智“哞”字声落,刹那间所有碧玉念珠一起大放光芒,同一时刻,那邪人祭起的鬼物已冲到跟前,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但一接触到到碧玉青光,顿时化为无形,不能进前,就此僵持在半空。
      饶是如此,普智的身子又是一阵摇晃,七尾蜈蚣是天下绝毒之物,以他数百年的修行,仍然难以抵挡。只是他隐泛黑气的脸上,却露出淡淡一丝笑容,带了几分凛然。
      “呔!”
      普智一声大喝,如做狮子吼,声震四野,身前碧玉念珠受佛力驱弛,光芒更盛,忽地一颗念珠“噗”地一声碎裂,在半空中幻做一个“佛”字,疾冲向前,打在那鬼物脸上。
      “哇……呀!”那鬼物一声凄厉嚎叫,登时退了几步,周身红芒大为衰退,显然已受了伤。
      黑气中的苍松见此,怒道:“好个秃驴!”
      他正要动作,只是说时迟那时快,片刻间七、八颗念珠都幻做佛家真言打中鬼物。那鬼物嚎叫不止,连连退避,做恐惧状,在被第九颗碧玉念珠击中时,终于一声长嚎,五目齐齐迸裂,骨骼乱响,“轰”地一声跌落在地,挣扎了几下,便僵直不动,缓缓化做血水,腥臭无比。
      与此同时,普智却“哇”地一声,又喷出一大口血,而血的颜色,已成了黑的。
      “啊!”一声尖叫,在这两大高人斗法的紧要关头,从草庙门口传来。
      黑气中的苍松与地下的普智都吃了一惊,天上黑气一动,普智也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日间见到的小孩张小凡,不知为何来到了这草庙之前,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庙中这奇异景象。
      苍松见来了个小孩,便冷哼一声,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只原来爬在林惊羽身上的七尾蜈蚣忽然振尾,借势飞起,疾如闪电,向那张小凡飞去。
      普智双眉一竖,右手一指,一颗碧玉念珠急冲而至。那七尾蜈蚣竟似通灵,知道厉害,不敢抵挡,尾巴一振,便如翅膀一般折冲而起,投入黑气之中,再无声息。
      苍松看了,阴森森地道:“果然不愧是天音寺四大神僧,重伤之下,还能破了我的‘毒血尸王’,但你收尸王一击,又中七尾蜈蚣之毒,还能撑多久,还是乖乖地把噬血珠给我吧。”
      普智此刻便连眼角也开始流出黑血,惨笑一声,嘶声道:“老衲就算今日毙命于此,也要除了你这个妖人。”
      话声一落,他身前所有碧玉念珠同时亮了起来,空中苍松立刻戒备,忽然间一声呼啸,一物闪着青光从后面撞入黑气,却是刚才击向七尾蜈蚣的那颗碧玉念珠,在空中飞出了一段,被普智暗中操控,折到黑气后边,猝起发难。
      黑气中的苍松一声怒吼,猝不及防,“砰、砰、砰”几声乱响,青芒闪处,黑气散乱,最终四处散开,化于无形。从半空中缓缓落下一个高瘦之人,全身上下用黑袍紧紧包住,看不清容貌岁数,只有一双眼睛,凶光闪闪,在他背后,还绑着一把长剑。
      普智低声道:“阁下如此道行,怎地却不敢见人么?”
      苍松眼中凶光闪动,似是下了什么决定,厉声道:“秃驴,今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反手“刷”地一声拔出背后长剑,只见此剑清如秋水,亮不刺目,有淡淡清光,附于其上。
      “好剑。”普智忍不住叫了一声。
      苍松一声低哼,手握剑诀,脚踏七星,连行七步,长剑霍然刺天,口中念念有词: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片刻之间,天际乌云顿时翻涌不止,雷声隆隆,黑云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天地间一片肃杀,狂风大做。
      “神剑御雷真诀!”普智的脸色在刹那间苍白如灰,随之而起的是一种惊讶,一丝绝望和一点点莫名的狂热。
      “你竟然是青云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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