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传说（美战同人）》Pallas

14、第十四章 是友是敌？

　　静冈县。
　　常年积雪的富士山依旧保持着她的恬静与祥和。然而，座落在脚下的富士赛车场此刻却是躁动万分。纵使此时的已经逐渐显出初秋微凉的气息，却全然无法掩盖整个赛车场的炽热氛围。
　　数辆颜色、标识各异的赛车在主看台前的全长近1.5公里的直道上呼啸而过、同时激烈追逐。引擎的巨大声响、人们的欢呼声响彻晴空。
　　而当一辆火红色的长谷川汽车像风一般凌厉掠过的时候，观众、特别是女性观众们的兴奋度都被激发到了极点
　　也许，这辆车子毫无悬念地一路领先，会让人会感到枯燥乏味。然而，它每一个急弯的漂移、每个直道的加速、每次把落后的车辆无情地甩到后面——欣赏这一幕幕惊奇而又绝美的表演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天王遥，当之无愧的全日本、甚至全世界最优秀的女性赛车手。
　　风的战士。只有飞驰中无拘无束的赛车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起码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任何时候她都不愿意停下来。
　　即使进入维修站的眨眼几秒的时间，都会让她觉得心脏要停止跳动一般。
　　然而，那几秒中的时间内，她都会不自觉地往主看台二楼望上一眼。然后，露出一个霸气非常的笑，再次回到属于她的跑道中去。
　　那里的二楼，并排一列的贵宾房。透过落地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普通观众席、赛道还有对面的维修站，甚至还可以眺望到原处的峰峦叠嶂的群山。
　　这里虽然没有下面的嘈杂的声响，可是这里的贵宾们是同样的雀跃。
　　满就端坐其中，隔着玻璃窗热切张望地面。
　　旁边的星野不时尽责地向她介绍着赛事的小常识，以及长谷川车队的状况。可是他并不知道，其实他所说的满早在几天前已经仔细了解过。
　　因为那是遥的世界，是满想要进入的世界。
　　满还是表现出应有的耐心，仔细听着星野的解说，不时还会礼貌地提问。可是，每当遥的车子通过的时候，她的心便像长了翅膀一样全部飞向窗外。
　　星野说着说着，没听到满的回应。他转过脸，看到那长长的睫毛下，碧绿的眼眸带着难以捉摸的期待。
　　星野身边从来不乏围着他转的女人，可从来没有一个如面前这个海王满这样，拥有着非凡人能拥有的美丽与贵气。
　　而且，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神秘和孤高又让人好奇的同时却不得不却步。
　　『如果你见过那个人，你绝对不会这样说。』
　　怪不得当初连沙织会有这样的感慨，也怪不得沙织会对遥的举动有所猜疑。
　　怎样的男人有能力征服她？
　　「好像已经65圈了吧？都一个多小时了，这样会很累吧？」满轻轻地问道，语气里略带怜惜。
　　心猿意马星野勉强收起心神。
　　「呃。F1不但是对汽车本身科技的挑战，更是对车手意志和体能上的考验。最重要的是，虽然现在赛事安全系数已经很高，可是激烈程度还是会让部份人难以接受吧。」星野顿了顿，观察着满的反应。「那就是沙织一向不太赞同遥去玩这个的原因。」
　　「哦，是吗？」满漫不经心的随便应了下。
　　的确，心爱的人沉迷于这样的刺激玩意，有几个女人会放得下心呢？
　　可是，如果那是她所心爱的事物，也必定成为自己所心爱的。
　　因为，对那个人，她有着绝对的信心。
　　无论在哪一个时刻、哪一个时代、哪一个时空。
　　何况，那个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
　　满想起那些并肩把臂的日子，脸上不禁浮起了一阵甜蜜的微笑。
　　遥的车子再次闪电般掠过眼前。
　　比赛还剩下两圈就要结束。冠军毫无疑问地非遥莫属了。
　　可是，赛场上的风声，不知不觉间变得不寻常了。
　　经过主看台开始最后一圈的时候，遥的车子难以察觉地慢了下来，甚至绕离赛道第一个弯角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原先的稳定。
　　微弱的变化整个赛场只有三个人看了出来，那就是满、维修站里的地场卫，还有——
　　另一间贵宾房里、嘴角现出一丝狞笑的宫本智大。
　　满伸长脖子，焦急地等待准备进入最后的直道冲线的遥，可是看到的景象绝对要把她的心都挖出来了。
　　遥已经驶过了最后的弯角。
　　同时贵宾房里一片惊呼。
　　然而赛车尾部不知何时起已经烧起了一团火焰，可是依旧向终点一路狂飙而来。
　　满没有听到，下面的观众席尖叫声也已乱成一团。
　　「不要——」
　　变故之下，满惊骇地贴到了玻璃窗上，几乎想穿过去直接落到地面上。星野也被这场惊住了，但更多的是双眼闪现的一丝复杂。
　　遥却没有停下来。
　　终点近在眼前，这个时候放弃绝对不是天王遥的作风。
　　于是，一团火焰就这样惊险的越过终点，在黑白格子旗下掠过。
　　她赢了。
　　但是却依然没有慢下来，反而一直往前冲，勉强地稍微转过直道尽头的弯角之后，左边前后车轮凌空腾起，整辆车子倾侧向右方，然后撞上了防撞带，再像特技表演般反弹回来连续翻了两个跟斗。
　　一阵更耀眼的火光猛地窜起，同时若干个救护人员、消防人员狂奔过去。
　　遥居然从四脚朝天的车里钻了出来，摘下了头盔、摇摇晃晃地走回来，可即刻就被救护人员所包围，用担架抬离了赛道。
　　满用手捂住了嘴巴，她根本没办法看清楚遥的样子。
　　有什么事比未知更加恐怖？
　　「遥——」
　　满呼唤着心爱的人的名字，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出了贵宾房。
　　就在她转过头的一瞬，两滴晶莹的泪光掉到了星野的手上。
　　他不禁愕然。
　　难道她对遥？
　　星野眉头一皱，可万之一秒的时间后，星野的头脑恢复清晰，也跟着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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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四周是一片纯洁无暇的白色，自己则趟在了同样雪白的床上。床沿坐着一个苗条的身影，背对着她，肩头微弱地抽动着。
　　她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伸手去拉那女子，却发现右手剧烈地抽痛了一下。
　　「啊——」她轻叫。
　　「遥？！你醒了？」波浪似的碧绿秀发优美地转过，现出一张略带泪痕的脸。
　　「你哭了？」隐隐约约的水印原来比任何事故都能要人的命。「我没事，别哭。我会很难过的。」
　　「笨蛋！冠军那么重要吗？」
　　「是的。因为我想把那送给你。」
　　「哪有人会这样不要命的？！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天王遥你这个天字第一号的笨蛋！」声音明显哽噎起来。
　　「对不起，吓着你了？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担心、我不知道……」
　　「是的、你不知道。我的心你永远都不知道……」丽影离开床沿站了起来，「我……你……一起……不要……」
　　温柔的声音逐渐变得不甚清晰，仿佛失去信号的电话一般。
　　遥好想坐做起来，可是身体不知为何酸软无力。「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她没有理会遥的问话，缓缓往病房门的方向移去。「……不爱惜……不理你了……」
　　遥用尽力气，徒劳地把手伸向前方，可是眼前的人越去越远，最后平白消失在一团白雾中。
　　「满——」
　　「……」
　　「遥！」一把雄厚的男声活生生把遥叫醒了。
　　「啊？！」遥睁开眼睛，「这？星野？！」
　　没有什么白雾，也没有满的存在。
　　「我在医院吗？」
　　「不然你以为在哪里？」星野的声音略带怒气，「你疯了！这样危险的情况下，用360公里的时速冲线？？！！你居然除了右手轻微撞到肌肉外，一点内伤都没有。你可真运气！」
　　「呃。」遥苦笑了一下坐起来，「满——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她没进来，说是既然你没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已经走了很久了。」遥的心凉了一下，却没有留意到，星野的拳头在身后紧紧握住。
　　「哦，是吗。」病房中一阵沉默。
　　「你为什么不问沙织在哪？」
　　遥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居然完全忘记这个人。「啊——她在哪？」
　　「在哪？！她一直就在普通观众席里！！看到你出事，她受不了刺激当时就晕过去了！亏你还——还没想起她！」星野努力压抑着胸中的火气。「她才是个病人！之前医生就诊断了，她的脑部出现问题了！她拿了报告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还受这样的刺激！你——」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遥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可是还没等她走一步，病房的门就被人粗暴地推开了。
　　沙织疯似地冲进来，看到遥瞪大眼睛看着她，就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抱住遥。
　　「遥！你刚才吓死我了！！我求你了，别再开车了、求你了！」眼泪一下子就把遥胸前的衣服染湿了一片。
　　遥想要去安慰泪人一般的沙织，可忽然间，双手仿佛僵硬了一般。
　　她以为是刚才的意外让她失去了拥抱沙织的力量。
　　可是很快就发现，不是那样的。
　　『算了——放开她——放开她——』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她整个身体中回响，控制着她的灵魂、控制着她的双手。
　　最后，遥机械似地扶住沙织的肩膀，推开了一段微小的距离。「我好好的，没事。你的脑部——为什么不告诉我？」
　　沙织还没开口，身后就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沙织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一名齐肩蓝发的年轻女医生出现在三人面前。看到了遥和星野之后，女医生礼貌的鞠了个躬。
　　「你们好，我是这里的实习脑科医生水野亚美，刚才是我帮沙织小姐检查的。」
　　遥和星野也介绍了自己。
　　水野。有点熟悉的姓氏。遥忽然想起来了，上次和沙织到医院检查，那名脑科医生也叫水野。
　　似乎明白了遥在想什么，「水野医生是我母亲。我也是刚才从她哪里得知沙织小姐的病情的。」年轻女医生说到。
　　身材娇小，但是双眼充满了睿智的光芒的她翻开了一个文件夹。「我想你们有权知道沙织小姐的情况吧。」
　　「不！我什么事都没有！」
　　「沙织！我有权知道，你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遥强硬地截住沙织的话，「水野医生，请你说吧。」
　　水野亚美给遥展示了一些检查报告，简洁地解说了一下。
　　「人脑内有一个称为『边缘系统』的地方。它有调节中枢神经系统内的感觉信息、影响或产生情绪、调节内脏活动等等功能。而沙织小姐的脑内就在这个地方受到了轻微的损伤，这会对她的情绪、精神产生影响。至于什么原因导致损伤，目前我们还没有查出来。」
　　「那严重吗？」遥皱起眉头，急切地问道。
　　「目前还不严重，因为那损伤是轻微的。只要沙织小姐平时保持平和的心态，凡事不要太过紧张，就不会对日常生活构成什么影响。」
　　「看！我说了没事的。」沙织搂住遥的腰，想小猫一样偎在遥的胸前。
　　水野见状，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往下说，「但是记得不时要到医院复诊，有什么异常一定要跟医生说，否则会很麻烦。而且，现在沙织小姐最好跟我回去继续刚才没做完的检查。」
　　「去吧，听话。现在需要照顾的是你。」遥敦促之下，沙织极不情愿地跟着水野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叮嘱星野留下来陪遥。
　　沙织走后，遥无力地躺回到床上，眺望着窗外的晴天白云，「沙织她，平时只是有点虚弱，怎么无缘无故会有这样的病？」
　　「是不是她健健康康你可以随心所欲了？」星野面向着门冷冷说道。
　　「你想说什么就干脆说明白吧！」星野这种说话方式遥有点反感，「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
　　在公在私，遥发现最近这个从小认识的好友有着越来越多让自己不解的地方。
　　星野扭过头直视着床上的遥，「我说过，不要做对不起沙织的事情。」
　　「那你认为我已经做了？！」遥扬起剑眉，毫不示弱。
　　「你心里明白，我走了。我得去看看意外的原因。」说完星野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遥一个人缓缓走到露台上，思考着每件烦心的事。
　　忽然，她想起什么，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喂？卫？我是遥……我没事。有个事情要拜托你……刚才的事故，我肯定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对、请你去查一下。谢了！」
　　挂了电话，遥倚在露台的围栏上，望着远处被挡在庭院围墙之外的记者和采访车。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全来了。

　　如果她现在就在身边听自己发牢骚，那该多好。
　　她不是自己的好友了吗？为什么自己发生了这样严重的意外，她却不曾出现？
　　遥想起来刚才的梦。
　　她并不知道，满默默地靠在围墙的另一角，站了很久，最后狠了狠心准备离去。
　　此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反正来了，怎么不去看看？」
　　满站住了，扭过头，看到沙织带着挑衅的双目、以及阳光下火热的红发。
　　「沙织小姐？哦——我只是确定下遥是否安然无恙，不打搅你们了。」
　　「你这是以退为进吗？」沙织踏前几步，拦住满。「上次是我太冲动，反而让有些人有机可乘。放心，你不用顾忌，我不会再阻挠你和遥来往。」
　　「沙织小姐你什么意思？我们真的只是朋友，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不要误会她。」满强忍着心中的刺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要跟我来这套！我承认，你比以前遥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厉害，但是，遥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你要找她悉随尊便！不过，奉劝你一句，我长谷川沙织不是好欺负的。」
　　沙织说完，鼻腔里轻蔑地哼了一下，扭头便走。
　　满苦笑着，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秀发，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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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士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厅里，两位贵客让本来休闲的露天座位带来了紧张的气氛。
　　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怒道：「为什么会出这样严重的意外？？遥差点送了命！」
　　「呵呵，她不是好好的？」一把懒洋洋的声音回答着。
　　「现在她可能已经起疑心了。明明说好了，只是稍微做点手脚，让她拿不到冠军就行！你看现在弄得满城皆知！」
　　「你紧张什么？反正我的手下干得很干净，不会把你暴露出去的。而且目的已经达到了。估计长谷川董事局里的人都会质疑你们的机械安全性能。只要你再从中提些建议，我想逐渐我宫本制造的所有汽车零部件都会称为长谷川汽车的必备。」那人咧开嘴得意地笑了，露出一排被烟熏黄的牙齿。
　　「宫本，你为什么确定我会帮你？」
　　「你们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年轻人，长谷川集团这么多年来不都是靠你的功劳吗？宏二老了，脑子不好使了，想把事业传给天王遥那样的丫头？何况长谷川沙织配上天王遥连我看来都觉得浪费了。别告诉我你不这样认为！」
　　「我不会做让沙织不高兴的事！宫本，别以为你了解我！」
　　「哈哈，可你不是已经帮了我一个忙吗？要不是你从中协助，怎么能从车队里找到几个这么专业的小混混？」
　　「我只是为了公司发展，不是为我自己！早知道事情搞大了，我不会答应你！」
　　「为了公司发展？我就不跟你作口舌之争。我今天要告诉你的事，就是以后的计划，希望你全力继续协助我，包括让长谷川集团开始娱乐场所投资的事。」
　　「为什么我要帮你？」
　　「哈哈。如果说我知道你小时候的事呢？如果我知道你父母到底怎么死的呢？」
　　「你说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稍安毋躁。我迟早会让你知道真相的，但目前你要先帮我忙。星野光先生——不、清水光先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