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间稀释的情感》九头伶

27、第 27 章

　　第27章爱情，请由时间来沉淀

　　就在刘兵沉醉在这种死亡的诱惑中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下来！王申从旁边的窗户探出头来，看见刘兵神志不清的样子，急忙劝阻。
　　刘兵使劲地撑开眼睛，瞄了瞄王申，此刻她已经分辨不出那张脸了。她晃了晃脑袋说，我想飞。
　　王申在刘兵这样的状态下实在开不出玩笑了，因为只要刘兵一松手，她就真的会飞出去。
　　你下来！王申急的直冒冷汗。可他又怕刺激到她，所以耐着性子说，你没带翅膀怎么飞？
　　你傻呀。刘兵很认真地说，人怎么可能有翅膀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飞？别告诉我你是把内裤穿里面的超人！
　　哈哈。刘兵带着有些神经质的笑容说道，只要我飞起来，我就是超人了。
　　王申这下可说错话了，因为刘兵说着就松开了左手，在空中划出超人的姿势。
　　王申心里一颤悠，急的直跺脚。眼前这个头脑发昏的女人，一瞬间就可能离开自己的视线。酒壮怂人胆，何况刘兵本身胆儿就不小。他想，无论如何，得先把她哄下来再说。刘兵家的阳台离他卧室的窗户虽然只有一米多的距离，可连个能扶的铁窗都没有。如果王申爬过去，估计比刘兵飞的速度还得快。
　　好吧，超人姐姐，你带我一起吧。
　　其实在精神病医院，像刘兵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通常医生都会根据其个人嗜好对症下药，先吸引其注意力，再想办法营救。所以医生与病人之间斗智斗勇的情况，都被很多导演所沿用，成为警匪片里的情节。可一般情况下，如果病人此类情况过于频繁，那很可能医生会选择在后边踹他一脚，协助他完成飞行。回头报告怎么写，完全由医生自由把握。
　　所以王申选择利用刘兵自以为是的毛病，让她认为可以拯救一下自己。于是他像哄三岁孩子一样，很正经地说道，你下来，先给我开门，然后你再带我一起飞。
　　你以为我这是民用客机呐，说拉谁就拉谁，我哪有那么大的载重量。刘兵又开始和他较起劲来。
　　可你是超人啊！拯救苍生不是你的职责嘛！
　　刘兵想，这人说的也对。自己要是能临死前能帮上别人点忙，何乐不为呢。可嘴上还是和王申叫着真儿，那你买保险了嘛？现在航空事故很平常的。
　　买了买了，我连养老保险都交了。王申赶紧附和道。他就快疯了，在这种千钧一发的紧急情况下，这女人还在和自己开玩笑。如果再这么贫下去，估计都得扯到911了。
　　刘兵对这答案还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等会，超人现在头有点晕。她重新扶好窗框，稳定了一下情绪。
　　王申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差点就被她吓得背过气去了。他眼珠子连眨都不敢眨，目光一直锁定在刘兵那两只手上。过了能有一分钟的时间，他看见那超人笨拙地从阳台上爬下来，回身还和自己比划了个飞行的手势，然后消失了。王申赶紧小跑着出了门，在刘兵家门儿外焦急地等着。不一会，门开了。
　　王申不由分说，拉起刘兵就往屋里拽。酒精对刘兵还在起作用，跌跌撞撞地也没了反抗的力气。王申把她推进屋里，生怕她再回到阳台去学超人。可他发现卧室里的窗户也没关，又赶忙把它上锁关严，这才拧了把汗。看着眼前这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王申是又气又笑。
　　刘兵坐在地上，抬头看看穿着睡衣的王申，笑着拍了拍王申的腿说，原来是咱家申子啊。
　　你没毛病吧，没事闲的想飞干嘛？王申折腾累了，也在刘兵左面坐下来。
　　飞多好呀，芦娟就飞了。
　　谁飞了？此刻的王申觉得刘兵身边基本上就没什么正常人。
　　刘兵不说话了，她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芦娟，眼里溢出晶莹的泪花。
　　哭什么，你朋友真飞了？王申本以为刘兵在开玩笑。
　　刘兵使劲点点头说，嗯，还是我推的。
　　什么？王申眼睛瞪的老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印象里这女人行为就有点另类，这下终于闹出人命了不是。他又确认道，你成杀人犯啦？
　　刘兵觉得委屈，这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意。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一个小过错能害得芦娟这么惨，想着想着，一下子扑到王申怀里，大哭起来。
　　王申一愣，有点不知所措。看见怀里的刘兵哭的这么伤心，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拍着刘兵的背，像哄孩子似的说，不哭不哭，究竟怎么了？
　　刘兵呜咽着把发生的事和王申说了一遍。王申焕然大悟，怪不得刘兵这么难过。也不关你的事，你也不想有这样的结果不是。王申很自然地搂着刘兵的头，哄着说。
　　就这样，刘兵在王申怀里不知道哽咽了多久。她把这些日子压抑的情感通通发泄出来，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好半晌，哭累了，觉得想起了什么，就抬起头问王申，你还飞不了？
　　王申拍拍她的头，笑了。看着眼前这有点傻气的女人，王申忽然有种很想怜惜她的感觉。其实王申一直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只有这女人，王申才乐意和她费脑子说话。现在这感觉似乎更加强烈，可又带点隐隐地不安。
　　刘兵睡着了。王申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甜甜地睡相，王申很想笑。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过夜了。王申不敢离开，生怕刘兵再有什么事，于是就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窗外。
　　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天上。点点星光的点缀下，显得恬静安详。王申从来没有这感觉，心里那种难以言说的平和。身边正熟睡着刘兵，那感觉是那么自然。回想起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离第一次见到刘兵，都已过去小一年时间了。那是个宁静的下午。刘兵就在那时以一种非正常方式走进了自己的生活。后来机缘巧合地，她又成了自己的嫂子。在他眼里，刘兵是个很有个性的女人，而她的个性却并不让自己反感。她像个长不大的男孩子，有时很幼稚，有时又很天真。除了爱耍点小聪明外，还算是个可爱的女人。
　　不知为何，想到这，王申竟有种莫名的失落。
　　等刘兵醒来时，王申倚在床头上睡着了，这吓了她一跳。努力回想起昨夜，刘兵不寒而栗。她记起昨天自己站在阳台上想飞来的，现在都有点后怕。回过神来，原来自己是被王申救了。看着王申熟睡的样子，刘兵有点愧疚，自己老是给他找麻烦。一摸肚子觉得饿了，她就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寻找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她翻出两包方便面，下了锅，打了俩鸡蛋。想起王申是个男人，应该吃的多些，顺便又打了两个。
　　这时王申醒了，本能的看了看身边，发现刘兵不见了。王申心一紧，赶紧往阳台跑。出门看见刘兵在厨房里正扭个屁股在那扒拉锅，这才松了口气。
　　你醒了。刘兵舀出一勺汤尝了尝，烫的直伸舌头。你昨晚没睡好吧。
　　还行。王申挠了挠头说，你不飞了？
　　这问的刘兵很尴尬。自己这样是常有的事，可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她赶忙岔开话题，你就在这吃完走吧，我煮了两份面，特意给你加了俩鸡蛋。
　　嗯，好吧，反正我又没事，就凑合一口吧。王申伸了伸懒腰说。
　　切，我煮面可是专业水准。算你小子有口福。刘兵再次霍冷下锅子。
　　煮面哪有什么专不专业，谁都会。王申显然对她的能力极不信任。
　　那是你没试过一年四季每天都煮面吃。这煮面也分道行的，面有没有嚼劲可是很重要的。
　　王申笑了笑，接过刘兵递来的面碗。俩人回身来到客厅，坐在茶几旁吃起来。
　　你昨晚可把我吓死了，我看得把这事告诉我哥。王申呲溜呲溜地吸着面汤。
　　你别瞎说话，他该担心了。
　　那你这今儿个飞明儿个跳的，谁能放心呐！
　　你放心吧，你死了我都不带死的。刘兵笑着说，其实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以为我真敢跳啊，我还没活够呢。
　　但昨天我看你像来真的了，你也别太怪自己，又不是你想的。
　　刘兵一想起芦娟就觉得心酸。她低下头，喃喃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看着刘兵忧伤的样子，王申想起了什么，问刘兵，你今天有时间么？
　　如果时间是金钱的话，我可比比尔盖茨还富呢。
　　那好，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王申把最后一口汤给嘬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