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浮生一日凉》溪山君

4、生财之道

　　等玖玖终于按要求绣好了帕子，这天姐妹俩一大早就往县里赶，这次没有惊动村长夫妇，常桉觉得刘婶带一次去认认门就可以了，再持续的麻烦别人很过意不去，她自己家里也很忙，不能因为她们姐妹耽误了自己的事，况且，常桉也怕，他们之间的这点情分会被一次一次找上门的繁琐杂事消磨掉，对于人跟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常桉一向非常珍惜和感恩，却又很悲观。
　　因为这次没有牛车，全靠双脚走，等见到临安县城的城门已经是中午了，为了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去，两人没有闲逛，直奔目的地，进的店里，还是上次的漂亮丫头，见得二人，笑盈盈的问道：“你们来了，我们掌柜还说那两小孩这几天该来了呢。”
　　“谢掌柜的惦记，家里就我们俩，事多，所以耽搁了。”玖玖看这丫头长得齐整，说话好听，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稍稍缓和。
　　“你们随我来。”丫头带着常桉姐妹穿过大堂，进得里屋，屋子不大，地板都用檀木做成，是深紫檀木。旁边的花架上放着一盆野花，应该是早上才采来的，开得正艳，浅黄色的花蕊羞娇的藏在里面。一张桃木做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青花瓷茶杯，里面有一点未喝完的碧螺春，桌上笔墨纸砚都有。里屋有一褐色香炉，里面燃烧着常桉说不出味道的香，清香怡人，并不刺鼻。常桉来到这里一直住在自家茅草屋里，第一次见到这种精致的屋子，虽说只是商铺的后屋，应该是主人闲来偶尔住的地方，却也装扮的很用心。
　　丫头出去后，坐了一刻钟的时间掌柜的才掀帘子进来。
　　“前面事多，久等了，诶.......没事，你们坐着吧，咱们坐着说。”掌柜的说话很少干净利落，常桉也不磨蹭，接话道：
　　“是这样的，这次除了原本约好的绣品，我们还带了点别的东西，您请看看。”玖玖把准备好的花样稿子拿出来放在掌柜面前的桌子上，掌柜略感意外的挑挑眉，慢条斯理的一张一张翻看，眼里的兴趣越来越浓，只不便在两小孩面前暴露情绪，便只说：“虽简单，却胜在有新意，你们开个价吧。”
　　常桉在之前有了解这个时代的物价，也不犹豫直接报了价格，掌柜的似笑非笑，说道：“看样子，你们也是读过点书的，那道理应该也明白，这临安县，除了咱们荣馨楼，还没有别的掌柜敢收你这东西，新东西出来，总是有风险的，这样吧，我出10两银子，直接买断，之后你们不能再把同样的东西买给别家。”
　　常桉略作犹豫，却也明白不急，她原本打算跟掌柜签个契约，拿分成，只是现在掌柜也有她的考量，风险是一回事，更多的是要探探她们的底吧，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常桉也不扭捏，点头表示同意，签了契约拿了银子就转身离开。
　　一下子赚了10两，玖玖有些不能相信，虽说桉桉在老房子里挖出了些爹娘留下的一些银子，虽不多，也够她们姐妹两生活一阵子，只是玖玖并不想动那笔钱。
　　姐妹二人去了书铺买了一沓纸，常桉用毛笔写字还成，画画的话却是不行的。这次，常桉打算画个大件，卖与掌柜，无论如何也要按收入分成的形式来签合同，她想赚了钱在县里买个院子，也要装扮得像掌柜的那个屋子一样，玖玖应该住那样的房子才合适。
　　玖玖买了吃食说是感谢村长一家的照顾，常桉汗颜，在这种人情世故的事情上，她一向迟钝。
　　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家，玖玖带着常桉去了村长家，常桉想着村长夫妇对她们也算关爱有加，再者也是长辈，便说道：“家里的房子没了，我们也没打算重建，想着慢慢攒点钱，直接搬去县里，也能做点小生意，我现在是男孩身份，我跟着姐姐一起，也算安全。”
　　村长沉吟片刻道：“也好，我们也正好有此打算，修哥也快要下场考试，你婶子想着在书院旁边租个院子方便照看。这样，房子的事我就帮你们留意留意，只是你们银钱可够？”
　　“不瞒叔，之前跟着爹爹读书，也学了点东西，画画花样子，或者抄抄书，慢慢攒钱，总有办法的。我现在扮男孩，在外行走也不必碍手碍脚。这个还请叔放心。”
　　“你们有个章程就好，有什么不便就来找我，我能帮的尽量帮。”许是对姐妹两有此主见感到欣慰，刘洋心情很是愉悦，几人就着昏黄的油灯拉着家常，看着玖玖依偎在刘婶身边，脸上带着笑，耐心倾听刘婶唠叨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说着修哥小时候多调皮，多想有个女儿。常桉感觉很温暖很温馨，缓解了她自来这里就开始的不安全感和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