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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   世家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的沈府十三小姐就这么出现在梁曦和的会客厅里,若不是这两日的忙碌真实存在,他都要怀疑是自己绑了这位小姐故布疑云了。

      沈府十三小姐沈茸妙遭人劫持后就被连夜送出了城,绑匪带着她一路往北走,其目的尚不可知。
      她每日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间多,每日只会醒来一个时辰,醒来后全身无力,马车的帘子偶尔被风吹起,即使她能看见外头,也不知是到了哪里。

      直到三日前,他们的马车遇到了一群流民,那些流民虽然狼狈却很健壮,为首的男子手里更是提着一柄大刀开路,他们一路往前,目的地只会是上阳城。
      他们这一行人多是年轻男子和壮实的妇人,并未看见老弱,只是有两个四五岁孩子被妇人抱在怀里昏昏欲睡,他们更像是护送主子逃难的队伍。

      所有人都是下人,只有那两个孩子才是主子。看他们警惕的样子,那两个孩子应该很重要。

      她那时正好清醒,便摘下腰间的玉佩向那孩子掷去,片刻后便传来了孩子的哭闹声,那哭声闷闷的,像是有疾在身。
      而他们的马车也被团团围住,为首的男子手里抛着一块玉佩,面露凶光地盯着他们。

      绑匪想强行驾着马车离开,却被身强力壮的流民制服,她立刻出声说道:
      “刁奴欺人,还望各位英雄勿怪。我们正欲前往前方城镇买些吃食便折返上阳城,若是各位英雄不嫌弃,便搭乘我家的马车一起走吧。”

      “此行出来所带的银钱所剩不到,但是给两位孩子看病还是够的。”

      那群流民同意了她的提议,她便开口让流民舍了那绑匪,流民也正有此意,只留下一个小女孩儿怎么也生不了事。

      他们到达城镇后,十三小姐典当了所有首饰,买了几辆马车和干粮,还给两个孩子看诊抓药,然后才往上阳城赶。
      中途她怕流民痛下杀手,便将真相告知,还承诺了他们一大笔银钱。

      如今这两个妇人便是那群流民所选出来陪她进城拿钱的人。
      她进城后多番打听,知道国君将此事交给了璟王府的三公子后便直接来了璟王府找人。

      梁曦和听着这截然不同的故事,问道:“十三小姐所说的内容与贵府丫鬟环儿所说的相差甚远,我也不知究竟该听谁的。”
      她说罢便将环儿的说辞复述了一遍,看着十三小姐越发难看的脸色,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茸妙冷哼一身,一脸阴沉地说道:
      “真是可笑……翠儿出事那晚,是她将我迷晕在房内,那门客是她带进院中的,他们的目的是劫持我,只是被翠儿撞见了,那门客便残害了翠儿!我醒来时翠儿已经出事,我便杀了那门客,后来黄嬷嬷和红喜前来查看,发现我满身血污后便将我带走清理,环儿也在这时出现,哄骗了翠儿。”

      “我杀人后惊魂未定,也不敢回去看翠儿,黄嬷嬷便带着红喜去看翠儿,翠儿所交代的事确实如她所说的那般,可这一切都源于环儿的谎言!在我打算回正房的时候,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将我掳走,之后便一直在赶路。”

      “若是我没能回来,她的谎言便会成为事实。我与门客私相授受,害死了一同长大的翠儿!”
      沈茸妙一脸阴沉地将一张纸条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梁曦和,说道:“这是我杀门客时从他身上找到的,是环儿的字迹。”

      字条上面并没有多余的信息,只有八个字:上阳城沈府沈茸妙。
      纸条皱巴巴的,看起来很是陈旧。

      “我不知为何父亲会突然派一个门客来教导我,但是环儿和那门客确实是有备而来,他们的目标就是我。”

      梁曦和挑眉:“不知他们有何图谋?”

      沈茸妙犹豫了片刻,摇摇头说:“不知。”

      梁曦和明白了,不是不知,是不能让他知道。

      齐静竹回来后就将沈茸妙带到了书房,一同前往的还有璟王。
      一炷香后齐静竹便离开了书房前往府衙,而璟王则继续和沈茸妙待在书房商议着什么。

      梁曦和望着齐静竹远去的背影陷入了疑惑,有什么秘密是连齐静竹也不知道的。
      沈府沈茸妙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世家和皇室势同水火,沈府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云家和皇室的联姻意见最大的便是他家,不过现在看来,那些消息全然不可信。

      若是皇室藏了一柄刀在世家中,那很可能就是沈家。

      闹得上阳城人心惶惶的案子终于真相大白,环儿成了杀人凶手和策划这场绑架案的主谋,不过她许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早已逃之夭夭。
      通缉她的画像贴满了上阳城,还有官兵拿着画像往其他城赶去。

      同一天,上阳城解封,那些被抓走的女孩儿悉数被放,她们一头雾水的在赵宅住了这么些天,结果除了赵宅的丫鬟一个人也没见着就被放了。
      梁曦和觉得她们一定被检查过了,或许这些世家要找的人就是环儿,她身上一定还有别的特征,她们将那些女孩儿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检查她们身上的某一个特征。

      赵宅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特意开了大门派马车送她们离开。

      门口停着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车夫,还有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候在一旁等着,离开的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辆马车,眼里带着向往,身子却避得远远的,这样的马车,若是她们不小心冲撞了里头的贵人,便是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马车内下来一个俊秀儒雅的男子,他一身青色长衫,腰间别着白玉腰带,上面挂着两块玉佩,一为荷花二为锦鲤,相互碰撞,叮啷作响。
      几个女孩儿隔得远远的偷看,红着脸小声交谈着,你推我搡地离开。

      罗娉儿染了风寒浑身无力,红儿和风铃一左一右地扶着她走,她有些发热,面色潮红嘴唇干裂,双眼病恹恹地半睁着,一副有气无力地模样。

      “都说了让我背你,你看你扶着你走得更慢。”风铃嘴上抱怨了一句,却任劳任怨地搀扶着双脚无力的女孩儿。

      罗娉儿虚弱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虽瘦小,却也是有些分量的,你背着我怕是寸步难行。”

      红儿也说道:“是啊,你也别逞能了。”

      到了门口,那个俊秀的男子连忙迎上来,一脸关怀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快快上车,回家找大夫看看。”

      罗娉儿伸手扶着他,然后说道:“这是我的好友,红儿和风铃,这几日她们对我多有照顾。”

      她刚说完,身侧的小丫鬟就笑了一声,俏皮地说:“红儿?这不是府上丫鬟的名字吗?”

      罗娉儿瞥了她一眼,咳嗽了几声,“掌嘴。”

      站在丫鬟旁边的嬷嬷闻言立刻在丫鬟脸上打了两巴掌,然后回马车内取了两包点心出来,笑呵呵地递给红儿和风铃,
      “我家小姐上月才从沛安老家来上阳城,也没有相熟的玩伴,若是两位姑娘不嫌弃,便常到家中坐坐。我们住在平水巷,院子里有三棵树那户便是了。”

      风铃和红儿有些拘谨地接过点心,然后连连道谢。

      罗娉儿笑着说:“可别忘了你们答应过的事,月末那天,我在家中等你们上门。红儿要带你娘亲做的面条,风铃要带半仙做的葱油饼。”

      风铃扑哧一笑,大方地说:“那老头要是知道还有人记挂着他的葱油饼,指不定多得意呢。你们若是空闲了也只管来找我,老头白天都要去街上摆摊算命,家中只有我一人。”

      红儿也说道:“若是上街了记得来我家摊子上坐坐,我娘亲做的面可是上阳城独一份的。”

      三个女孩儿依依惜别后,罗娉儿才在男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一上车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冷冷地望着那个小丫鬟说道:“若是再有下次,便不是掌嘴这么简单的了。”

      那丫鬟两边的脸颊又红又肿,正捂着脸哭哭啼啼地望着男子,分外委屈地说:“公子,你看罗小姐她……”

      那男子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安静些,然后看向罗娉儿说道:“这丫鬟不懂事,娉儿莫要生气。”

      罗娉儿靠坐着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她懒洋洋地说道:“不在这群人里……那人不可能离开上阳城,所以只能是藏在贵人家中,要么是丫鬟,要么是小姐。”

      那男子沉思,不太确定地问道:“你确定她身上有伤?”

      罗娉儿身边的嬷嬷开口了,不过语气并不尊敬,带着一股子发号施令的威严感:“骆少爷不必担心,那一剑是奴亲自刺,就在那小贼的肩胛处,不会出错。”

      “若是嬷嬷刺得,那必定不会出错了。”男子温声说道,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罗娉儿,像是急着和她说上几句话,“娉儿,路上可遇见了什么新鲜事,可否和我说说?”

      嬷嬷很是不耐地说道:“骆少爷,我家小姐身体抱恙,您还是少说两句吧。”

      男子这才悻悻地闭嘴不语,那嬷嬷看他依旧是百般挑剔,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带着身娇体弱的小姐不远千里来到上阳城便是为了家族大计,可那计划却被一个小贼听了去,虽不知她听见了多少,但是此人必定要除去。

      她们一开始并没有想将此事闹大,只想着暗中找人,那小贼既然潜入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她定是冲着小姐来的。
      可此事被骆太尉知道了,他与世家合谋封禁上阳城,还做出了沈家十三小姐失踪的假象,他们几乎是找遍了上阳城都没有找到那个小贼,那她必定是藏在不可被搜查的人家,不是权贵,便是世家!

      罗娉儿和嬷嬷在平水巷下了车,车上便只剩下男子和丫鬟两人,丫鬟立刻软了身子贴上去,娇滴滴地说道:“公子~您怎么能让那老妇人打我呢,还有那破落户小姐,住的宅子都是我们府上的,竟还对公子不假辞色,真是可恨。”

      男子心不在焉地将手放在丫鬟腰间摩挲,他思考着罗娉儿的话,心中颇为烦闷。
      直到丫鬟的身子越贴越紧,他才将脑子里的怀疑清空,然后动手剥了那层衣裳,露出一身白嫩的皮肉来。

      马车进了骆府,男子整理衣冠下车,车内的丫鬟却久久没有出来,车夫不耐地撩开帘子去看,却被一双白嫩的手臂揽住,女子的胸脯贴在他的面颊上,娇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大哥莫要催嘛,奴这衣裳破的都不知该怎么穿了。”

      马车内又是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女子娇柔的嗓子细腻绵长,酣畅淋漓过后,丫鬟靠在车夫健壮的胸膛,柔柔问道:“大哥,上月廿五可是你送公子出门的?他可是去了揽绣苑?”

      黑壮的男子紧紧搂着她的身子,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作乱,闻言瓮声瓮气地答道:“是我送的公子,却没有去揽绣苑。”

      “我不信,那是去了哪里?那天公子都没有回府。”

      “公子出城了,我在城门口等着,公子自行骑马离开的,在城外待了一宿,天亮时才回来,回来后便直接去了学宫,没有回府上。”

      丫鬟娇笑着去亲他,嘴里腻腻歪歪地说着下回公子不在便去找他的话,哄得车夫一阵满足。

      入夜后,衣着整齐的丫鬟来到了骆家大公子的院子里,她与大公子的事儿并不是秘密,所以院里的丫鬟低声说道:“烟雨姐姐,大公子傍晚时出门了,如今还未归。”

      烟雨取了几个铜板递给她,柔声说道:“多谢你传话,去买点饴糖甜甜嘴。”

      小丫鬟连忙道谢,烟雨这才施施然地离开了院子,然后又走到了后院停靠马车和伺候马匹的地方,那个车夫便住在这里,她问了一圈,车夫也不在。

      骆府家教森严,清廉节俭是家风,骆太尉年近六十却积威已久,他说过的话便是骆府的铁律,所以府中虽有车马却不常动用,这月也就用了一次,便是去接那位罗小姐。
      骆家公子若是不出城便甚少动用马车和轿子,都是自己走或是牵一匹马走人少些的小道,上阳城并没有规定不可在城中策马,只是若策马伤了人处罚很是严重。

      大公子不在,车夫也不在,那就是出了城。

      烟雨回屋后写下一张纸条,然后将纸条卷好藏进蜡油里,只等着明日交给城中乞儿。
      原以为这次的任务会很难,没想到这般容易就找到了幕后主谋,她笑着在烛光下将十根手指染得艳红,勾起的嘴角如杀人的利器一般锋利。

      上月廿五,也就是七月廿五,正是上阳城外小寡妇无辜遭祸,凶徒雨夜杀人的时候。
      而这月中旬便是诃宜公主大婚,多方势力拼了命的博弈,为的就是搅合这场大婚,让皇室和云家成不了亲家,反而成为仇敌。

      毕竟桃李满天下的云家若是偏向皇室,便是强强联手所向披靡,这样的结局,并不能让藏在暗处的野心家所认同。

      为了阻止这场大婚,所有世家都在出力,还有一些别的势力,也拼尽了全力。
      或许真心想促成这场亲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云徊雁,一个是诃宜公主,其余的都是他们的阻碍,或是言行如一的阻拦者,又或是心口不一的赞同者,总而言之,这亲,大概率是结不成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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