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心雨萌芽

8、我们的梦

　　最近樱木心情很好，流川心情却不大好。
　　仙道最近不怎么来湘北了，大概是知道了他二人的态度知趣地不再充当老爷子钦点的耳目。樱木元康却依旧会找出种种理由让人来接樱木。
　　课后，樱木和流川一同回家时，常常会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挡住去路。
　　第一次，来的是管家。
　　“少爷，老爷请您过去喝茶。”管家毕恭毕敬地鞠躬。
　　“不去，告诉他别再耍滑头了，本天才不会去应付他找来的那些女人。”樱木无视，直接拉着流川走开。
　　第二次，换成了保镖。
　　“少爷，老爷让我带你过去，不听话的话——啊——”胆敢出言威胁者，被樱木一拳打倒。
　　第三次，则换成了樱木的父母。
　　樱木看见父母从车里出来时，也愣了一下。
　　流川审视着这对夫妻。樱木拓一看就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那套质地极好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怎么看也别扭，他自己似乎也拘束不安；樱木惠子却是个怯懦却虚荣的女人，看她庸俗的脂粉首饰就知道。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厌恶，忽然又变成了恐惧。
　　“喂，狐狸，好歹他们是我父母，别这么使劲盯着看，吓着他们了。”樱木在他耳边小声说。
　　流川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哼了一声，父母么？只不过是把他们生出来。流川从不觉得自己属于今世的父母，他只属于自己，或者，因为心甘情愿，也属于樱木花道。

　　“老爸，老妈，怎么不在东京享福了？是老头子叫你们来的？”樱木走上前。
　　樱木拓搓着手，惠子已经尖声说：“是老爷子让我们来的，花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老爷子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出身名门的漂亮女孩，你偏偏要跟个男孩子混在一起！你怎么对得起老爷子栽培你的一片苦心？”
　　流川依稀还记得当年惠子畏缩柔顺的样子，难道这就是金钱对人的改变？当年的厨娘，现在居然也是个阔太太了，没想到会这么尖酸刻薄。
　　“老妈，我的事你们别管。”樱木不耐烦，“你们喜欢老头子，你们跟他过啊，干嘛非让我也听他的！我喜欢谁是我的事。”
　　“花道，”樱木拓开口：“我们樱木家，现在就你一个儿子；对叔叔来说，就你这么一个侄孙；叔叔已经说过很多次将来要你继承家业，将樱木家发扬光大，你怎么能跟个男人在一起？唉，这样的事……”
　　樱木也换了严肃的神情：“老爸，那我也明白告诉你，我对老头子的家业根本没兴趣，你们随便吧！至于跟谁在一起，那是我的事，你们谁也管不着！”
　　惠子目瞪口呆，大声说：“花道，老爷子的手段，你还不知道？还是趁早听话吧！”她放软了口气：“这几年，老爷子是放纵你，有意看看你一个人能混得怎么样，要不然，你以为他会让你在外面胡闹！现在你也不小了，别再胡来了！”转身又瞪着流川：“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最好别再缠着花道！你会影响他的前途的，我决不允许！”
　　樱木不耐烦地摆摆手：“少来！前途是我们自己的，你们就少操心了！”

　　傲然拉着自己的恋人绕开呆立当场的父母，走过转角，樱木忽然得意的一笑：“刚才我是不是很英雄气概啊？哈哈哈——”
　　“白痴，很吵！”流川不耐烦地打断，心里流动着暖意。
　　“你就不能表现的感动一点儿么？真是。哼，老头子真是麻烦，不过就算他亲自来了我也不怕……”樱木的思路开始漫游，单纯的人容易陶醉于目前的优势，流川心里却多了一丝不安。

　　最近，流川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变了。他对女生们仰慕的心心眼绝对无视，可是现在，女生们的眼神里多了惊讶，惋惜，不敢置信，男生们，越来越多的男生们，看他的时候，都带着鄙夷和不屑。很怪，但是流川也懒得追究原因。但某个课间，流川趴在课桌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间还是听到了原因。
　　“流川枫，跟樱木花道在一起——交往？”
　　“是啊，听说还是流川枫主动的。”
　　“真是没想到阿。”
　　“有什么奇怪的，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原来是喜欢男人！”
　　“可是，樱木花道，不是对篮球队的一个女生很有意思吗？”
　　“你说的是队长的妹妹吧，唉，本来是的，谁知道流川枫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樱木花道乖乖地天天跟他在一起。我见过晴子的，很好的一个女孩子阿，她喜欢的是流川枫，现在，恐怕要伤心死了。”
　　“我听说是流川枫强迫人家的——”
　　“不可能吧！”
　　“那就是威胁！听说，流川枫是拿晴子威胁樱木，他要是不跟他交往，就去跟晴子交往，再让晴子伤透心！樱木为了晴子，只好答应了——”
　　“天啊，真看不出来，流川枫会是这种人！”
　　“是啊，你知道吧，听说，那个红头发的樱木，原来是个不良少年，现在为了晴子都改了，这下，估计又被流川枫给毁了。”

　　男生们窃窃私语的八卦终于让流川清醒了。听说，哪来那么多听说？心里燃烧着一股怒火，他霍然站起。

　　旁边的男生戛然而止，面带惧色的看着流川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走出教室。

　　为什么两个人的世界总是不得不被打扰？为什么简单的事情会被人们议论的复杂？他们只是相爱而已，跟晴子，跟其他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他们要议论，要猜测，要非议？
　　空荡的天台上，流川静静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照在眼皮上的温度，却破天荒没有睡着。
　　这个世界的行为法则并不像它宣扬的那样宽容。本以为，他跟樱木的关系，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就像以前，他一个人打着篮球，过自己的生活，完全无视他人的目光。可是，他发现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世界的审核，是对，还是错。在过去的时空，他们用实力，用时间证明了彼此相守的决心，现在，也需要经过同样的路吧，漫长而艰难。相伴着走下去，即使路途风雨交加，彼此的掌心，也是温热的。
　　他在心底叹气。只是那个白痴，会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坚决呢？

　　“就知道你逃课睡觉来了。”一片阴影挡住了阳光。
　　流川睁眼，发现樱木蹲在他旁边。
　　“也不嫌地上凉？”樱木坐下来，伸手要抱他。
　　流川立即攀着他的肩膀，缩进了那个温暖厚实的胸膛，重新闭上眼睛，任安然的气息包裹着自己。
　　“今天我听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怪话。”樱木的手插入流川的发丝间，“本来也不想搭理那些无聊的家伙，可是洋平也含含糊糊地说了什么，碰见晴子，她也说什么你们这样，恐怕不行之类的话，我慢慢才明白过来，他们在说我们的事情。”
　　“枫，睁开眼睛，”樱木的指尖摩挲着流川的脸颊，“你，没有后悔吧？”
　　“白痴。”废话，怎么可能后悔？这些年来，脑子里全是你，找到了，一起了，怎么可能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动摇？
　　“那就好办，我们不甩那些小老百姓就得了！切，告诉他们还不得吓死他们了，谁能像本天才一样，有个从上辈子追到这辈子的爱人？那些小老百姓才不会明白！”樱木大笑，“快全国大赛了，懒狐狸别睡了，不想上课就爬起来陪本天才去练球！别到比赛的时候拖本天才的后腿啊！”
　　“初学者，哼，还不知道谁会拖后腿。”流川的嘴角撇着不屑，眼睛里却闪着笑意。
　　“什么，你敢瞧不起本天才！本天才进步神速连老爹都是这么说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嘴里说得凶，却只不过是轻轻吻上了流川的嘴角。
　　流川抱紧了樱木的脖子，用力咬上去。
　　“唔——”感到了流川的激情迸发，樱木也同样热烈的回应着，直到彼此的口腔，都留下了丝丝血腥的气息。

　　“到全国大赛了，一起拿冠军吧，然后，一辈子，就这样打下去，我们两个人。”樱木扯开了流川的衬衣领口，在精致的锁骨上，啃噬着，留下一片片逗人遐思的红印。
　　“嗯——”浮云流过，映在流川眼底的，却只有樱木火红的发色，还有，坚定的梦想。

作者有话说

　　各位等的辛苦，抱歉抱歉。
祝大家长假过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