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因的初三》苏凋

6、我听到了你的钢琴声

　　林因的班上有许多优秀的人。柳徽是，任贤是，还有郭尚嘉、杨婷婷、孟非雨……。

　　成绩好的人呢字也好，性格也不错；而成绩不好的人呢，人缘好，待人处事令人如沐春风。

　　初三的时间过得很快，几次模考接踵而来，令人猝不及防。

　　林因看着成绩单上的分数，喘不过气来。

　　不行啊，……差五十多分呢，差他们，五十多分呢。

　　林因所处的区域里有两三所比较好的高中，在省里也排得靠前。而离她现在的初中最近的是隔了一条马路的×××学校，在省里排名第三的学校。如果不出意外，班上大部分成绩优秀的人会报考那所学校。

　　但是，林因的成绩，按照这所学校去年的录取分数线，差了五十多分。

　　林因看着周围的同学，都是高高兴兴的，把成绩单一扔，就去吃饭了。成绩斐然的人是真高兴，成绩差的人，是真放弃了。

　　初三这一年，班上转走了足有六七个人，都被父母送到封闭式学校学习去了。于是班上空落落的，有许多空位子。有许多初一成绩不错的女生，已经彻底放弃了，她们不在文化课上多费心思，开始准备她们的艺考。班上大多数人都报上艺考了，但林因没有，……因为在开始学素描的时候，她升入初中，没有再学下去了。

　　老师们，在这一年也不再那么严厉了。不管是乱换座位还是上课做别的事，又或者迟到和不写作业，老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年纪组的人还在时时刻刻严查着迟到。

　　人愈发颓废。

　　在这样的环境里，不要提黑马，白马了，都不会有的。林因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成绩提高五十多分。

　　她的现在成绩已经可以上一个不错的高中，只要保持下去，不会太累。

　　她要，追逐他们吗？

　　林因不知道。

　　她有些想偷懒，却又想跟在他们身后。

　　然而咖啡一日苦过一日，黑眼圈越来越重，空笔芯集满了一小盒子，卷子堆积如山，书上无一处空白，手上总留有黑色的笔痕……。

　　她有些想偷懒了。

　　……啊哩，不好了。

　　可能追不上他们了。

　　林因看着同学们打打闹闹，扯出一抹笑，把卷子夹在书里，拿出饭卡，去食堂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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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节大汗淋漓的体育课后，林因一边擦着汗，一边爬上六楼。

　　体育的训练一点点加强，老师几乎每隔一节课都会测试长跑，除此之外是跳远。这两项是必测的，选测的有坐位体前屈、跳绳、抛实心球、仰卧起坐四项，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比较好练的坐位体前屈。

　　任贤偏选了跳绳，全校唯二选跳绳的人。
　　任贤是个体育变态。每天要晨跑，做几百个俯卧撑也就算了，就这样还要加大运动量，放了学也是呼朋唤友的去锻炼。

　　柳徽的体育成绩中上，跳远轻轻松松跳个两米，跑步测试在18分左右，练坐位体前屈时表情十分痛苦，惹人发笑。
　　接触多了后，林因发现，柳徽不说话时显得冷漠，说话时却冒着傻气。
　　他和林因很像，很乖。
　　然后，了解到这一点后，林因就不再关注他了。

　　或许真的如妈妈说的那样，只是崇拜而已。她只是羡慕着他做到了她没法达成的事，柳徽如此，任贤也是如此的。

　　她羡慕柳徽理科成绩的优秀，羡慕任贤体育成绩的优秀，羡慕男生较女生的独立，羡慕他们的张扬。

　　而当柳徽和同学们玩闹，笑着喊道：“妈妈救我。”时，林因对他的羡慕崇拜就到此结束了。

　　林因想，她大概继承了妈妈的理性。

　　“林因!”有人叫道，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女生。

　　林因慢下脚步，和她并肩走着。

　　“好累呀，明天还有体育课，老师说要领我们去标准场地测试长跑。”

　　“是吗？”林因叹息。

　　她们学校是200米的跑道，而标准测试场地是400米的，所以学校的体育老师时不时会带他们去有标准场地的体育馆测试。

　　“对了，你准备考哪所学校呀？”女生问。

　　“我不知道，看能考到哪里吧，你呢？”林因道。

　　“我？就是×××学校。”她报的是隔了一条马路的那所学校。

　　她也去那里啊。林因的心情有些低落：“我的数学成绩太拉分了，可能考不上那里。”

　　“没事，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加油!”女生安慰道。

　　“谢谢。”林因报以微笑。

　　到了教室，两人回到各自的座位，翻看题就开始做，几乎成了习惯了。

　　下一节课，估计还是考试。

　　毕竟是最后一个月多了，该讲的都讲了，剩下的只是自己努力了。

　　做题!做题!做题!

　　很烦躁!很烦躁!

　　到底要怎么办!到底还要折磨多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

　　没有动力了呢，林因。该不会，也学她们放弃吧？

　　最后一个多月了。

　　加油，好吗？

　　林因闭了闭眼，沉下心来，在第一道填空题的横线上端端正正地写下“法拉第”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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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模拟测试很快了。

　　恰逢周五，所以安排上午上课，下午测完试就放学。

　　中午的时候，周围的同学明显紧张着，明明想午休，却睡不着。

　　林因却格外放松，她从来不会因为大型考试紧张不已。

　　曾经有好几次，她考试前肚子痛，也是及其淡定地上了厕所，然后再回考场。因为她总是最早到考场的，所以就算拉了肚子，回到考场，也才来了三四个人。为什么考前肚子痛，大抵是妈妈在她考试的时候有些紧张，想给她准备一些丰盛的早餐，所以吃撑了。

　　为什么会吃撑了呢？林因想，大概是因为她小的时候因为不吃饭，大人就饿着她，后来饿怕了，再也不挑食浪费了，就养成了这样一个毛病。

　　她会把她碗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的,就算是吃撑了。

　　下午很快到了。

　　“女生1组2组3组!”老师在喊道。

　　排得整齐的女生在下楼时一下子就散了，后面隐约听见老师的声音。

　　“……你们怎么不走？”
　　“老师，我们是4组。”
　　“还有4组，男生只有，三组……，那你们跟上走吧。”

　　周围的女生小声地交谈着，楼梯显得嘈杂。

　　下午的太阳果然很大，林因还没到体育馆就热出一身汗。

　　初三学生被分为十人一组，林因是第九组的最后一个人。

　　第一项，是坐位体前屈的测试。

　　“下一个。”

　　“满分。”

　　“下一个。”

　　“19分。第二次。”

　　“19分。”

　　“下一个。”

　　“……”测试的老师抬头看了林因一眼，说道：“第二次。”

　　林因知道她的成绩不好了，她再推了一次。老师终于说道：“12分。”

　　啊？……12分吗？

　　怎么会是……12分。明明练习的时候，是满分的。

　　来不及多想，林因就要进行下一个项目了。

　　长跑和跳远都正常发挥了，林因结束测试后怎么也想不到，是在她最有把握的坐位体前屈上惨遭滑铁卢。

　　真是，人生处处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