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娇憨淑女后（穿书)》寒影渡江

12、心生畏惧

　　果然，纪攸宁就在千钧一发之迹冲进了人群之中，将她从水火之中救了出来，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可纪以甯还在为方才那个戴着傩面具的人惊魂不定。
　　纪攸宁见她正想得入神，冷不丁地问道：“三妹怎会在这里？”

　　纪以甯刚从皇宫里出来，在集市上看热闹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虽然说纪攸宁方才救了她，但在没有主角光环的情况下，他突然的出现，英雄救美，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更何况方才她明明见他看向自己，却没有丝毫打算出手相救的意思，一直到她呼救才出手。
　　她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支支吾吾地回道：“我……我见这处热闹，便下了马车来看傩戏，却同秀莲在人群中走散了，这些人便将我围住，他们戴着狰狞的面具，真是可怕。”
　　或许是因为纪以甯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面具，所以会觉得万分诡异。

　　可这番话却让纪攸宁却不以为然地调侃道：“三妹定是看错了，他们只是在跳驱邪舞，怎会杀你。”

　　或许是纪以甯将戴着面具的人想得过于可怕，所以才会产生恐惧感，可细细想来那人手中拿着匕首又该如何解释，总不至于是一场幻觉？
　　她有些恍惚，问道：“是吗？可我见他们手中拿着匕首。”
　　这些天来事情一件一件发生，可是纪以甯又不知到底是谁在背后要害自己，就好像秀莲所说的有关纪湘的事，她对过去一无所知，所以留下这些烂摊子，才会无所适从。

　　整个集市上流光溢彩，男子的双眸熠熠生辉，他的笑容却并不给人安全感，甚至带了几分玩味，“有二哥在，你还怕他们会杀你吗？”
　　哪里会有人会将自己妹妹生死开玩笑，让她如此惧怕的事他却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可就在纪以甯还未开口时，身后传来了喧哗之声，熟悉而让人顿觉刺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哎呦，我瞧着是谁呢，原来是靠姑母一飞冲天的纪家小姐。”
　　之前赵昶拜访过纪子佩，甚至提出了还马求亲的提议，可却让他一口回绝，于是他便一直怀恨在心，认为纪家不把他放在眼里，随意打发。
　　回来后他又遇到了琴姒，琴姒从中挑唆，又告知他从马上摔下来全是纪以甯搞鬼，为了纪家杀马隐藏了这个事实赵昶更是气愤难平，今日看到她便想着要加以报复，造谣生事。
　　一阵冷嘲暗讽的话语如同寒剑朝纪以甯放来，“你们可都要当心一些，这纪小姐可厉害得很，若是被抓了去做了她的夫婿，那可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呢。”

　　那些人双眸放光，似乎对这些无中生有的话语极为感兴趣，围成了一团神情迫切地追问：“此话怎讲？”

　　赵昶哭丧着脸，夸大其词地解释着：“这纪小姐刁蛮的很，你们可瞧瞧，我这腿就是去了纪家落下了毛病，是纪家小姐，害了我从马上摔下来，才落下了这个病根子，你们说我冤不冤？”

　　他从纪家出来时腿脚还是利索的，更何况大夫说他的腿根本没有问题，纪以甯明明知道他是在说谎，面对这些人的嘲笑却气的面红耳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几人顿时露出诧异嘲笑的神情，咂着嘴说道：“这还没娶过去就发生这样的事，这要娶了过去说不定落个终身残疾呢。”

　　三人成虎，即是这不是真的被他一传十，十传百也变成了真的，纪以甯怎能容忍他在这污蔑自己。
　　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怒骂道：“赵昶，你为何在这恶意诽谤我？”

　　赵昶却一口咬定自己的腿受了重伤，“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纪子佩还想用钱财让我守口如瓶，可我的腿都成这样了，还让我怎么咽下这口气？！”

　　他骑走了大哥最爱的旳卢，收下东西时对纪子佩称兄道弟，拿了好处后便翻脸不认人。
　　“你！”纪以甯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好在大哥当初回绝了这门亲事。

　　见她失去了理智与一个不讲理的人争论不休，纪攸宁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神情自若地问道：“敢问赵公子是那只脚不利索了？不如纪某找个大夫替你看看。”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男子，这时，赵昶也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他只是见纪家得了势也想分一杯羹，没想到为时已晚，所以心中便觉得不畅快，这才四处造谣生事。
　　他转过头，清了清嗓子说道：“不必了，你们兄妹同气连枝，谁知道你们安的是什么个心思。”
　　纪攸宁可不是一个讲理之人，也不像纪子佩那么好说话，所以赵昶也不想言语得罪他。
　　就在这时，纪攸宁走到了木箭旁，取出一支射泥偶的长箭，他身姿玉立，开弓如满月，箭去如流星，整个动作完全像是个练了多年一等一的箭术高手，就连眼神中都绝不带一丝的犹豫。

　　赵昶惶恐的看着树上掉下来的蜂窝，“你做什么纪攸宁？”

　　他还未反应过来，周遭的人已经大喊，“是马蜂窝，大家快跑啊！”
　　这时，赵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撒腿便向人群中跑去。
　　而纪以甯则是被男子拉进了小巷，那些蚂蜂直追着赵昶，他只能脱去身上的衣袍盖在了头上，活蹦乱跳地躲着那些马蜂。

　　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纪以甯笑的快喘不过气来，冲着他喊道：“赵昶，你不是腿瘸了么，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你看他，跑的比老鼠还快呢！”纪以甯笑的前仰后合，却看到男子的脸上依然竟没有半点的笑容，她恍然察觉此刻的气氛有些尴尬，她这才敛起了笑容，站直了身子。

　　纪攸宁凝望着远方，语气平淡的没有丝毫波澜，“我不是帮你，只是不想看着外人欺你，若你任由他欺负，他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到时候丢的就是纪家的面子。”
　　他的理由很简单，意图也很简单，帮了她那么多次，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面子。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纪以甯自然也不想拆他的台，只当顺着他说下去，“那我就当二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她也不知纪攸宁为何对自己喜怒不定，虽然觉得他总是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感，但他也确实帮过自己不少，这一点不可否认。

　　“你可记得那日答应我的话吗？”他转过头，注视着女子。

　　纪以甯小鸡啄米地点点头，“我当然记得，我也曾说过条件随你开嘛。”
　　她当然未曾忘，虽然她不知道以前是如何和他相处的，但现在只要他真心相待，那她也同样会待她如亲哥哥一般。

　　看着她脸上澄澈明朗的笑容，纪攸宁的身形微微一颤，目光又冷了下来，问道：“你就不怕方才那些人是我让他们来的吗？”

　　怕！
　　或许纪以甯的心中害怕的就是这个，这般漠然的眼神，根本不像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可是她能承认吗？
　　如果装傻能有一条活路，能让纪攸宁觉得她是个单纯的少女，或许心里会被融化。
　　但愿这一切都只是猜疑！
　　少女不禁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哈哈哈～”
　　纪攸宁疑惑地站在原地，第一次这个少女让他猜不透，让他觉得她同过去大不相同。
　　少女恢复了平静，却还是带着甜甜的笑容打破了异样的氛围，“二哥，你真幽默，你是我的亲人，怎么会派人来杀我。”
　　她不是不怀疑，而是不可以怀疑。

　　男子横眉立目，极为认真地问道：“你难道真的全忘了？”

　　她不知纪攸宁到底指的是什么，与其让他察觉，倒不如继续装傻下去，“我这人一向记性不太好，容易忘事，若过去有得罪之处还请你多担待。”
　　只有模棱两可的说下去，纪以甯才会不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她的内心正祈祷着，希望这个话题能到此为止。

　　纪攸宁注视了她半晌，紧接着微笑着说道：“二哥是在同你玩笑呢。”
　　他以为纪以甯想同他解开矛盾，冰释前嫌才说忘了当初的不愉快，可她贵人忘事，纪攸宁却记得。
　　不知站了多久，他才开口道：“回去吧。”
　　他的话同样也让纪以甯松了一口气，她回到府上后才发现秀莲早就回来了，她找不到小姐只好回来等，又不敢进门生怕老爷会责备自己。
　　之后秀莲告诉她，在集市上，她本来是跟着纪以甯的，可就在那时有个小商贩拦住了她，偏要让她买东西，太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才让她们更觉得这是一场阴谋，可若纪攸宁真的想杀她，又为何多此一举的救她？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只觉得自己身处危机之中。

　　依旧是荒凉的偏苑，庭院幽静，却时不时有鸟儿鸣叫着，纪攸宁将它装扮得别有风味，曲折的青石板路的两旁梅花如星辰点缀在树枝上，再往前，便见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它被墨竹所覆盖着，若隐若现，其上便是一座六角式的观景亭，而男子正茕茕孑立，清冷地坐在亭中抚琴。

　　这时，纪湘风风火火地爬上了游廊，走到了男子的面前，怒气冲冲质问道：“纪攸宁，你为何要帮她重做那些灯笼，难道你忘了她曾经如何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