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有凰》芙拉赫萨

17、第十七章

　　我一直在留梓池畔等旭凤，池水清澈，倒映出树上一点灯火。

　　忽然，一阵陌生的气息袭来，我抬手一掌对上来人，不敌他的力量。我连退数步，定睛一望，那人身穿青衣，形容颇为不羁。

　　我不认得他：“你是谁？”

　　他似乎并无恶意，至少我看不出来。他的修为远在我之上，刚刚那一掌他拿捏过分寸。

　　“寰谛凤翎！”

　　他望见我头上的寰谛凤翎，玩味一笑，眼珠子一转，一道青光骤然朝我挥来。

　　我本能地想躲，无奈修为不够。我双眼一闭，毫无感觉。睁开眼，有双凤翅将我护住了。火凤羽翅护体，那青光根本近不了我身。我一下子愣住了，那人倒看得津津有味。

　　“果然是寰谛凤翎。”

　　旭凤的声音传来：“无凰。”

　　我站在原地望了过去，不得动弹。寰谛凤翎是凤族的圣物，我能得它相护，却操纵不了它。同旭凤一起来的还有众多的天兵，和润玉。

　　旭凤直接将我连人带翅羽一道召了过去，我瞬间就到了他怀里。

　　一旁润玉执了玄冰剑，纵身一剑劈向那名青衣男子。众天兵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

　　我问旭凤：“他就是彦佑？”

　　收起了寰谛凤翎，旭凤点点头问：“你没事吧？”

　　我摇头，与他一同望向了润玉。

　　旭凤将我挡在身后说：“彦佑，方才我见你水系术法修为尚可。不知遇见你们水系大宗师夜神殿下能挡过几招？”

　　听这意思，旭凤已同彦佑交过手了。我估摸这彦佑定是慌不择路，才进了栖梧宫。

　　旭凤故意激他：“我们夜神只修水系，打不过的话，不妨加点火灵调剂一番。”

　　润玉的修为精纯，彦佑很快就落了下风。

　　就在彦佑力不从心之际，一名黑衣人蒙面而来，掷出一枚带有火焰的珠子打向了润玉。润玉反应迅速，起身一跃，避开了那珠子。火珠子击中池边的盆栽，竟顷刻之间就将其灼烧殆尽。

　　润玉想了一想：“灵火珠，是他。”

　　旭凤一听，立即出招袭向黑衣人。黑衣人只是一掌将彦佑送出了此地。

　　旭凤一招制敌，天兵拿下黑衣人。旭凤上前扯下他面上的黑巾，润玉认出来是：“鼠仙。”

　　那鼠仙却也从容：“我要面见天帝。”

　　旭凤同润玉互相一望，润玉点了点头，旭凤留下了燎原君，命天兵押着鼠仙去了九霄云殿。

　　我问燎原君：“彦佑不是十二生肖中的蛇仙吗？为什么会被贬下凡？”

　　燎原君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此事说来话长。”

　　他顿了许久才说：“听说是他与祁珧仙子有了私情。”

　　这话说来也不长，我望了燎原君。

　　他将心一横：“好吧，末将也是听月下仙人说的，姑娘只当没有听过。当年那祁珧仙子与天帝眉目传情，天后便将她视作眼中钉，穗禾公主察觉到了天后的心意，便使了一些手段，嫁祸给了蛇仙彦佑。”

　　我依然望着燎原君。

　　他叹了口气，拱手一拜：“无凰姑娘，殿下就连寰谛凤翎都赠与了你，自然对你是一片真心，末将一直看在眼里。但有些话末将不得不说，殿下赤诚孝悌，只是天后至尊之位，穗禾公主更是心思叵测。末将虽与姑娘相处不多，可末将绝对相信殿下的眼光，姑娘入主栖梧宫想必是迟早的事情，还请姑娘能与末将一般的相信殿下。”

　　原来燎原君是觉得我柔善可欺，以为我会是那怯懦之人。

　　我的确想过要放弃，甚至不愿意回来。天后的架势我已经见识过，只是没想到穗禾亦是有手段的人。往日里，我见她除了给旭凤做些点心外，怜她只是痴情罢了。今夜那么多的天兵天将都瞧见了我身怀旭凤的寰谛凤翎，燎原君并不是在杞人忧天。

　　千年前，我不愿嫁给林家的公子。

　　如今，我只想嫁给旭凤。

　　燎原君在偏殿外守了一夜。

　　我一起来便听见旭凤在交代：“两件事，你去查一查四千年前先花神殒世的真正原因，再去查一查，一个叫簌离的人。”

　　燎原君应道：“是。”

　　打开殿门，只见旭凤疲惫不堪，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见了我，他勉强一笑：“你醒了，睡得可还好？”

　　我望着燎原君已经远离的身影：“有燎原君在，自然安稳了。”

　　旭凤懒得再走，进了偏殿就往我的榻上一坐。

　　我站在他的身旁问：“你这是一夜未睡？”

　　他说：“刚送了母神回紫方云宫。”

　　看来真是折腾了一晚。

　　我不免好奇：“那鼠仙，如何？”

　　旭凤露出了一丝的疑惑：“死了，父帝竟在大殿上就将鼠仙就地正法了。”

　　“鼠仙就没有什么说法吗？还有，彦佑呢？”

　　旭凤眉头紧蹙，除了疑惑之外，他朝我伸出了一只手，分明像是不安。

　　我将手交于他握住。

　　他干脆拉了我过去，环住我的腰身道：“鼠仙在殿上说了许多，对于谋害我，冲撞我哥一事，他供认不讳，与彦佑无关。他还说，他这么做是出于义愤，只怪我是母神所出。”

　　他靠在我身上，将我搂得甚紧：“无凰，我不信。母神平素里虽严厉了一些，但她熟知天条律例，怎么会知法犯法？”

　　我没听懂，许多话，旭凤似乎不愿说。或许，是说不出口。

　　我只能挑了重点问：“那夜神呢？”

　　我不问还好，一问更让旭凤一反常态，甚至有些无助地道：“为什么母神就是不肯放过润玉？明明鼠仙都承认了，连父帝也说了此事委屈了我哥，母神还是要攀扯润玉，更是不惜攀扯上了水神仙上。我真的是不知道母神是如何想的，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过她，我根本无心取代父帝。我好怕母神会触怒了父帝，到时候，我又该如何去做？”

　　天后一贯强势，我早就知道。强势之人，手段自然凌厉。

　　我宽慰旭凤：“至少总算是还了夜神的清白。天帝也是相信夜神的，不是吗？”

　　他抬起头望我：“无凰，我不会娶穗禾的！”

　　我一愣，这凤凰的思绪也太跳跃了吧。可是天后同他说了些什么？

　　见他心神不定，我只好按下不表：“你一夜没睡，不如休息一下，睡一觉也许会好受一些。”

　　旭凤对我说：“我想睡在这里。”

　　此时，我能不答应他么？

　　等到旭凤睡着后，我出了偏殿，又回头望了一眼。我大概能理解旭凤的心情，他身为天帝的嫡子，天后理所应当会盼他继承帝位。好比当初我爹娘要我嫁人一样，他们认为身为女子就该相夫教子。

　　天帝公然处置了鼠仙，罪名是谋杀火神，顶撞天后，挑拨上仙。为了安抚天后与众神，天帝大肆操办天后寿宴，旭凤要我陪他一同出席。

　　月下仙人说：“无凰还是跟着老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