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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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骑卫
“马掌？”随后赶来的魏沂正好听到了这个词语。
她不由看了看陈桥面前的几匹御马，也是一脸惋惜。
刘彻君臣还在怔愣中，卫青倒是有些明白了：“皇后说的莫不是革履？”
所谓革履，就是用皮革或布帛做的马鞋，是某些贵族子弟装饰坐骑的产物，奢华却并不实用。
“那种东西……”刘彻皱着眉头，显然是相当看不上那些纨绔的发明物。
“建章卫可是骑卫，所有马匹均是要上沙场的，又不是你的私宠，那种东西用来作甚！”
皇帝陛下只要一想到皇后名下那一大群膘肥体壮的好马，偏偏批帛着履白白养着，就是一阵气闷。
魏沂在平阳侯府上时，倒是见过卫青侍候的几匹穿着马履的马，那些都是供阳信公主用的马匹，批帛着履，的确是华而不实。
于是，魏沂低声向陈桥解释了一下‘革履’的样子和用处，果然见好友听完后一脸便秘之色。
“并不是那种东西……”陈桥扶额，却并不在意刘彻的恶行恶色，把马蹄铁的形状、材质及用处细细描述了一遍。
刘彻听得一头雾水，反是韩嫣与卫青二人越听越惊讶。
韩嫣好骑射，前不久才改进了马鞍的式样，正为马匹蹄掌磨损的事头疼不已呢，这会儿忽听得陈桥的话，如醍醐灌顶一般。
卫青则是打小侍候马匹，自然是知道穿革履的马匹损耗比裸蹄的要小些，可革履也很容易损坏啊，而且妨碍马匹快速、长时间跑动。
但要是用铁履……
钉在马掌上，马不疼吗？还能跑吗？
还真不疼。
不过多久，建章卫就收到了皇后送来的一分大礼——二十匹钉了蹄铁的好马。
韩嫣看了之后，果断依照皇后的吩咐把卫青送到了皇后行宫学习技术去了。
刘彻倒是颇有微词，却被韩嫣和陈桥联手压了回去。
原来，自那日从建章宫回来，陈桥就立马到陈皇后名下的行宫，看她名下那一大群马匹去了。
一看之下，还真是辣眼睛。
这些肥头大肚、披红挂绿、戴帽穿鞋的动物，真的是马吗？
陈桥痛心道“刘彘那小子还真没说错，他的马比我的强多了！”至少不辣眼睛啊。
魏沂忍着笑看了看身后，几个侍人落后两人好几丈远呢，应该没听到两人在说什么，便道：“我让阿青来，怎么样？”关键技术一定要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也好。”陈桥百无聊赖地甩着鞭子，“就建章卫眼下的战力，要跟匈奴对上，啧啧……”
“你就知足吧。”魏沂倒是不以为然，她对武器战备方面知识是不如陈桥专业，分析能力却比陈桥强些。如今的匈奴虽说凶猛，却不似历史上同期那么厉害，而大汉经过两朝休养生息，再有穿越大佬带来的技术加成，还真不需要完全靠人力跟匈奴拼。
骑兵只是第一步而已。
转眼到了六月，太皇太后难耐酷暑，称病修养，只能将朝政大事交给刘彻处理。
刘彻初掌朝政，忙得不亦乐乎，便把建章卫那边的事全权交给了韩嫣。
又因这几月陈桥多次在太皇太后面前替刘彻讲好话，又撺掇着馆陶公主帮建章卫弄粮草马匹，刘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禁着她去建章宫溜达。
魏沂也趁机跟着陈桥往建章宫去看卫青，姐弟俩的感情是越发好了。
陈桥倒是想吃个醋，可魏沂那里惹不起，卫青又是个愣小伙儿，动不动就下跪请罪，倒把她弄得好没意思，也不敢随便调戏未来的大将军了，只把一腔暴力情绪发在了建章卫其他人身上。
反正陈皇后凶名在外，折腾几个骑卫算什么，只要不折腾死，连韩嫣都无可奈何。
某日，陈桥又到建章宫“练兵”，韩嫣和魏沂‘遵令’立在不远处围观。
就见一群小少年背着小五十斤的辎重，追着皇后车驾，跑得一嘴是灰土……
韩嫣一脸复杂之色。
魏沂看得呵呵直笑：“王孙，你看皇后之法如何？”
韩嫣默然。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陈桥的训练方式，却不得不承认如今建章卫的体能是比之前强许多了。就是这种戏耍式的训练，实在让人不敢苟同。
魏沂大概猜到韩嫣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他和阿桥当年进‘猎豹’时，可不是被教官这么折腾过吗！
负重追着教练的车跑三十公里什么的，还只是小儿科而已！
接下来是不是该搞个障碍跑什么的……
魏沂摸着下巴想着。
“想不到皇后心中大有沟壑，简直像是换了个人。”韩嫣忽然道。
魏沂闻言，吃了一惊。
侧头看向韩嫣，就见少年一双漂亮的眼睛深邃如海。
魏沂莫名感到心头一颤，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韩嫣却垂下眼睑，没有再直视魏沂，“嫣自幼侍奉陛下，与皇后亦是自幼相识……”
“皇后爱陛下之心，嫣最是明了，当不会如此……”
陈皇后那么高傲，怎么会跟一个奴婢出身的低级妃嫔亲如姊妹？
这还罢了，皇帝都两个多月没有临幸甘泉宫了，陈皇后不发怒不说，还天天往建章宫跑，更弄出一堆稀奇古怪的‘练兵’之法……
别人以为陈皇后这是在迁怒，韩嫣却不觉得。
“王孙真是心细如尘啊……”魏沂真是越看这少年越喜欢，长得这么好看还聪明过人。
“皇后与陛下夫妻一体，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现在么……你懂的。”
魏沂拍拍韩嫣的肩，含糊地解释道，眼睛却不由自主盯着对方纤瘦的腰肢猛看。
韩嫣不自在地退了一步，脸上有些红，“帝、帝后和睦，乃天下之幸……”
魏沂知道韩嫣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也不在意，反正阿桥知道分寸，不会害刘彻就是了。
好容易等陈桥玩尽兴了，一干骑卫都只剩一口气了。
“老规矩，今儿训练表现优异的人有赏，不合格的人没晚饭吃！”陈桥甩着鞭子，笑吟吟地宣布，怎么看怎么可恶。
众人有气无力地应道：“诺！”
“解散！”
到了晚间加餐时，连魏沂都觉得陈桥实在太可恶了。
“炖牛肉？！”魏沂光闻着这肉香，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同时为今天训练不合格的小伙子们深深默哀——这么香的炖肉，只能看着别人吃，岂不是太残忍了？！
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肉啊！
“你居然有牛肉吃！”魏沂怒指陈桥。
自文帝朝以来，大汉上下不仅每日只有两顿饭吃，耕牛更是禁止宰杀的重要物资。
“大长公主家想吃几头‘病死’的牛，有什么难的？”陈桥翻了个白眼，亲手舀了一勺肉汤给魏沂，然后自己也舀了一勺尝了尝，叹道：“这酱汁够味，不愧是堂邑侯家的秘方，下次可以试试卤牛肉。”
“可别瞎折腾了，长乐宫那位正找不到理由怼你呢！”魏沂也翻了一个白眼，趁着这会儿两人吃饭，跟前没有其他人，便把近几日在掖庭那边听来的消息跟陈桥提了一下。
太皇太后病休，刘彻执掌大权，王太后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她不就是担心刘小猪跟我和好了，忘了她这个太后，呵呵……”陈桥毫不在意，在她看来，眼下还是建章卫的事比较重要。
除了练兵之外，还有就是粮草问题。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这可是大问题啊！
“能找到土豆就好了！”魏沂叹道，说到底，如今的大汉还是处于追求温饱的阶段，别说他跟陈桥对提高农作物产量方面抓瞎，就是那些穿越前辈们，也没见哪位找到变异水稻的。至于寻找土豆红薯玉米等果腹之物，也只有始皇帝尝试过，大汉开国至今，光顾得上休养生息了，粮食问题仍然任重而道远啊！
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还怎么打仗？
“唉……”两人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不说二人忧国忧民心系民生，却说那些个训练合格的骑卫听说晚上有牛肉吃，个个喜不自胜。
至于那些只能饿着肚子看别人吃肉的不合格骑卫，一个个捶胸顿足，暗暗发誓下一次训练定要更加努力才行，为此每日更加用心操练，争取能在皇后下一次考核时取个优秀，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韩嫣心情复杂地巡视了一圈营地，看到的是满满的士气……
这些时日皇后用加餐的方式作为奖励，众人操练的积极性明显提高不少，私下结伙私斗的事也完全绝迹了。
这让韩嫣自叹弗如，也更令他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一向刁蛮任性的皇后改变如斯？
难道是她？
韩嫣豁然止住步子，夜风吹起他的衣角，烈烈作响。
眼前，就是皇后专属的大帐了。
韩嫣俊美的脸上一片冷寂，步伐坚定地朝大帐走去，仿佛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建章卫在皇后娘娘的严酷训练下，日益精悍。
皇帝陛下在朝堂之上，却是举步维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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