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事务中介[推理]》米粥清淡

8、8

　　病历很长，一些专业的名词解释类的苏诺看不懂，但医生的结论在屏幕上显示的很清楚：王启曾经做过选择性遗忘手术。
　　简单来说，老王没有失去过去的全部记忆，只是不记得一部分往事，根据病历上的记录，老王是通过手术，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些事，换句话说，他现在记住的，应该是他自己愿意记住的部分。
　　苏诺不是很清楚这个时代的医术发展水平，她问萧承：“能通过手术选择忘记一些事吗？”
　　“现在的技术，可以。”萧承似乎很无奈，“老王就是做了这个手术。”
　　眉头皱起来，苏诺觉得哪里怪怪的。
　　每个人都会遇到不快的事，可是这些事也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如果把不快乐的事全部从脑子里清除掉，只有快乐的部分，以后回忆起来，总会觉得缺失了什么吧。
　　不过，这是个人的选择而已，苏诺沉默片刻，重新开口：“老王选择性遗忘了什么？”
　　“苏雯的一些事。”萧承看起来很是苦恼，“大多是苏雯跟他提出分手以后的事，他脑子里的记忆只到提分手那天，后面的事他不记得了。”
　　苏诺倒是有些懂了，所以老王说苏雯跟他提分手，后面的事没提起，原来是做手术删除了记忆。
　　“可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删除这些记忆？如果老王想找苏雯，后面的记忆也很重要啊。”
　　这是苏诺最大的疑问，删除了分手之后和苏雯有关的记忆，然后一直在找苏雯，这是什么道理？
　　还有，这跟老王记不清自己的姓，又有什么关系？
　　“老王和苏雯恋爱的时候，苏雯一直叫他老王。”萧承摇头，很是无奈又带着点惋惜，“不过周医生说记不清自己的姓这件事是老王自动忘记的，跟手术无关。”
　　病历大多是对老王的诊断描述，晦涩难懂，苏诺每个字都认识，但是组合到一起就不知道代表什么了，泄气的把屏幕放到一边，托着下巴开始想心思。
　　萧承说的越清楚，苏诺越好奇，老王和苏雯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听描述，两人的感情应该很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让苏雯在结婚之前忽然变卦，甚至让老王宁愿选择性遗忘部分往事呢？
　　“一会周医生过来会跟我们细说。”
　　苏诺“哦”了一声，想着这样最好，不过她立刻想到另一件事，双眼直直的盯着萧承：“这跟你一家人给我下药有什么关系吗？”
　　“噗……”萧承正在喝水，冷不丁苏诺问这个问题，一口水直接呛到嗓子眼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大力咳嗽，苏诺维持自己手托下巴的动作不变，盯着萧承不放，那意思——一码事归一码事，请解释。
　　要说苏诺对萧承的个人印象，其实算不上差，没有穿越到这个年代的时候萧承是自己的上司，要求严格也是为了工作，挣钱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事，躺着拿钱那种好事轮不到她头上，苏诺偶有怨言，不喜欢是真的，但也说不上讨厌。
　　萧承一贯都是晚娘脸，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若是换作以前，苏诺看到萧承的脸就想后退三百步，能一句话表达清楚的事绝对不说两句，但是这次情况不同，萧承一家人看起来在图谋些什么，苏诺内心不满又奇怪，她没钱没势的，色也只是勉强及格，萧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萧承靠在沙发上昂着脑袋看天花板，十分认真的样子，苏诺抬起头看，白色的，光光的，什么都没有。
　　“你不说的话我就先走了。”看起来萧承是打算装蒜到底了，给她再多钱也不愿意给他工作，谁知道这个老板心里打什么主意？
　　“慢着。”萧承的眼睛终于从天花板上移了下来，在自己额头上摸了两下，“你和老王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般的地方？”
　　苏诺一愣，不一般的地方……
　　当时聊天窗口直接在电脑屏幕上弹开，老王开门见山表明自己来意，他们聊了几句，期间萧承还指导她，好像并没有哪里不寻常。
　　“没……”
　　“有”这个字没有说出口，苏诺想到了聊天过程中一直在老王头像旁边闪动的那个数字75，她想破脑袋也没搞懂那个数字到底代表什么。
　　萧承：“有吗？”
　　“我们说话的时候，在老王头像附近一直有个数字在跳动，75。”苏诺边说边观察萧承的表情，在听到75这个数字的时候，萧承眉毛动了一下，嘴角也动了动。
　　“聊完之后数字也消失了，我到现在也想不通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苏诺倒是没有想隐瞒这件事，一五一十告诉萧承，萧承听完后忽然对她笑了一下。
　　“75这个数字代表了一层意思。”
　　萧承果然是知道的，苏诺急切道：“什么意思？”
　　“你应该看出来了，我其实不赞同老王继续找苏雯，尤其在他选择性失忆之后，但我还是接了这笔订单。”
　　苏诺不由自主的点头，萧承当着老王的面也说了，不赞成他继续找苏雯，但这个跟75有什么关系？
　　“那个数字，应该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萧承语出惊人，苏诺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嘴巴张的很大，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
　　“那个数字，代表着每笔订单的成功概率。”
　　这话说出口萧承看到苏诺用看ET的眼神瞄他，那意思很明显——你把我当小孩还是白痴？还有这样的事？
　　苏诺此刻的确是这么想的，萧承肯定是不想跟她说实话，所以编出这么个理由来唬她，她会相信才有鬼。
　　看苏诺毫不掩饰的表情都在明白告诉萧承——我不信，萧承也不勉强，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飞快点了几下：“你看看这个。”
　　拿过来看了一眼，苏诺的眼睛就直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网址：工作技能匹配网。
　　“这个网站是官网，输入它需要的数据之后再经过一些科学计算，能算出每个人最适合什么工作，人尽其用。”萧承耸耸肩，“这个里面能查到每个人对适合的工作，很好用。”
　　“你……现在是20xx年，你当拍电影啊？”脑子有点乱，怎么想都觉得太神奇了。
　　萧承看她：“现在是21xx年，离20xx年一百多年了。”
　　“……”一个激动，差点忘了这茬，苏诺平静了一下，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你从这个上面知道我最适合的工作是客服？”
　　“准确的说，是中介客服。”萧承纠正，“你能看到每笔订单的成功率就意味着我们不需要做无用功，如果你看到的数字是0，那笔订单就不用接。”
　　萧承看苏诺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撇撇嘴解释道：“如果成功率太低，我们不接，一个是不浪费我们的资源时间，第二也让客户尽快找其他办法解决，不用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和钱。”
　　这下苏诺是彻底明白了，但是她对萧承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一百多年后的科学已经进步到这个程度了吗？
　　想了几秒，苏诺在那个网址上输入自己身份证号，等了两秒，自己的身份证图像和一些信息陈列出来，从出生年月到学历，都列出来了，果然，在最下面一行，写着一行字：中介客服匹配度100%，拥有看清单笔交易成功率的特殊技能。
　　坐在一旁的萧承看苏诺嘴巴和眼睛都越张越大，速度同步，自己当时知道这个网址时也是这样的表情，这是一百多年后的世界，有这样的技术其实并不是那么神奇，但他和苏诺都是一觉醒来从20xx年一脚踏入21xx年，猛然知道这些觉得无法置信。
　　“这个可以随意查任何人的信息吗？”苏诺忽然抬头问道。
　　萧承点头，表示是的：“输入身份证号码。”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证号？”倒不是多在意自己的身份信息被人知道，苏诺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一百多年前的社会，每个人基本也都没什么身份隐私可言了。
　　苏诺清晰的看到萧承两边腮帮子都抖了一下，很像她自己牙疼的时候，但这个表情转瞬即逝，立马又变成平板的晚娘脸。
　　“我手机里有以前部分职工的所有个人信息，碰巧而已。”萧承不耐烦的挥挥手，很明显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
　　一个问题有了答案，苏诺还有第二个问题：“这跟你给我下药有什么联系？”
　　萧承的脸色不变，但从他合拢起来的眉头看，这件事比上一件严肃。
　　苏诺不出声，盯着萧承看。
　　“当年苏雯不见，其实跟着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她母亲。”
　　萧承见苏诺想说话，摇头示意她先别发言：“这事老王也不记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我妈之后，喊她苏阿姨，把她当成了苏雯的母亲，这几年来一直都这样。”
　　苏诺现在有一种脑子不够用的感觉，乱七八糟还浑噩的厉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们从老王那里走了之后，他就给我妈打电话，说我们会去找她，让我妈想办法把你弄晕，等他回去。”萧承忽然又笑了一下，平心而论，萧承长相很突出，笑起来自然也不差，但苏诺看到这个笑容，觉得脖子后面发凉。
　　“为……为什么要弄晕我？我之前根本不认识他。”
　　医院的病历告诉苏诺老王的确是患了病，但这不妨碍苏诺对老王的同情，而且既然她看到的成功率高达75%，就说明有很大几率能找到苏雯，帮不帮萧承工作，苏诺都愿意帮他。
　　但是听萧承的意思，老王似乎很有问题，这让她很无语的同时也有点怕。
　　“本来我也不知道原因，直到我在老王那看到这个。”萧承把手机拿过去点了几下，重新递给苏诺，“到我家的路上让让发给我的。”
　　“看到了吧？这是苏雯提出分手后带给老王看的新对象。”
　　苏诺就觉得脑子哄一声，只感觉所有混乱的事，都被她给遇上了，她该说什么，该死的巧合？
　　其他一概思考不了，苏诺呆呆的看着手机上那个人，那是一个男人，这不奇怪，让她无言以对的是，这个男人的脸，和自己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