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夜骐的人》毒伯爵斯内普

6、六

　　六
　　你十六岁时在干什么，哈利？
　　在扫帚上摇晃，和姑娘们约会。偶尔为自己破掉的球鞋和不及格的魔药学成绩而烦恼。
　　他十六岁时在干什么，你知道么？
　　忍受冷酷专横的父亲，每天写信安慰懦弱的母亲。他要学习如何管理一个庞大的家业，和魔法部的官僚们打官腔。同时伏地魔也找上了他，希望他加入他们的情报机构。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还有一个教授魔药学的教父，赛佛勒斯叔叔的地窖是他最好的临时避难所。
　　而你们的二十六岁呢？
　　哈利在那团模糊的雾气中看到了一个女巫。不到三十岁，很漂亮。她有着浅色的金发和漂亮的蓝眼睛，纤细身体裹在一件宽松的深绿色长袍里。双手紧握，尽可能地贴紧墙壁站着，控制不住地颤抖。她身前的地板上倒着一个男人，大概是她的丈夫，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她咬着嘴唇，竭力保持镇静。“我与那家人从来没有过联系，或许我的丈夫曾经有。”她短促地抽泣了一下。“他死啦。”
　　“德拉科·马尔福来过这里。”穿着魔法部安全事务司黑色制服的女巫将魔杖横在胸前。环视房间，墙角明明有一个小小的蓝色摇篮。“孩子呢？！”
　　维吉尼亚·马尔福嘴角现出一个同她弟弟一模一样的冷笑，迅速俯身扑到她丈夫的尸体上拔出他的魔杖对准那个实习傲罗——“神锋无影！”
　　哈利的伤疤疼起来，在伏地魔已经死掉十几年之后再一次剧烈地疼起来。他看到了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中的人，跌跌撞撞地沿莱茵河谷悬崖边上的小道奔跑。好几次踩空，差点掉进下面湍急乌黑的水流。北德意志午夜的寒风扬起那人的长袍下摆，猎猎扑展好似一只离群的孤鸟。跑出了不知道多远，他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头滑顺的铂色金发，脸颊比血人巴罗还要苍白。哈利这才看清，他的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婴儿。几乎还没足月，小脸通红，皱巴巴的。
　　小马尔福跪在距离他两英尺远的地方，肩头抽动，大滴眼泪落在婴儿的脸蛋和襁褓上。他在哭泣，刚过去的五分钟里一个婴儿失去了父母，一个年轻人失去了唯一关心他的姐姐和姐夫。他在学生时代曾经每个礼拜向无数的人撒谎解释，只为了抽出一个礼拜六，搭火车去曼彻斯特看她。回来的时候背包里总装着一大包巧克力小甜饼，他从来舍不得把一整个放进嘴里。

　　“司考珀斯！”哈利从椅子上弹起来，忙将魔杖尖端那一小团白色雾气卷起来，放进一个小玻璃瓶塞上塞子。他大步走出病房，一手揪住孩子的长袍领子一手捂住他的眼睛。“出去！这不是你应该看的事情！”
　　如果见过死神降临，那么就能看到长着龙状长脸的飞马，夜骐。他不想让这个孩子蒙上死亡的阴影。司考珀斯似乎是被吓住了。鼻翼大张，拼命深呼吸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哈利叹了口气，他已经很习惯于对付一个十岁的小淘气。他拉住孩子的小手带他走向楼下，从行李箱中取出那盒锡兵塞到他手里。手机在口袋中无声地震动，他摸出来，翻开盖子。“喂，我是哈利·波特。”
　　“哈利，说话方便么？”那边是罗恩·韦斯莱，毫无睡意，背景一片嘈杂。
　　“说。”他站起来，在窗帘后面给自己找了一个位置。
　　“美国人刚才又来了一轮电话，要求我们复述成果。他们的傲罗——”
　　“和他们说，快要完成了。这活儿不好干。”他从窗帘的缝隙间看了一眼金发小男孩，司考珀斯正将两个锡兵放到沙发上，又停下了。抬眼看着他，眼底浮着一层泪。“打发他们走。我……”他看了看腕表。“格林威治标准时五点之前结束。现在配制魔药已经来不及了，我尽量使用咒语。这可能慢一点，把你那个东方小美人儿拉出来请他们喝杯茶，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他直接按断了通话，关掉了手机。贿赂般抓起玩具盒子一股脑儿倒出来。拍拍小男孩的后背，自己快步上楼。马尔福的精神已经开始一点点瓦解，魔掌每一次落下去带起的记忆丝线越来越多。哈利感到无比的疲累，维吉尼亚·马尔福那漂亮的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时不时地与莉莉·伊万斯——他可怜惨死的母亲——完全重叠！
　　他竟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有这样的镜头出现，德拉科总是一手揽住他可爱的小司考珀斯，轻轻为他哼唱着摇篮曲。而另一只手永远放在枕头下面，紧紧地握住魔杖。
　　他握住了德拉科的手，出人意料并不冰冷。只是有点僵硬，干燥的皮肤像羊皮纸一样包裹在骨头上。这双手当年曾经是美丽的，在钢琴的象牙琴键上滑过时会制造出美妙的音乐。连同那流水般柔顺的金发，让每一个——不止是斯莱特林——的姑娘尖叫不止。
　　而他现在仍是美丽的。哈利低下头，凑近他的耳边。“马尔福。”他重重地吸了口气。“我知道你能听见。”
　　无人应答，只有床头的心电监控机不时发出让人烦闷的尖锐噪音。
　　“我会收养司考珀斯。”黑发的男人抚着自己额头的伤疤。“带他回英国。要知道，我是一个三个孩子的父亲，在对付这些小淘气包们上，绝对比你强。”
　　德拉科静静地躺在那里。或许那只是他的躯体，所有的记忆都已经被抽干。
　　“这就是赤胆忠心咒。”哈利几乎要深呼吸才能压住眼泪。他上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还是在与赛佛勒斯·斯内普分别的时候。那个油腻腻老蝙蝠一般的男人永远是在做间谍，天知道他现在是在哪里。在东欧，还是美国？而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哈利在冥想盆中看过这样一段记忆。
　　斯内普在魔药课堂上看着哈利，那双薄荷色的眼睛总让他想到莉莉。这种情况让他如此痛苦，长时间地看着哈利无异于揭开旧伤疤再向上面撒一把盐。于是他想方设法要点哈利的名，扣掉格兰芬多一些分。哪怕这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做，只有这样才能赶走那些痛苦——
　　“司考珀斯太像你了。”哈利似乎是叹了口气。“但从现在起，他就是我的义子了。”
　　“我又赢了。”他噙着泪，笑出来。魔杖最后一次下落：“摄魂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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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莱（举手）：导演！这个镜头没法拍，我不会弹钢琴！
狐狸（奸笑）：没关系，我带你四手联弹不就行了~~~~
伊恩·杨/米歇尔·梅勒：咳！
狐狸你回来，回来！别跑！
说回来斯内普教授真的长一张施季里茨叔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