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系统成了精》桔九

21、21

　　经了这么糊里糊涂的一遭，顾意感觉头更疼了。也没看视机一眼，径直走向沙发倒下。

　　“这是什么？”顾意随意地瘫在客厅沙发上，对视机手里的杯子表示自己的好奇。

　　视机站近了些，弯了腰把杯子递给顾意，“醒酒茶。”

　　顾意单手接过，有些意外地挑眉，“你还会做这个？”

　　视机没说话，用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顾意等了一会，才觉得自己问题问的很无聊。这做都做出来了，又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茶香醉人，暖甜的茶水从舌尖温柔地蔓延至全身。

　　“这茶水还……”心中满意，顾意抬起头，唇边的笑还没来得及溢开，嘴角就迅速绷紧了，眼睛骤然睁大。

　　因为这时视机的一只手稳稳地握住顾意手中的茶杯，另一只手撑着沙发，就那么很自然地倾身。

　　准确地贴上了他的唇。

　　嘴唇带着微微的凉意。

　　顾意一下子怔住了。

　　足足呆了好几秒，顾意才猛得推了他一把，视机不设防地往后倒了一下，茶杯因为视机的保护才幸免于难。

　　“你他吗疯了？”顾意酒意瞬间褪的干干净净，所有词汇在这时都显得贫乏，只能又狠声重复，“疯了？”

　　视机手里还是端着杯子，就算被推得后仰，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为什么我不可以？” 视机的脸上第一次表现出这样明显的焦灼和急切。

　　哈？

　　顾意本来心里怒火都已经“噌”地窜起来了，被这个突然偷了香的二流子这么理直气壮地一反问，登时有点懵。

　　“为什么程浩可以这样，我不可以？”视机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全身心依赖主人的大型犬突然发现有其他狗狗抢走了本该独属于他的宠爱，又急又胆怯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委屈地哭出来。

　　顾意感觉一道惊雷把他劈的外焦里嫩，“程浩？……你他吗是中病毒了吧？”

　　视机把他的问题忽视得彻底，还在执着地问着，眼睛都水亮亮的，“为什么我不可以？”

　　这副天真纯净的样子，让顾意真的很难对他生出火气来。

　　毕竟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机器人。虽然被莫名奇妙地强吻了，但是……但是大概也可以不去计较的吧。

　　“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可以接吻的。”这句话由顾意说出来其实有点好笑，但现下顾意也只能这么敷衍。

　　半天没听到视机那边传来动静，顾意往那看了一眼，却正对上视机紧紧看住他的眼神。

　　“你……”视机开口，像是仔细斟酌了一下，鼓足了勇气似的，清冷的声音都小心翼翼地放轻了，“你不喜欢我吗？”

　　“……”这样子的视机落在顾意的眼里，顾意感觉自己心尖被挠了一下，酸软的感觉很陌生，他立刻挪开了视线盯着茶几，“这个，怎么说，不是那种可以做这种事情的喜欢。”

　　视机又没说话。

　　顾意听到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沙发好像陷了一下。抬起眼，就看见视机把手里的一叠纸递过来，眼睛期待般的发亮。抿了抿唇，像是真的有些害羞了，语气都讨好似的软乎乎的。

　　“这个写完了。”顿了顿，有些犹豫但声音还是很坚定地问出了口，“……可不可以对我有一点那种喜欢？”

　　“……”

　　顾意自己都闹不清楚自心脏那里突然窜起的陌生的酥麻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面对种种调笑仍能不改色的已经足够厚的脸竟然有些烫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视机的表情太过真诚，敷衍的话在嘴边打了好几转却始终没落出来。

　　说他是个机器人吧，他看起来神智清明条理清晰甚至似乎有喜怒哀乐；说他不是个机器人吧，他又懵懂无知像个孩童，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一派天真地胡言乱语，让顾意频频乱了阵脚。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啊……科技太发达了也挺恐怖的。

　　顾意内心默默感叹了一句，刻意忽视了心里乱窜的痒麻感，强忍住伸手揉揉视机脸的冲动，往后避了避。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

　　顾意虽然对自己的性向很抵触但并非不能接受，但是视机毕竟只是一个被数据支配的机器人，想到要和一群数据谈感情，顾意就感觉浑身难受。

　　悄咪咪地瞄了一眼视机，顾意完全没想到的是，原来机器人脸上也会浮现出类似于受伤的表情。

　　但那表情很快就隐去，像是错觉一般。

　　“抱歉，顾意。”视机脸上灿出纯净的笑意来，很愧疚似的轻声说，“让你困扰了。”

　　真的完全不像一个机器人。

　　顾意短暂地恍了下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尴尬道，“不困扰不困扰。”

　　顿了顿，顾意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么客气，也许，也许我们可以当朋友。”

　　如果他真的有自己的感情……让他全心服从自己，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朋友。”视机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很固执地说道，“不是的。”

　　很少交男性朋友的顾意无奈地刚想再给他好好解释一下“朋友”这个身份在顾意这里的稀有性，就听见视机继续道。

　　“你是我的国王。”

　　磁性的声音温柔地刮过顾意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