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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真相往往残忍 ...

  •   苏里既盼着顾承来,又希望顾承别跟来。
      他想,他喜欢顾承。有了这一想法以后,苏里突然觉得什么都想明白了。

      轩宸老是绕着苏里转,拉着他在玄凰宫里四处转悠,苏里也能借着这个由头找自己的妹妹,但几天过去了,依旧毫无线索。
      他哪里能想到,南琰早就将苏莫瑶送回人界去了。带她来妖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用再留她在妖界了。

      “怎么,上神在等冥君来找你么?”南琰悄无声息地现在苏里背后,语意不明道。
      苏里不语,他觉得跟南琰没什么好说的。
      “上神和冥君之间的纠葛,我可是略有耳闻呢。比如说,冥君的身世。又比如,不久前在人界……我想,连我都能知道这些,天君不会不知道吧?我劝上神呐,还是小心为妙……”
      南琰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他什么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看上神的意思,是原谅冥君当初的所作所为了?”见苏里不答,南琰也不恼,自顾自的说道。
      “妖王什么意思?”苏里终于转头看向南琰,眼神里不掺杂一丝多余的情绪。
      “上神不会不记得丧子之痛吧?”南琰突然凑到苏里耳边低语。
      “下凡历劫不过过眼云烟,何必要记得。”
      “哦?那若此事事关冥君呢?”
      “那就不劳妖王费心了。”

      南琰走后,苏里想了很久,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南琰会说当年的事情与顾承有关?
      苏里猜不出南琰的目的何在。
      是夜,南琰偷偷入了苏里的梦……

      等顾承赶到玄凰宫的时候,看到被心魔一点一点侵蚀的苏里。
      一股清泪流下,苏里只有一句话,“原来,自始至终,我的心魔都是你……哈哈哈哈……”
      “晴初,你怎么了?是不是妖王对你做了什么?”
      看着顾承关切的眼神,苏里只觉心被扭着疼。他的孩子……是被顾承亲手所杀!

      “啊!”双眼猩红,清明不再,三千青丝不知何时成了白发。
      此时的苏里,哪里还是当初不染尘埃的上神。他面目狰狞,眉头紧皱。
      “你还我孩子!呜呜呜……”苏里还在不断地挣扎着,可是丧子之痛哪能轻易抚平。他这些年,表面看过的轻松,实则永远活在自己的自欺欺人中。那是他生而为人,身为女人时生的孩子!就这么被顾承给杀了!
      而顾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就不敢面对苏里了。

      那时,顾承还在地府,还没有跟冥君相认,只是一个小小的冥差而已。有一日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太傅投胎为安沛白时,他开心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他想去看看他过的好不好,冥君烛怕他乱了凡人的气运,不同意。他生生在冥君烛的殿门外跪了七天七夜,并跟冥君烛保证,就去看一眼,绝对不搅乱他的生活。
      可当他看到安沛白被渊王带着妃子们对她百般刁难时,理智全无。
      无论神鬼,都不能乱了人的气运,否则就要遭到天谴。顾承可顾不了那么多,为了他的太傅,就算逆了天道又如何?
      渊王的魂魄被顾承偷偷拘到地府,自己替了他。起初为了能让自己多留在凡间陪着安沛白,哪怕是远远地看着也好。他除了下令让其他王府妃子禁止去打扰到她之外,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摆出渊王的架子,对安沛白不冷不热的。
      直到有一天,安沛白被人陷害。渊王的妃子看不惯安沛白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偷偷收买了下人,在安沛白的马车上动了手脚。
      得知马车摔下悬崖,安沛白生死不明的那一刻,恐惧犹如洪水猛兽瞬间淹没顾承,多年前失去太傅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脑海。
      他还是没能保护好他,他以为替了渊王就能保他一世无忧。
      可他还是错了。

      “立马跟本王去找她!若是找不到她,你们都得给她陪葬!”他发了疯的骑上马,到安沛白出事的悬崖去找,下人们都怕一个不小心真的被他杀了去给安沛白陪葬,举着火把卖力的找着。
      一天一夜,安沛白始终下落不明。
      “王爷,这么晚了,您先休息一会儿吧,让下人们找就行。”管家大着胆子去劝顾承。
      “滚。”

      终于,顾承在悬崖下的河流下游,找到了安沛白。
      她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的伤口被河水泡的发白溃烂。此时的她昏迷不醒,顾承怕,怕再次失去他,颤抖着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安沛白,如同抱着稀世珍宝。

      安沛白醒来之后,发现渊王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不少,王府里的其他所有妃子都被他遣散了。这让安沛白百思不得其解。
      “来,把药喝了。”顾承轻轻地抱起她,准备喂她喝药。被她躲开了。
      她心中的芥蒂并没有消除。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臣妾自己来就行。”
      闻言,顾承手上一顿,却也没有说什么。

      管它天谴还是天道,他不想让她受伤,不想让她难过。
      顾承不再去管渊王这个身份的束缚,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安沛白。
      许是芳心早已不知不觉地送出,又许是酒的缘故。
      那一夜,漫天的梨花雨纷纷扬扬,酒后情浓。
      一夜春宵。
      自那以后,安沛白放下心中的所有芥蒂,把一颗真心都放在“渊王”身上。
      二人有了孩子,取名周宣辰,一家三口过的幸福快乐。那是顾承想都不敢想的,他和太傅的转世竟然能有一个孩子。天知道在得知安沛白有身孕的时候,他有多幸福。

      后来有一日,冥君烛亲自找到顾承。
      “唉……你这么做真的不怕受天道惩罚吗?”对于顾承,冥君还是挺满意的,正打算着在地府提拔提拔他,可如今出了这事,任他冥君也保不住他。
      “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死有何惧?只要他过的好,我便知足了。”
      “可你知道,你不仅仅是改了渊王的气运和命数,你还改了安沛白的命数!”
      轰隆!顾承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他一直沉浸在与太傅重逢的喜悦之中,后来还有了孩子,所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改变了安沛白的命数。
      冥君烛接着又道,“安沛白注定一生凄惨,没有子嗣。可如今……若是再这样下去,她的寿命恐怕无多了,还有可能无法再入轮回……你自己衡量吧。”
      拍了拍顾承的肩膀,冥君烛消失不见。
      顾承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天一夜,等他出来的时候安沛白正抱着他们的孩子候在书房外。
      看着胡子拉碴,眼角青黑的他,安沛白心疼不已。
      “是不是朝廷上出了什么事?”她关切地问。
      顾承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她们娘俩,仿佛要把她们刻进自己的身体。
      他想了一天一夜,终于想出了保住安沛白的法子。她这一生不能没有子嗣,那他们的孩子……
      他再怎么不忍心也只能这么做。
      顾承把孩子抱给乡下的农妇,并送了许多银两给她,保孩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让他们保证照顾好周宣辰。
      他请冥君帮忙,制造幻觉让安沛白“看到”他杀死孩子的时候。如此,才能保证安沛白死后能再入轮回。
      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安沛白会那么决绝,直接用他的佩剑自刎于他的面前。
      当他听到安沛白说,愿来生再不想见时,顾承只觉得世界黑暗无比,无法呼吸。
      更糟糕的是,当他去找孩子的时候,农妇一家被人杀害,孩子不知所踪。

      终于,天道轮回。心如死灰的顾承生生挨了天谴,差点魂飞魄散。
      冥君烛看到遍体鳞伤,魂魄破碎的顾承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后来,父子相认。冥君烛动用冥府至宝血珀,将顾承破碎的三魂七魄封入其中。
      ……

      “晴初,是我对不起你。”顾承掩面泣不成声。
      此时的苏里早已没了理智,他只想杀人。
      脑海里那些画面挥之不去,那是南琰通过梦境让他看到的景象,他只看到顾承杀了他的孩子。

      妖界大门被苏里强行打开,无数妖魔趁机涌入人界。
      三界,大乱。

      “晴初,你醒醒!”顾承欲要组织苏里,却被苏里召出梨花扇打中,后退数丈,一口鲜血喷出。见他不躲也不反击,苏里猩红的眼中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入了人界。
      南琰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大哥哥!”轩宸想要过去追苏里,被南琰拦住。
      “父王,大哥哥这是怎么了?我们得帮帮他!”轩宸焦急不已。
      “宸儿,你帮不了他……”南琰施了法术,轩宸便睡了过去。
      许多恩怨纠葛,他不想轩宸卷进去。

      “啊!快跑,妖怪杀人了!”百姓被逃出妖界的妖追的四下逃散,那些妖常年被困在妖界,无比渴望血腥味。
      嗷呜……
      “啊……”伴随着痛苦的尖叫,又一人被妖怪撕成碎片。
      电闪雷鸣,雨水倾泻如注。血液被雨水冲刷,渗入泥土,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人间犹如炼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真相往往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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