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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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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在东临县算不上大户人家,不过,祖宗荫庇,曹老汉年轻时出外做生意赚了不少银子,回乡开了家杂货铺,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接着又开了家绸缎铺,家境愈发殷实。曹老汉娶了隔壁县胭脂铺的许老板的独生女许莲禾,头胎生了一女,抚掌大笑,取名曹莹,二胎又生一女,唉声叹气,取名曹娣,其意不言自明,终于在努力了两年后,生下一子也是最后一子,喜出望外,取名曹良玉,以良玉比德君子,愿其保持本心,做良善人。
曹老汉于半月前离家去往西川县查看今年新出的绸缎样式,寻找新的货源,在忙完生意上的事情后,曹老汉买了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驾着马车回家。
马车走在往常的小道上,突然升起一阵迷雾,曹老汉心中害怕,将手中的鞭子狠狠甩在马屁股上,马儿惨叫一声,飞奔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迷雾散去,曹老汉驾着马车一路往前,发现前面有一户人家,曹老汉开始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出现了一户人家,随后又迷迷糊糊地,记忆中似乎这里本就有一户人家,曹老汉拍了一下脑袋,人老了,脑子记不住东西啦。
马车离那户人家约半里处就闻到一股清淡的桃花香,曹老汉驾着马车停在了那户人家的门口,从半掩的门缝中窥得院内桃花灼灼,清香袅袅,更有几枝探出墙外,随风摆动,几片粉色的花瓣随风轻飘飘地落在曹老汉的发上,脸上,曹老汉不禁想起家中格外喜爱桃花的幺子,忍不住折下了一枝,用手帕包好,又想到家里的两个女儿,复回身折了两枝,转身刚要离开,只见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俊朗的白面男子,穿着靛蓝色的长袍,袖口镶绣银丝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缀着一枚白玉佩,只见其面冷若冰霜,两道剑眉紧皱,手指着曹老汉手中的桃花枝,面色不愉:“老汉,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摘走我家的桃花,你说该怎么赔我?”
曹老汉脸皱成一团,没想到一时兴起却忘了手中的桃花是有主人的。
曹老汉朝白面男子讪笑:“怪老头我一时没有想周全,望公子海涵,我先给你赔罪了,”言罢,向前作揖,完毕,又道:“家中孩儿喜爱桃花,我观公子院中的桃花似与一般品种不同,开得不仅比一般桃花娇艳、饱满,香味也更为醉人……”
白面男子听到老汉对自家桃花的赞美,面色缓了缓,道:“我家的桃花自然非凡种可比,小子有眼光!”
曹老汉听到“小子”二字,心中对白面男子的好感直降,亏生长得一副好面容,谁料竟是个不知礼数的黄口小儿!
曹老汉将心中的不满压下,面上笑呵呵地:“既然我已将这桃花枝折下,我这有点银两权当是我买了你家的桃花,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
白面男子看着曹老汉从钱袋里拿出了一两银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曹老汉,曹老汉顿时浑身冷得一激灵,有些不安地看着白面男子。
白面男子冷哼一声:“老头,你也太小瞧我家的桃花了吧,这么点银子就想把我打发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曹老汉看着突然气势全开的白面男子,心中不由得产生畏惧,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曹老汉颤巍巍地开口:“你是?”
白面男子直直地盯着曹老汉,看得曹老汉心惊肉跳,霎时,白面男子眼睛红光一闪,四周突然烟雾丛生,变成白茫茫的一片,曹老汉刚跨出一步结果摔倒在地,原来是腿软了。曹老汉心中有苦却说不出,没想到一个兴起竟然惹了位神仙,连忙苦哈哈地磕头谢罪:“求神仙饶命啊,小子无意间冲撞了大仙,还请大仙恕罪啊……”
“神仙?呵!”白面男子散了白雾,露出真身:“睁开你的浊眼看看!”
只见原本俊朗的公子变成人头蛇身,身长七八米,宽约一米,棕褐色,通身布满一块一块的镶黑边云豹状斑纹,黑色蛇鳞熠熠发光,只见其甩了甩身体,顿时大地颤动,把刚起身的曹老汉给震倒了,此刻的曹老汉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不是神仙,是妖啊!
“老汉,我乃千年蟒妖,众人都唤我畲三郎,要我饶过你也行,我知你有三个孩子,我要你把其中一个嫁我为妻,你答应吗!”
曹老汉吓懵了,不知为何只是折了几枝桃花怎的又扯上自家孩儿?可你该怎么和妖讲道理?就算你讲了,也得有妖听啊!曹老汉心中叫苦不迭。
“妖君啊~你饶过我的孩子吧……我把我所有的家财都献给您,要不然,我把命给你也行啊,只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吧……”
畲三郎嗤笑一声,蛇尾轻拍,把曹老汉拍飞两米,阴森森地开口:“你的命又值多少钱?我要杀你轻而易举,你要是敢不答应,”冰凉的蛇鳞从曹老汉的脖子划过,“我不仅要你的命,你妻子的命,还有你的三个孩子我可一个都不会放过,哈哈哈……”
“这……”曹老汉内心凄苦,难以抉择!
“我给你几息的考虑时间,如果没有答案,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去屠你全家!你偷我东西在先,既然不肯拿出对等的东西来还,也别怪我无情!”畲三郎绕在曹老汉脖子上的尾巴慢慢地紧缩着,兴奋地看着面色通红,不由自主地挣扎的曹老汉。
在生死之际,曹老汉终于含泪妥协,在他同意的那一刻,梦境破碎,曹老汉发现自己正拿着马鞭,坐在车舆上,他朝四周望了望哪有什么人家,除了一条蜿蜒的石子路就只剩下路旁的花草灌木了。曹老汉松了口气,原来是做梦!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立刻又提了上来,原来在他的右手边,一条手帕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三枝桃花!手帕上还有字迹!曹老汉赶紧将手帕拿起来,展开一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明年今日
良辰吉时
八抬大轿
喜结连理
畲三郎留
曹老汉叹了口气,将三枝桃花连同那条手帕收好,挥着马鞭,走在回家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