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条鱼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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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十点半，十一点，除了林母买菜回来的身影，外面并没有出现第二个人，看来安奈搞定了。
挺好的，自己成功将同桌和好朋友凑成一对，季羡鱼心里的愧疚感稍稍减弱，但以后是不是得再变成一个人坐？
彻底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这有什么！自己不就喜欢不被打扰吗？天天跟林渊坐在一起都睡不好午觉，季羡鱼靠在门后，绞着手指找各种理由来冲散心里那一点微妙感。
“小鱼，吃饭了，”外婆在叫她。
“啊，又吃饭？”
“都十二点了，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季羡鱼摆摆头，试图将一团浆糊般的脑子甩的清醒些，结果除了头晕之外乱的更厉害了。
“我说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外婆有些担心，“作业也不写一直扒着门鬼鬼祟祟的，你要想跟小渊一起出去玩，我又不会拦着你。”
“谁想跟他一起玩了？”季羡鱼坐到餐椅上手也不洗直接拿过一块排骨开始啃，“我……我就是在做好事，你别管了。”
外婆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手，“说你神神叨叨的还不承认，饭前洗手都忘了吗？”
季羡鱼看着自己油汪汪的小手，还真忘了。
***
下午三点，外婆午觉还没醒，季羡鱼忍不住又蹑手蹑脚在门边蹲守。
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海滨乐园应该很好玩吧？
季羡鱼没去过，只知道是本市最大的游乐园，听说里面有个非常大的人工湖，水很清，泛舟不错，是很多小情侣约会必去之地。
安奈和林渊现在是不是就坐在船上聊天？
林渊今天第一次穿黑色之外的衣服，一定会把她激动死，回头又要在自己耳边念叨好帅好帅啊！
确认关系之后，他们一定是班里最登对的情侣了，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陆恒对林渊这么宽容，就算知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然后一起上课一起放学，林渊搞不好会因为安奈浪子回头好好学习，两个人再一起考入一所好大学，毕业了就可以结婚，生出来的宝宝一定非常可爱……
不行不行，季羡鱼摇摇头，再想下去就将二人的孙子辈都考虑好了，她不再去看门外的动静，拖着略微缓慢的步伐走到床边，大力的将自己丢上去。
刚准备打滚，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不用想就知道是安奈，大概是约会结束了要说今天的战果，季羡鱼又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电话旁，犹豫两秒钟才拿起话筒，“喂，感觉怎么样？”
“快要紧张爆了！以前恋爱都是人家跟我告白，第一次自己主动，坐立难安，”那头的安奈语调比平时要高好几个分贝，都可以透过话筒听见她在原地踱步的脚步声。
“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季羡鱼揪着电话线，试探着问：“那你们……算是确定关系了吧？”
“我都还没告白，怎么确定关系？”
“那你去干嘛？”
“我还没出发啊，现在还不到四点。”
季羡鱼心底倏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你说的不是早上八点吗？”
“乐园九点才开门，去那么早干嘛？我说的是晚上八点……”安奈也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问：“你不会和林渊约的早上吧？”
“你说八点，我没想起来是晚上，”季羡鱼苦着张小脸道：“林渊一早就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晚上才有气氛，适合告白，我肯定不会约早上的，”安奈在原地蹦跶的声音更大了。
“那现在怎么办？”
“不如你去，我不去了。”
季羡鱼语调拔高，“我去？！”
“对啊，我现在要是去的话肯定会给林渊带来不好的印象，”安奈开始撒娇，“好羡鱼，你就当再帮我一个忙，随便再找个理由蒙混过去。”
“可是……”
“哎呦，你就帮帮我嘛，我本来就既紧张又害怕，现在正好给我一个缓冲的机会。”
季羡鱼心本来就软，根本禁不住好友的哀求，更何况也是自己没传达对时间，当下狠狠心点头，“行，我去！”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么~”安奈对着话筒亲了一口，“那你现在赶快去，跟林渊好好解释一下，回头再说。”
“嗯。”
挂断电话，季羡鱼又怂了，这么大的乌龙要找什么借口才能蒙住林渊？
算了，大不了被骂一顿，她没空多想，揣上小钱包连外套都没拿就跑出去。
刚刚醒来的外婆半张着口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看到孙女宛若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视线之内。
“这孩子，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
***
季羡鱼出了巷子走到公路上直接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要是再坐公交，估计得天黑才能到。
林渊，看在我一年才舍得打一次出租的份上，千万要小声点发火！
季羡鱼暗暗在心里祈祷，不忘催促出租师傅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快一点。
师傅看她着急跟什么似的，玩笑道：“小姑娘，海滨乐园可是小情侣专场，你这不是赶着去见男朋友，怕他跑了吧？”
季羡鱼瞬间脸蛋通红，耳朵也跟着发烫，急忙否认，“我是去找同学。”
“谁还没年轻过？我懂我懂，”出租师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别着急，以我的技术，最多半小时。”
季羡鱼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耳垂红的滴血。
师傅没有说大话，二十九分钟后，出租顺利到达海滨乐园门口。
季羡鱼看着计价器上的数字有些肉疼，匆忙付钱打开门下车。
师傅看着她急切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年轻就是好啊！”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在哪里都像会发光一样，明明门口那么多人，季羡鱼还是在人群之中一眼望见他。
林渊坐在一排座椅的最边上，低垂着头，棒球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也掩盖住他的表情。
但季羡鱼就是觉得，林渊在这一刻很孤独。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明明是想成人之美，却发展成故意作弄人一样，关键是，以前没觉得他那么傻啊，愣生生等到现在，图什么呢？
出发时明明那么着急，现在忽然又不敢上前。
而好似感应一般，林渊抬起头，也透过人群准确无误看向她。
没有生气，没有愤怒，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季羡鱼完全接收到他传达出的信息，心里好像被猛然一击，她慢慢移动着脚步走到他面前。
“你骂我一顿吧。”
“为什么要骂你？”
“我害你等到现在。”
“所以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季羡鱼鼓起勇气，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见，“你能不能别问我为什么，我不想再骗你。”
“那你昨晚确实是在骗我，一个同学也没有。”
林渊的语气波澜不惊，但季羡鱼的脑袋却垂的更低了，“对不起。”
明明是想板着脸说几句重话，几次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林渊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从早上八点等到现在，除了上厕所，饿了都不敢走远去买东西吃，生怕她一来会找不到自己。
其实开园时，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先出发的人没有先到，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同学，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离开，说服自己再等一个小时，搞不好下一分钟她就会出现
这一等，就是九个小时，但她还是来了，赶在天黑之前。
“请我吃饭吧，”林渊不忍再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但他确实再拿不出第一见面时的那股怼劲。
“就这样？”
“不然呢？”
“你想吃什么？”季羡鱼迅速换成讨好的神情。
林渊很受用，他站起身，一天没吃东西有些头晕目眩，微微晃了两下，吓得季羡鱼连忙扶住他，“你你你……没事吧？”
隔着衣料传来她手心的温度，好像有点凉，其实林渊以前根本不会这么“虚弱 ”大概是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但他有点开心同桌的反应，当下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头有点晕。”
“你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吗？”果然，季羡鱼更担心了，“那我们走慢点。”
“好。”
为了怕林渊受累，季羡鱼扶着他到最近的一家面馆坐下。
其实林渊不想吃面，但也没有反驳，只感觉在她松手的一刹那，心里微微失落，
说是面馆，其实也有很多配菜，服务员送来菜单，季羡鱼翻开第一页，差点被吓的坐地下，极力控制住惊讶的表情，不贵，一点也不贵，淡定。
再翻开第二页，不行了，小心脏承受不了，她保持微笑将菜单递给林渊，“我有选择恐惧症，你来点。”
不是在选项方面最擅长？林渊没有揭穿，他早就将同桌的小表情看在眼里，忽然起了想逗弄她的心思。
“两份龙虾盖面，”林渊刚开口，季羡鱼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菜单给他！那是全店最贵的面条啊啊啊啊！
“这三个凉菜，”折磨还在继续，林渊指着菜单，“再要一份炸鸡排和水果沙拉。”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面馆卖这些西式的东西干嘛？季羡鱼好想将老板叫出来理论一番。
所幸林渊终于合上菜单，“就要这些。”
季羡鱼长长舒了口气。
“不够再加，”他又补充道。
季羡鱼牢牢抓住餐椅才没有让自己失态，没事的，等下自己多吃点，多吃点就好。
林渊也是拼命忍着才没有笑出来，等待一天的不快全部消散，随之而来的——
是许久未有的舒心。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条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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