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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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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兔反锁了房门,坐在圆凳上,右手食指摩挲着戴在大拇指上的深绿色玉扳指,垂着眸子,心不在焉。
过了一阵,梁兔空无一物的右手随着她心念一动,手中多了一柄古铜青色的长剑,此剑全长约两尺五,在剑柄下方,刻了两个笔锋缥缈的字。
“染血。”梁兔低声念了出来,染血的剑身轻颤,灵性十足。
梁兔将染血放在桌上,右手五指的指腹抚过染血的剑身,尤其是染血剑身中央这一条鲜红笔直宛如线条一般的装饰。多了这一条红色,便显得不那么似杀人利器了。
看似平稳的剑身,在梁兔的指腹抚过时,还能感受到复杂精密的纹路,不以手抚之,唯有细看之下,才能发现染血剑身上的精密纹路。
这些复杂精密,线条诡异的纹路遍布了就像是蜘蛛吐的网丝,将染血包裹在其中。
梁兔很少用剑,应该说是没有机会接触这样的冷兵器才对,宛如工艺品一般的长剑,它的锋利,不亚于那些机器,甚至还要更甚。
半年前,梁兔还是一个刚辍学的十六岁少女,很小的时候就被扔到了孤儿院。正迷茫于人生的选择时,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个被翎玺称为修真界的世界,还成为了翎玺的徒弟。
半年后,梁兔天天嗑丹药,总算是嗑到了炼气三层,看着宗门里那些天资绝顶的弟子一个月内不嗑丹药达到炼气三层,梁兔说不羡慕那绝对是假的。
可是资质这种东西,没得选择。什么后天努力啊,那都是瞎扯淡,可就算是瞎扯淡,梁兔还是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突破这层桎梏。
梁兔思绪放空了一阵,深吸一口气,又吐出。
将染血放到一旁,梁兔在仔细了解师尊翎玺都给装了她些什么,这玉扳指虽然看着像是个装饰品,但其内部却是一个庞大的储物空间,可纳活物的那种。
梁兔对修真界的一些常识还是晓得的,像师尊翎玺给她的这个储物空间,绝对是有价无市的宝贝中的宝贝。
翻了两个玉简出来。
梁兔拿着这两个正好能握在手里的小型玉简,依次将两个玉简放在额头处。
原来是两本功法。一本名曰《猎敌》,一本名曰《潜影》。
玉简内的内容被吸收之后,就化作了点点光芒消失了。
两本功法一主一辅,根据功法里的详细介绍,《猎敌》是跟染血这把剑配套的,修习了《猎敌》之后,再使用染血,那威力至少得提升三分之一,这绝对是一个称得上恐怖的实力提升。而且这本功法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它入门非常之轻松,后续的修炼也并不吃紧资质。
还是师尊了解我啊。梁兔轻叹。《潜影》是一本用来敛息的功法,除了敛息,没别的用途了,非常的单一,但这本功法的敛息术很强,可以算是剑走偏锋的类型。
现在梁兔是用不上的,她这炼气三层的修为,再怎么敛息,也不过是敛息到炼气一层,何必呢。
玉扳指里边东西放的也不多,除了武器跟功法外,就是两千九百九十九块下品灵石,住店用了一块,所以师尊总计是给了她三千块下品灵石。也算是一笔巨款了,梁兔想。
最后还有十三个息玉盒。
这十三个息玉盒用处很大,梁兔也不能轻易动用,将染血剑收回玉扳指里,王灵离决定今天晚上好好摸熟《猎敌》。
一晃五天过去了。
梁兔的左腿好了,走起路来也不瘸了。
步伐四平八稳的下楼,梁兔走到一楼柜台前跟老板娘结算这几天的费用。
看着老板娘算都不用算就报出了一个数字,梁兔很痛快的给了,走出客栈之前,梁兔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跟老板娘说一句,“老板娘,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换一款胭脂。”
丰腴的老板娘笑意盈盈,脸上的妆容就像是恐怖片里的血盆大口,“我挑的这款胭脂可是有不少客人夸好看,姑娘有更好的胭脂推荐吗。”
“......不,我没有,打扰了!”梁兔肉肉的脸颊一抖,快步跨出客栈门,蹭蹭蹭的就溜了,她害怕再待下去会怀疑自己的审美观。
依旧是一身干练的青色衣衫,梁兔坐在马车里,还在勤苦修炼功法。即便是一篇入门极其简单的功法,对于梁兔这资质来说,还是存在一定困难的,也真是难为师尊去找这样的功法了。
马车的车轱辘骨碌骨碌的转动,转去了白天,转去了黑夜,如此反复,反复如此。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马车停下来了。
梁兔忽地睁开双眼,两道精芒一闪而逝。
掀开车帘,梁兔正要问停下的原因,结果入目便是数十辆款式不一的马车均停在了前后左右,那些马车里载的客人大不相同,有老者,有妇人,亦有稚童,此刻多数马车的周围都站了有两三个人。
“前面可是出什么事了?”梁兔问戴着竹编斗笠的中年车夫。
“唉,有两个商行碰上了,好像是有些摩擦,各不相让,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让过,你说说,这算个什么事啊。”不待车夫回答,停在梁兔附近的一辆马车车夫抱怨说。
对这些马车车夫来说,晚一点达到目的地,就代表着他们少赚一点钱,这都有车夫急得嘴都冒泡了,前面那挡路的两个商行还没解决。
“我去看看。”梁兔跳下马车,对中年车夫招呼了一句。“你跟上我。”
中年车夫面露惊愕,不知梁兔的用意,这么多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难道这个小姑娘就能解决吗?不过梁兔毕竟是给他佣金的雇主,那自然得服从雇主的意思,中年车夫索性驱使马车跟上了梁兔。
这一条路堵了得有百来米,换在平时中年车夫驱车技术再厉害,也绝对过不了这拥挤的道路,但今天大家都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索性也懒得与这车夫计较,还有个别给他让了道,就想看他有个什么法子闯过去。
看这两拨数十人的架势,好像是要打起来一样。梁兔站在边缘看他们对峙,不以为然,要真想打,早就打起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这两拨人里边,修为最低的都是炼气一层,修为高的,梁兔视线扫过人群里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两个中年男人,炼气七层。
难怪敢拦路。
这条路一直都是炼气期的修士在走,虽然这两拨人不是现在这所有人里面最强的,但无奈他们人多,炼气九层的冲上去了,只怕也要埋在人海战术里。
梁兔眼角余光瞥见自家的车夫驾着马车跟上来了,她也该让这波人让个道了。
梁兔清了清嗓子,从人群之中抬脚往前走了数步,明眸皓齿的望着这两拨人的领头人,“两位管事,你们在这挡得也够久了,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呢。”
“你们谈不谈得拢跟我没多大关系,不过你们这么明晃晃的挡了大家的道,不太好吧。”梁兔本就因脸颊肉肉的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她这初生牛犊不怕虎架势,竟是逗得这两拨商行的领队豪迈大笑了起来。
梁兔也跟着笑起来了,摊手,“我也不占两位管事的便宜,不如你们喊个人跟我切磋一下,我若输了,可以给些灵石作为赌注,你们要是输了,那就给我让道如何?”
“这长夜漫漫,即便输了,便当博君一笑。”梁兔视线扫过围观的众人,又定格在这两位管事身上。
“小姑娘,你倒是聪明。”其中一位管事双目灼灼,紧盯着梁兔说道,“既然如此,我这拨人里,你任选一位,赢了,我让道,输了,交个朋友如何?”
围观的众人都安安静静的注视着那少女与那伙让他们敢怒不敢言的势力头头交流。
梁兔无所谓道,“好啊。”
另一位管事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这种方式。
梁兔的视线在那中年管事的势力里,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炼气五层的灰衫青年修士。这个修为刚刚好,赢了,自己实力超群,输了,对方修为比自己高。横竖都是理由。
中年管事笑而不语的看着梁兔挑选的对手。
这青年修士也不是怯场的人,尤其是面对的人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炼气三层少女,将背在背上的钢刀拿了下来,精神烁烁。
梁兔对他笑了一下,空无一物的右手中出现了染血剑。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这里的修士,大多数都是没有储物袋,他们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还有储物袋,而且小姑娘手上的这一把古铜青色长剑,光是看表象就价值不菲。
梁兔右手握紧染血脚下一蹬率先朝着那青年冲了过去。
青年也不是花架子,对梁兔毫无伪装先砍而至的染血剑,他不退不避,右手一侧将刀平放,左手撑着刀的另一端,接下了梁兔这一招试探性的攻击。
对,这只是一招试探性的攻击,一个砍,看对方的承受能力,一个接,看对方的攻击能力。
梁兔在青年接下染血剑以后,又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更快速更猛烈的攻击接踵而至。
不出十招,这男人身上就已经出现了细碎的伤痕,有的在脸上,有的在手臂上,有的在大腿上,总之伤势绝对不深,但却让血液不断的在流出。
中年管事从一开始的好奇,到此时此刻的紧张,那青年也不愿开口认输,梁兔没听到认输,便不断的在攻击,虽然更像是在划水。
“好了!愿赌服输,小姑娘,你的人可以走了。”中年管事看再这样下去自己这人手可就要折损了啊,于是连忙开口阻止。
中年管事一开口,梁兔就将自己的染血剑收回了玉扳指里,笑嘻嘻的看着中年管事,“那就多谢了。”
梁兔脸上带着浅笑,回头朝着自家的斗笠车夫一招手,“走啦。”
围观的众人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这小姑娘坐上了马车,然后由戴着斗笠的车夫缓缓驾驶着马车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等回过神来,众人反而也不急着走了,而是开始讨论刚才的那场切磋,那青年从开头那两招还能反抗,之后就一直处于被虐的处境。
聊着聊着,突然有人惊疑不定的说,“你们难道没发现,那小姑娘的左手一直都没有大动作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那小姑娘只有炼气三层的修为啊,看着不像啊,你们谁炼气三层的时候,有她那本事。”
“会不会是隐藏了修为...”此人的猜测还没全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绝不可能,在下不才,对敛息之术略知一二,并未感知到那位姑娘敛息的痕迹。”一位炼气八层的人说话了。
众人沉默,大佬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那姑娘是真的以炼气三层的修为轻松虐了炼气五层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