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間》肉鬆

2、簽下去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隔壁的蘿薇，她湊過來說
　　「羽喬姐，你原本認識小老闆？」
　　尼瑪的誰認識他啦
　　「不認識，你說他是誰？」
　　她露出驚訝的表情，睜大她的大眼睛
　　「他就是老闆歸國不久的大兒子啊，你不知道他…………」

　　她後續講的那一串我無心聽了，好的，原來我在不經意的狀況下被老闆年輕有為的兒子撞見打混，他為了盯住我，把我調去做他秘書。在我看來我是被找碴，但在同事眼裡我是被提拔。

　　我把手上的東西理成一疊，去影印機旁找一個灰塵最少的紙箱，把我為數不多的東西放進去，在走去老闆辦公室前，莉莉拍了一把我屁股
　　「有任何新進度跟我講」
　　「什麼新進度？」
　　我茫然的看了一下同事，今天她的頭髮有用電棒特別捲過，
　　「當然是我們何玉少爺的感情生活啊，你之後就成了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了」
　　這什麼曖昧的講法啊，你沒看到後面的妹妹們都要把我盯出一個洞了嗎？
　　「我先走了」
　　看來略過她沒營養的調戲才是上上策
　　我抱著箱子走到底，來到辦公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敲了三下門，聽到一聲進來，走進去，只見我未來的老闆坐在原老闆位置上看著我。

　　我現在才第一次好好的看著他，他是英氣挺拔的少年，感覺平常也有在鍛鍊身子，西裝外套下的手臂線條俐落有力，加上家世背景，難怪外面貌美的女孩們會春心蕩漾，她們就算是爬也會想爬上他床吧。

　　估計是我的臉色很不健康純良，畢竟想到很歪的地方，我的小老闆有點尷尬的輕輕咳了幾聲，隨之，我的思緒被拉回來，他看我的眼神清澈乾淨，清澈之下又帶有一絲喜孜孜，很像老家隔壁的小黃狗小黃，每次經過時小黃總會來討摸或討食。

　　這是剛剛同事們說的冷豔少年嗎？雖然我剛才很不想聽，但他的基本資訊我被迫了解一二。

　　「陳羽喬，A市人，今年二八歲，X大xxxxxx系oo年畢業，在我們公司待了六年，精通英語、法語、德語，日語韓語到旅遊無礙的程度，一分鐘中文打字能到一百字，英打目前沒數據，大學時期在學校附近一間外文書店打工，跟書店的一個學長交往過，交往不到一週就分手，父母在你小學五年級時離婚，目前分居，妹妹在B醫院工作，當胸腔科加護病房的護理師，你跟妹妹兩人目前住在離公司十五分鐘距離的V大樓的頂樓，你每天負責洗衣曬衣倒垃圾，跟妹妹輪流準備晚餐，你最喜歡買……」

　　等等！到後面怎麼不是單純的履歷了，除了身家調查還有個人生活隱私！如果他等等說出我愛用的洗衣粉牌子也不奇怪……

　　「何玉，C市人，今年二四歲，X大X系畢業，一畢業就去美國讀EMBA，三個月前剛畢業，在美國待到上禮拜才回國，大學時交過同班的四個女友、別系的學妹五個還有三個社會人士女友，那些女孩沒有任何共同點，唯一共通點是交往不到三個月都會自動跟你分手，奇怪的是在美國期間你守身如玉，一個女孩都沒勾搭上，個性冷淡，但意外的朋友很多，對於主動貼上來的女孩沒好臉色，每天早上固定在自家健身房健身或游泳一個小時才會準備出門，愛用的洗髮精牌子是A牌的，一個禮拜會自己……」

　　眼前原本賊笑的少年露出驚駭的表情，好看的臉蛋變得紅通通的。
　　「這沒什麼，今天聽同事們講的，不想聽都會聽到，聽到頭痛才會出去買杯咖啡，如果沒買咖啡應該會聽到更多」
　　突然發現我比他棋高一柱，要比臉皮，我厚的很，但實在鬧過頭了，趕緊收手不然今天我就失業了。

　　「好吧，不玩了，既然我們對彼此都有基本的認識，我就直接跟你講，我的父親身體很差，上上禮拜住院了，我回來是要準備接手他的公司，這件事目前還是秘密，對外暫稱他出差去了」

　　原來是這樣，真的不意外，已經兩週沒看到笑眯眯的老闆，他通常沒事不會消失這麼久，有風聲說他出差去，但從經手的文件看來這個可能性很低
　　「你怎麼一副不意外的臉？」
　　何玉歪著頭看著我
　　「從我經手的文件看來，老闆不用出差，就算是臨時的狀況，我也看不到任何可能」
　　既然對方是我未來的新老闆還是巴結一點實話實說。
　　「這件事之前一直被壓著，下次晨會起我就會正式上任，我這樣空降老闆的職位，繼承父親的工作乍看很合理，但一定會有很多人不服氣，我需要你的幫忙」

　　噢天，這差事聽起來很麻煩，而且薪水也不會漲，是不是該拒絕？
　　「我很喜歡原先的工作，不適合突然升來做你的秘書」
　　「不然我漲你工資，每個月加五千，你最近不是很想買一張好床？」
　　何玉跟他老爸一樣露出笑眯眯的臉，我最近是真的很想買張好床，那張房東留下來的舊床一動就嘎吱嘎吱作響。
　　我低頭思考了五秒鐘，決定答應，每個月多五千我和妹妹的生活會寬裕很多。
　　何玉看我點頭答應，就從抽屜拿出一張合約，叫我簽字。

　　媽媽從小教我們簽合約要仔細看，不然被賣了也不知道，於是我認真的一條一條讀下去，內容不外乎是基本的上班規定，外加我現在的職位異動，職務內容也有點改變，但還在我能力範圍內，合約內容目前都很合理，直到看到某一條我不淡定了，我真的差點把自己賣掉，那條字特別小並隱藏在正式業務中。

　　「您能解釋為什麼會有第十條嗎？」
　　這次我特別加了敬語，第十條是叫我當他女友，這尼瑪的不合理啊
　　「你也知道大家都在討論我沒女友這件事，為了避免額外的糾葛出現，你來幫我處理這件事最恰當」
　　「你怎麼不找其他年輕貌美的女孩？找我一個大你四歲的姐姐會被其他人說話哦，而且秘書當女友普世價值觀看來很不檢點」
　　「沒關係，我喜歡就好」
　　他自顧自的說了這句話
　　「不然再多加你一萬」

　　噢天這死小孩是不是不會財務管理？動不動就加我薪。等等我重點錯了，這加五千加一萬也不行啊，多拿這些錢然整個辦公室樹敵實在是太不後跟明智了，友善的工作環境第一！
　　何玉看我皺著眉頭不說話，也不簽字，原本笑嘻嘻的臉也沉了下來

　　「不然在職員前當表面的女友就行？」

　　等等！我就是不想跟同事為敵啊！你這條件有差嗎？難道原本的合約是私生活也是你女友？除了職場外加你的肉體與心靈也要兼顧？

　　「不然再加你三節獎金和年終比別人多兩個月」

　　噢該死的，這條件讓我心動了，誰叫我窮啊！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猙獰了，他又說
　　「那這關係維持到我在公司站穩腳步？」
　　我最後一道防線瓦解了，我點點頭，他在旁邊的電腦打字修改這份合約
　　「你就這麼不喜歡我？」
　　他邊打字邊哀怨的說

　　「也不是，我只是不想惹麻煩上身，我不適合做擋箭牌，比起我，你更適合找其他年輕女孩，甚至你不小心愛上她，最後娶回去，公司也不會有人有意見。我喜歡平穩的生活。」
　　我一樣實話實說，從踏進辦公室起，我決定不要有太多私人情感，公事公辦是我在職場的原則。

　　「好了，這是最新的版本，你快點看完快點簽字」
　　我瞄了其他地方沒有異樣，原本那條也改成在他業務穩定前在第三人面前維持跟他是女友的關係，好吧這樣應該沒詐了，簽吧。

　　我工整的在兩份合約上各簽名蓋章，他也簽名蓋章，我收回我該保存的那份，內心還是有點微微的惶恐與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