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玖仟玖佰

8、沈钒（上）

　　在去言斐公司的路上，格林把APP外包的事情讲给梁辰听。

　　“其实，APP由我们自己招人来做比较好些，外包的话可能会出现许多问题。”格林顿了顿，呡了呡嘴，“可是我们现在没能力，我又迫切地想把它做出来，所以只能去外包。我查过了，我同学这公司还是挺不错的，发展潜力很强，况且有一层同学关系在，我觉得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梁辰还在消化她要做APP的消息当中，故而听到她的这一番话，并没发表意见。她平时前方，目光不知聚焦在哪个点上，给人一种她在卖呆的感觉。

　　“你听见没？”格林扯了扯她的衣袖，“我想着，既然你来了，不如也参与到APP开发当中去吧。”

　　梁辰闻言转头看向她，眸中带有丝丝疑惑，听她继续道：“这样的话，一来研发过程当中双方能及时沟通，二来等以后我们公司做大了，自己接手的时候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

　　听她说得挺有道理的，想的也长远，梁辰赞同地点点头，顺口问了句：“那工作室那边呢？”

　　“这你不用担心了。”格林摆摆手，“工作室搬过来后，我要重新招人的。公司不同于工作室，方方面面都要到位的。”一个公司不管规模大还是小，都有其结构框架，要为各部门配备人员、资源，这对格林来说又将是一个新的挑战。

　　等到了言斐公司所在大厦，格林下车驻足。这一带是海京的科技园区，四周都是新兴科技企业。她想着言斐说的政府扶持与优惠政策，内心不禁有些艳羡。她的网店除了当初那笔创业资金，完全是靠个人努力，拼出一条血路来。不过她也清楚，纯粹做服装的企业远没有纯粹搞科研的企业价值高，增值空间大。现在是大数据时代，科技是时代的主旋律，服装企业也要有所创新，紧密结合时代特点。

　　她领着梁辰进了言斐的公司，一进去就看到了墙上的“非凡科技”四个大字，同时一股冷酷之分铺面而来。

　　跟前台女职员说明来意，她抬头低头之间，瞅了格林好几眼，偏过视线撞上梁辰凉凉的眼神后，就不敢再乱瞟了。

　　“言总让你们去会议室等他。你们进去往前直走就到了。”女职员恭恭敬敬地向他们传达老板的意思，没有再失态。待格林跟她道谢走后，她吐了一口气。突然来了一个长着明星脸的漂亮姑娘来找他们年轻帅气的老板，难免会让人多想。可结果却是来谈工作的，虽有些小失落，但仍让她有些浮想联翩。

　　这个时候，格林体会到了和梁辰同行的一点好处。她的这张脸很招人，尤其是瘦了之后。即使她不化妆，素着一张脸出门，还是有不少的回头率。不过，自从旁边多了张梁辰的冰山脸，好些人的目光都不敢逗留了。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办公区里几乎都是男员工，她们俩的到来引起窃窃私语。她也学着梁辰，板着一张脸，绷着面皮，装作特别冷漠的样子，目不斜视地往尽头走去。

　　目视前方，没注意到言斐突然冒出来。他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文件，目光在她和梁辰脸上逡巡，面露不解。

　　她略微感觉不自在，别开眼，往前一步：“我们进去谈吧。”

　　言斐紧跟着她进来，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们俩是吵架了吗？”他从旁边走过来，远远地感觉到笼罩着两人的低气压。看她们寒着一张脸，互不理睬的样子，让他想到了某些电视情节。

　　格林听到他的话，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她摇摇头，吞了吞口水，答道：“没有的事啦。”然后又状若无事地给他介绍梁辰。

　　言斐的目光落在面无表情的梁辰脸上，若不是格林说这位是她的员工，他还以为是她从哪儿找来的保镖呢。

　　“言斐，今天你找我们来要谈些什么呢？”格林关心APP的问题，坐下来后就直接进入主题了。

　　“是这样的，APP外包涉及到许多问题。我们今天先确定一些最基本的。”他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格林，“这是我根据上次你的需求说明书做的项目开发书，里面有一些细节我们需要商榷。”

　　格林接过来，打开细细地看起来。

　　“APP的开发与完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般是从简单到复杂。而你的需求越细，价格就会越高，几百块到几个亿，都有可能。所以你必须清楚自己要做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样子。如果你都不清楚的话，我们就更加不知道，到时候研发出来的就会是个废品。”言斐提醒道。APP的研发看似简单，但有很多细节的问题，如果双方沟通不够，后患无穷。

　　“我明白。”格林在此之前是做过功课的，对软件开发有一些了解，她抬眼看向言斐，“我有一个要求，能不能让梁辰跟进APP的开发？”

　　言斐有些意外她提出这个要求。他靠在椅背上，两手交叠放在胸前，做出思索状。

　　格林见他似有犹豫，便解释道：“你们不懂服装，梁辰多少知道些，有她在中间过沟通的桥梁，项目也能进展更顺利些。”

　　“我没说不行。”言斐坐直身子，缓缓道，“你是顾客，我们是为你服务的，你的合理要求我们没道理不答应。”

　　“你们的服务我可是要付大价钱的。”格林对他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嗤之以鼻，不过好在他是答应了，她便放了心。

　　“我们这点劳务费跟你以后赚的大钱比算什么啊。”言斐嘴角噙着笑，眼角微微上扬。

　　“那你这点劳务费具体多少啊？”价格问题还是很重要的，尤其她现在要搬工作室，要开公司，处处都要花钱，承担能力有限。

　　“不是说了看你要什么样的？”言斐一一指出细节问题，跟她讨论起来。
　　。。。。。。。

　　三人在会议室里谈了许久，出来时发现门口站了一个帅哥。

　　“美女，你们好啊！”沈钒撑着门框，姿态潇洒，抛了个媚眼，笑嘻嘻地同她们打招呼。

　　梁辰依然木着一张脸，不理睬谁。格林只觉这人举止轻浮，眉头微蹙，不解地看向言斐。

　　“沈钒，我的合伙人。”言斐低头向她介绍道，然后板起脸看向沈钒，示意他收敛点，“沈钒，这就是那个服装APP项目的。。。。。。。”

　　他话没说完，就被沈钒打断：“我知道，你的同学宋格林，我问过常铮了。”他上前走到格林面前，换个副表情，收敛了刚才的风流倜傥，就像换了个人，由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摇身变成谦谦君子。

　　“你好，宋格林。”他伸出手。格林盯着他看了两秒，感觉这人变脸的速度和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莫非是同道中人？可惜他性别男，格林没有和他结交的兴趣，也对他向常铮打听自己有些反感，“你好。”她淡淡地回应，并不伸手。

　　沈钒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面上丝毫不显异样，他顺着转到梁辰面前，也打了个招呼，好像没看到她的冰山脸。

　　场面一时安静地陷入尴尬的氛围，格林眼角的余光留意着梁辰的反应，看她蹙着眉头盯着沈钒伸出的手，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过会，梁辰抬头，看着沈钒，嘴唇轻启，“你的指甲好长。”语气里饱含着浓浓的嫌弃之意。

　　格林的冷漠因为她的一句话瞬间破功，她想笑又不敢笑，咬着嘴角，转过视线，却不妨对上言斐的。显然言斐也在憋笑，两人对视一秒，均低下头去掩唇低笑。

　　沈钒面上一僵，讪讪地收回手。又觉得被拂了面子，幽怨地瞪了瞪面前的三人。

　　格林却觉得有种解气的感觉，谁让他刚才乱耍风流。她朝言斐道：“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她抬脚欲走，转头示意梁辰跟上。

　　沈钒横跨一步拦住她们：“现在是饭点，怎么能让二位空着肚子走呢？”

　　“不用了，我们不饿。”格林拒绝道，也觉得没必要，他们并不熟，包括她和言斐，除了APP的事情，私下里还是要尽量避免交集的。

　　奈何，她这么说，旁边梁辰的肚子却响了。她本人习以为常，因为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肚子饿了就会叫两声。而格林却觉得好丢脸，被打脸地这么直接，她狠狠地瞪了梁辰两眼。沈钒却没想到翻盘来得如此之快，他故意笑出声来。然后在言斐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里，收敛几分，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地讲道：“到点吃饭对肠胃的话，姑娘们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格林却毫不留情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撇撇嘴，“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旁边的言斐哑然失笑，看格林爽快地应下，脸上却忿忿不平的样子，直觉她心里有小九九，憋着招等着要给沈钒好看，内心不禁开始有所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