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昀晚道》老浮也

32、031.真相

　　乌晚身上带着鬼铃，来自地府里的气息最能引起在外飘荡的鬼的恐惧。乌晚这么一亮出来，那浑身发着幽绿色光的球形体，此时突然伸展开了身体，像极了久居深山的野人，长长的毛发一直从头顶拖到了脚边，叶铭躲在一遍，根本看不见那只水鬼的正脸。

　　乌晚又提起袖子，拂过自己的面容，转瞬之间，她的脸又重新变成了王品的模样，

　　面前的老水鬼已经是个恭恭敬敬的模样了，浑身上下抖得跟个筛子一样。

　　“哎哟喂，姑奶奶你大人有大量，我向来同地府的老官爷井水不犯河水的，你们可不能因为少业绩就把我抓回去填补空缺啊！”阴险嘶哑的声音从那水鬼的口中蹦出来，油腔滑调倒像是学尽了人间。

　　乌晚冷眼看他，很是不屑，一般像这样百年的老水鬼，如果不是行事太过恶劣，地府一般也不会朝他们动手，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只是相互招惹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说说吧，你是不是在令南书院害了人？”乌晚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身形佝偻的老水鬼。

　　老水鬼在乌晚面前竟然是个无所遁形的神情，磕磕绊绊地回着话：“姑奶奶啊，你可真是冤枉我了，那人在井边徘徊的时候，我压根就不知道啊，那还是有人故意引了我过去，那人身上的滋味啊，实在是......啧啧啧”

　　那老水鬼回忆起来，还恬不知耻地咂摸嘴，让一旁看着的叶铭胃里一阵干呕。

　　乌晚实在使看不上这丑鬼的贪婪模样，掌风上去就是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巴掌，骂道：“合着那还是你吃了生人？那我这一巴掌打的就是不亏。说！是什么东西把你引过去的？”

　　那老水鬼受了这么一招，捂着痛处发出痛苦的哀嚎，乌晚也不管他疼也好，还是痛也好，.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耐烦地又给了一掌。

　　“哎哟哎哟！姑奶奶你别打了，这这这......哎哎，我说我说！”老水鬼可怜巴巴地望着乌晚，“我本来呆在这溪边好好地，谁知道突然山上的书院发着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那我饿了这么多年，以为是有什么受重伤的人，自然想去占个便宜，享个口福了，我刚刚蹿到那枯井之中，就一个大活人掉了下来，那时候我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了，哪里还还管得了其他，吸干了就吸干了。”

　　说罢，他偷偷摸摸地拿着眼去看乌晚的反应，惴惴不安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摔死那么惨，又要流血又要懒骨头的，我倒是还算让他得善终了呢......”

　　乌晚心想这孙子死到临头还在狡辩，合着被鬼吃和被摔死还有个高低贵贱之分了，越想越气，手呀，就不自觉又上去给了那老水鬼一巴掌。

　　“哎哎哎，姑奶奶，你怎么又打我，我可都实话实说了啊！”这次出手比前两次凶狠得多，疼得老水鬼扑倒在地，打着滚哭嚎着求饶。

　　乌晚不耐烦地瞪了地上滚作一团的那位，朝旁边招了招手，叶铭看见乌晚在招呼自己，也顾不上害怕，从树后面就一溜儿小跑了过去。一闻到生猛的人味，那老鬼翻身打滚爬起来，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叶铭，露出极其贪婪的目光。

　　“看什么看，是不是想当着我的面再吃一个人啊！？”乌晚又踢了他一脚。叶铭心有余悸的低下头，不再跟那猥琐的老鬼对视，悄悄地后退了一两步，站在了乌晚的后面。

　　“行了，我不是专门来抓你的，但是地府肯定会有人上来找你算账，你好自为之，今天我就不和你这个老鬼头算账了。”

　　说罢，乌晚看向身后的叶铭道：“虽说是他害了云帆的舅舅，可毕竟在此之前有人故意引诱，我现在还不可以直接出面处理，不过我相信地府自会还胡云帆一个公道的。”

　　叶铭点点头，看了那有些痴傻疯癫的水鬼一眼，心里只感叹人心比恶鬼还要难测。

　　那水鬼听他们这一番絮叨，大概也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低眉耷眼地任由乌晚捆起来送回了地府。

　　处理完这一切，他们才急匆匆地赶回山上，和谢昀他们会合。

　　...

　　谢昀刚刚护着胡云帆从后院回到屋子里，好不容易才哄着他歇下了，就等来了乌晚和叶铭。

　　“什么情况？”谢昀看着走进来一脸疲态的两人。

　　乌晚摆摆手，认认真真地把刚才的水鬼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谢昀。

　　“血腥的味道？怎么我刚刚去的时候也没有闻到？”谢昀有些疑惑。

　　乌晚解释道：“人的腥气也分阳腥和阴腥，后者你们这些生人是闻不到的，我恐怕这书院里面有人会些阴阳术，用这一招借刀杀人。”

　　叶铭看向已经歇了下去的胡云帆一眼，又转过头说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乌晚狡黠一笑：“你错了，事情是越来越明了，恐怕就在这两日，真凶就要露出马脚了。”

　　“这是什么意思？”叶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书院已经牵扯上了舞弊案，如今又和那些阴阳怪术牵扯上了关系，哪里还有个百年学府的模样，叶铭心中也只有唏嘘痛惜了。

　　“现在因为胡云帆舅舅的事情，我们正好可以伪造出来云帆因此失去来了心智，好让那个王泽松懈下来。”谢昀如今也无法分神去另想办法营造个场景让胡云帆装疯了。

　　“好，那咱们分头行事，叶铭你就负责照顾胡云帆，我和谢昀就去把背后阴恻恻害人的玩意儿给抓起来！”乌晚心中隐隐有个预感，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接近真相。

　　胡可安的事情一出，虽说已经被院长将风声压了下去，但是知悉当时情况的人实在不少，人心惶惶，可制定好的课程还是要如期进行。

　　谢昀已经提前将胡云帆有些神志不清的消息散了出去，院长也派人递了话来，最近几日胡云帆也就不用再来上课，叶铭也取了假，在一旁陪着。

　　而五万和谢昀依旧恍若无事般前去上课。

　　王泽知悉了情况后，还特意叮嘱谢昀如今情况这么乱，就无需乱上加乱了，等来年考试开始，他完全可以寻个由头将已经没了后台的胡云帆赶出书院。

　　谢昀面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心里面却是早已将面前这个为老不尊的假先生骂了个透心凉。

　　...

　　下了学，两人去饭厅带了多一份的饭菜回来，想着带回来给叶铭和胡云帆，谁知推开门，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乌晚立即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赶紧关上门，让谢昀把窗户都用纸迅速蒙上，吹灭了蜡烛，这才用一种谢昀听不懂的歌谣四处呼喊。

　　谢昀现在对这种情况早已熟悉了起来，胡云帆是鬼，乌晚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将他唤回来。

　　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半明半暗的地方显现出来。

　　乌晚轻声问道：“胡云帆，是你吗？”

　　沉闷的声音“嗯”了一声。

　　谢昀焦急地凑上前去，看了看两边：“什么情况？”

　　乌晚食指堵在了他嘴上，示意他不要出声，又探询地问了那黑暗中的胡云帆一句：“云帆，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现在不可以恢复生前的模样了？你不用害怕，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不用担心。”

　　那头沉默了很久，终于，胡云帆走了出来，他现在宛若一个透明人一样，身形已经非常不明显了。往日的常放在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胡云帆的此时就是七窍流血的死前模样，两只眼睛没了神采，直愣愣地看向不知名的方向。

　　胡云帆似似乎开口说话极其的困难，一字一句就像是难以吞咽，话语里也没了任何情感。

　　“叶......铭.....被抓......走了，你们...快去...救...他！”

　　乌晚和谢昀两人磕磕绊绊地总算是听了个完全。

　　胡云帆现在的脸已经有些狰狞了，不知道是用了怎样的力气才能把完整的话说出来。

　　乌晚安抚住他，和谢昀交换了个眼神，说道：“胡云帆不知怎么回事，现在已经变成了鬼的状态，不知道之前那个江吟使得法子怎么突然没用了，他现在这个状态撑不了多久的，我们得赶紧把叶铭救回来，然后送他去地府投胎。”

　　“可胡云帆现在的状态......”谢昀忍不住担心地看向胡云帆。

　　乌晚紧着眉头，摇头道：“不行，胡云帆现在还是有心结的状态，现在送走不一定能够安慰地投胎转世。先去找叶铭，否则我们两头都顾不上了。”

　　明明窗户和门都被封上了，屋子里却依旧有铃铛声传来。

　　“不好，鬼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