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出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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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刀出现了，一短一长两振，被刀匠小心翼翼地放在红色的绸布上。
审神者上前一步，两手分别轻抚刀身。
胸口别花的风雅打刀与孩童模样背着斗笠的短刀在审神者灵力凝结的金色光芒中显现。
“我是歌仙兼定。热爱风雅的文系名刀。请多多指教。”
“我是小夜左文字。你希望……对谁复仇……”
山姥切偷偷打量着审神者，却出乎意料地看到她看见歌仙时表情僵硬了一瞬间，片刻又恢复了熟悉的礼貌微笑，手抚胸口颔首行礼：“歌仙先生，小夜君。在下是这个本丸的审神者，律。请多指教。”
然后她蹲下来，摸了摸小夜的头，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柿子递过去，盯着短刀的眼睛说：“小夜君，我啊，很强的，不需要复仇的哟。”
小夜躲在歌仙身后，探出头来和她对视着，不知是被稀奇的交流方式还是被她的话惊讶到，目光中饱含讶异与踟蹰。两人的目光在屋中相交，最后小夜首先败下阵来。
审神者满意地又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来，看了看一左一右的两位打刀，对歌仙说：“那么，歌仙先生，您和小夜先和山姥切先生去看看本丸吧。”
歌仙一边说着风雅云云，与小夜应了。审神者于是转向自己的近侍，请他带两位新来的付丧神参观一下本丸。
“没有食材我们就不开火了，”她说，“我去取今天带来的便当，一会在会客室外面等你们。”
所谓的付丧神，是指器物放置不理一百年，吸收天地精华、积聚怨念或感受佛性、灵力而得到灵魂化成妖怪。虽名为神，实则为精灵鬼怪。
然而，接受了审神者灵力的付丧神们拥有了实体。除去保留了刀剑原本以“战斗”为核心的能力之外，拥有实体了之后的他们变得与人类更加相似：会饿，会感到疼痛，会拥有感情。
审神者笑眯眯的出现在会客室外面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虽然本丸的天气由审神者的灵力控制，可以随意改变，但眼下这位却丝毫没有这意思。山姥切猜想了能说因为季节当属中秋。
看见付丧神们过来，审神者冲他们挥了挥手……里的饭团，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啊。”
付丧神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小夜牵头，跑到审神者身边依次坐下。
审神者左手边坐了山姥切，右边依次是小夜和歌仙。四人排排坐在走廊上，从审神者的餐盒里拿了饭团，她还特地递给小夜一个切成章鱼样的小香肠。
短刀拿牙签举着章鱼小香肠，不知如何下口，凝视了一会在歌仙开口询问之前说：“要用这个香肠……向谁复仇呢？”
“噗——不需要复仇的哟，”审神者笑着地说，“这是我特地给小夜君准备的见面礼。如何，快尝尝看。”
这倒不是撒谎。以律对政府办事效率的了解，一上午给她办完了入职手续，吃过午饭她才想起来自己的晚饭怕是要在本丸里解决——还是先不要去万屋买买买比较好，毕竟初来乍到的不是不知道自己缺什么就是感觉自己什么都缺。
于是沉浸在自己晚上没饭吃的恐慌中的律想起了好友给她的资料，本着“先把短刀哄开心再说”的凛音理论，先行跑回家做了这份简便的便当。
“……好吃。”短刀咬了一口小香肠，眼睛亮晶晶地说。
“那真是太好了呀！”审神者看上去很高兴，越过山姥切从柱子后面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三个茶杯和一瓶果汁，果汁递到小夜手里，然后竟然又拿出了一壶热腾腾的茶。
她把茶杯递到山姥切和歌仙手里，给一左一右的两位付丧神倒上茶：“沧澜古普洱，请用。”
“哦！”尝了一口这种从未喝过茶种的歌仙感叹到，“醇和而甘甜的味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茶啊。如此风雅，就想吟歌一首。”
审神者一句“谢谢夸奖”就这样胎死腹中了。从近侍君山姥切这边看过去，她连表情都僵住了。
紫发的付丧神端着风流优雅的身段，端着茶杯站起身来，对着本丸天空中缱绻的流云与红染天边的夕阳，吟到：
“西之日如坠火……”然后把手中的茶杯递到审神者面前。审神者连忙端起茶壶给他添茶。
“主人，”小夜拉拉她衣摆，“歌仙先生是想让你接下半句。”
我知道啊小夜宝贝，审神者欲哭无泪，但我是真的不想接也不会接啊，婶婶日本文学学的差啊。
想到这里，她干脆自暴自弃地，眼一闭心一横，磕磕巴巴地冒出一句非常无厘头的话：“是由于大气……散射，产……产生的……幻……觉……”
空气突然安静。
最先没憋住笑的却是一直没说话的山姥切国広，他端着茶杯，另一只手去拉头顶的被单，却不想手里的茶水已经笑得快要泼到被单上了。
好的，他了解为什么审神者看到歌仙之后表情僵硬了。
另一边的歌仙和小夜纷纷转过头来盯着审神者不放。
救命啊山姥切先生，你真的是我的亲近侍吗？别笑了好吗，没看到歌仙气的连胸口的花都蔫了吗？
审神者摸了摸后脑勺，赶紧找个借口转移话题：“啊……哈哈，我对俳句不是很精通呢，因为自幼在欧洲长大的啦——说起来歌仙先生，一直这样称呼您，会感觉到别扭吗？”
“您请随意，”歌仙说，“纠结于称呼这种事，真是太不风雅了。”
审神者点点头，又转头看向山姥切：“那山姥切先生呢？”
“无所谓，”山姥切国広说，“反正我是一把仿刀。”
只听“邦”一声，审神者的手指就敲在了山姥切的脑门上：“仿刀论以后禁止哟，切—国—”
山姥切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看着右手边一脸和善微笑的审神者、看戏表情的歌仙和面无表情的小夜，最终别过头，“嗯”了一声。
审神者站起身来，和歌仙收了摆了一地的茶杯碗筷，一股脑地塞进山姥切怀里：“为了惩罚你，今天就你洗碗了。”
她又对小夜和歌仙说：“明天就要出阵了，今天都早点睡哦。晚安。”
“晚安，主人。”
“晚安。”
审神者将短靴的鞋带系好，跳下走廊的边沿，回过头来冲抱着便当盒的山姥切挥挥手：“晚安，切国。”
“晚安。”
次日一早，审神者就带着早餐和昨夜新锻的两振刀准时出现在了主屋门口。
新来的两振刀分别是粟田口的胁差鲶尾和短刀秋田，阳光元气的胁差与怯生生的短刀站在她两边帮忙提着食盒，看着像一个大姐姐带着弟弟们出门春游一样。
审神者准备的早餐偏清淡些：米饭、味增汤、酱菜和一人一个溏心蛋。
鲶尾拉着两把短刀小声说着适才偷看到哪个鸡蛋的心更溏一些，若无旁人。等审神者介绍起新来的粟田口兄弟俩才手忙脚乱地被秋田拉起来向众人做自我介绍。
颇有点人仰马翻的意思。审神者一边笑，一边偷偷摸摸地试图把味增汤里的胡萝卜挑到短刀碗里。
“主人……”山姥切的声音从她身后幽幽传来，“你在干什么？”
审神者的筷子在空中拐了个弯，把胡萝卜直接塞进了山姥切嘴里。
“唔！”一嘴胡萝卜的近侍吓了一跳，被烫得捂住了嘴。
审神者做出一脸担心实际憋笑的表情：“切国，没事吧？”
“木系……嘶——”山姥切被烫的说话都飘了。
狐之助窝在审神者身边，打了个哈欠，一边吃油豆腐一边看着审神者和付丧神们打闹。
早餐过后，等到众人收拾完毕，审神者在院中召集了她本丸里的五把刀。
她还是昨天那副打扮，长发高高地束成马尾，收腿的西裤塞进短靴里。值得一提的是，她腰后横着挂了一把长刀，左腰还挂着一把与胁差差不多长度的短刀。
那长刀与付丧神们的刀样式颇像，但刀柄更长些，且没有弧度，笔直的刀身与刀锋。
“主人？您这是？”歌仙看到了审神者这幅打扮，疑惑地问到。
“嗯？”审神者看了看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您这是……要和我们一起出阵吗？”
“是啊。”审神者面不改色地回答。
一众付丧神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作为近侍的山姥切开口：“这太危险了。”
审神者歪了歪头，突然拔出刀来向山姥切迎头就劈了下去。
歌仙和鲶尾拉着小夜秋田向外快速退开，远离审神者与山姥切的对战场地。狐之助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几步跳上鲶尾的头顶窝在那里，压塌了他的呆毛。
“真的没问题吗，狐之助？”歌仙问。
管狐式神舔了舔前爪：“没有问题的。这位大人的话，不管是从灵力还是武技来讲都是相当强大的。”
既然狐之助都不在意，歌仙也就不再问下去。他拉着小夜，拽了一把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鲶尾，站到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审神者和山姥切切磋。
审神者的长刀是唐横刀的制式，与日本刀相似，但刀柄更长，劈砍更加有力，从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审神者身为女性力道不足的缺陷。她的战斗方式与依赖单一武器战斗的付丧神不同，反而是极力采用身体各个部位发起进攻。
长刀划开山姥切的刀鞘，短刀隔开他的刀。审神者跃起，反身就是一脚踹了上去。山姥切赶忙抬起刀鞘格挡，却不想这一招是虚招。前脚轻轻划过，审神者弃了刀插在地上，后腿一蹬猱身而上，直接抬手一记肘击向他下颌打了上去。
“砰”一声闷响。
“啊，抱歉！”审神者急忙撤了招式，手忙脚乱地看向捂着下巴缩在被单里的山姥切，“没事吧切国。”
山姥切摇了摇头。
“那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出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