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劫：本君是他相公》木成禾

34、苏里坦诚

　　芸台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不轻。
　　阿傍和烛却是大喜过望，终于回来了！
　　“你……”
　　顾承带着苏里等人不紧不慢地进了阎罗殿，道“二叔没料到吧，侄儿我还能回来。”
　　芸台子的眼睛像是猝了毒，恨不得将顾承凌迟处死。
　　苏里看到芸台子的时候，想到的不是自己被陷害下凡历劫，而是顾承曾经说过，他的母亲顾玲珑就是被芸台子设计害死的。
　　小小的一个人，面对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众人，被欺负，被陷害，直到遇见了他才改变了一生。
　　顾承说，他的母亲并不是所谓的难产，二是被芸台子强行勾了魂魄，只是为了能够威胁到他的父亲。
　　似是想到了什么，苏里越过一旁的顾承，道:“芸台子，我们的账是不是也该算一算了。”
　　对于苏里，芸台子始终有个结。
　　那年昆仑会上惊鸿一瞥，芸台子便被苏里的容貌所折服。
　　在他的记忆里，永远都是那天风姿秀丽的苏里。苏里的骨骼修长，手足细腻，凤眸轻微上挑，鼻翼左侧的朱砂痣如点睛之笔。
　　苏里待人接物总是一副温和的模样，芸台子还记得那年昆仑会苏里问他:“天道为何？”，也记得他在一众信徒中唯独选了自己。
　　人生难得一知己，在那些煮酒论天下的日子里，芸台子曾恍惚地认为，自己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这样一直过下去，放弃复仇，放弃恩怨。
　　可是，他做不到。
　　终究是殊途难同归。
　　苏里有阳关道，而他有他的独木桥。

　　苦笑一声，芸台子抬头看着苏里，眼神纯粹，不带一丝杂质，道:“是该了结了。”
　　当年芸台子被烛驱出冥府，受了重伤。好在逃走之时拿走了冥府的其中一块血珀。
　　重塑身体的过程可不好受，加之被冥差追踪，那些逃亡的日子里，芸台子只能躲进人界，以躲避追杀。
　　冥府之人虚弱之时最忌讳的就是太阳，但是为了逃过追踪，芸台子选择白天出来疗伤。血珀重塑肉身不同于养魂，需要锤炼每一寸身体，使之重获新生。
　　整个过程如同将身体放入巨大的冰窟，加之太阳的作用，冰火两重天的锤炼下简直痛不欲生。

　　好不容易改头换面却被天君识破，走投无路的他以为天君要将他交给冥府时，天君只是说为他指一条明路，让他无论如何都要通过昆仑大会进入天界。
　　芸台子自然是对天君感恩戴德。
　　他没想到，会在昆仑大会上看到如此好看的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还点了他上天庭。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那段日子，是芸台子自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直到天君再次找到他，让他假装偷了轮回镜。
　　天君对他说:“直接陷害苏里行不通，他毕竟是一个上神。但若是你偷了轮回镜犯下大错，以他的性子，必定会为你顶罪。”
　　老实说，在那一刻，芸台子内心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人痛骂他不仁不义，另一个人则笑他难成大事，报不了仇。
　　尽管内心如何天人交战，芸台子还是照天君的意思做了。
　　当苏里毅然决然地走出广云殿，被天兵天将带走的时候，芸台子有过那么一瞬想要跑出去抱住苏里的冲动。
　　感情啊，在欲望和利益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事后，他曾问过天君为何要这样做，天君只道:“一山不容二虎。”

　　苏里下凡历劫以后，天君亲自在其中动了手脚，让苏里历劫过程中伤了道根。
　　令天君没想到的是，苏里不但伤了道根，还有了心魔。

　　在这期间，芸台子替天君做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只因天君承诺会替他夺回冥府。

　　为什么呢？因为三清会不满意他这个天君，却觉得苏里这个上神哪里都让他们觉得满意。
　　所以说无论人还是神，终究逃不过贪嗔痴恨爱恶欲的控制。
　　《开经偈》中有言:
　　堂堂正正一道体，原本不染一点尘。
　　无奈人心渐开明，贪嗔痴恨爱恶欲。

　　后来，不知如何发展的，事情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回过神来，芸台子闭上眼，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道:“可是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话锋一转，芸台子将冥君令丢向顾承，却是举剑刺向烛。
　　好一个声东击西！
　　好在顾承早有准备，左手接了冥君令后，右手握着落泉挡下了芸台子的剑。剑刃上闪着银光，刺痛芸台子的眼睛。
　　一瞬的失明，便已失了先机，顾承的剑已经离他的喉咙一尺不到。芸台子反应也还迅速，见打不过便捏了决消失在冥府。
　　冥差准备去追，却被顾承拦了下来。
　　“不必追了，恐怕等你们出了冥府，他已经到天庭了。他现在属于天庭，我们不可能明着对付，只能暗来。”

　　其实芸台子拿到的冥君令是真的，为了让天君那个老狐狸放下戒心，顾承特意将冥君令“给”了他们。不然的话，恐怕在他进入虚无之境的这段时间里，来的就不是芸台子，而且天君了。
　　早在顾承打算去就苏里之前，就已经料到天上会有一个套等着他，但他不得不心甘情愿地入套。所以在去之前，顾承就将两块冥君令中的一块交给了烛，并吩咐阿傍带着忠于自己的冥差保护好烛。

　　“这怀疑的种子一旦被埋下，很快便会生根发芽。”顾承望着芸台子消失的方向道。
　　他会这么见不得芸台子，不仅仅因为自己的母亲，更因为苏里跟芸台子之间的恩怨。

　　苏里莫名被顾承运筹帷幄的样子所吸引，忍不住偷偷看了顾承两眼。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顾承回过头来，正对上苏里的眼睛。一股电流袭遍苏里的全身，最后在聚集到心口，击得他那一双手无处安放。
　　顾承越走越近，就当苏里以为他快要贴上来的时候，顾承却停了下来，拉起了他的手就往殿外走，临走前还给了烛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顾承挑着他那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看向苏里，道:“你的伤还没好，应该好好休息。”
　　苏里没有说什么，只是由着他拉着。

　　这一次，苏里很清楚的看到了顾承床头的那一株梨花。问道:“你……是不是一直用法术养着它？”
　　凡间的梨花离了树，不久便会枯死。若不是用法力养着，只怕存不了多久。
　　顾承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不以为然的笑道:“有一段时间我找不到你，只能日日夜夜守这株梨花，你不会怪我吧？”
　　苏里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顾承，有些话我觉得该跟你说清楚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苏里明显的感觉到顾承拉着他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
　　顾承回过头来，依旧是笑着，但苏里却觉得，那笑比哭还难看。
　　“你说，我在听。”
　　苏里抽回手，道:“本来，在妖界的时候我已经决定答应同你在一起了……”
　　这时候，苏里看见顾承的眼中泛起熠熠星光，犹如星辰大海。
　　顾承自动忽略了苏里话中的转折，他只知道，他的晴初已经认可他了。
　　狠了狠心，苏里继续道:“但是，我的真正身份不是上神，而上苍之主。一个本该没有任何感情的上苍之主。三界本就由我所创，当年我自毁本体，亲自投身于我所创的游戏之中。没想到却遇见了你……”
　　上苍之主……
　　顾承苦笑，“那如果你不是上苍之主，又或者你可以动情呢？你……会不会同我在一起？”
　　苏里不敢再去看顾承真挚的眼睛，别开眼道:“会。但是顾承，这世间本就没有如果。”
　　他不知道的是，顾承却不觉得有多失望，只要他认可了自己的感情，那么就算为了他违逆了天道又如何？
　　上苍之主只是天道选出来管理世间万物的人，他生来没有感情，只是因为有天道的束缚。若是没有了这个束缚，那又有什么可顾忌的。
　　苏里不知道顾承心中所想，若是知道的话，恐怕会觉得他疯了。
　　是啊，他早就疯了，在遇到苏里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会疯的。

　　顾承转过身，背对苏里，苏里以为此时顾承一定特别难受。事实上说不难受是假，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你好好休息恢复法力，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天庭的事情，天君应该暂时不会轻举妄动，等时机成熟，我们再行动。”
　　苏道:“好。”
　　顾承随即走出了寢殿。

　　在苏里看不到的地方，顾承一拳砸在墙上，坚固的石墙轰然倒塌。
　　目睹这一切的烛，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他的傻儿子啊……
　　其实苏里和顾承的谈话他听到了，他没想到，苏里竟然是视世间万物如草芥的上苍之主。传说上苍之主不能动感情，否则便会受到天道惩罚。
　　那……
　　想到这些，烛不管其他，也不管苏里是上苍之主还是上神，直接冲进顾承的寢殿。
　　此时的苏里正坐在凳子上发呆，竟然没有觉察到烛进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烛已经拉着他的手，扯开了他胸前的衣襟。
　　苏里大惊，一掌推开烛。这是顾承的父亲，他也不好怎么样。若是其他人的话，恐怕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了。
　　烛后退几步，呆住了。
　　良久，才看向苏里道:“果不其然。”

作者有话说

　　你们猜烛为什么要扯苏里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