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传说（美战同人）》Pallas

7、第七章 早春东京

　　转眼间，已经是北半球的春天。
　　日本东京新国际机场的咖啡厅。满倚窗而坐。一袭浅蓝色的连衣裙，充满了新生气息却又不失庄重。手上的那杯纯正牙买加蓝山咖啡热气缭绕、浓郁的香味侵袭着四周的空气。
　　她望着玻璃窗外路过的各色旅客，陷入沉思当中。
　　『你在他们里面吗？难道你还没有觉察到我？我已经如此尽力了……还是说我们已经错过彼此相认的机会了？』
　　这时，背后的座位传来一阵兴奋的谈论声，打断了满的思绪。
　　「喂、你看，这个海王满可真利害！」一年轻男子翻阅着手上的杂志，「公然挑战法国最顶尖的手提琴家，不到两个月时间，就从管弦乐团出来单飞。现在还环球表演。」
　　「啊呀、我很喜欢她呢。」回答的人有着同样年轻的声音。「她的琴声好像有魔力一样啊！」
　　「你是觉得人家的样子有魔力吧？」之前的人调侃着。
　　「哪、哪里啊？」说话的人明显结巴起来，「啊、你看，她原来要到日本了！来演出？！」
　　「什么什么？」
　　「喂、你刚才不是笑我吗？喂——别抢，要撕烂啦！」
　　满叹了口气，放下了还没有喝完的咖啡。戴上放在桌上的白色宽边帽，拉过身边的行李起身离开座位。
　　「呐，利害的人可真到处有。这个天王遥，又拿了个F1冠军。天啊，她不腻啊？」
　　「别提这人！我女朋友前天因为我没帮她抢购到天王遥签名的围巾，跟我说分手！可恶——」
　　满结帐步出咖啡厅的时候，那两个年轻男子的以上对话她已经听不到了。
　　命运真是个有趣的东西。
　　满不知道，有多少次，遥的消息就是这样与她擦身而过。
　　早在刚到达法国的时候，她曾经想过以最直接的方式去找遥——刊登寻人广告。可是除了雪奈用了些「不寻常」的手段为她设计了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满自己去努力的。完全没有头绪地去登不知道多久才有结果、甚至可能没有结果的广告，金钱是一个问题，而最重要的是如此大张旗鼓，无论遥是什么身份，都必定招惹麻烦。何况倘若自己的来历被揭穿，那更将是不得了的事。
　　正因为如此，一直以来满都是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遥，一直以来都是那样孑然一身。
　　可是离自己必须回去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无论如何，先安顿下来吧。也许东京是个好地方呢。」满自言自语地说，扬手截下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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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宴会厅的空气中弥漫着施特劳斯的《春之声圆舞曲》。碰杯、寒暄、欢笑声不绝于耳。
　　遥换上一套华丽的黑色礼服，应付不同阶层的贵宾们，脸上一点笑容的没有。老实说，她开始有点麻木了。
　　遥的身旁是一名同样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身高虽然不及遥，但依旧十分英挺。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束起长长的发辫，额前短曲的刘海显得颇有动感。如果不是身穿白色礼服，他完全有流行歌手那种征服fans的潮流外形。
　　他一面等侍应给自己倒酒，一面不着痕迹地在遥的耳边说道，「遥，宫本来了。」
　　「天王遥小姐、星野光先生，您们的集团20周年如此大的盛事，新车型还获了个世界顶级大奖，真是可喜可贺啊。」此时，一名穿燕尾服、面容蜡黄却肚子胖得如挺着啤酒桶一般的男人边举杯边说。
　　「嗯、谢谢。」遥答道，不带有任何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滑稽的人。苍白男人本来还有话要说的，此时却煞是无趣，场面十分尴尬。身旁的星野正想开口，身后传来了一个有力的声音。
　　「宫本先生，很感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周年庆典。我们来谈谈引擎的合作情况如何。」说话的是一名高大健壮的男士，穿着挺直的黑色西装尤显魅力。炯炯有神的双目和漆黑的短发，如果不是双鬓几缕几乎没人留意到的白色，你完全不会知道这是一个早已年过50的人。
　　「董事长！」星野似乎很高兴看到此人来打圆场。他知道，这个宫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遥、星野，你们去招呼下其他客人，很快晚宴要开始了。」被尊称作董事长的人笑着吩咐两人，之后转身和宫本一同走开。
　　「长谷川宏二，你的下属可真有性格啊。」遥发现，宫本说这话的同时用眼角扫了自己一眼，带着一丝轻蔑。
　　遥鼻子里轻轻哼了一下。
　　「遥，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应酬。你就不能看董事长份上勉为其难一下？到底你也是技术总监呢。」星野从一名侍应手上拿过一瓶酒，直接倒进遥的杯里，同时向远处一名往他二人方向张望的漂亮小姐示意干杯。
　　「知道了，星野。我不是在应酬着吗？再说以后别再让我来，我可没有你那么好耐性！」
　　此时几名穿得极尽奢华的中年女人扭着腰、蹬着高跟鞋向两人走来，遥看着她们，很担心她们那筷子般的腰会不会走着走着折断了。
　　又是一场恶心的对话。更受不了的是那些女人用可以用「色」来形容的眼光来看自己。
　　「星野，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回来。」说完，实在受不了，遥向他打个招呼转身走开。星野想再说什么，看到几个女人像要跟上遥的样子，于是只得留下继续和她们聊些无关痛痒的话。
　　遥快步向走廊的方向走去，背后却传来各种耳语。
　　「哈、人家有才华有本事，多神气啊！」
　　「可够嚣张的。」
　　「别多嘴，人家将来是长谷川集团的继承人！」
　　「嘿、你不是对纱织有意思吗？呵呵，没想到自己会输给一个女人？」
　　「哼——」
　　……
　　『我的事跟你们什么关系？』遥加快脚步希望逃离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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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好的早春之夜，躲在里面真是浪费」离开了里面压抑的气氛，遥对自己说道。与这家豪华大酒店只隔了一堵玻璃大门的街上，平凡的行人反倒让她如释重负。
　　「天王遥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大堂一名女经理主动上来、热情地询问，不知道自己脸上泛起红霞。「哦、不用了，谢谢。」一如既往的冷淡，遥走出了大门，留下还在痴痴地站着的女经理。
　　『好凉快啊，干脆去兜兜风吧。』遥心里下了决定，扯松了脖子上的领洁，向自己车子停靠的地方走去。五分钟后，一辆漆黑闪亮的保时捷911 GT2在夜幕之中如猎豹般呼啸而出。
　　遥打开了车窗，任由初春新鲜而略带潮湿的风扑打着自己的脸。也许在飞驰当中，遥才能更好地思考。似乎已经拥有了一切的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挫败感？这二十二年来，自己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胡思乱想着，精神逐渐游离在了驾驶之外。
　　命运，就是那样不期而遇。
　　就在拐弯处、交通灯刚好转红的瞬间，遥被前面正在过马路的纤细身影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踩下刹车后，仍旧听到一声惊叫和东西打碎的声音。
　　「对、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吗？我是不是撞到你了？要不要紧？」遥冲出车子，跑到那个身影旁边俯下身。
　　「啊、没什么……」
　　路上有人围过来，开始议论纷纷。「都是我、对不起，你能起来吗？」遥面色惨白，暗恨自己的鲁莽。
　　「没事的、我——呀——」被撞到女子刚想站起来、却马上身子一歪。遥连忙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你受伤了，我去叫救护车！」
　　女子缓缓抬起头，「真的没什么、我——啊？！」
　　遥被女子忽然的惊叫声吓了一跳，「很痛吗？哪里？啊——我不该把你乱动！」遥已经开始手足无措了。
　　女子却安静了。路灯的投影之下，两人目光交投。遥接触到一双似乎闪着泪光的碧绿色的双瞳，还有张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庞。
　　「你是——」女子嘴唇颤动着凝视遥焦急的双眼，和那夜里依旧耀眼的金发，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更把遥吓住了。「小姐、你别吓我。我马上打电话。」遥左手依旧抱住女子，右手急忙掏出手机想要拨号。
　　「别！」女子用奇怪的音调制止遥，伸手无力地按住遥的电话，「你是不是喝了酒？不要叫救护车，你会很麻烦的！我只是扭到脚了，没什么。」
　　遥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女子？这种情况下，留意到自己喝了酒、还居然为自己着想？
　　虽然遥很清楚自己刚才喝得很有分寸，可要是警察或是记者被惊动了，免不了又要在报纸看到自己的相片，这可是她最不乐意看到的。而且附近围观的人更多了。
　　「那、我送你去医院吧。我抱你了，呐、得罪了。」见女子没有反对的意思，遥很绅士地把她抱进了自己车子的副驾上，回头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一同塞进车里。
　　「坐好了吗？我开了。」遥帮女子系妥安全带，轻声地问道。女子点点头。
　　遥驱动车子向医院而驶去，她担心女子的伤势，却没有留意到女子眼中的那种掺杂着意外、惊讶以及激动的复杂神情。
　　「可以告诉我你名字吗？」遥内疚地问道，她开始盘算待会在医院怎么交代、甚至如何赔偿人家了。
　　「海王——满。」女子答道，目不转睛地看着遥。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