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成功完画的一天》梵千音

53、第五幅涂鸦（二）

　　“那他们还有神智？”

　　小可干涩着嗓音问道，如若···如若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将极度难熬。

　　“当然，这才是魔鬼真正可怕之处。”老人捏紧手中的画，长叹一声，悠悠道。

　　老人缩回角落，小可静坐半晌，才愣怔着回去。

　　小可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是没有异能的，而外面的丧尸不仅力大无穷，且身带尸毒，只要被咬上一口，她必定没有活路。

　　上个世界结束后，系统也有奖励，但奖励的能力也并不是什么攻击类的，唯一还算是不错的也就是那再次+5的画技值。

　　也就是说，除非是有什么特殊收获，否则身无长物的她，在这个世界，基本上是活不下去的。

　　到了晚上，她才得以见到她在这个世界的父亲，父亲意外的很年轻，但或许是因为末日的劳累，他的眉尖眼尾都是褶皱。

　　“小可，你最近还是每天都去围墙等他？”父亲难得歇息，他喝着水，眉眼舒展道。

　　“嗯。”小可也不知他是单纯的问问，还是别有用意，但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她低着头轻声应道。

　　“最近是特殊时期，明天开始还是不要去了。”父亲顿了顿，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揉了揉眉心，严肃道。

　　“父亲？”小可很是惊讶，难道是围墙出了问题？

　　“小可，我陪不了你多久了”父亲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他眸间是浓浓的担忧，他长叹道。

　　“他应该快回来了，只要他能回来，你就有机会获得异能。我的小可，你会好好的。”父亲揉着她的头发，生硬的挤出笑容来安慰她。

　　“我去工作了，切记，最近别靠近围墙，也别靠近人群，就待在这里！”父亲放下水杯，努力温柔着眉眼，但语间的严肃却让小可很是震惊。

　　难道事情真的恶化了？而随着父亲关上机关，把她彻底锁在房间内后，这种猜测更是得到了证实。

　　接下来的几天，小可出不了门也没想出门，她的房内设施齐全，且有不少食物，更令她满意的是，内里还设有一台显示器，应该是对外界的监控，因而她能随时察看到外界的情况。

　　当天晚上，小可倒是心大的睡着了，第二天她慵懒着醒来，不急不缓的打开显示器，调到离围墙最近的画面观看。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围墙外的丧尸好似都得到了加强，随着他们的撞击，那本固若金汤的围墙好似都有些松动。

　　女人却依旧站在离围墙最近的地方，目光放空，神思忧伤的等待着。按理说她离得如此之近，应该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不同于以往的恐惧，但女人却好似什么也未察觉到一样，不管不顾的兀自等待着。

　　小可不知道她等待的是何人，不过她一直都默认为女人是在等爱人，毕竟她每天都是打理好自己才来这儿的，可今天看来，小可却觉得有些怪异，她越看越觉得，女人的神情不似是对爱人的，她说不出这其中具体的区别，可就是隐隐有此种感觉。

　　丧尸实在过于倒胃口，小可把画面转向基地里的幸存者，大部分幸存者都面黄肌瘦，小部分还算体态健康的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到了末世，强者欺压弱者，弱者依附强者，在盛世被认为是三观不正，有违法律的事情，通通都变成了常态，小可越看越觉得，此等事情倒胃口程度甚至有过于丧尸。

　　她转换了好几个场景，可独独没有她父亲所在处的情景。小可神色恹恹的把画面调回围墙。仅仅是个把小时的功夫，围墙就已经出现了裂痕。小可一震，她心焦的盯着那裂痕，她不相信就在这短时间内丧尸就能得到如此大幅度的加强，所以说，肯定是父亲那出了问题！

　　小可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父亲那原本年轻的面上积压成疾的褶皱，她想起了父亲那严肃而满含担忧的目光。能力者的异能是有限的吗？还是说，外面的丧尸逼迫得能力者不得不用生命来燃烧自我？

　　这个基地，是要被毁灭了吗？那些个好的坏的，苟延残喘的人们，即将再次踏上流离失所，生死不定的生活吗？

　　除了自己的安全，小可管不了其他人，但是她心疼她那仅仅见过一面的父亲，她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自己之前在面对幻境的那种无力感。明明心中是满腔的不忿与担忧，可偏偏，自己身无长物，只能干看着事情的发生。

　　这一天的晚上，小可是强逼着自己才渐渐入睡的。

　　次日的早晨，她早早就醒了过来，急忙看向显示器，围墙已经被丧尸撞击得摇摇欲坠，女人却还在那处儿，她满脸笑颜的和一墙之隔的丧尸大眼瞪小眼，丧尸们流着口水，面目狰狞的更加奋力的冲击着围墙。

　　幸存者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态的恶劣，围墙附近除了女人外已经没有其他人，而待在基地内部的人们也都恐慌的想找上级讨要说法，可结果却只能是求路无门。

　　仿佛是接受了现实，他们索性自暴自弃起来，原本的强者开始更为疯狂的欺压甚至是虐杀弱者，原本的弱者有的和强者打斗起来，有的，心如死灰的任凭其折磨，更多的人，则是一股脑的朝不知名的地方躲起来，试图谋得一条生路，更有甚者，直接收拾东西跑到围墙边，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原本还算是平和有序的基地，短短一天内就变成人间惨剧。有赤裸着的女人满身血痕的躺倒在地上，原本天使般的小孩大睁着眼无声的死去，柔弱的老人蜷缩着生死倒地。遍地都是咒骂与祈祷，一时间，恶魔与上帝出现的频率达到了史上最高。

　　到了这天傍晚，基地内部已是尸痕遍野，围墙外倒是围了一群已接近精神失常的男女，哀嚎着叫骂着的人们和一墙之隔狂叫的丧尸比起来，似乎已经没有多大的不同。

　　独独那个女人还是周身整洁的站在她的角落，没有人敢上前打扰她。女人对自己周身的已失常的人们视而不见，她的目光还是放在遥远的远方，而面上的笑容更甚，她的眼眸中似乎还带着隐隐的兴奋与期待。

　　到了这天晚上，围墙已经彻底摇摇欲坠，丧尸们兴奋的狂叫着，他们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围墙另一边的事物。而小可还是不能出门，这混乱的一天倒也不是没人来叨扰她，可无论是枪击声还是撞门声，通通都被那扇大门给阻拦着。

　　父亲，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小可看着显示器，焦急的等待着。

　　不知等了多久，小可已经看到围墙坍塌，饿得满目凶光的丧尸们冲向人群撕咬着，她听不见声音，但能深切的感受到人类的绝望。但总算，这个静谧的房内传来了父亲的声音。那边声音很嘈杂，可父亲的声音，却那么的深切，让她酸涩不已。

　　“小可，不要担心。父亲可能是要不行了，门的效应也可能会失灵，但你千万别出去。还有机会的，小可，切记待在房间内等他。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小可看不见父亲，可是光听声音，她就觉得父亲好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虚弱着嗓音，断断续续的朝她说道。

　　当父亲最后一句话落下，房内再无半点声音，过了好久，小可才听到自己的啜泣声传出，在这个宁静的吓人的房内不断回放。

　　到了最后，显示器已经播放不出什么实质内容，只余渗人的黑白影像伴随着隐约的噶吱声。小可无力的等待着，她也不知自己是在等待着死神的降临，还是在等待着父亲口中的他。

　　在这渗人的静默中，小可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直到，激动的敲门声惊醒了脑袋放空，满脸泪痕的她。

　　“小可！你在的吧，对不起，我来晚了。”小可走向房门，门外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愧疚与惊喜交加的声音在她耳边回放。

　　不等小可开门，房门就已经被打开，门外的人满身血痕，却是那么的俊美而熟悉。小可赫然看着门外那张和顾琉神似的面庞，愣怔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