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依存症I》寸刃红绯

4、第 4 章

　　他盯着那家伙的脸，从嘴角搜到眼底，并没有找到自己预设的情绪。

　　手还在微微颤抖。莫凡低着头，略略避开记者席不时闪起的炽白光噪，长桌挡住了他大半身形，被队长的“超强聚焦掩护”BUF过的小透明却觉得连这一双手都藏不好。

　　没有人会向他提问，而即使在现场，甚至同席，他也听不到那家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注1）

　　脑内一遍遍回放着队伍频道里简短的指令，还TM有自动配音，以一种平时难得听到的冷定语气。

　　23分钟，仅有的机会。赛程还长，但莫凡淡漠地再一次对自己宣判：你没有机会了。

　　手指颤抖。真没天理啊，哪有这样的追赶，离他越近，倒越能体会遥不可及。更可怕的是，那个赛场的吸引力愈加魔性，他们调笑的所谓“荣耀女神”仿佛真实存在——让所有人心驰神往，让一切杂念都燃炼成狂热和专注，淘洗着其他所有微末的欲望。直到比赛都结束这么久了，莫凡还没有真实感，连脑子都卡卡的，连这点后知后觉的疼痛都像隔着一个次元。

　　流程走完，叶修拖起待机时间过长疑似直接休眠了的队员，按着他脑袋勉强完成致谢，轻搡一下：“嗳，走啦。”

　　莫凡空空地盯着队长的脸扫了两圈，终于醒神似的应声：“嗯。”把手塞进制服口袋，低头跟上队伍。

　　“咋，嗨劲儿还没过啊？”前脚刚迈出门，叶修顺手点上烟，对陈果的瞪视回以一个没诚意的征询示意。

　　“嗯。”莫凡冲着身前保安的后脑勺点点头。

　　下一秒肩膀被圈住了，又被重重地一握：“有意思吧？”

　　侧过脸，一团烟雾背后，刚刚输了比赛的家伙笑得放松又适意。

　　于是颤抖就此止息，新人把手抽出来，伸到眼前展开：“嗯。”

　　复盘，训练，单人的，组合的，2V2，3V3，5V5。

　　陈果注意到莫凡在逐渐滑回刚来报到时的状态，除了训练，对其他人、事越来越淡漠，渐渐地连包子都被“生人勿近”了。

　　关系焦虑型的陈老板于是跟大伙表达了一圈她的担忧。最先被敲的是苏沐橙，投喂者1号眨眨眼，开了盒巧克力棒推到临座手边，莫凡随意抽出一根叼着慢慢啃，手底下操作节奏丝毫没变。

　　“……很正常啊。”1号报告。

　　然后是唐柔，训练结束她才在陈果的眼色提醒下点开Q，认真回忆了一番，报告：“唔，好像变强了，现在正面对攻他也能多坚持20多秒哦。”

　　陈果一阵强烈无语。然后乔一帆表示莫凡在团战配合度方面稳步提升中，方锐表示猥琐度尚有待发掘，老魏非常赞同，安文逸轻笑：“他就是太专注了，就像玩游戏玩到听不见家长叫吃饭的熊孩子吧。”

　　包子翻了会网站：“因为水逆啊！”

　　逻辑在学校通过战队公共邮箱发来一篇1万字的《莫凡状态正常论证报告》。

　　陈果只好死命瞪叶修：“看看你带出来的这一帮！TMD都把气死老娘的技能点了个满阶！”

　　队长尽职尽责地安抚：“老板息怒，放心~一切尽在掌握~”转小声嘟囔：“你这明明是感怒属性太高……”

　　通透的陈果其实早已回过味儿来，她的视角和这些家伙们并非完全重叠，而他们作为一个真正并肩战斗的队伍，从不曾稍有离心。

　　周五调整期，莫凡也没别的选项可挑，却在去训练室前，被窗外小阳台那边飘过来的烟雾弄得有点魔怔。

　　也可能是魏琛。

　　自己的专注力完全没有办法再分出去了，那家伙渐渐地稀薄扁平，好几天了，没有什么新鲜的素材可以滋养这点念想。

　　原本以为日常里的小小意外就足够了，另一个次元那些对抗或追随就足够了，他听着自己身体里“咔嚓……咔嚓……”缓缓干涸、皴裂的声响，却连绝望都长不出来。

　　注1：这是小莫唯一一次团队赛出场那次，赛后记者会。书里只有叶神答记者问，不过按照“焦点队员陪同出席”的惯性，我觉得可以YY下小莫也坐在台上，只是没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