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之家》木若莲

15、让人想吐的青春

　　有些经典的对白，总是能像刻印机一样刻录在我脑海中。在动画电影《疯狂原始人》中，有这样一句话。
　　“新的就是好的！”
　　当然，她的老爹并不同意，甚至非常反对——新的就是危险的。这是他劝解女儿的。
　　我想说的是，对于二九年华的文润来说，新的，真的是好的。最起码，让她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烦恼。
　　五人乐团晚上直播的时候，文润并没有被邀请参加，这很合理。
　　她躺在李子珝的床上，翻看着手机。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点开哥哥给自己写的长长的短信，在碰触到哥哥这两个字时，她又犹豫了。
　　哥哥让她不要看，让她想回家了再看！聪明如她，脑子里却糊涂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一切让她感觉糊涂的事情。
　　不过她忍住了。
　　耳边传来五人乐团的音乐声，是古典风格的，但是有时候感觉又像流行乐或者说乡村风。
　　说实在的，现在这种风格其实挺不讨好的。
　　无聊之下，她偷偷去看了一眼他们的直播室，没有一点亮点，除了乐器，背景都还是原来工厂装修的那样。五个人演奏的挺没趣，可能他们的观众不多吧，远远没有在街上时显得那么富有激情。
　　重新回到床上，文润拿出耳机，点开音乐，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她一个人把自己的行李拉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逃跑了呢！”，一进门她就碰到了赫浩浩。他个子很高，颜值不错，以至于站到他跟前，文润得抬头跟他说话。
　　“恰恰相反，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我把自己的行李搬过来了。”
　　“哈哈，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文润盯着他愣了一会儿。认真，她只是很失落，所以想让新奇帮帮忙，但是说起来认真，为什么不呢！
　　“刚才还不是，现在是了。哦，对了，你们今天还要去广场唱歌吗？”
　　“恩，中午出发。”
　　“好，我给你们搬行李。”
　　如果你长得美，在哪儿都不会缺少绅士。文润刚提起装着播放设备的行李，李子宁就小跑过来小声说着：“我来拿吧。”
　　李子珝在旁边笑着道：“哥，轮到我拿行李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勤快啊！”
　　文润摇摇头，“还是我来吧。”
　　李子宁瞪了妹妹一眼，但还是坚持把文润的行李抢了过来。
　　“以前轮到你，不都是我拿吗？”
　　他是拉二胡的，背着一个二胡包，穿着白色衬衫和牛仔裤，个子比文润高一点。第一眼看去不太英俊，但是挺耐看，尤其是他的鼻子，非常正规，正规到可以规整整个脸型那种。
　　文润冲他笑了笑，“那我替你背二胡吧。”
　　有了文润，五人终于不用操心发传单的事了。
　　他们五个只用用心演奏，而文润拿着厚厚的传单，在人群中忙碌。一边发，一边解释着，顺便吹吹牛什么的。
　　下午4点结束，然后会基地自己做饭吃。
　　做饭的是子珝，饭菜还算丰盛，只是味道很让人将就。
　　“好了同志们，吃过饭就快点休息一下吧，晚上8点开播，得拿出精神头来。”
　　文润抬起头，“直播的时候，我能进去吗？”
　　“？”
　　“我想进去看看。”
　　水云惠冷冷的开口道：“你什么都不会，只会添乱！还是别去了吧。”
　　“我就站在一边，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我会很安静的。”其实是太无聊，文润太无聊了。
　　赫浩浩想了想，就同意了。
　　“可以，但是你得保证做到你说的。”
　　“我保证！”
　　水云惠听到让文润进直播间，突然起身走了。
　　赫浩浩给大家一个无奈的眼神，追了过去。
　　“我们的起始资金大多是水云惠赞助的。”李子珝解释了一下，“所以我跟哥哥一般都让着她，不过还好有赫浩浩，不然的话就难受多了！”
　　“哦，没事，我不介意。”文润说完，又故意悄悄的说，“我以后也让着她！”
　　文润的神态，惹得李子宁哈哈大笑！李子珝用胳膊撞一下他，“你笑什么！安静的吃饭，睡觉去。”
　　“子珝，我感觉我的吉他跟你的萧配合有点问题，一会儿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古图于是个挺闷的男孩，个子不高，长得挺帅。
　　子珝笑着回他，“好啊！你吃好没有，我已经吃好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去走走吧！”
　　“恩！”
　　“你们是故意的吧！每次都是这样，留下我来洗碗！古图于，你别走，洗了碗再走！”李子宁吆喝着。
　　“哥！我们要谈正事呢！”说着，李子珝拉着停下脚步的古图于就下楼跑了。
　　“鬼才信你们呢！”李子宁小声说了一句。
　　现场只剩文润和李子宁了，场面瞬间变得非常安静。
　　“我来洗碗吧！”
　　“不用的！”
　　文润见李子宁起身要收拾，开口道：“我们聊会儿天吧！”
　　李子宁放下碗筷，“好啊！”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这里开直播的？”
　　“快一个月了！高考结束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就想趁着假期玩玩。”
　　“你们是同一所高中？”
　　“恩。”
　　“考的同一所大学？”
　　“不是，不过距离不远。SH市有好几座音乐学院的，本来是想一起的，但是哪有那么巧啊！”
　　“哦，开学后你们还会玩吗？”
　　“会吧！因为我们把这里当做我们事业的起始地。不过这都是赫浩浩的主意，其实我和妹妹就是来玩玩的。看他们吧，他们要能坚持下去，我们就不会走。”
　　“哦，看来我得学学怎么做一个真正的经纪人。”
　　“嗯……反正都是玩的。”
　　两人笑了笑，文润又开口道：“介绍一下你们吧。”
　　“你是说家庭？我跟妹妹都是本地人，赫浩浩是B市过来的，水云惠是JS市过来的，古图于是HN人。”
　　“哇哦！”
　　“我们学校在全国音乐高中都是闻名的，学校里很多外省人。”
　　“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啊？”
　　“我，妹妹还有古图于，我们三个认识的早点。古图于的吉他弹得很好，而且他还会弹古琴。后来我们认识了赫浩浩和他女朋友水云惠，他俩就拉着我们组了乐团。”
　　当一个人很孤独时，就想听一些故事，或者看一本书。尽可能的真实故事，能带给孤独的人心灵的慰藉。
　　最后文润和李子宁一起聊着天，把碗筷收拾了。
　　“你是在哪儿上学的？”李子宁问道。
　　“我不上学了！”。“哦。”他明显有点发蒙，“这很重要吗？你们这里还要学历要求？”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出来玩玩，无聊得很！”
　　“哦。”
　　“晚上直播间见吧。”文润径直走向女生住的房间。
　　“哦，好！”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文润戴上耳机，慢慢就睡着了。
　　“喂，要开播了，你不是要去吗？”
　　文润朦朦胧胧的醒来，“子珝啊！这么快就开播了？”
　　“你睡了一觉好吗！快起来吧，收拾一下，马上开始了。”
　　文润吐口气，“我需要收拾吗？”
　　“额……反正，收拾一下总是好的。”
　　子珝说着，在房间的化妆台前化着妆。很快，水云惠进来了，她坐在子珝旁边化着妆。
　　明显这个化妆台，只有两个位置。但是文润本身也没打算化妆，她起身洗了脸，就走向了直播室。
　　直播室中，赫浩浩已经在等着了，他看到文润进来，就指着一个角落开口道：“呐，那就是你的位置，我给你放了个凳子。要是你觉得无聊了，就悄悄的从那边出去。”
　　“哦，好。”
　　文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量着这个直播间。他们的直播设备都是新的，但是直播间简直糟糕透了。
　　墙面是白粉粉刷的，但是此时已经发灰，而且有脱落，斑斑点点的样子，到处透露着陈旧。
　　陈旧的房间，崭新的设备，还真不协调！
　　不一会儿，人到齐了，赫浩浩打开直播设备，一切弄好，五个人齐齐对着摄像头打招呼。
　　“大家好，我们是野兽与美女组合。”
　　然后赫浩浩上前一步介绍了大家，“接下来，我们将为大家演奏一首我们自己的歌，原创纯手工制作，那就是——雨色森林。”
　　赫浩浩说完，回身对身后的人点点头，顿时音乐响起。
　　旋律是半古风的，歌词倒还行。文润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打量着赫浩浩。不得不说，他确实唱得不错。
　　歌词：有一棵种子，被遗弃在森林，危险的森林。这个故事有点悲。风在这里不吹，雨在这里不淋，就连阳光也不降临。耳边传来的风声，滴落在身边的雨水，都在告诉他这里是危险的森林。雨色森林，我想出生，我想像其他花儿一样美。雨色森林，我想高飞，像蒲公英一样旋转，伴着风儿来回。可是我都不会！
　　中场休息的时候，文润叫来李子宁。
　　“你们是在哪儿直播？”
　　“哦，小熊直播。”
　　“你等等，我下载一个。”
　　“好！”
　　下载后，文润打开小熊直播，把手机给李子宁，“你们的直播间，帮我关注一下。”
　　“恩。”
　　他操作着，很快就把手机还给文润了。
　　“李子宁，你干嘛，下一首要开始了，快点就位！”，水云惠很不友好的喊着。
　　“哦，好的！”李子宁立马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给文润一个无奈的微笑。
　　文润没有理这些，而是打开他们的直播间看了起来。
　　在看到直播间人数的时候，她心里很不舒服！因为整个直播间只有9个人。她抬头看一眼认真演奏唱歌的五个人，默默起身离开了。
　　凭心而论，他们的歌还不错。虽然……但是还是很有亮点的。这样的收看人数真的很难看！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一直白天到广场演唱，晚上直播，而文润再没有进过直播间。
　　她在小熊直播上看他们表演，看直播间里人们的议论，看他们五个被骂或者偶尔被赞。
　　很快，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距离他们开学还有一个月左右。文润开始感觉自己在这里呆着很没意思，进而对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感觉没意思，她想离开了。
　　趁着他们直播，她收拾了自己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她悄悄的起身，拉起自己的行李，却突然听到子珝小声道：“你要走吗？等等，我送送你吧。”
　　站在这个废弃小工厂的门外，子珝情绪很低落：“我们确实很差劲，哎！你打算去哪儿？”
　　文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要回家吗？”
　　“不回！”
　　“为什么？”
　　“还没想好！”
　　子珝突然流泪了。
　　“可能梦想和现实就是这样！本来我们五个很有信心的！你知道吗，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拿过很多奖的！不过都是些小奖！但是……你走吧，可能我们很快也要散了。”
　　子珝的话，勾起了她这一个月的回忆。
　　刚开始是水云惠很少回她的床上睡觉，文润就说：“干脆我去睡她的床吧！”当时子珝还不同意，但是文润还是那么做了。后来渐渐地，女生这个屋子里，每晚就剩她自己一个人了。子珝跟古图于也恋爱了。
　　不知道为什么，文润现在很难对爱情抱有好感。特别是一次她撞到不该撞到的成人事件，那丑陋的画面让她回到女生的房间就吐了！
　　“你们的歌不错，只是，可能你们缺一点决心和运气！好了子珝，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