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琉璃》三生懒回眸

2、离开狐山

　　凌霄殿里，天帝坐在金龙椅之上，低头问座下众仙：“狐山近日可是有九尾狐飞升成仙？为何无人启奏天界？”
　　“这……”众仙皆不知如何作答，这狐山虽为仙界，可是十分低调，能找到狐山消息的人实在寥寥无几，虽然狐山低调，但是有狐仙飞升，狐山是务必要向天庭通报的，但大家眼睛都看着呢，狐山上那团黑云整整盘旋在狐山十日，十日啊！难不成那成仙的人被劈了十日？
　　那可真是神人……神人。
　　这时天宫的水神站了出来：“陛下，臣前几日就觉得此事很蹊跷，所以从天灵神君那里借来了通天神镜，一开那神镜，臣便看到那……”话说到一般，水神似有些觉得不妥，看了一眼等着听八卦的众仙，又看了一眼天帝。
　　“但说无妨。”天帝言道。
　　“这狐山竟下起红雨，下了……下了整整十日有余。”
　　众仙一阵唏嘘。
　　水神又说道：“臣去查了史籍，这红雨乃是大凶之兆，而当年天宫的玉晶神君祭月当时坠入魔道之时，这天上更是整整下了一个月的红雨。”
　　祭月是上古魔神，而他的前身是一名天宫神将，这位祭月将军十分阴险狡猾，天帝早就看其十分不顺眼，又正巧那日他错杀自己手下将士，上位天帝便以此为由将他发配北疆，却没想到发配不过三年，北疆上空便雷云大作，像是预兆着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而确实发生了不祥的事情，那就是祭月坠入魔道，北疆三千生灵顷刻间覆灭，天上的雨被那生灵的怨气染成红色，而那红雨整整下了一个月！
　　“狐山何人坠入魔道？”天帝询问。
　　水神对天帝拱手一拜，道：“四月十二，狐帝四子青歌飞升失败，坠入魔道。”
　　＊
　　石牢里的少年单薄而有些瘦弱，他背靠着石墙坐在地上，闭着眼睛，眉角微皱，薄唇紧紧抿着，额心一道坠魔红痕。周身一股红色的诡光流动，少年正是青歌。
　　窗外噼里啪啦的下着红雨，已经十天了，十天了，红雨仍不肯退去。
　　少年突然的睁开眼睛，右手捂在胸口上，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抬手抹去嘴角的鲜血，脸色十分苍白，而他眉心的坠魔印则泛起妖娆的红光。他身上仍是那一身红衣，而这时红衣上的血液早已经干涸，所以此时这件衣服已经成了暗红色。
　　成魔之后，身体必会遭到严重的反噬，而挺过这一劫，他便会成为真正的魔，狐山第一只九尾魔狐。
　　窗外雨水敲打着，一个青衣少女手执青伞来到石窗前。
　　“四哥哥……四哥哥。”石窗外传来青瑶小声的呼唤。
　　青歌有些无力的抬起眼眸，看着石窗外的青瑶，
　　青瑶喜极而泣小声的说：“四哥哥你没事太好了，我马上救你出去。”
　　“走！”青歌说道，声音不容质疑。
　　青瑶气的跺脚，却消失在窗前，但是青瑶却并没有走远，而是撑着一把青色纸伞，若无其事的走出关押着青歌的牢狱，她走到门口一颗年岁起码在五百岁的梧桐树边，食指轻扣三下，又看了一眼旁边，确定无人后，又伸出中指轻扣了三下树干，在青瑶敲完之后，树上跳下一身穿斗笠的黑衣人，落至青瑶眼前。
　　“公主，如何？”
　　青瑶摇头：“此处虽无人看守，但却被下了十分厉害的阵，我解不开。”
　　“这可如何是好……”
　　“玥恩，不要担心，明日父亲会去长安寺祈福，到时候我再去父亲那里看看有什么可以破阵的方法。”
　　翌日，狐王果然带着四个儿子去了长安寺祭拜先祖，去祈求这场不详之雨快快退去，玥恩不觉好笑，凡人拜神仙，而这神却祭拜先祖，是不知道像谁求平安了吗？
　　而青歌，却没有等来青瑶的破阵之法。
　　昏暗石狱因为外面红雨连绵的天气而显得更加阴暗，在这样的石狱中，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牢狱之外的红色血雨仿佛感受到那少年的变化，于是更加猛烈的在狂风中飞舞，天上雷声轰鸣，一下一下的鞭打着石狱上空，狂风呼啸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无数怨灵哀嚎。
　　狐王在长安寺，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三个儿子，皆面色严肃的看着西方石狱上空那轰鸣不断的雷电，这十日虽说红雨不断，但也只是不停的下着红雨，并没有雷电齐聚的异像，不知今日是怎么了，这雷电竟齐聚关押着青歌的那片天空，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石狱劈成碎渣。
　　轰的一声，那关押着青歌的石狱就像被一手碾碎的糕点又一把丢到空中一样稀里哗啦的炸开，果然碎成了渣渣。
　　那单薄少年立于那一堆碎石之上，眼底猩红，双手静静的垂落，红衣在红雨中飘扬不落。
　　锁住青歌的阵被打破之后，不过须臾之间，一千只狐妖从四面八方向青歌的方向呼啸而来。
　　少年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之时眼底那片猩红更加妖异，他伸出手将一只靠近他身侧的狐妖的脖颈徒手捏断，第二只，第三只，每捏死一只狐妖，他额间的坠魔印便更加妖异一分。
　　一千只狐妖竟然全部血祭青歌成魔。
　　少年立于一千只狐妖尸体之上，面色苍白，双眸缓闭，双手又安安静静的垂落，红雨拍打着少年和一地的狐妖兵将尸体。仿佛这一切不是出于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之手，好像他仅仅是在这场杀戮中幸存的一名少年而已。
　　“四哥哥！！”远处有少女的声音传来。
　　少年的睁开猩红的双眸，双脚飞奔着追寻着那声音的来源，仿佛在寻找下一个猎物一般。
　　“四哥……哥……”青瑶第二次叫青歌还未叫完，便被那红衣少年一把握住颈子。
　　那少年有些皱着眉，好像对这个声音有些熟悉，猩红的眼睛像是在思索，所以还没有下杀手。
　　“四哥……哥，我是……是瑶瑶……啊。”少女皱着眉，却拼命在嘴角挤出一点微笑：“四哥哥……不会……不会杀我的，四哥哥对我……最好了。”
　　少年眼底的猩红仿佛暗淡了几分，他一把将青瑶丢了出去，喊道：“滚！”说完疾行着向狐山西面奔去，是离开狐山的方向。
　　一个黑影将青瑶搀扶了起来，青瑶忙抓住那人的衣袖，急道：“玥恩，快去追四哥哥快去追他，父亲马上就要回来了！”
　　玥恩轻轻点头，青瑶却又抓住他的衣服，擦去嘴角一丝血迹，看着他的眼睛，无比郑重的说道：“再也，再也不要回狐山。”
　　“好！”玥恩退后两步，对着青瑶深深一拜，转身便疾行去追青歌了。
　　青瑶的身形在血雨中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到。
　　待玥恩离去，青瑶仿佛像被抽空所有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抽泣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四哥哥你心中的魔障究竟是什么？
　　青瑶垂眸，恍恍惚惚的想起了他们小的时候。
　　那时候青歌还没又失宠，他的母亲是王权贵族家的纯血狐妖小姐，所以他一出生便被视为最高贵的九尾狐，血统纯正，又极其聪明，善良，每每她其他几个哥哥逗她逗的不知分寸将她逗哭时，那纤弱的小小少年总是牵着她的手挡在她身前维护他，殊不知他的身形还是小小的一团，根本不极他那三个哥哥一半高，却总是那样毫不畏惧的将她保护在身后，虽然青歌不如几个哥哥高，也没有他们强壮，但这几个哥哥的母系没有青歌强大，每每便也没有再为难过他们，在青瑶年幼的心灵里，他的四哥哥便是她最大的保护神。而青歌母系一族败落，青歌母亲自毁元神，而偏偏这时应了那妖道给了青歌一个天煞孤星的命格，致使青歌一下从天堂坠落到地狱，虽身在炼狱，青瑶却依旧没有看出青歌哪里不一样，他仍是每天起床，吃饭，练功，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的三个哥哥敢欺负他了，而他每日的饭菜也慢慢变差，父亲从一开始对他的宠爱变成爱答不理，最后变成厌恶。青歌却视若不见，只是更加勤奋的练功了，又或许，这些年，他始终将那一抹恨意埋在心中，从未对旁人说过，就这样这样自己默默的承受着……
　　玥恩疾行追了青歌三个时辰，终于在狐山仙界边缘发现昏倒在地青歌，而不知何时天上的红雨竟停了，这雨竟下了十一日便停了。
　　“殿下！”玥恩使劲摇晃着青歌生怕他有什么闪失，可是玥恩力气大，这一摇晃，青歌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青歌缓缓睁开眼睛，扶住额头：“玥恩，你不要再摇了……”
　　玥恩见青歌醒来，终于不在摇晃他，只是眼中饱含热泪，委屈的看着他。
　　“玥恩，扶我起来。”青歌摆摆手，咳嗽了两声，但周身却再没有那诡异的红光。
　　玥恩赶紧把青歌扶了起来说道：“殿下，狐王眼中容不下我们，那我们离开狐山，玥恩陪着您！”
　　青歌点头，问道：“这红雨下了几日了？”
　　“十一日，今日停的。”
　　青歌若有所思，推开玥恩的手，一步步朝西边狐山边境走去。
　　天界
　　“天帝，狐山红雨下了十一日，今日停了，想必那狐帝四子并不是什么成气候的魔。”水神立在天帝身侧，轻言道。
　　天帝表情却没半点轻松，反倒是格外严肃：“水神你错了，魔神祭月用了一个月才彻底坠入魔道，而那孩子却只用了十一天便彻底坠入魔道……”
　　水神脸色大变：“怎么会？”
　　“此魔不除，必成大患。”天帝面不改色，吐出八字。

　　我去嘞，今天大爆发，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