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有求》贪痴嗔

11、解释

　　“是，都听到了，全部，你有什么想解释的，想好了再说。”时迁放开了抓着程远肩膀的手，他忽然有点想抽烟，听说抽烟可以让人迅速冷静下来。
　　他内心是不愿意相信程远的说辞的，直觉告诉他程远和程诺……都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还有些害怕听到和想象中不相符的答案，他的手垂在身侧，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你……你先冷静一下，我刚刚说的都是诓他的，走，先回家，回去我和你详细说……”巷子里只橙黄色的灯光，忽明忽暗的，程远觉得时迁现在的脸色比刚刚叶文絮的脸色还要难看。
　　不管怎么说，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要是等下碰到离开餐厅的叶文絮，这事儿估计就没完了。
　　时迁稍松了一口气，但是上来的火气不是说降就能降的，他本来心思就多，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转念想，“他说他诓骗叶文絮，谁知道他现在不是在诓骗我呢！”
　　他这样想着，不受控制的话脱口而出：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之前叫你娶一个你为什么想都没想过？”
　　程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喝了几杯酒，脑袋又磕了一下，此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张了张嘴，也没想他为什么这么问，索性道：
　　“没有女朋友，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我，我前女友之前说要没见过我妹妹，想认识一下，见到了之后，又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相互之间冷嘲热讽的，差点没打起来，弄得我里外不是人，你说我还敢不敢找女朋友……”
　　“你妹妹……程老师她……”他不这么解释还好，这下越描越黑，程诺为什么和你女朋友 过不去，为什么你之后仍然不敢找女朋友……
　　时迁越想越停不下来，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出现在他脸上，就算灯光昏暗程远也能看的清清楚楚，这是他第一次在时迁脸上看到他内心的波动，程远忽然想到，这小子不知用了多大定力才没有当场杀出来质问自己，想着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语气温和的说：
　　“你别瞎想了，先跟我回家，好吗？”
　　时迁也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平复一下，就任由程远拉着自己出了巷子，没走几步，事先约好的司机就出现了，在路边打着双闪，程远推着他上了后座，自己坐在前面，像个没事人似的和司机寒暄。
　　现在他们都需要空间来组织语言，路上也没出什么叉子，相安无事的回到了公寓楼下。
　　期间时迁的手机响了，不知道他找了什么借口脱离了组织，现在那帮姑娘后知后觉的打电话来找人，听见他和程远待在一起，也就没再多虑，嘱咐了一声早点回去，接着就挂了电话。
　　回到公寓，两个人沉默的坐在沙发上，时迁肚子里的问题太多，不知道先问哪一个；程远想解释的太多 ，不知道先说哪一个。
　　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看了几分钟，终于，程远扯了扯领带，先开口道：
　　“我先声明，我不是什么变态，也没对自己的亲妹妹有什么非分之想，阿诺和我前女友应该是之前就结了梁子，只是一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罢了……
　　说给叶文絮的那段话也是迫不得已编给他听的，阿诺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我临睡前打了个电话过来，跟我说‘对付不讲理的人就要用非常手段，他觉得你是他的理想型，你就人设崩给他看，再不解决我就过来帮过你解决！’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不信的话，你随时可以打电话问阿诺。”
　　这个解释就合理多了，时迁捡回气血上涌时丢失的理性，在心里默默的反思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说到底还是关心则乱，一时胡思乱想，也在所难免。程远没有怪他的意思，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不管方式如何，出发点总是好的。
　　但他向来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时迁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开始自我纠结了，于是故意板着脸，道：
　　“我说完了，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我？”
　　“是啊，你。不是让你放心的去和他们出去玩吗？你怎么跑出来的，怎么找到那家餐厅的，怎么混进去的，从实招来。”
　　“……他们说吃完饭去看电影，开场后我借口上厕所就跑出来了。这家店很显眼，平时出来玩的时候见到过，就记住了。至于怎么混进去的……我从后门溜进去的，拽了服务生，跟他说……说我是MB，想找机会勾搭有钱人，让他衣服借我穿一晚上，还给了他一把笔小费……
　　我又在前台打听到了叶文絮订的包间在哪……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听着时迁断断续续的描述了他丰富多彩的故事经过，程远只觉得他远远低估了时迁，他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感觉，一时向后瘫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
　　“你还知道MB……你还装成MB？！你还能混成服务员，你还能打听到包间在哪里……你上的不是学是警校吧……这任务的完成的也完美了，你还能全身而退呢！”真·不愧是阿诺教出来的学生………
　　“我只是年纪小，不代表我见得少……”时迁白了程远一眼，显然很不满意他低估了自己。但他此刻也是身心疲惫，这一晚着实过得十分刺激，期间反转太多，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也没力气再耍嘴皮了。
　　他也学着程远一样，躺在沙发上，疲惫的不想动弹。
　　“时迁……我说真的，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为了我，或者说是为了阿诺涉险，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混进去，而是被保安抓了起来会是什么下场……你还说自己是……那种身份的人，你这回是碰上个傻的，要是碰上那种有坏心思的……到时候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程远突然翻身，手撑在时迁的耳边，正视他的双眼道：
　　“我是真的后怕，你也好，阿诺也好。总是有了计划做完才告诉我，还都是这么铤而走险的设定，中间要是有一环没接上，后果都不堪设想，你们不在乎自己死活，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想休息的时候，突然被这么严肃的质问，又是这么带有压迫感的姿势，时迁自知理亏却又嘴硬的说：
　　“就是怕你不好受我们才不告诉你的，再说了，你要是让人放心我们能费这么大工夫吗？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小孩，该有的度还是会有的。”
　　……
　　程远忽然笑了，带着几分类似于宠溺的音色，揉了揉时迁柔软的头发，道：
　　“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不希望我在乎的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同样，我也不希望在乎我的人来为我的行为买单，明白吗？”
　　两人挨得很近，这种类似于情话的语句是时迁从未听过的，他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不自在的推了一下程远，道：
　　“知道了，程医生，都忙活一个晚上了，大家早点洗洗睡吧。”
　　“行啊，你先去洗澡吧，我去给阿诺回个电话。”
　　……
　　跟自家妹妹简明扼要的汇报了一下今天晚上的对话内容，并承诺叶文絮这事儿到这儿就算结束了，其中自动隐去了时迁的那一段戏份。
　　开玩笑，要是让程诺知道自己学生为了自己亲哥干这些事……怕是会马上把他接走的。
　　程诺默默听完，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说：
　　“亏你想的出来……演变态的感觉爽不爽，那个叶文絮也是真的傻，信你能对我有心思，不如信我视你为禁脔，谁敢动我就弄死谁……”
　　“咳，咳咳，阿诺，好歹你是个女孩子，在外人面前还是维持一下形象比较好。”程远苦笑，无力的劝自己家··绝不示弱的霸总·妹妹，注意外在形象。
　　两人又开了几句没营养的玩笑，程诺忽然话锋一转，道：
　　“我去查了一下原来教过时迁的老师，教初中的看不出什么问题，小学的据说原来是他班主任的老师退休了，我找到了他的一个小学同学，那孩子看着很胆小的样子，我问他愿不愿意去看望小学时期的班主任，他想都没想，果断的拒绝了我，问题原因，他也只是摇头不说话。”
　　“看来这个老师还真的不受学生待见啊，别为难那个孩子了，想办法从那个老师原来的同事那里打听点消息吧。”
　　“嗯，我尽量……时迁他，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还是你印象中乖孩子的形象，”穿着阳光好少年的壳，心里没一点阳光的事……
　　程远不禁想到了时迁晚上在巷子里露出的那个生动的表情，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进展的。
　　“唉，这孩子，就是伪装的太好了，连我都骗过去了，哥你多费心吧，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吱一声。”
　　你还忙别人……你自己的问题解决了没？
　　“嗯，明天你还要上课的，快去睡吧。”
　　“你还不是要上班的，挂了啊，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说

　　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