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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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五年。
再次相见，忘川的样子还恍若昨日记忆中的模样，无一丝改变。
就像是这五年的分别，并不存在一样。
孟滢的脚仿佛生了根似的，迈不动一步。
她只能微微笑着，这一刻，她甚至还能在心中理智地思考着为何自己会生出这样巨大的喜悦。
这不合理。
面对一个朋友的久别重逢，不应该会让她如此激动。
……这超出了对一个朋友的感情。
毫无疑问。
这是寄托。她是将什么感情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孟滢暂时还不知道。她决定再观察观察。
忘川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她昔日尚且稚嫩的面容长开了，娥眉弯弯，目光盈盈如水，高挺的鼻梁下是红润的唇瓣。
她长大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这让他心中蓦地升出一股怅然。
他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深深地、深深地注视着她：“我回来了，阿滢。”
她终于能够迈出那一步的时候，是在忘川话落的下一刻。她猛地上前抱住了他。
这是一个不带有任何旖旎色彩的拥抱。
仅仅是因为想要宣泄心中的欢喜。
“欢迎你回来，我很想你。”孟滢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
……
还是在那个河边的石头上，她侧过脸问身边的人：“我这些年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消失，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还是单纯的去帮我寻找那个答案。前者让我心惊，所以我希望是后者。”
忘川稍稍犹豫了下，但还是说：“不仅仅是要去寻找，我在路途中得到了一个机遇。”
孟滢听到后微感诧异。
“能告诉我吗？”
忘川摇头：“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也就是说，以后可以喽？”
“嗯。”
这天，孟滢处理完手中的政务。起身去了禁地。
“先祖女王，日安。”
“你已经好久没来了，”先祖女王冲她微微笑道，“是什么促使你来到了这里？”
“因为您，陛下。”
先祖女王：“哦？”
“说说看。”
“我因机缘巧合，得知了您的身份和过往。”孟滢抬起头，看着漂浮在上方的女人。
灵魂是没有倒影的，但这一刻，她的瞳孔中分明倒映着一个女子端庄华贵的倾城之姿。
孟滢的神色渐渐空茫。
先祖女王深邃又美丽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面前的姑娘。
她看着女孩长大，从一个稚嫩青涩的孩童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权柄的国师。
时光在她眼前慢慢倒流，回溯成旧时的模样，没有丝毫的褪色和黯淡，一切都是那么鲜活。
她看到了那个男人。
是河流的形状。
是水的生命力。
是……宿命的痕迹。
“我知道了。”
轻地恍若错觉的声音传入耳中，孟滢却像是猛地被惊醒一样，瞬间回神。
眼前先祖女王依然微笑着，和前一刻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孟滢却很清楚之前她陷入了怎样的一种状态。
“我很抱歉打听了您的私事，这是我的过错，请您不要牵连到其他人身上。”
先祖女王意味深长：“你很在意他？”
嗯……这要怎么回答？
本来很严肃的场景，突然对方问了一个这么私人的问题，她该怎么说？
作为一代大能您这样八卦合适吗！
孟滢冷漠脸：“他是我的朋友。”
“哦……”先祖女王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当做刚刚的八卦不存在，“你说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孟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作为一个在社会主义鲜红旗帜下熏陶了这么多年的唯物主义者，接受神话的设定已经很毁三观了，还要五体投地地膜拜？
不存在的：）
当然话不能这样说，孟滢还是很识时务的：“我对您的崇敬和尊重，并不代表我要卑躬屈膝，这是我的原则。我认为尊敬和平等是可以共存的。”
先祖女王听到她的话，简直想给她鼓掌表示赞同。
她也最烦那些繁文缛节了，在天庭不得不遵规守纪也就罢了，来人间了她向来是不耐烦看这些的。
孟滢这话也算是戳中她的心了。
但是……
“你如果还是想问那个问题，那么请回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孟滢摇摇头：“我只是想问，你们之间的那个赌约，可不可以废除？”
先祖女王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下子笑出声来，笑声一声比一声大，她不可遏制地笑着，好像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在孟滢的耳中，空旷的禁地中满是这位神女哀戚的笑声。
这笑声中，满溢着悲伤。
是亘古的时光也无法抹除的哀伤。
“……你让我废掉赌约？怎么可能！”这位尊贵的神女轻轻抹掉眼角笑出的泪痕，唇边勾出肆意的弧度，“我自认没有亏待你们什么。虽然这里与世隔绝，但外界的危险和战乱从来不能侵入到这里。和平和安定，换取你们的自由。”
“我认为这很公平。”
“您说的不错。这很公平。”孟滢回答，“就算是问问女儿国的百姓，她们也会认为这很公平，她们愿意交换。”
“但是，女王呢？”她深深地看着神女绝世的姿容，质问道：“她本该尊贵一生，青年时无忧无虑，年迈时欣然离世。但是，因为这个赌约，您却让她陷入和您一样的境地！”
“这不公平！”
先祖女王闭了闭眼，“没错，这不公平。”
“我可以对所有人公平，但是因为我心有不甘，所以她不行。因为她是我的后人。”
先祖女王目光坚定，毫不动摇。
“……您可真是个自私的人。”孟滢最后不得不感叹道，“因为自己的求而不得，害了自己的后人。”
“求而不得！”先祖女王重重地念出这个词，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任性，但她不打算悔改，“你又怎么知道，她历经过这一切，会不会后悔？”
“你知道吗，遇见一场爱情，就算不是对的人，也是美好的。”
孟滢直接摇头：“我不懂。”
也不想懂。
有的人为了爱情要死要活，也有人为了爱情任性如斯，她目睹过这些，又怎么敢懂？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