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影》神社不荒

4、雁俏-听琵琶

　　才下过雨，空气中一丝淡淡的泥土的腥气飘飘荡荡，凉风习习拂过河畔垂柳，露水结在梢头，又坠入河中，滴答一声。他听见嘈杂人声自缝隙挤入室内——是画舫内歌女婉转的唱腔，是酒肆里白眉老者一拍醒木说到的梦里江湖，是风声，是水响，那样远又那样近。

　　沉默间青年再一次盘起了原本绕在腕上的琉璃串，细碎的声音像透过厚重云层的苍白的日光，缓慢地将屋内填满，他微微垂着头，面容清俊，眉眼温柔，合着眼似乎在默诵着什么，却偶尔会在不经意间失了神。

　　有人轻轻拨弦，不过似乎是不谙此道，奏出的旋律有些荒腔走板。那人倒是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弹着。弹至兴头又忽然停下，于是衣料摩挲时的响动便仿佛夏夜里的虫鸣，窸窸窣窣一股脑地钻入耳中。

　　偌大的房内，阒静又喧闹。

　　他莫名地想到，他也许会走近，然后倾下身来亲吻自己。这个念头古怪而离经叛道，一如身侧拨着琵琶的人。

　　手上动作一顿，他又想，若真如此…

　　这样想着，他睁开眼。黑衣的年轻人横抱着琵琶正打量着他，目光戏谑，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猜，我会不会吻你？

　　他于是眯眼笑了起来，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圣气质淡了，须臾之间，又是当年那个能言善辩的学子，答道：大约是会的吧。

　　下一刻，白发的青年略微凑上前了些，稍稍侧过头，一个吻落在那人唇角，轻盈如一羽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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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鱼太子对不起ｍ（．＿．）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