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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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从客厅快速移动到了二楼书房，惊动了在厨房的王管家。
“小姐，怎么了？”
许久，没有回音。
王管家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忽的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跟到二楼。
秋千落来到书房后立刻打开电脑，上了游戏。好友名单里，秋木苏、一叶之秋、沐雨橙风……他俩的号都不在线。这不禁让秋千落的心又凉了凉。
Q Q不在线、手机打不通……
怎么办……
这时，王管家推门进来，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了？”
秋千落猛地抬起头，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埋头与王管家擦肩而过，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道：“王叔叔，我要去趟H市，麻烦您定一下票，越快越好。”说完，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复杂的神色。
屋外，乌云密布；屋内，光线昏暗。秋千落没有开灯，靠着墙滑坐下，一切仿佛静止一般，只能听到雨点拍打窗户、手机锲而不舍的铃声，还有不安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王管家来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道：“小姐，因为H市那边的天气原因许多都停运了，只有明天的下午5点的火车票，大约后天上午9点到……”
“就定这一班。”
“好。”王管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黑暗中，秋千落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机一遍一遍的重复重拨着，却始终没有接通。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再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秋千落静静的等待着这句话结束，麻木般再次按下重拨，一分一秒过去，当00:46秒时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她的心跳也跟着一滞，随即——
“小千落，怎么了？”
“啊……叶修哥，没、没什么……”秋千落一瞬有些慌，连声音都有些抖。
对方顿了顿，好笑道：“没事儿你打这么多电话？我看看，孩子，51个未接来电诶！”
秋千落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道：“就是最近放假，后天我准备搬回H市玩几天，G市这边真热……”
叶修皱皱眉，因为过于了解，秋千落说第一句时叶修就发现了她不对劲，现在明显是在欲盖弥彰，不过他也没有打断，等她说完，笑道：“怎么？要哥去接？”
听着那熟悉的欠揍语气，秋千落也笑道：“不麻烦您老了。你们游戏、□□怎么都不在线？”
“我们区停电了，今天天气不好也就没去网吧。”
“沐秋哥呢？”
“跟沐橙一起做午饭呢。怎么就关心沐秋呢？”叶修故意叹息道。
“……那你在干嘛？”秋千落无奈。
“玩游戏。”
“不是没电吗。”
“PSP，朋友送的。”
“那个组战队的嘉世网吧的老板？”秋千落皱眉。
“嗯，猜的真准。”叶修笑。
就这样跟叶修聊了会儿，秋千落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但接着心又是一抽。
这样的轻松，只剩两天了……
“就这样吧，我挂了。”秋千落紧了紧手机，“……你们那边天气不好，这几天尽量少出门吧。”也不等叶修有什么反应，她就挂了电话。
没了手机的微光，房间内更暗了，秋千落仰起头，闭上了眼。
“121……”
『拟人系统已关闭，进行更新中。』
『他更新前为您留了段话——』
秋千落微微怔了怔，随即就听到121熟悉的声音。
“千落，这次大规模的系统更新可能将系统重置，我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所以，就把这当做一个节点……
“我知道，这几天会有个任务，你可能有许多疑问，在这里我就一并解答了。
“就把系统30级前比作‘新手村’，在那之前，无论你做什么选择，积分都是往上加的，也没有什么特定的任务，就像是新手被动获取经验。30级以后就不同了，系统30级过后，才真正进入了‘任务’阶段。‘任务’的结果会影响积分等级的变化。不过，任务的结果没有对与错之分，就以你现在的这个任务举例：
“‘死亡倒计时’——只是给了你任务名称、时间和关键人物，其它什么也没说。因为你知道《全职高手》的剧情，所以才知道这个任务的一个结局——苏沐秋死亡。
“我们就把这一结果称作‘原定命运’。
“如果，你不去尝试改变或改变失败，未来就会以这一结果呈现，也就是按原著的剧情发展。这样的话‘等级’不会改变，而是会增加一个叫‘剧情完成度’的东西。
“如果，未来与‘原定命运’不同，例如——苏沐秋没死。那么，结果也就相反，加的将是‘等级’而不是‘剧情完成度’了。”
“在这里，你可能要问‘等级’和‘剧情完成度’是什么。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现在也不必知道……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凡是改变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而你改变‘原定命运’的代价之一就是‘阻力’，这东西有大有小，具体要看你改变影响的大小……
“但是，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告诉你——不要被你所知的‘未来’影响了自己的选择，‘原定命运’是有改变的可能性的。所以你不要再犹豫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记住，系统的事不能跟任何无关的人提起。
“最后，对不起，还有，后会有期。”
那时候的秋千落还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也不知道有个人先一步离去了。
而再次见面时，已经物是人非……
* * *
暴风雨过后，G市还是阴云一片。
荀岚的工作时间一向是自己定的，想什么时候工作就什么时候工作，想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休息。有时可能像24小时便利店，有时也可能神龙见首不见尾……
就像今天，寻时工作室很早就开门了，荀岚就坐在办公桌前悠闲的喝着不加糖的黑咖啡，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果然，不过一会儿就有人轻车熟路的来到办公室门口，推门进来。
荀岚笑了笑道：“文州，这么早。”
喻文州也笑着打了招呼：“早。”
见他坐到自己面前的椅子上，荀岚抿了口咖啡，缓缓地道：“你是今天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了。”
“今天是周三吧，她不来？”
“她刚刚打过招呼，说是要去H市。”荀岚抬头与喻文州对视，“说吧，这次是什么答案。”
“你曾经说的‘目标’是指秋千落吧。”喻文州道。
沉默良久，荀岚无奈道：“是的。”
“那好，我加入。”
荀岚挑了挑眉道：“这次怎么干脆？”
喻文州笑道：“因为我不想被人掌控。”
荀岚也笑了，伸出来了手：“那欢迎加入。”
两人轻轻握了握手。
“怎么猜到目标的？”荀岚又拿起了咖啡杯，轻轻晃了晃。
“她回来后就不一样了。”
“我记得，你跟她之前也就是点头之交吧？”
“或许是感觉吧。”
“是吗……呵，真不想与你为敌啊。”荀岚的目光移到桌面的一叠扑克牌上。
“所以现在不是‘敌’了。”喻文州随着他的目光拿起扑克，微笑道，“那就跟我说说吧，现在的局势？”
荀岚淡淡地道：“我算是‘第四方’吧。既不是‘虚拟’，也不是‘现实’，更不可能是‘中立’，我们的共同点就是要去影响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不需要代价。而秋千落就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因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喻文州的神情没有丝毫惊讶，不过却已经收敛起往常的笑容，“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是个例外，所以你不算‘无关人士’。按‘中立’的说法：你原本应该是‘方块K’的。”
喻文州皱了皱眉问道：“现在呢？”
荀岚指了指他手中的扑克牌，勾起嘴角：“你自己试试看。”
喻文州跟着荀岚说的方法洗牌、切牌、抽牌，很快便有了答案。
荀岚看到结果笑了笑，有些意外的道：“居然是这个。”他瞟了喻文州一眼，带着一丝玩味，“如果什么都知道，就不好玩了。所以，这个你还是别问了。”
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一笑，把那张牌放了回去，在整理牌时，有一张不小心掉了出来，荀岚伸手把牌翻了过来。
——黑桃K。
荀岚挑眉道：“看来DS他们行动了。”
喻文州一边理牌一边问道：“救‘黑桃K’的行动成功率多大？”
“原本不大的，不过这次千落也掺和进来了啊。”荀岚喝了口咖啡，目光放空，冷笑道，“DS一直相信那种可能性，‘中立’把他称作‘黑桃K’时也相信了那种可能。因为有些家伙认为‘黑桃’不是代表死亡，而是——‘永生’。”
* * *
当秋千落到达H市时，那的暴雨还未停止，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一下车她也顾不上王管家，快速跑向了火车站的出口。
之前在火车上，秋千落给叶修打了个电话，听说苏沐秋出去买东西时，她恨不得直接飞到他身边，那种只能干着急的感觉真的不好受，看着倒计时一点一点接近0，却毫无办法。
要了苏沐秋的联系方式后，挂了叶修的电话，她就连忙联系苏沐秋。
不通、不通、还是不通！
这与上次联系不到叶修不同，那次她还有耐心一次次重拨过去，刚开始或许会有些慌，但到最后就像麻木了一般。这一次却没有时间折腾了，绝望感一点点加深着，一次不通，恐惧与绝望就几何倍数的叠加着，希望也越来越渺小。可笑的是，折磨着秋千落的死亡倒计时反而成了仅存的希望。
昨天秋千落在火车上就没有睡好，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但无论是为了苏沐秋，还是因为相信了121说的那一点可能性，她都想试一试，不想放弃，哪怕希望只有那么一点点。
拖着发软的双脚，秋千落冲出了火车站，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因为跑的急，她也没有来得及拿伞，看着沉重的雨幕，耳边手机还在叶修和苏沐秋两人之间轮番轰炸着，却还是没接通。秋千落咬咬牙，冲进了雨幕中，沉重的雨滴打在身上很痛、很冷……可这些却比不上心中的分毫。
很多年后，有人问她，今天的疯狂值不值得，秋千落毫不犹豫的回答：“值得。”
那一天，绝对是她生命中最最难忘的一天，每一个感觉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瞬间大喜大悲、一瞬间稍纵即逝。
“喂？”苏沐秋的声音通过电话与雨幕传入耳中，让疾跑中的秋千落停了下脚步。
“你、你在哪儿？”
她的声音沙哑的连秋千落自己都不认得了，隔着电话和雨幕还有些失真。不过，电话那头的人却瞬间认了出来。
“小落？对不起，手机刚刚静音了，现在才接到。”
这两天秋千落一直忍住没有流泪，却在这一刻瞬间破功，鼻头一酸，滚烫的混着雨水一起落了下来，流进嘴里很咸、很涩……一瞬间竟说不出话来，仿佛失声了一般。
“怎么了？那你边也在下雨吗，声音怎么大……”
秋千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她忽然不想打断他，就这样听着，想让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他的温柔、他的梦想、他的未来、他的一切，她都想守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可就在这时，那机械的、令人绝望的声音在耳畔起。
『3……
『2……
『1……
『0。』
最后那一秒，好像被无限的拉长，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接着就是一声剧烈的闷响，伴随着手机与伞掉落的声音、雨的声音、人群的吵杂声……还有少女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而少年温柔的问候却戛然而止。
下一秒，整个世界都仿佛静了下来。
是死寂，连同一个人的心一起死了。
一边的少女在雨幕中倒下，另一边的少年躺在了血泊中。
好冷、好痛……
原来这么痛，这么痛……
那场雨中混着无色无声的泪与触目惊心的血。
泪，无人知晓；血，在一场惊心动魄中渐渐成了过眼云烟。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