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惦念》细数星辰

28、第 28 章

　　第十三章
　　“呦，来得这么早。”一个人坐了下来。
　　郑砚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漫不经心道，“是你们来得太晚。”
　　“谁让这游泳馆在你家附近呢。”邱境说。
　　郑砚一直盯着手机，邱境忍不住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很是惊讶地发现郑砚竟然在发朋友圈，还拍了一张桌上的咖啡照片，好像还详细地定了个位。邱境刚凑上来，他已经按了发送。
　　“我靠，你发朋友圈啦！我要坐前排沙发，第一时间给你点赞。”邱境急忙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
　　郑砚斜睨了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邱境又喊出声，“为什么我刷不出来啊，你是不是屏蔽我了？”
　　“你不是就在我旁边吗？看什么看？”对面的礼品店有熟悉的身影走进，穿着一件浅蓝色毛衣。郑砚盯着那边看。
　　“靠，你竟然屏蔽我。”
　　“放心，你不是唯一一个被屏蔽的，我屏蔽了所有人。”郑砚漫不经心道。
　　“那你发个屁的朋友圈啊。”
　　郑砚拧着眉看了他一眼，很是不爽邱境的说话方式。他拿起手中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看着对面说，“也有一个人没被屏蔽。”
　　邱境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发现了从对面礼品店走出来的文居净，他很快忘记了郑砚这茬，说道，“哎，那不是文居净吗？”他说着站起来就要朝文居净那边挥手，却突然被郑砚拽住了胳膊拉着重新坐回了位置，“不用叫他。”郑砚语气冷硬，“他爱一个人逛街就让他一个人去。”语气听着很不好，感觉像，生气。
　　邱境莫名觉得古怪，又觉得稀奇。除了被自己损得太狠不爽而皱皱眉头，他倒是很少见到郑砚这样。
　　蔺明书和孙特很快到了，几人刚要去一楼游泳馆的时候，郑砚突然说有事不去了，让他们几个去。
　　一行人没有多问，放他走了。

　　文居净站在柜台前，终于看定了一款银色手镯。他让服务员把它拿出来，反复端详了几次确定购买。
　　“先生，现金还是刷卡？”女服务员面带微笑。
　　文居净刚掏出钱包准备拿卡，刚想说话身边突然有人道，“刷卡，谢谢。”说话人说着递了一张卡过去。
　　文居净偏头看着身旁的人，淡笑着收回了卡，礼貌地道了声谢。
　　郑砚转头看着他，问，“买手镯干什么，送人吗？”
　　文居净笑着点点头，没有说其它话。
　　服务员把包装好的手镯拿了出来，文居净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那我就先回家了，你继续在这边玩吧。”文居净没问郑砚为什么在这，也没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家，直接这样笃定地说道。
　　甚至他说完没待郑砚回答迈脚就要走。
　　“一起逛逛吧，家里有些东西缺了，该添一点了。”郑砚拉住文居净的胳膊，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缺什么？”文居净烦躁地皱起了眉，胳膊从郑砚的手腕里挣脱了出来。一周就这么一天休息时间，他是真的不想浪费在郑砚身上。
　　郑砚盯了文居净看了两秒，眸色渐渐变得幽深起来，“我忘了。”他说。
　　“那就等想起来再说吧，我先回去。你回头要是没时间买，发个短信把要买的东西清单发给我，我去买。”
　　“不干。”郑砚说着扭过头去，像是闹别扭。
　　文居净觉得稀奇又好笑，但想到要和郑砚一起逛商场就觉得疲惫又讨厌，并不打算屈服将就。
　　“我先回去了。”文居净说完转头就走。
　　身后郑砚很快跟了过来，“那就去一楼买菜，家里没菜了。”语气听着很不好，像是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文居净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往电梯口走。
　　乘着扶梯下到了一楼的大超市，郑砚拉着文居净要进去。文居净说要抽烟，让郑砚一个人先进去。郑砚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放开他一个人先进了超市。
　　文居净走到厕所，一根接一根地抽起了眼，并不急着走到超市里找郑砚。
　　他捻灭了一根烟蒂，扔进了垃圾桶。拿出烟盒想再抽一根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抽得太凶了，这包烟昨天才刚打开。
　　他走到超市对面的烟酒柜台要了包烟，拿过烟刚要回厕所的时候郑砚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他在哪？进超市了没。
　　文居净说等一会儿，还要上个厕所。
　　那边郑砚沉默了一会儿，冷声道，“你不用进来了。”说完便径直挂了电话，没给文居净一个问自己可不可以先走的机会。
　　文居净没再回厕所抽烟，站在超市出口玩着手机等郑砚。
　　“走吧。”郑砚两手各拎着一个大号塑料袋，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蔬菜和饮料还有其它一些东西。
　　“我拿一个吧。”文居净说着伸出了手。郑砚没有言语，沉默着把袋子递给了他。

　　到家的时候郑砚说要做饭，要文居净给他打下手。文居净想了想，建议道，“我们出去吃吧，你今天替我付了手镯的钱，我就不还了，就请你吃顿饭当作谢礼吧。”手镯的钱有一千多块钱，照理说是该还的。但他回来这几个月，吃喝全靠自己，每个月还把差不多的房租钱打到了郑砚卡上，偶尔还给这家里添置点东西。所以这钱，好像也不必要非还。更何况他也不太想去拂了郑砚脸面，一个一千多块钱的手镯，算得太清了郑砚应该也会生气，以为人家不够大方了不是。
　　郑砚接了杯开水，缓缓地朝文居净走过来，“不需要你请我吃饭。”
　　“那怎么好意思。”
　　他站到文居净的面前，把水杯递给他，“暖暖手。”
　　文居净笑着接了过来，再次提议道，“还是出去吃吧。”
　　“不用，我做饭，你给我打个下手就好。”郑砚说着捏了捏他的耳垂，柔声道，“过来。”
　　“前面那条街新开了一家新疆饭馆，听说还不错。走吧，我请你，谢谢你今天付了钱。”最近郑砚做得太频繁，而且每次都发了疯地使劲捅，跟报复什么似的。文居净觉得有些疲惫，不太想把时间浪费在做饭这件事上，只想早点结束好躺着或者坐着休息一会儿。
　　“不用你请我吃饭。”郑砚弯了弯身子靠向文居净那边，抵着文居净的额头柔声道。
　　文居净忍不住叹了口气，刚要说些什么只听郑砚接着说道，“我要你一句话。”
　　“什么？”
　　郑砚吻了吻他的额头，站直了身体盯着文居净缓缓说道，“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你给我的回答，我并不满意。――现在，我要你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
　　“一个月前。。。”文居净边说边回忆一个月前的晚上郑砚问了什么问题。
　　他很快想起了什么。
　　“想起来了吗？”郑砚说着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把头埋在他脖颈里印下一串细细密密的吻。
　　“想起来了。”文居净放下杯子。
　　“那现在，就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郑砚停止亲吻，抬起头直视着文居净命令。
　　文居净迟疑了一会儿，笑着缓缓道，“不好意思，我不想撒谎。”你曾经不珍视，现在也无须惦念，故作怀念的样子。那个答案仍然是――不喜欢，再也不会，喜欢你。
　　郑砚抿着唇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眼波已然平静。“你休息吧，我来做饭。”他冷静说完转身朝厨房走去。

　　文居净闭着眼睛窝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打算先眯一会儿。没几分钟，就听到有脚步声由远至近，渐渐朝他这边走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朝声音来源看过去。
　　“你出去吃吧，我不想做了。”郑砚低着头声音冷硬，绕过了沙发快步走向书房，看起来有些气势汹汹。
　　文居净看着他的背影哦了一声，待郑砚握住书房的门把手时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要给你带什么吗？”
　　“不――用。”郑砚沉默了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说完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文居净用手缕了缕头发，很快出门了。

　　他给郑砚带了几个炒菜，送到书房的时候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他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发现那人果然在里面，正侧躺在床上睡觉。
　　他走到床边站在一旁，轻声问郑砚，“吃饭吗？我给你带了饭。”
　　郑砚似乎没有睡着，很快回了两个字，“不吃。”
　　文居净哦了一声，立刻转身准备走。
　　“你今晚不要在这睡！”身后郑砚小声吼了一句。
　　文居净暗觉好笑。睡客房是他最近求之不得的事，要不是这一阵子郑砚天天把他拖到主卧里，他才不会走进这里。
　　“知道了。”他说完即刻推开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文居净站在房外反手关上了门，想到郑砚今天的举动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郑砚这人年龄虽然大了点，但演起小孩子们的把戏来倒也没什么违和。
　　就让他装去吧，装深情，装在乎自己的喜欢，装得让人错觉连连。
　　装得也，令人恶心。
　　反正那人是绝对理智，自会衡量，绝不会亏待了自己。
　　饿不了几顿。

　　文居净拿起茶几上的饭菜放进了冰箱里。关上冰箱门的一刻突然庆幸起来。
　　庆幸自己终于看清了这个人，不会再为郑砚所表现出来的假象所欺骗而上当。庆幸自己还有尚算漫长的未来，可以去寻找另一个真正可携手并进的人。
　　他这样出神地想着，没有注意到郑砚已经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
　　“我的饭呢？”郑砚盯着文居净的侧脸道，虽然看不到全脸他也能察觉到文居净嘴角的笑意。
　　他不知道文居净为什么笑。
　　但他知道自己刚刚说不吃饭，这个人哦了一声，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然后他明白了，这个招数对现在的文居净也不管用了，就算他演起这种幼稚的举动来证明对这个人的在乎，这个人也丝毫不会为之所动了。
　　看看，这个人还在笑。
　　文居净没有说话，背对着郑砚把饭拿了出来。
　　郑砚一步步地朝他走过去，又问了一遍，“我的饭呢？！”语气很重，像是非常不满。
　　文居净皱着眉头关上了冰箱门，语气很是不好地回了一句，“你他妈看不见吗。”他说完转过身想把饭扔给郑砚。
　　身后的人用力推了一把，文居净猛地被抵到了冰箱上，他不耐烦地拧着眉头看着郑砚。
　　郑砚看着他，眼里一片寒光。他沉默地凝视了文居净。良久，他伸手抱住文居净，头埋在他的颈间柔声恳切道，“你再，好好看看我好不好？”

　　“你再，好好看看我好不好？”
　　文居净笑，视线对着墙上的那副山水画，轻声道，“你恶心不恶心啊。”
　　郑砚用力地咬了一下他的脖颈，“闭嘴。”他松开牙齿，从文居净的脖颈印下一串密密麻麻的吻，手也开始急切地拉扯文居净的衣服。
　　真是他妈的动不动就发情。
　　文居净略显烦躁地推开了郑砚，快步走到餐桌上把饭盒往上一扔。
　　“发情了就去叫个鸭，别他妈的跟个畜牲一样天天搞强、奸。”他说完快步走进客房摔上了门。
　　郑砚站到原地，静静地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他的脸上无甚表情，过了半响，才露出颇为玩味的一笑。
　　真是越来越不识抬举了，文居净。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静静地点上。刚抽了两口就感觉嗓子发痒，随后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最近烟抽得太多了。
　　郑砚边捂着嘴巴咳嗽边朝洗手间走过去，经过饭桌的时候顺手碾灭了烟扔进了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