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昨日重现》sagari

2、002.

　　西里斯布莱克醒过来的时候感到一丝不对劲。

　　他的床什么时候松软成这个模样了，他想起自己那简陋的一居室麻瓜公寓，虽然他偷偷摸摸用魔咒扩大了这个房间的大小。自从毕业之后，他就搬出来了。他没再好意思赖在波特家，毕竟詹姆斯波特和莉莉结了婚，给这对新婚夫妇一点自由时间吧！

　　经过漫长的七年，詹姆斯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他的心上人。
　　而他呢。

　　他嘲讽似地勾勾嘴角，试图不再去想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人影。
　　而就在这时他发现哪里不对，他猛地坐起身来，随着他剧烈的运动一张枕头掉到地上。

　　他的天花板上雕刻着点点星辰——他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来的家族特有的习惯。他环顾四周，几面大大的格兰芬多旗帜挂在墙上，天鹅绒帷幔半遮着高窗，一丝光亮从外照射进来，还时不时可以听见外面的鸟叫声。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西里斯布莱克不敢想象，就仿佛是他在格里莫广场那个理论上来讲应该被称为家的房间。

　　他排除掉自己被疯狂追随着伏地魔脚步的家人绑架回家的可能性。原因于此，他看向床边的镜子，他竟然还没这面镜子高，而且面貌也变了，变得十分……他试着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发现他的声音也稚嫩得不得了。

　　然后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他的房间跑来，然后停在房门外，颇有礼貌，但还是掩盖不住某种兴奋的声音随着敲门声从门外传进来。
　　“西里斯，你准备好了吗？”

　　那是他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

　　没听到他的回应，雷古勒斯又使劲敲了敲门。
　　“西里斯你起床没有？妈妈说要在人群变多之前买完所有的东西。”

　　西里斯布莱克呆愣着看着自己的房门。
　　“我亲爱的弟弟雷古勒斯，告诉我今年是哪一年？”他机械般地问道。

　　门外的人显而易见地沉默了许久，可能是在困惑什么，然后迟缓地回答道：“……1972年，西里斯。”

　　1972年，1972年，西里斯布莱克在心里默念道。他缓慢地起身，开始换上外出穿的衣服。

　　1972年。

　　－－－

　　西里斯布莱克漫不经心地等在奥利凡德魔杖店的门外，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巫师匆匆走过。他的弟弟和母亲在店里挑选魔杖，时不时传出霹雳咔嚓的声响。

　　他不耐烦地向远处看去，然后回头又往店铺内偷偷瞄一眼，然后迈开了步伐。

　　然后他走到了古灵阁，古灵阁就位于对角巷与翻倒巷的接口。一个星期前他与一群食死徒在这里互飙魔咒，5对2，他的伙伴被一道绿光击中，西里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胸口上被另一道咒语狠狠地割开。然后他又被什么人狠狠一推，跌进一个昏暗的角落。

　　他不傻，匆忙之下他只得幻影移形。

　　西里斯布莱克知道那只手的主人。

　　外表还只有12岁的西里斯布莱克，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阴沉表情。而这时候，一个从古灵阁的大门里走出来的瘦小身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个身影向门口站着的妖精守卫微微低头行礼，然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很明显对方也注意到了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咬咬牙。
　　那是那只将他推离那场斗争的手的主人。
　　而现在同他一样还只有12岁。

　　“早安，布莱克，”面前的女孩儿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向他问好，“就你一个人吗？”

　　阿德莱德阿莱克西斯拉文施瓦茨。
　　他自心中默念对方的名字。

　　－－－

　　与魔法部的人见面约在早上六点，破釜酒吧的某个房间里。虽然说是商讨我父亲留下的遗产，不过也只是走个形式罢了。我在那个肮脏的酒吧唯一一间打扫得锃亮的房间里签下一张又一张的文件。

　　父亲留下的家产数量之多到我若是从霍格沃茨辍学，一辈子都不工作也可以过完我的一生，甚至来世。我在签到第七张纸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连同破釜酒吧在内，对角巷大多店铺都收到过拉文施瓦茨的赞助。

　　花了整整三个小时过目所有的文件，我皱皱眉头，准备率先去古灵阁取钱，再去将这一年需要购买的物品买齐。可以的话希望能在中午前回家，克里斯多佛一般会睡到中午——他每天都在太阳初升的时候才能睡着。

　　古灵阁的地下矿车，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再也不想坐第二次了。我强忍着呕吐感走出古灵阁，并向妖精护卫们行了一个礼。跨在身侧的背包里装满了金加隆。
　　我一步一步地走下古灵阁的台阶，然后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发灰眼的少年。

　　布莱克家的大少爷，西里斯布莱克。
　　多亏于他和詹姆斯波特，我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年生活堪称多姿多彩。
　　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阴暗，这和他平常可不一样。我瞥到一旁一个同年级的赫奇帕奇，她似乎是想过来打声招呼，但被布莱克的坏脸色吓走了。

　　我向他走去。

　　“早安，布莱克，”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我不懂的情绪，“就你一个人吗？”
　　或许我不该跟他打招呼。我心想，呕吐感更加严重了。

　　十分钟后我们坐在弗洛林冷饮店门外的长凳上，大口大口地舔着冰淇淋。
　　我可能是第一次那么在心中祈祷着詹姆斯波特的光顾，虽然我和他一直都不怎么对盘，但现在莫名尴尬的气氛使我难以忍受。

　　“呃，你要的什么口味儿来着？”
　　“你要尝一下吗？”

　　这是我们见面之后的第二次对话，但我感觉吃下冰欺凌后呕吐感减轻了。我观察着西里斯布莱克的侧脸，他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像刚见面的时候那么难看。

　　而就在西里斯布莱克狠狠地挖去一大勺我的草莓口味儿冰淇凌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几句，一个人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们眼前。不是波特，而是同样顶着星辰之名，与西里斯布莱克面容十分相似的雷古勒斯布莱克。他抱着一些崭新的教科书，面色微红，有些急促地望身后看了一眼，开口向我问好。

　　“拉文施瓦茨，”他的礼仪比身旁的西里斯布莱克要好得多，我不喜欢刚相识的人称呼我的教名，而他的哥哥在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自来熟地叫起了我的乳名，“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得带走西里斯了，母亲需要带我们去买新的坩埚——”

　　“哦，雷古，为何你不直接和我们的母亲一起去呢，想必她也觉得带上我使她蒙羞。”雷古勒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西里斯布莱克打断了，他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我皱起眉头看向西里斯布莱克，他冲我眨眨眼睛，还依旧有滋有味儿地吃着冰淇淋。不远处站着他们共同的母亲，沃尔布加布莱克。听到那略带嘲讽的话后她稍有不悦地向我一旁的西里斯布莱克瞥了一眼，然后又恢复她高贵的姿态，向我点头示好。

　　我同样点点头。
　　“布莱克，”我站起身，向矮了一头的雷古勒斯说，“你喜欢哪个口味儿的？”
　　小少年困惑地回了我一句，“香草？”

　　西里斯布莱克皱起眉头。

　　这位小少爷在感受到冰淇淋甜美的滋味儿时神色也缓了下来，向我轻声道谢，然后在他母亲的召唤下小步跑回她的身边。布莱克夫人跟他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一次向我点头。再向我致谢后，她一连复杂，或者说，一脸不耐烦地撇了他的大儿子一眼，随后扬尘而去。西里斯布莱克在一旁不屑地看着走远的两个人，雷古勒斯还会时不时地扭过头来，但他的母亲却坚决地只留给他她的背影。

　　“没想到你们关系已经差到这样了。”等那两个人走出视线后，我跟布莱克说道。他手中的纸杯已经见底，于是他一口吞下剩下的冰淇淋，然后舔舔嘴唇。

　　“那可不是吗，”他停顿一下，“自从我分进格兰芬多。”

　　我第一次见到西里斯布莱克的时候是在三年前的一个小型纯血家族聚会上，我的父亲同布莱克夫人正打着交道。对聚会并无兴趣的我端着一叠布朗尼坐在角落里，打量着四处奔跑的其他家族的小孩们。

　　没过多久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儿坐到我旁边，他一脸的无聊。

　　“真无聊。”他毫不介意地透露自己的心声。
　　“的确。”我看着我父亲的背影，然后面不改色地点头。

　　之后我们交换了各自的姓名，他本打算偷偷摸摸带着我溜去他房间干些真正有意思的事情——那次聚会在他家的客厅举行，却被他的母亲制止了下来。我的父亲本没打算多待，他也不喜欢聚会，而且家里还有我的弟弟，他领着我和另外几个家族的人打了个招呼幻影移形回了家。

　　那是一次短暂的会面，我记得那时候他和他的弟弟雷古勒斯关系还不错的。

　　闲聊几句后，我解决掉我的那份冰淇淋的然后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打算起身向西里斯布莱克告别。我瞥到不远处大步跑来的迟到救星詹姆斯波特，他的身后还跟着莱姆斯卢平，再后面那个圆滚滚的，呃，我忘了他的名字。

　　“艾达——”我正打算将纸杯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那个垃圾桶见我要扔东西便开心地大张开嘴巴。西里斯布莱克有些犹豫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

　　我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波特和卢平都已经跑了过来。詹姆斯波特的头发一如既往像鸡窝一样乱七八糟，他气喘吁吁地。
　　“怎么了，西里斯，”他问，“斯莱特林的乌鸦小姐怎么你了吗？”

　　“哦波特，”我顶回去，“你现在的造型还不如一只野鸡，快去照照镜子吧。”我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他全身上下不知道为什么全是灰尘。

　　“这是时尚！你不懂！”卢平在一旁捂着嘴小声窃笑，波特瞪了他一眼，反驳道。
　　“我倒希望你没有不小心跑去翻倒巷。”我盯着从他头上慢慢滑下来的一只蜘蛛。翻倒巷有许多与黑魔法有关的商店，很容易发生一些糟糕的事件，我想起不久前报纸上刊登的关于异国巫师在翻倒巷意外身亡的故事。

　　“事实上，”卢平接道，“他确实——唔！”
　　波特跳起来捂住他的嘴，然后没好气地低声在他耳边叨咕几声。

　　看起来他确实是去了。我扯了扯嘴角，思考着要不要告诉波特那只蜘蛛已经要滑进他的衣领了。
　　一旁的布莱克忽然嗤笑一声，他站起来。
　　“哦詹姆斯，在关心我之前先瞧瞧你自己。”他扯下那只蜘蛛，扔到一旁的草丛里，“走吧伙计们。”

　　他率先走出几步，然后回头跟我说：“谢谢你的冰淇淋，艾达。”

　　“哦布莱克，能不要叫我的乳名吗，咱们关系没有那么熟。”我硬生生地回答道，然后看着他们欢腾的背影，他们一窝蜂地钻进了魁地奇精品店。

　　我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