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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因为苏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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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多恨黎婷婷，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们仍如孩童般稚气。
课间操的时候，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林帆，我之前问过你，你不是说自己学文吗？”班主任说到。
我有点儿汗颜，但又不知道该答复什么。
“当时班长收志愿表的时候，我还真就没留意你的，早上分班了我才知道你报的理。”老班又说。
“老师，我现在……还能转回一班吗？”
班主任有点儿疑惑，“怎么又要转回来？”
“您之前也跟我说过，我更适合学文……”
“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呢！是你家长让你报的理科吗？”
我摇了摇头，“他们的确建议我报理科，但是尊重我自己的选择。”
“那怎么选了理科？我看你们那一小帮都留在一班了啊……”
“唉，一时冲动。”我说。
班主任皱了皱眉，“那你转回来——我怎么知道就不是一时冲动了呢？”
老班刚说完，六班班主任正好走了进来。
“姜老师，”老班说：“这孩子想转回我们班学文。”
六班的班主任姓姜，个子不高，染了一头红发，神情凶煞。
“怎么刚分班就要转回去啊？”
我无言以对。
“啊——他家长让他选理科的，他自己想学文。”老班说。
我瞪大眼睛看向班主任，她对我挤了挤眼，我差点儿笑出声来。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事先不和家里面商量好呢！”姜老师说到。
“这孩子我了解，真挺适合学文的。”老班说。
“那怎么办？跟刘校长说一声，让他家长签个转班的申请？”
班主任点了点头。
“这孩子叫什么啊，我看着挺乖的，白净得像个女生。”姜老师又说。
“林帆。”我答到。
“啊，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呢？”
班主任笑了起来，“文化课第一进来的那个，过线了三四十分都没去五中。”
“哦哦，我想起来了。对啊，你中考分那么高，怎么来六中了啊？”姜老师问到。
我挠了挠脑袋，“我不太喜欢重点……”
“这话怎么讲？”
“我初中在十中念的，班里男生都欺负我……”
“哦……”姜老师说，“去年十中有个家长告到教育局，说自己孩子在学校被欺负，老师也不管，后来十中副校都受处分了……”
我“嗯”了一声，“那个就是我。”
姜老师和班主任都目瞪口呆。
“还是让他去你们班吧，搁我们班没准还得挨欺负。”姜老师说。
班主任点了点头，“林帆，你今晚上让你家长签个‘转班申请书’，明天早上想着给我送来。”
“让他这就把东西收拾收拾回你们班吧！”姜老师说。
我有点儿惊讶。
“班里好像就后门那儿有个空座了，你回去先坐那儿吧，等回头再考试的时候，按名次排座，再给你调到前面去。”班主任说。
我不禁笑了起来，给两个老师分别鞠躬。
我原以为自己会费劲一番周折才能再回到一班，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整栋楼都安静得很。学生们在操场上做着广播体操，广播里播放着熟悉的旋律。
我回到六班，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临走时，我又看了眼黎婷婷的桌面——我不禁想起她早上对我说的话：“林帆，之前的事儿对不起。”
其实我也没怎么怪她，只是觉得她从我身上寻找优越感难免有些过分。但说实话，初中的时候，如果没有她，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那段灰色的日子。所以她仅仅对于我来说，仍是一段很美好的记忆。只是学生年代的我们——大概就是所谓的“墙倒众人推”吧，一个人的失误会被无限放大，到最后形成了“被所有人孤立”的形式。其实那点儿失误和那些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不见得比她完美多少，但却自以为与之霄壤之别。
总之，无论我们如何评价黎婷婷，她都不会再回来了。一个人变成了一把灰尘，她留给这个世界的，便只剩下了回忆。
课间操结束，广播里响起了《运动员进行曲》。我从后门进到一班，靠门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本《梦里花落知多少》——原来荀漠还坐在这里，也就是说：现在，我将要和荀漠坐同桌。
我未免有些兴奋，兴奋的表现已经不单单是喜上眉梢了。不过，我也开始有几分嫌弃荀漠。
荀漠桌堂里的书摆得乱七八糟，两张桌子的桌面上，都摆满了他的东西：饮料、书本、护腕、零食……
我把自己的座位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无非就是把他的东西放回他的桌面上，然后再用湿巾和面巾纸擦拭一下桌堂和桌面。
荀漠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往桌堂里面摆书。
“啊，你怎么来了？”荀漠吃惊地问到。
“我回来了。”我拍了拍身后的书包。
“等会儿……你不是分到六班去了吗？怎么……”
“我又转回来了！”我说。
荀漠惊喜地笑了起来，“真的假的？那你以后就跟我同桌了？”
我笑着白了他一眼，“老班说，下回考完试按成绩排座，前八名坐在第二排，你能考进前八吗？”
荀漠假装严肃，“你怎么瞧不起人呢！等下回小爷给你考个第一名！”
我被他逗得大笑，“倒数第一名吧！”
我和荀漠正说笑间，就听见苏越在前门门口大叫了一声：“林帆？你怎么回来了？”
紧跟着，她们三个人朝我小跑了过来，
我还没等说话，荀漠就替我答复了她们，“他又转回来了，和小爷我同桌！”
荀漠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炫耀，苏越白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我。
“不是说好了还是咱俩同桌吗？”苏越说到。
我“嘿嘿”地笑着，“这不是别的地方没有空座了嘛！”
“不对，”苏越说，“你怎么背着我们报的理科呢？”
苏越一边说着，一边抓我的痒痒肉，耿名姝和荀漠也顺势加入了“战局”。
“我……我妈给我报的理科，我这不是又转回来了嘛！”我只能把责任全部推给母亲。
我们正打闹间，许明阳从后门走了进来。
“诶，你怎么在这儿？”
又是同样的问题，我也同样的答复。大概就是从那儿开始，我们“三男、三女”的搭配模式才逐渐形成。
数学老师走进了班级，苏越和高雪赶快从后面迂回到了前排。
耿名姝和许明阳同桌，两个人正好坐在我和荀漠的前面。苏越终于和高雪坐了同桌，她们坐在靠窗的第一排，也就是我和苏越原来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才离开了两节课，却有一种重返故乡的感觉。
“你跟我说实话。”荀漠说。
“嗯？”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说什么实话？”
“你到底为什么报理科？”
“……”
“怎么不说话？”
“我说了，我妈让我报的……”
“我妈还让我报理科了呢！”荀漠看着我，“我也没听她的啊！”
我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苏越跟我说，当自己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是会感受到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荀漠感受到了我的喜欢，甚至……我竟然自作多情地觉得他也喜欢我。
“快说啊，你怎么报了理科现在又转回来了？”
那一刻，我特别想把所有的缘故都告诉荀漠：我是因为你才报的理科，又是因为你才转回来的。我喜欢你，从开学第一天你盯着我看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但我没说。
“嗯？”
我看着荀漠的眼睛，“因为苏越。”
“……哦。”
数学课并不比政治课有趣，但好在刚做完间操，同学们不至于无聊到睡觉。
荀漠没再说什么，而是拿起了那本三毛的书。
“你得看一个月了吧？”我问他。
“嗯。”
我觉得他并不想理我。
“我在六班和黎婷婷同桌。”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