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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   董子月从来没有带过同学回家。
      她的同学怕她,路上见到她都会拽着父母远离的那种害怕。

      虽然董子月嘴上和表现出来的都是看不上她的同学,一个人更自在,可苏馨和董文还是希望她能交一个要好的朋友。

      “嗯,月月的同学,叫原箫。是个内向的男孩子,话少,高高的,瘦瘦的……今天他为了月月手还受伤了。”

      “说是没什么大碍……我觉得人挺好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

      苏馨打完电话往客厅看了眼,董子月正在叽叽咕咕地指着墙上的照片和男孩说着什么,后者根本插不上话,只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这是叔叔带我去三亚玩的那次,因为阿姨临时有事,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叔叔心情一直闷闷的,都不记得给我涂防晒霜,害得我晒得像煤球一样回来,被同学笑了整整一个学期。”
      原箫看着她抵在相框的指尖,葱白莹润,和照片里的全然不同。

      “我上小学的时候和人打架,头发老是拖我后腿,我一气之下自己找剪刀剪了,结果长短不一,狗啃的一样。”照片上一个短裤小丫头,拽着脑袋上一撮翘起的头发,眼神倔强又防备。

      “理发师怎么修都修不好,只好找了个推子推得干干净净……你看,这张。”小丫头摸着自己的光头,讶异又惊奇,倒是看不出半分别的同龄小孩的抗拒。

      现在依旧没有很长,耳朵下一点点,勉强扎个揪揪。

      董子月把每一张照片都说给原箫,像是攒了十来年的回忆终于找到合适的对象分享。

      她后知后觉说得太多,打量原箫,对方却是仔细倾听的模样,看不到半分不耐。

      “我带你去看我的书房。”她把那些有的没的抛在脑后,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的一切介绍给原箫。

      书房很大,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座两米高的书架,时间的沉淀让原木颜色渐深,看上去厚重而典雅。每一隔层分门别类放置了天文地理各色书籍,甚至有一大块区域放满了各期杂志和漫画。
      书架前是同色系的一套办公桌椅,也上了年头,桌上整整齐齐摞着一叠书和几本笔记。

      “看这。”董子月牵了牵原箫的衣袖,后者顺着她施力的方向望过去。

      女孩小跑着斜倚在一架纯白的钢琴,她一只手臂撑在琴盖,浅色的衣物服帖地沿着她身体的曲线。
      日光轻薄,从尚未拉启的纱窗浅浅地铺射于钢琴表面,不规则的光斑落在女孩手背,那一处皮肉白皙得耀眼。

      “我会弹钢琴。”她道。

      “还有大提琴。”她身后不远的墙面安置着一个大提琴盒。

      “贝斯、吉他。”董子月道,“我都学过。”

      像是在海滩上捡了许多漂亮贝壳的孩子,董子月把自己宝贵的私藏在地上排开,骄傲又忐忑地等待着对方的评价。

      “我长跑在去年破了校级记录。”她道,“今年,我可以再创造一个新的记录。”

      董子月看着原箫,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小小的她。

      “我厉害吗?”
      “想好怎么夸我了吗?”

      不管之前你怎么会喜欢那个表现得很糟糕的我。
      现在,你更喜欢我了吗?

      原箫的耳朵在轰鸣,心脏跳动得几乎要搏出胸腔。
      她期待的专注的眼神,湿润清透,静静地落在他的身上,等待他的回应。

      他感到了久违的干渴。

      原箫走向董子月,在后者的目光中左手落在琴盖。
      手指与光滑的漆面接触,一笔一划慢慢写下。

      【好】

      好?
      是说她好吗?
      在夸她吗?

      董子月想追根究底,又隐约觉得好像不问清楚也没关系,或许,她知道他真正要告诉她的是什么。

      .

      书房传来久违的钢琴声时,苏馨正在把处理过的椰浆西米拿出冰箱,准备进行切块装盘。
      冰冻好的西米糕色泽纯白,镶嵌其中的西米透明饱满,粒粒分明,入口软弹。

      她凝神听了听,发现董子月并没有选择她所擅长的曲目,而是简单轻快的《心河》。

      董子月天生乐感不错,闷着气用不到半年的时间拿到了好几样乐器的证书,但她一向把乐器当玩具,所以也没有更深的造诣。
      苏馨和董文则随着她,适时地把她喜欢的乐器运到家,虽然最后都几乎闲置在了书房。

      乐符跳跃,流畅轻盈,比之原曲又多了些丝绵细腻的情绪,紧张的、憧憬的。

      苏馨顿了顿,她仔细端详了些许玫瑰片点缀的摆盘,切成方块小丁的西米糕整齐地码在中心。
      最后,她点了几滴柠檬汁。

      钢琴曲这时换了更为舒缓深情的曲目,但不失灵动与跳脱。

      说起来,董子月不耐旋律轻缓的曲子,声称那会让她觉得拖沓累赘。

      可现在——

      “看来还需要等一会儿。”苏馨调整了一下花瓣的角度。

      总要给小辈留些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她得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

      “现在不太忙吗?我的短信刚到,电话就过来了?”
      “他们还在聊天。”
      “无聊……有一点,但是也很开心。”
      “午餐有准备你爱吃的菜。”

      “嗯,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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