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公子望北

16、第 16 章

　　“路遥。”
　　路遥锁好车，转身看见顾荨拎着包站在那儿。看着她手里拿的东西，不用说就知道是什么，她好像送吃的送上瘾了。其频率以每天为基本值，食物中的热量都以脂肪的形式长在了李聪的身上。
　　“这个给你。”
　　路遥没伸手，面无表情的说：“我不吃，你以后都不要送了，也不要托余雨送了，我不吃。”
　　顾荨被路遥突如其来的冷淡闪了一下，最近都是余雨帮她送东西，她以为路遥早已软化了的，却不想迎接她的依旧是一盆刺骨的冷水。
　　“这个不是吃的，是我亲手做的。”顾荨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竟然是一幅小型的刺绣，大概比手帕要大一些被镶在框中，而上面的刺绣竟然是路遥的样子。刺绣上的人物轻挑起嘴角看着远方，简单的侧脸，神韵却抓得很好。可以看出是很用心的礼物了，路遥撇了一眼内心毫无波澜。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顾荨扯开嘴角，笑的明媚“这段时间怕你烦所以才托小雨送些吃的给你，小雨让我送一些有意义的礼物，我很笨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虽然不是很高档的礼物，但是我真的绣了好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路遥我真的很喜欢你，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这么决绝的拒绝我？或者能不能收下这个？”
　　这是顾荨和路遥说的话最多的一次，大概是几日不见勇气的积攒，坚定的眼神看的路遥都有了瞬间的语塞。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路遥说。
　　“我从来没看见你身边出现过什么女生，也没看见过你和哪个女生接触过，我知道这只是你拒绝我的借口。”顾荨说。“路遥，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她如此笃定，就是坚信根本没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你看不见就等于不存在么？她在国外念书，你看不见很正常。”
　　“可是，可是李聪都说你没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们刚在一起不久，还没告诉他们。”
　　“......”顾荨好久没有说话，沉默的站在路遥面前，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挤出一丝微笑“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暗恋了你整整一年才敢站在你面前，路遥，你明白吗？”
　　“我要回去了。”
　　顾荨却突然冲上来把东西往路遥手里一塞，不等他反应转身跑走了。
　　“嘿！”路遥喊人，但是顾荨脚步奇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没了。
　　手里的东西丢也不是拿着也不是，路遥嘴角抽搐，神烦。最后放进书包里，想着找机会还给顾荨，不喜欢就不能给对方一丝有希望的错觉。
　　路遥一进门李聪的嚷道：“你怎么这么慢啊，停个车而已啊。”
　　“闭嘴！”
　　“干嘛呀干嘛呀。”李聪委屈的眨眼睛，“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着停车停出大姨妈了？”
　　李聪刚要漾起的嘴角，在路遥逐渐高举的拳头下收起，默默拿出英语书大声的读起了单词，时不时用眼角瞄着他，生怕路遥趁他不注意一拳呼下来。
　　放学的时候宋格背着书包在校门口做了几个伸展的动作，双手交叉晃晃脚踝为跑步做准备，手臂刚刚抬起背后的重量突然一轻，宋格转身，路遥把书包一提从宋格的肩膀上卸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车筐里。“走！”
　　路遥脚一蹬骑了出去，宋格缓过神来跑着跟上路遥。慢一步出来的李聪微笑着看着两人的背影“路儿这一脚蹬出去，留下一路小心心啊，背景都粉红色了呢。”
　　丛骁白他一眼“历史老师这两天就要考知识点了，你最好背一背，要是不小心抽到你，呵呵。”
　　李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斜了丛骁一眼“回家！”
　　一路上路遥慢悠悠的骑着车在前面，宋格慢跑着跟在后面，说话会影响呼吸，路遥也没有和宋格说话。
　　路遥先一步到达宋格家门口，腿撑地等着宋格跑过来。一路跑的速度说不上快，但是距离也是很长了，宋格弯着腰不停地喘着粗气，路遥就在旁边儿等着。
　　宋格呼吸平缓过来，站直身体接过路遥递过来的书包“谢谢。”
　　路遥挑眉“明天早上我会早点儿过来，等我来了再走。”
　　“你不用特意......”
　　路遥伸手在宋格的头上揉了两下，宋格人是软的连头发都软软的，很好摸“记得背书，历史老师快抽考了。”
　　宋格抱紧书包“我，我每天都有背的！”
　　路遥笑笑“那就好，我先回家了，记得做题。”
　　骑自行车回到家，路遥后背附上了一层汗，回到房间把书包往床上一撇就去洗澡了。从浴室里擦着头发走出来，只见路妈妈坐在他的床上，笑嘻嘻的拿着什么看。见路遥出来，看着他笑的一脸的欣慰，弄的路遥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路遥放下毛巾扒拉了两下湿漉漉的头发。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我儿子长大了，不知不觉的都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
　　“哈？”路遥往路妈妈的方面走了两步，余光瞄见了她手中的东西，路遥眼疾手快的一把抢了过来“你翻我包干嘛？”
　　路妈妈不满路遥的举动，瞪他：“我没有，是你自己仍在床上的我就拿起来看了看。不就是小姑娘送你的礼物么，有什么不能看的。难不成是你女朋友？”路妈妈兴奋的眯起了眼睛。
　　路遥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刚才拿东西拉链没拉好，甩的时候把刺绣甩出来了。
　　“不是。”
　　“不是？不是女朋友？那就是追求者喽。别说，这个小姑娘手还挺巧的做出来的东西，挺像那么回事的，长得是不是也挺好看的啊？你对人家有没有感觉啊，妈妈开明的很，不会限制你谈恋爱的。”
　　路遥拿过书包把刺绣放进去，拉好拉链。
　　“一般吧，她强塞给我的，明天我就还回去。”
　　“还回去？不要吧，做的多好啊，你要是不想要给我好了，我帮你收藏着。我拿到国外去，要是想你了，我还可以看一看。”
　　“你要是想要这样的，网上多的是卖的，我给你弄一幅好了顺便弄一幅我爸的，或者全家福什么的都行。这个不行，要还回去。”
　　“人家小姑娘一片一心，你这样多伤人啊。”路妈妈似乎都能想到那个姑娘伤心的表情了。
　　路遥想了想说：“喜欢的是心意，不喜欢的就是负担。”
　　路妈妈撇嘴“哼！小小年纪说的还一套套的。”路妈妈把刺绣递给路遥“你对小姑娘这样一点温柔都不懂，会注孤生的知道么？儿子，你会不会娶不到媳妇儿啊？”
　　路遥脑中晃过宋格的笑脸，笑了“媳妇儿是肯定会有的，反正不会是她就对了。”
　　“我不跟你犟，不过我跟你说啊，还东西的时候说话委婉点知道么？！”
　　路遥点头一脸诚恳的说：“知道了。”
　　......
　　“还你，我不要。”路遥拿着刺绣面无表情的看着顾荨，前一天晚上答应妈妈的委婉当真只是答应而已。
　　顾荨不接，委屈的看着路遥。路遥等了半天对方都没有接过去的意思，路遥有点儿不耐烦了。
　　“顾荨。”路遥叫了她一声。
　　顾荨却笑了，说：“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很好听。”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反应，路遥脸色微变“东西。”
　　顾荨双手一背，说：“送给你了就是送给你了，怎么可以要回来，我不要。”
　　路过的同学纷纷带着暧昧的眼光看过来，懵懂的年纪，漂亮的少男少女站在一起，总是会引起一丝丝甜蜜的遐想。路遥胸中升起一股不耐烦，后退了两步，离顾荨远了一些。
　　“你要是不要我就丢了。”
　　顾荨愣了一下，路遥即使冷淡但是教养是很好的，这样的反应不在顾荨的设想之内，傻傻的没了反应。路遥也不骗她，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垃圾箱，路遥抬脚往那边走去，然后将手停在垃圾箱的上方，眼看就要松手了顾荨蹭的跑过来，一把抢了回去，眼里还闪着不敢置信的光。
　　物归原主，路遥也没有多留的必要了，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回过头对扔立在垃圾箱旁的顾荨说：“也不要在让余雨当中间人送任何东西了，你的喜欢我很感谢，但是到此为止吧。”
　　顾荨不知是伤心了还是听进了路遥的话，在校园里再遇到顾荨转身就走，再也没有上来搭过话，路遥每天陪着宋格跑跑步，给他补补课，和丛骁他们打打屁，一切美滋滋。唯一受到波及的就是李聪了，作为顾荨的余雨将矛头直指自家男朋友，顾荨没出现的这段时间，余雨对李聪也表现的爱答不理的。李聪偶尔主动献献殷勤，得到的都是无情的白眼。
　　每天哭丧着脸对着路遥，被路遥用拳头示意了几下后，不敢在那么看着他了。只是拿起了画笔在每一节课上，再本子上画下了无数个哭唧唧的小人。路遥瞥上一眼，不错，画功貌似又长进了。那一个个哭唧唧的小人，画的很是传神，每一个都能找到李聪的影子。
　　“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余雨因为个顾荨就对你这样，我看啊她和顾荨才是真爱，你就是个备胎。”丛骁鄙视着李聪说。
　　“不许胡说八道，女生的友情你不懂！”李聪辩驳“她还是很喜欢我的。”
　　丛骁摊手“不好意思真没看出来。”
　　“哼！”李聪傲娇的扭过头，拽了一下宋格的袖子“小格格，跟我学\'操尼玛\'。”
　　“啊？”宋格还没反应过来。
　　“我叫你复习一下脏话，像你这种不会骂人的人，就要时不时的复习一下，就像学习一样不勤复习会忘记的，来跟我学。”
　　宋格张张嘴，弱弱的学了一句，听着宋格不一般的脏话糟糕的心情都有点儿被治愈了，丛骁摇摇头，走到路遥旁边，趴在天台的墙上。
　　“最近陪跑陪的可还好？”丛骁问。
　　“不错，要一起么？”
　　“我对当电灯泡，没什么兴趣。不过我又个问题想问你了。”
　　“什么？”
　　“你对宋格这么好，我觉得你拿下他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你有想过什么时候确定关系么？或者明白的告诉他？”
　　路遥转过身子，靠在身后的墙上，目光落在被李聪缠的面红耳赤的宋格身上。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