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缘》月逸璎珞

1、引子

　　“卖馒头喽！新蒸出来热乎乎的馒头！”随着一位大娘响亮的叫卖声，原本万籁俱寂的巷子里传来了孩子的喊叫：“娘，我饿了，我要吃馒头！”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哎，李嫂，上卖馒头的那去给小少爷买两个馒头。喏，钱拿着。”
　　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见一个已过中年的女人气喘吁吁的快步跑来：“卖馒头的！来两个馒头！”那位大娘高声喊道：“好叻，把钱放这吧。来，给你两个馒头。”中年女人把钱放下，拿了馒头，急匆匆地跑了回去。
　　“娘！娘！”两声清脆的呼喊从巷子口由远到近地传来，跑进来了两个小女孩。
　　“娘，爹，爹他，他……”大一些的女孩挂着一脸迷茫的表情，急切而小声地对那大娘说道。大娘焦急地冲小女孩问：“快说呀，你爹他咋了？啊？你快说呀！”
　　“我爹他，病加重了，眼看是要不行了！怎么办呐！爹让我们来找你，娘，咱们快回家吧！”女孩接着说。
　　只见大娘身体晃了一晃，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两个小女孩急切的声音再次响起：“娘！娘……”
　　大一些的女孩忙对小女孩说：“叮咛，你来看着馒头屉还有三轮车，快去！”小女孩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哦，好。”随后，女孩开始掐那大娘的人中，一下，又一下，再一下，再一下……过了半天，大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对大女孩说道：“冰玉，来，扶娘回家。回家去看看你爹。”说到这里，大娘无力地露了一个悲凉的笑容，接着说：“冰玉，咱们回家之后，照顾好你妹妹，答应我，好不好？”
　　女孩惊慌地说：“娘，你别吓我，求你了娘，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大娘一笑，说道：“没事，玉儿，你只要答应娘，你以后能照顾好你妹妹就行，好不好？啊？”
　　女孩急忙点头：“恩，好，好，娘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娘好起来，娘不吓唬我，不吓唬妹妹，妹妹胆子小，娘，您别吓我们，冰玉害怕，冰玉害怕。”
　　“好孩子，娘不吓你们，可是，你不但要照顾好你妹妹，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娘和爹要出门，会出去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呀，你们会见不到我们，你们只要照顾好你们自己，以后，就会见到爹和娘。来，冰玉，把我扶起来。”
　　“叮咛！来，扶娘起来！”女孩招呼那个小女孩。
　　她们把大娘扶上了三轮车，大女孩用力地骑着车，车上坐着大娘和小女孩。她们骑出了一小段路后，巷子里议论纷纷。
　　“呦喂，李婶，你看，这俩小姑娘长得够水灵啊，这卖馒头的女的像是要死的人了，可千万别污了咱们这条巷子！”方才买馒头的女人说。
　　“哎，这不就是那姓叶家的大姑娘叶冰玉和小姑娘叶叮咛嘛！她们家呀，就生出来这么两个丫头，知书达理可就是不中用。而且呀，她们家也穷得要命，她爹是拉黄包车的，她娘刚才不是来卖馒头了嘛。哼，中看不中用啊。”
　　女人皱起了眉头，用尖细的声音说道：“滚了算了，真是倒霉得紧。儿子，快点把这馒头给扔了，别吃了！乖，娘哪天再给你买好东西吃，这破馒头，别吃了。”
　　巷口处，第三户人家里，响起了哭声，是两个小女孩的哭声。
　　“爹，娘，你们别走，我们害怕！你们别走，别走……”大女孩转过身搂紧了小女孩，对小女孩说：“叮咛，不怕，以后姐姐就是你的家，姐姐到了哪，哪就是你的天下。不哭了，叮咛，乖，以后姐姐就是你的家。你看，娘留下了一点钱，叮咛，姐姐带着你，闯出去！”说到这里，大女孩咬了咬牙。
　　小女孩接道：“姐姐，这里是上海滩呐，爹娘说这里的人都很厉害的，很势利，有好多坏人，而且也有许多人像我们一样穷一样苦，姐姐不要为了叮咛就不顾自己了。叮咛没了爹娘，可叮咛不想失去姐姐……”小女孩带着哭腔说。
　　大女孩说：“姐姐会努力的，我们会过去的，叮咛，没关系，我们会过去的。”
　　小女孩使劲点了点头：“恩，姐姐到哪里，叮咛就跟着姐姐到哪里，叮咛要帮着姐姐，不能让姐姐受欺负！”
　　大女孩笑了一下，很惨淡的笑：“放心，姐姐要给你挣好多好多的钱，姐姐要带你练本事，闯出一片空间，姐姐要给你闯出名声，要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我们，姐姐会做到的，放心吧，叮咛，睡吧，恩。”
　　夜幕悄悄降临，只有巷子里的叶冰玉，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