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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书院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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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也说了,江阳城原本的郡守因为与盐匪不清不楚,所以被梁熙当了典型,他前脚刚到江阳城,后脚就把这倒霉鬼就给咔嚓了。
江阳城地处交通要塞,水运陆运都很发达,一贯是财税大县。因此对于官员的任命,除开各凭本事之外,还要看后台。
而新任郡守刘长垣的来头那就大了,他是飞淮省盐运司一品大元刘大人的长子。
据说这郡守原本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大人,求了皇上下来养老的。都跑到一半儿了,结果被刘长垣给截了胡,差点没当场厥过去,直接就告老还乡了。
盛凝冬对于许云舒小道消息之齐备简直是叹为观止。
原先恒盛赌坊的一楼也被很是干脆地改建隔成了十三个教室,一二三楼都是教室,直接作了教学楼。后面住宿的地方则是为教职工们准备的。
盛凝冬此刻就和许云舒坐在其中一个安了自制土空调的房间里吹着牛。
土质空调虽然没有现代的空调牛逼,但多少降低了些室内的温度。此刻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干老老少少的夫子、大妈们也都在,乘凉的乘凉,吹牛的吹牛。
原本还嫌弃自己这些学生们水平不够,当不了夫子。这下学校里老师不够,刘夫子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群“不过尔尔”的学生。这不,趁着还有十多天开学,他正在给学生们疯狂补课,带着学生们备课。生怕他们误人子弟。
都巴拉巴拉地说了大半天了,刘夫子感觉自己口干,干脆说先休息一会儿,算是课间时间。大家围在一起吃着大妈们端来的西瓜,一边吹牛八卦,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那这么说,这新郡守还挺嚣张啊?”盛凝冬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身后的泥蛋老老实实地在给她捏肩捶背。
猝不及防地被刘夫子用这几日他手抄的三字经书籍敲了脑袋。“姑娘家家的,成何体统!你瞧瞧人家许云舒,一个大男人都比你有仪态。”
原版的书信版《三字经》因为仿宋体的字迹被刘夫子视为至宝,好好地珍藏了起来,打死也不给自己的学生这些“毛手毛脚的年轻人”看。
盛凝冬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把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端正放好。心里暗自嘀咕,能比许云舒仪态好的人,那还是人嘛?
显然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许云舒眉眼含笑,“若真是这么说也没错。长垣自小没有娘亲,难免性子横了些……你那张盐引就是出自他的父亲刘大人之手。”
其实这次,要不是盛凝冬拿出来的盐格外精细不同,事关重大。刘长垣也不会这么霸道地搬出家里的关系干了这么件不地道的事情。
叫得还挺亲热。到现在俩人都还是公子来,姑娘去的。
盛凝冬瞅了他一眼,稀奇道:“听你这意思,你和他认识?”
“我们年少时,曾经一同拜入程先生门下。有同窗之谊。”许云舒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和这么一个牛逼的官员同窗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还不待盛凝冬问话呢,刘夫子先激动了:“可是桃李满天下的程双元程先生?”
许云舒颔首,“正是。”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盛凝冬撩了下头发,放下了瓜子冥思苦想。
这记忆力也太差了。许云舒哭笑不得,“盛姑娘,之前我手抄了一份三字经给恩师送去,还曾特地与你说过的。”
“哦,对对对。”他这么一说,盛凝冬也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么耳熟。
“程先生可是大能人啊!十六岁就中了状元。小小年纪就成为了韩王和先皇的太傅,而后辞官出宫,逍遥人间。不论身份高低贵贱,只要有天赋,皆可成为他的学生。他曾教出四个状元郎,足足六个探花,四十多个举人!”张夫子也是一脸的向往,“若是有幸上上几次程先生的课,那小生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我滴个乖乖,盛凝冬“吧嗒吧嗒”地嗑着瓜子,心里也是跟着感慨,牛逼啊,能当皇帝老师的人。有些佩服起许云舒的淡定来。
这么七拐八绕地一算,他岂不是和先皇师出同门?算是师兄弟?
一下子,整个屋子里的秀才书生们把许云舒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开始八卦了起来。
“传说程先生慈眉善目,对学生们最是耐心,可是真的?”
“假的。”
“啊?”
程先生凶起来可比刘夫子凶多了,刘夫子最多是骂骂人。程先生说点东西,若是一遍两遍说不通,气急了可是会直接掀桌子砸人的。不服的学生多得是,像刘长垣之前就是和程先生打架的主力军。
“传说程先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可是真的?”
“假的。”
“啊?”
书画尚且好说,至于棋艺……程先生是个臭棋篓子,不与他下棋他生气,下输了他生气,下赢了他更生气。让他他也生气,不让他,他还是要生气。
“据说程先生文人风骨,从不拿嗟来之食,宁折不弯,可是真的?”
“假的。”
“啊???”
程先生就爱那么两口花酒,三五不时地就要上那红花绿柳之处挥霍两把。有许多贵族子弟,只要塞钱,他也是愿意收的。
“据说,程先生交游广阔,知己好友遍布全国各地,这总该是真的了吧?”
许云舒沉吟了两秒钟,含笑道:“这倒是真的。”不过是红粉知己罢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程先生的传说说了个遍,结果居然没几个是真的。不由得有些大感失望。
“什么啊,传说中神乎其神的程先生怎么与刘夫子一般,脾气古怪得很啊!”
刘夫子一把就把手上的三字经丢到了他脸上,吹胡子瞪眼道:“说谁脾气古怪呢!”
空气中很是凝固了几秒,紧接着“哈哈哈哈”的大笑声轰然出闸。
几个听不懂过程的大妈们笑声最大,传得老远。
霍致走到到现在已经焕然一新的学堂门口,听见响动之后脚步一顿。
他该不是走错路了吧?
*
事实证明,他并没有走错路。
被刘夫子追着教育的盛凝冬踮着脚几步就跑了出来,“霍致,你去哪儿啦!”
霍致木着黑了三度的脸,看了眼她依旧白得快要反光的皮肤不想理她。
紧接着,许云舒听见盛凝冬的喊声几步跑了出来。见到自家的主子,霍致跑上前,抱了个拳:“幸不辱命。”
霍致看着自家因为长了些肉,比之前骷髅一般样子帅气了很多的主子,强行压抑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让开身子露出了身后硕大的驴车。驴车后拖着的一块红色绒布盖着的木板。
许云舒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这是什么啊?”盛凝冬好奇地看了一眼被遮得严严实实的板子。
许云舒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你亲自揭开看看便知。”
瞥了他一眼,故弄玄虚。
盛凝冬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掀开了绒布。内里是一块鎏金牌匾。四个大字写得流畅遒劲,叫她看了半天才隐约认出来写的是【青云书院】。落款则是魏松瑜,还有个印章。
几个秀才立马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讨论了开来。
“哎呀,这字真丑,还没有刘夫子写得好呢!”
“青云书院,这是谁起的名字啊?真土”
许云舒淡淡接道:“这是圣上起的。”
这下可炸了锅了。
“哎,这名字好啊!平步青云!好名字,真好!”
“皇上就是有水平,随手一起,就是一个听着就独一无二的好名字!”
“为啥皇上要给我们这么个小书院题字啊?”
“这字也好啊,行云流水,漂亮!”
“你刚刚还说丑呢。”
“丑什么丑啊,没看见题字的人是谁啊,魏松瑜,那是当今皇上的亲伯伯,南海亲王的名字!”
“哇,南海亲王征战这么多年,居然写字还能这么好看,你说我要是去南海王府作门客,人家要我吗?”
“想得美呢你。”
……
盛凝冬嘴巴都张成了“o”型,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她穿来这么久,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梁熙,据说才是个六品。就已经可以在江阳城横着走了,皇帝诶,什么概念。
“这名字真是圣上起的?他为什么要给我们的学堂起名字啊?”
许云舒笑了,“之前不就与你说了,有惊喜吗?”
之前梁熙力擒盐匪,以一己之力铲除了江阳城一代最大的盐帮,他是不折不扣的保皇派。虽然清缴盐匪不是他南巡的主要目的,但也着实让皇上大大地长了个脸。
古往今来,可曾有任何一人敢拍着胸口说自己抓了一帮子盐匪,连他们的老大都给关起来审问了。确保三年之内,一地之内再不会受盐帮统治的?
偏偏梁熙就做到了!虽然黑瞎子还没有押送到京城,但宫中已经接到了加急的飞马捷报。皇上大喜,等梁熙到了京城肯定还有大大的赏赐。
盛凝冬在其中发挥的功劳自然是不可忽视的,霍致此行就是上京阐明情况,求来了这么一个书院的名字。
“厉害,真厉害。”盛凝冬拍了拍霍致的肩膀,忍不住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霍致的回应则是一个毫不留情的高傲白眼。
被盛凝冬一脚踹在屁股上,自然又是一顿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