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公主她不对劲gl》月少白

13、第 13 章

　　因白芍是一等宫女故而有一个单独的由珠帘分开的两间房间的屋子。此时她被狼狈地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手帕以免咬伤自己。

　　汪太医见白芍脸上手上都是疹子，询问道：“姑娘是否全身都是这样密密麻麻的疹子？”

　　白芍点了点头，汪太医走近她身前，扒拉开她的眼皮查看眼珠的形态，他捋了捋发白的胡须，又将手帕覆在白芍腕间诊脉。

　　“白芍姑娘是种了毒，不过沾染的毒物不多，我先开副药。”汪太医收回手帕，面色稍显凝重，宫婢递上纸笔，汪太医将药方写下，“劳烦忍冬姑娘带我去见殿下。”

　　忍冬就近召了一个内侍去太医院取药，“您跟我来。”她看了仍在挣扎扭动，口中发出呜呜声音的白芍，“碧叶，照顾好你白芍姐姐。”

　　立在白芍身侧的碧衣宫婢应声称是。

　　白芍扭头看着碧叶，呜呜叫着，碧叶瞥见忍冬一行人已经推出屋外往主殿去了，偷偷将白芍口中的帕子取了出来：“白芍姐姐，您有什么话要说？”

　　“替我拿镜子来。”白芍忍着钻心的瘙痒，急急说道。

　　碧叶看了看白芍的脸，眼神有些躲闪，劝说道：“白芍姐姐，等服了药养一养再瞧吧。”

　　“快去！”白芍厉声尖叫，狠狠拍着椅子扶手。

　　碧叶只好进了里间，将铜镜拿了出来，与白芍隔了两步距离才将铜镜举起供白芍照看。

　　“我的脸，我的脸，不——”白手双手被缚，她看着镜子中原本艳丽的面容因为抓挠满是伤痕，不少破皮流血，她只觉得天都塌了，她的枝头梦彻底碎了。

　　碧叶连忙将镜子倒放在桌上，安慰道：“太医已经开药了，养一养，这些伤痕会好的。”

　　“不会好了，不会好了。”白芍泪流满面，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而主殿之中，汪太医看了看四周的宫婢，欲言又止。

　　越冰明了他的意思，只留下忍冬谢子衿在殿中侍候：“汪太医，有话不妨直言。”

　　“启禀殿下，白芍姑娘乃是中了一种来自西域名为绿饶的毒，绿饶涂抹在皮肤表面或是服用便会浑身瘙痒难耐，抓挠流血，与癣症极为类似，但更为严重，抓挠出血后，毒性会更深，疤痕无法祛除，若是剂量更重，便有生命之危。幸而白芍姑娘中毒不深，尚能医治，只是这疤痕，臣无能为力。”汪太医顿了顿，又点到为止，“绿饶并非宫中之物。”

　　越冰思量片刻，朝忍冬吩咐道：“将白芍近日的饮食记录和她房中的杯盏，还有最近的去内务府领用的物件记录，都拿来给汪太医瞧瞧。”

　　而一侧的谢子衿一直沉浸于将手帕对折又展开的游戏，越冰的余光一直关注她的反应，从头至尾，她的情绪都很平稳没有一丝波动。

　　汪太医仔细检查了白芍的茶盏，又将记录和领用单一一浏览，他摇了摇头：“殿下，这些都不是。”

　　“汪太医，你方才说涂抹在皮肤上也可中毒？”

　　“是的。”

　　越冰站起身：“那不若去白芍房里看看，那毒可能被加在口脂一类的东西上。”

　　浩浩荡荡一行人来到白芍的房间，白芍泪流不止，连越冰到了殿内都没有见礼。

　　碧叶带着太医进了内间，查探梳妆盒中的脂粉。太医拿起胭脂，观察了形态，又轻嗅了嗅，他摇摇头，将这东西排除。

　　而外间，越冰环顾四周，最终落在白芍面目全非的脸上，发现白芍今日未施粉黛，她垂眸来回踱步，这是她思索时惯的习惯。若是脂粉恐怕昨日便该有了症状，而道今晨白芍才发现不对，恐怕毒是在夜里中的，涂抹类的物品，她灵光一现，交代道：“忍冬去将白芍作夜沐浴时的澡豆相关能涂抹的东西给本宫拿过来。”

　　闻言，谢子衿手中一顿，抬眸暗暗瞥了眼越冰的背影。

　　而白芍也被这话惊醒，她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又作罢，只是将怨毒的目光投向谢子衿。

　　谢子衿感受到那不友善的目光，并没有理会，她不再折叠手帕，而是将拆起了手帕上的刺绣。原本栩栩如生的竹叶，一点一点地残缺。

　　汪太医从里间走了出来，没有丝毫进展，恰巧忍冬带着沐浴用品出现，汪太医上前仔细分辨，最终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一盒膏状物上，他闻了闻，又将银针插入，只见银针一端显出黑色来。

　　忍冬禁不住后退一步，碧叶也瞪大眼睛瞧着眼前的一幕。

　　“是谁这样歹毒，要毒害白芍？”忍冬抚着心口，谁能想到宫中风靡的润滑皮肤的雪肤膏中会被下毒？

　　白芍静默地坐在一旁，越冰走近她手边，隔着手帕抬起她的下颌：“你最近可由与人有纠纷？”

　　白芍摇了摇头，错开与越冰对视的目光，垂泪道：“殿下，我一向与人无尤，与殿中姐妹和睦，真不知何人与我不对付，费尽心思对我下毒，雪肤膏未用时我一直所在自己的柜子中，几乎没有被别人接触的可能。”

　　她哽咽道：“不过幸得公主怜爱，有汪太医诊治，保住奴婢一条命，奴婢已经心满意足了，殿下才康复不久，若要殿下再费心神去找这几乎不可能寻到的凶手，便是让奴婢死了也不足息，奴婢如今容颜已损，有碍观瞻，只求殿下让奴婢继续服侍左右。”

　　越冰轻轻拍了拍白芍的肩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本宫宫中人，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本宫定会寻到凶手。”

　　“本宫不容有人在弦音殿中如此放肆。”越冰收回手，当着众人警告，声音微凉，铿锵有力，“忍冬这就去查殿中所有宫人近来托人宫外采买情况，本宫不信能有人只手遮天不留痕迹。”

　　白芍身子不自觉一缩，她一直低着头，作出感恩戴德的模样，生怕被发现异样。

　　事情既有了决断，药也已煎好，越冰也不久留，嘱咐道：“那你好好养病，本宫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白芍喝着苦得让人作呕的药，抬眸见走在最末尾的谢子衿竟转过头来，柳眉微挑，咧嘴笑着看她。白芍只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住一般，身后一凉，眨了眨眼，谢子衿早已扭回了头。

　　越冰偏过头，谢子衿唇角的笑意还未收敛干净：“你在笑什么？”

　　谢子衿仰起头露出无害的笑容：“白芍姐姐喝药的样子好有趣啊，眉头都可以夹住一只苍蝇。”

　　调查弦音殿中宫人的采买情况，难免要与宫门盘查宫人进出的侍卫有往来。即便越冰叮嘱忍冬暗查，但这一来一往，还是惊动了宫中的几位主子。

　　皇帝下朝后便来了弦音殿探望，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皇帝表示会给越冰一个交代：“玉儿，你是朕的掌上明珠，竟有人将手伸到弦音殿中，这是藐视皇威，朕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越冰看着一脸郑重的皇帝，只得叩谢皇恩。越冰站在殿门外目送皇帝远去，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但目光却没有一丝温度。

　　皇帝的车架浩浩荡荡地宫道上穿行，越冰知道自己陷入了被动，整件事情的结局的书写权彻底交给了皇帝，在这一刻，她初步认识到皇权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她的权力只限于弦音殿，而当更高的权力介入时，她便没了权力。

　　而此刻她有另一件事情需要完成，这让她得以暂时抛却沉重的心情。

　　虽然越冰将情绪掩藏得不露分毫，但敏锐如谢子衿还是体察到了，她瘪了瘪嘴：“殿下，好饿啊。”

　　越冰这才想起来折腾了一早上，还滴水未尽：“传膳吧，今日摆在膳厅。”

　　随后她将忍冬独自召到一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忍冬得了令便离开了。

　　用膳时，便只剩下谢子衿与越冰，原要布菜的宫女早已被遣走了。

　　谢子衿便大剌剌坐在了越冰对面大快朵颐起来，但她不粗俗极为赏心悦目。

　　原本有些食不知味的越冰，也胃口大开，饱腹感带来精神的满足，她停下玉箸，看着仓鼠似的吃着什锦包子的谢子衿，幽幽叹息道：“或许在珠玉公主这个身份下，傻人才是最轻松的。”

　　“我不傻，一点也不傻。”谢子衿咽下口中食物，又端起豆浆喝了一口，目光直愣愣看着越冰反驳道。

　　越冰被她的眼神一惊，她觉得那眼神传达了一种特别的情绪，让她坚硬的心酸软了一分。

　　饭后，谢子衿昏昏欲睡，忍冬这时走了过来：“殿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越冰便没勉强谢子衿跟在身边，自个儿与忍冬一道来了前院，院子里已经乌泱泱站了宫女内侍近百人。

　　太师椅摆在院子最前方，越冰施施然坐下，她的目光扫视一周，声音不怒自威：“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了今日白芍中毒的事情，本宫决不允许再次出现这种事情，任何进了弦音殿的东西都不能有差错，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殿下。”近百人应道。

　　越冰不再说话，示意忍冬上前，于是又是一番敲打众人，越冰的目光落在人群之中，以往的经历赋予了她敏锐的观察力，她的目光落在倒数第三排最边上的一个身形健硕的宫女身上，但没有久留，眸光一转，定定地看了好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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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书名了，叫《如此拿捏》，感觉这个比《春色如许》有意思一点哈哈哈哈
突然发现时间错乱了，改成皇帝是下朝后来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