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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

  •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 守护天使 = ...
      爱神祇须把爱带给别人, 自己从不需要爱!!
      我要靠旁人的亲吻成就我一生中的使命
      长期做恋人身后忠诚守护的天使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这里是办公室的一个角落,一个全不起眼,像是被遗忘了的角落。

      但这里是全公司最嘈吵,最热闹的角落。

      “今天不是有新人报到吗?”嘉利问。

      嘉利是三个女职员当中,说话最多的一个。

      “好像是。”小米边翻阅新出版的杂志边说。

      “那么,还不替他收拾好办公桌?”嘉利又大叫了。

      她连忙走到唯一没人占用的桌子。桌子虽没人用,但桌上的文件,却是全部门最多的。报纸、杂志、零食、纸巾,还有外卖送的胶叉、饮管一大堆。

      嘉利边收拾边罗嗦地说:“这些报纸是千多年前的了,为何总没有人来整理一下?”

      “你不动手,又该由谁做呢?”小米没多理会,继续看她的杂志。

      “喂,这美容专辑不是你说要留下来的吗?是不要了吗?”

      “不要啦!”小米头也不转,随便地答道。“你也不要收拾了,说不定今天来的是个天生爱收拾的女孩,就让她自己来干那粗活吧!”

      “听说是个男生!”嘉利没有理会她。

      “男生?”小米甚觉振奋。

      “或许,上天终于听到你的祷告,送个男生来打救你!”

      小米不忿地向嘉利送了一个鬼脸。

      “我们这里就只你一个仍没着落!”嘉利继续取笑她。

      “是吗?是男生的话就更不要收拾了。”

      “为什么?”

      “我们这边风水差,从不利男生,不出三天,他一定辞职不干,收拾了也是白费!”

      “跟风水有关吗?”嘉利怀疑地问。

      “若不是风水就是你啦!你那张整天也不闭上的嘴,两天就把人吓跑了!”

      嘉利正想还击,却被另外一个声音打岔了。

      “喂!喂!喂!刚从人事部得来的消息,新来的同事是个男生!”

      莎莎人未到,声先到。

      她是这部门最后一个女战士。她们认为还未结婚,战斗仍未结束。

      嘉利和小米听到莎莎的这个所谓新消息,不禁向莎莎喝了声倒采。

      “什么?你们不感兴趣吗?”莎莎问。

      “对旧消息当然不感兴趣。”嘉利在揶揄她。

      “你跟男朋友的感情还不错吗?”小米问。

      “还不错。”

      “记着!好好记着你今天给我的这个答案!”

      “哈!你怕我跟我争?我才不会这样无聊,连人家的样子也未见过,高矮肥瘦也不知道,怎么争?更何况......我跟男朋友快结婚了!”

      “真的吗?”小米和嘉利同声兴奋叫道。

      “该快了,我感觉到,他快向我求婚了!”

      小米和嘉利听后没趣地闷哼了一声,双双走开了。

      莎莎就是这样的人,每天都想着要结婚,仿佛相夫教子就是她一生最大的人生目标。

      “怎么啦?你们不信我吗?我的感觉蛮准的啦!”莎莎不忿地在撒娇。

      这个部门究竟负责什么的呢?不知道,似乎整间公司内也没有人知道,包括她们自己。

      公司内的其他同事都知道某一角落有四个女人,一个沉默寡言的部门主管,一个嘴巴总是没停的嘉利,一个永远怀春的小米,和自以为是幸福小女妇人的莎莎。

      从这角落传出来的尖叫声,偶尔也会惊动到其他人,可是,大家都习以为常。一声过后,还是没人理会,她们还是被遗忘了。

      没有人知道她们负责的是什么,没有人追究,亦没有人在乎。

      连她们也不在乎。

      “对不起,我是来上班的。”

      门外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小米突然像断了发条的娃娃,呆在当场;莎莎还在忙着照顾电话内的男朋友;只有嘉利准备迎接这新同事。

      她捧着最后一叠旧杂志,走到一身雪白衣服的男生面前,交了给他。

      “你过来的时候见到茶水间吗?”

      男生点头。

      “里面有个大的废纸箱,拿去丢了吧!”嘉利吩咐了他,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来。

      男生没嫌肮脏,接过那叠杂志,留下了一个傻笑,就向茶水间出发了。

      他离去之后,一直背着他的小米终于回复知觉了。

      “他是什么模样的?”小米满心渴望地问。

      “不知道!”嘉利冷冷地答,“要知道,为什么自己不看看?”

      “怎么?怎么?你心动了吗?”莎莎终于放下了电话,走到小米身旁问。

      “我没看到。”小米说。

      “是没胆看吧?!”嘉利没好气地说。

      “我见到他背影,好像是蛮胖的。”莎莎说。

      “是吗?有多高?”小米追问。

      莎莎还没有答话,已经迫不及待走回自己的座位,因为她听见门外传来了两个声音。

      一个是那新的男同事,另一个,低沉的,属于一位女性。

      “你就坐在这里吧。”郑经理说,“不问题就......问她。”她的手指一指,莎莎就应声站起来了。

      “是的。”莎莎连忙答道。

      “谢谢你,经理!”

      男生向莎莎微笑着点点头,打过招呼,然后跟大家说道:“你们早,我叫比特,多多指教。”

      郑经理没发一言,向她的房间走过去。

      小米紧张地转过身来,向比特打招呼,却没望过他一眼。

      嘉利第一时间走到他身边。

      “喂,那些杂志重吗?”

      “不重。”比特笑首说。

      “那些全都是从你的桌上捡来的,你知道啦,若不是你突然上班,我们就不用收拾了,所以还是该由你搬走,而且你是这里唯一的男生,你该不忍心看见我们这些弱质女子为你干粗活吧。”嘉利一口气把话说完。

      “当然,当然!麻烦你,嘉利,我该早点回来自己收拾。”

      “你怎样知道我的名字?”

      “他们说,第一个跟我说话的就是嘉利了......不是吗?”比特仍然挂着一个亲切的笑容。

      “他们?他们是谁?”莎莎感到好奇,所以走过来比特这边向他追问。

      “你一定是莎莎!”

      “他们怎说我?”

      “他们?他们没说你什么。”比特望向两对眼神锐利的眼睛,知道该继续说下去。“他们只说,最后说话的就是小米,另外的就是莎莎。”

      “他们......他们究竟是谁?”莎莎听见自己竟然没什么被人提起,心有不甘。

      “他们......是其他同事嘛!”

      “其他同事?”莎莎和嘉利异口同声地叫。

      仿佛连她们自己都忘记了,这公司内还有其他同事存在。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二)

      一个早上差不多过去了。

      莎莎、嘉利、小米,一直忙着自己案头的工作。除此之外,小米就是仍没望过比特一眼,莎莎就是跟男朋友通电话,嘉利就是翻杂志。

      而比特呢?他就整个早上坐在自己的桌前,笑!除此之外,就是不停地四周张望,望望计算机、望望复印机、传真机,甚至是电话。一切对他也像是很新奇很有趣的,整天望着已感满足。

      其他人像是没发现他整个上午都只坐在那里,像是没发现他原来没工作可做,而没因此觉得奇怪。

      十二时五十五分,郑经理从房里出来了,她带着手袋离开,是到外头午饭吧。

      她步过比特身边,望了一眼,没说话便走了。

      比特望着她的身影,摇着头,轻轻叹息。

      “算了吧!她从来都沉默寡言,少有跟我们说话,不要放在心上。”嘉利拍着比特的肩膀安慰着。

      比特望着她,笑着说:“多谢你,不过,你该安慰的是她,她不快乐。”

      嘉利听见他这没头没脑的话,一时不明白,没反应。

      “你要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不用了,我带了便当。”

      比特低头,从脚边的袋中取出了胶盒子。

      小米就乘他低下头之际,飞奔到办公室外。

      比特手持着盒子,刚好见到小米的背影。

      嘉利说了声再见,就跟莎莎离开了。

      比特把胶盒打开,一阵轻烟冒了出来,盒子内是雪白色的云呢拿雪糕。比特一边把雪糕送入嘴里,一边继续观察这办公室。

      这房间不大,本来,只放四张桌子是绰绰有余的,但不知怎的,这里却有一阵很挤逼的气味。墙壁原本是白色的,但看来总是多了一层灰色,令人很不舒服。

      突然,比特有点浑身不舒服的感觉,他的鼻子好像嗅到什么似的。

      莎莎的桌上传来了电话的响声。

      比特走过去,将手放在案头的电话上,还没有接听,就挂线了。

      “乞嗤!”比特打了一个喷嚏。

      他的手还没有离开电话,他有种不祥的感觉。

      餐厅内,三姝正忙着点菜。

      “他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小米拿着餐牌,双眼就向莎莎她们轮流望去,期待着答案。

      “我今天想吃意粉。”莎莎故意不理她。

      “我要一客沙拉好了!”嘉利放下了餐牌,四周找寻侍应,亦故意不望向小米。

      侍应到来,给她们落了单。

      小米又问:“究竟他是高是矮?”

      “你为何不自己看看?”嘉利故意戏弄她。

      “你明知故问!”莎莎说,“她只会用口说男生,却从来不望一眼。”

      “别笑我!人家第一次见面不知怎么办嘛!”小米害羞起来。

      “你不用怕!我看他对你没兴趣。”嘉利说。

      “你怎么知道?”莎莎的反应比小米更快。

      “我看他不是会爱小米的类型。”

      “是吗?你看他爱谁?”莎莎追问。

      小米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己,却插不了一句。

      “可能是波士。”嘉利满有信心地说。

      “喂!喂!究竟他是什么样子的呀?!”小米不耐烦。

      莎莎与嘉利明白小米的弱点,每次她遇上新认识的男生,都会显得很害羞,无论那是什么人,跟她有什么关系也不例外。所以,小米很难结识男朋友。

      故意大卖一轮关子后,她们终于说出对比特的感觉。

      嘉利说,比特个子不高,全身白色的,感觉很干净。

      莎莎就喜欢他的笑容,很亲切很暖。

      然后嘉利和莎莎对望了一眼,像是心有灵犀地同声说出:“很安全和......可爱!”

      “什么?一个大男人,可爱?”小米不大相信,以为她们仍在捉弄她。

      “不相信吗?”莎莎问。

      “说也奇怪,整个上午也没跟他说过多少话,但有种奇怪的感觉。”嘉利说。

      “就是了,刚才回想起才有这感觉。”莎莎加入。

      “对!很可爱!”

      莎莎与嘉利说得陶醉,但小米就仍是摸不着头脑。她不能想象,两个已经心有所属的人,竟然同时间说一个男生可爱,而她听得出她们的语气中并无半点爱慕之意,反而给她很奇怪的感觉。她看见莎莎和嘉利的母性,当她们说比特可爱时,小米觉得她们口中的比特是个很可爱的婴孩。

      整顿午餐,嘉利如常的口若悬河,说个不停,莎莎就是她的最佳听众。

      小米把整碟牛柳丝饭都吃完了,也想不通她俩对比特的形容,是认真的还是戏言。

      午饭后,她们三人高高兴兴地返到办公室。不对高高兴兴的只有莎莎和嘉利,小米仍是不敢正视比特。

      办公室内一切该回复正常了,但事实却不是。只有嘉利一人如常地滔滔不绝,小米异常地沉默,莎莎已一小时没谈电话了,而比特,每次他望向莎莎时就会......

      “乞嗤!”......又一次了。

      接近四时,郑经理再次步过他们四人的工作桌边,随便地交代了一些事情,离开了。

      “波士说今天有新人来到,她请下午茶。”嘉利第一时间宣布。

      “好!我要云呢拿雪糕。”比特迫不及待地说。

      “小米,你呢?照例要奶油多士吗?”嘉利问。

      “我......我......只要奶茶就好了。”小米害羞地说。

      嘉利笑着记下来,然后转向莎莎。

      “你呢?”

      “嗯!不要了。”莎莎闷闷不乐。

      “怎么了?”

      “他整个下午也没来电。”

      “对!差点没发觉,的确少了电话响声。”嘉利揶揄着离开。

      “莎莎,乞......乞......嗤,呀,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你们外出午饭时,你案头的电话曾经响......乞......乞乞......嗤......响过。”比特一走近莎莎就不停打喷嚏。

      “是吗?”莎莎紧张地问。

      “我还来不及接听,乞......嗤......就挂线了。”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莎莎就要发怒了,但当她看见比特的样子,便突然不忍心。“嗯!他通常每小时会跟我通一次电话的。”

      “那么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乞......嗤!”

      “我......”莎莎一时答不出话来。

      她一向认为男朋友给女朋友打电话是天经地义的事,就算呆坐电话旁等,她也不觉得该作主动。

      “是呀!乞......嗤......是你......乞......嗤......你呀!”

      “我该打给他?”

      比特点点头,然后又......“乞......嗤......”

      莎莎望着他,很是犹豫,但,还是提起了电话。

      她找不到他!

      莎莎的心情令整个办公室也弥漫着不快的气氛,连闲来口部少有休息的嘉利也不敢多作一声。

      大钟指针踏正五时,莎莎的电话还是没有响过。

      这个下午,办公室内唯一出现过的声音,只有......

      “乞......嗤!”

      是比特,他在这办公室过的第一天就只能与喷嚏为伍。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三)

      翌日一早,比特第一个回到办公室,他把所有同事的工作桌都打扫得整整洁洁,满室泛滥着一阵清新的气息。那不是一股香气,而是一阵说不出味道的气息。

      比特很陶醉地完成了打扫,他望着每一个洁白的角落,很是满足。

      不过是八时三十分。

      他悠闲地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的确,这天的办公室弥漫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太阳被搬到室内来,把斗室照得光亮。

      比特拿着杯,正享受着他的早餐——云呢拿雪糕。

      他挺满足地欣赏着自己的成绩。

      八时五十分,小米是继比特后,第一个踏进这办公室的。

      “早晨好!”一嘴唇奶白色的比特说。

      今天也穿得一身纯白的小米,以泛着红霞的脸响应了比特的招呼。然后,她急忙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小米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工作桌会发光,虽然她向来也算整洁,但这种发光的感觉很是特别,很有.....是什么呢?是生气!不......不是......该是......恋爱的感觉。

      “你要不要吃早餐?”比特走到小米的身边来。“不过,我只有云呢拿雪糕。”他笑说。

      小米害羞地摇了摇头。

      “你一向都是这样害羞的吗?”

      小米没响应。

      “你多点说话吧,你的声音其实很动听!”比特鼓励她。

      小米仍然没作声,双眼紧紧地瞪着书桌,没有正视比特。

      比特正要抱着他的雪糕离开,小米突然发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根纯白色、长长的羽毛。

      “这......这是什么?”小米奇怪地问。

      比特转过身来,望着桌上的羽毛兴奋地说:“哇!这......这是天鹅的羽毛,会带给你幸运的。”

      “真的吗?”小米好奇地拿起羽毛细看。

      “真的!你心里面的一个愿望,很快就会实现!”

      “我......我没有什么愿望。”

      “想想吧!给自己想一个出来吧!”比特笑着离开。

      小米望着手上的羽毛,一下子却想不出什么愿望来,但觉一股很下面,强而有力的希望从手心涌上心头,她也笑起来了。

      “那是什么?”嘉利刚回来,见到正看着羽毛出神的小米问。

      “比特说是幸运,我也不知道!”小米边答边把羽毛贴在计算机屏幕旁,她感觉到一股不明的暖意......不懂形容......像是,爱情快要来临了。

      嘉利并没把小米的举动放在心上,自然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啊!”她轻声地惊叫了一下,“怎么会在此?”

      她发现在桌上的一只耳环,雀跃把它放在掌心上细细观看。

      比特一弹一跳地走到她身边,“你要不要吃云呢拿雪糕早餐?”

      嘉利眼望着手心的耳环,头却轻轻地摇着。

      “那是什么?我在地上发现的。”

      “是吗?”嘉利感激地望着他说,“这耳环是我最深爱的,男朋友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已遗失了多月,想不到竟然在公司。多谢你替我找回来。”

      比特耸耸肩说:“只是随便的在地上拾到罢了,不过既然是最深爱的,就要多用用它,不要让它投闲置散。”

      嘉利似乎并没发觉自己的座位变得格外清洁,但她跟小米一样,不经意地接受了办公室内一阵幸福的感觉。

      那只遗失多时的耳环,她仍然爱不释手。

      比特看着嘉利,自己亦感满足,可是,突然像心血来潮的,他望向莎莎的座位。工作桌明明跟其他的一样整洁,但并不似其他的发亮,少了点什么似的。他望着空空的座位,突然......“乞嗤!”又来了!

      “早晨好!”郑经理从门外走进来。

      各人跟她打招呼。

      “嗯......”郑经理向办公室的四周张望,“今天......这里......好像有点不同......”她说不出来,她只感到跟平常有分别,但说不出分别来。是一种感觉,说不出的感觉,该是生气吧!

      “莎莎......”郑经理的眼光停在莎莎的桌上。

      “她......今早不舒服。”比特连忙应道。

      郑经理把视线转到比特身上。

      “是吗?”

      “是......啊......我知道......啊......她今早致电说会迟一点回来,所以我知道。”

      郑经理没追问,走到自己的房间。

      小米和嘉利都各自回到案前工作。

      比特望着莎莎的座位,鼻子又酸起来了。

      差不多午饭的时候,莎莎带着一双大大的眼肚回来了。

      看见她的样子,嘉利和小米立即一拥而上。

      莎莎说,她昨天整晚没睡,一直在跟男朋友通手机短讯,因为他不肯听她的电话。那又偌大的黑眼圈,就是昨晚留下的烙印。

      “谈判吗?”嘉利问。

      “不是。”

      “谈情?”小米傻呼呼地问。

      “当然不是。”

      “那通了一整晚短讯,说些什么?”嘉利想不通。

      “什么也不肯说!”

      “不舒服吗?留在家里休息一下吧!”郑经理从房间出来,正要离开前,跟莎莎说。

      “我没什么。”莎莎有神没气地答。

      郑经理没多问就准备外出了,就在大门前碰上比特。

      比特差点就对着郑经理的脸送上一个喷嚏。

      “你看来比今早严重。”郑经理说。

      “我没什么的......”

      “可能是......莎莎回来了。”比特心里说。

      嘉利把比特今早为她掩饰的事告诉了莎莎。

      她走到比特的座位前想道谢。

      可是,她被比特日趋严重的连环大喷嚏吓止了。

      “你不要过来......乞......嗤......我们用内线交谈吧。”比特提议。

      莎莎走到电话旁:“多谢你今早为我掩饰。”

      “别客气。”

      “你比我更像病人。”

      “看你的黑眼圈,谁也可以骗倒。”

      “在电话内,你的伤风又好像不是那样严重呢!”

      “哈!你还有气力关心人,这倒是很好的呢!我不是伤风,病的是你,只要你不走近来,我就好多了。”

      “你说什么?我怎会有病?”

      “你的是心病,我看得出。昨天我没接的电话是你男朋友打来的。”

      “你怎知道?”莎莎紧张地追问。

      “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他的目的,所以没听。”

      “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不会明白的啦,就当我有预感吧!你男朋友想跟你说分手,我就在那刻开始不停地打喷嚏,所以我知道。”

      “他什么都没说,你不要乱讲!”莎莎有点气,比特的确一语道破。

      “他真的什么都没说?”比特不相信。

      “我们谈了一整晚,他没说分手,你不要乱讲,我们快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要来诅咒我们?”

      “我不是诅咒你们,我只想帮你。他昨晚没把分手说出口,是因为他还举棋不定,他根本什么也不肯说。”

      比特的确讲出了实情。

      莎莎感到她男朋友近来表现有异,所以对他分外紧张,不但提出要结婚,还逼男友每小时给她一通电话。

      昨日整天没收到他的电话,莎莎很是苦恼,不停打他手机也无法接通。后来终于利用手机的短讯打开了话匣,可是,无论莎莎怎样追问,他也没多说什么,一直纠缠至黎明。

      莎莎听到比特的说话,他正说出了昨天的一切,但没有奇怪的感觉,反而感到一阵的安全,好像被母亲的臂弯牢牢地抱着般安全。

      “但是我们快要结婚了,他怎会现在才来变心?”莎莎很无助。

      “是你提出要结婚的,根本不是他的意思......乞嗤!”

      “他不同意?怎么会呢?”

      “你现在才想这些?为什么不在提出结婚前先想想?”

      莎莎像被当头棒喝。

      “莎莎......乞嗤......你男朋友是爱你的,但你就从来都他拿主意,他所想的,你可有真的了解?”

      “我们一起五年了,一向也是这样的,相安无事!”

      “五年来他一直让你作主,从没反对过半次。”比特意图引导莎莎。“你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怎过?”

      “我们到了巴里岛,玩得很开心!”莎莎回味着,“不过他差点晒伤了。”

      “为什么?”

      “我整天都在沙滩游泳,他就坐在一旁看着我,所以差点......”莎莎突然有所顿悟。“......他根本不懂游泳......是我坚持要到游泳的胜地旅行,他为了陪我,所以整天都在烈日之下,差点晒伤了。”

      “你是到何时才知他不懂游泳?”

      “一年后。”莎莎很是内疚。

      “去年,你用他的名义买了一间房子吗?”

      “是的,留待结婚后用。”

      “但他仍跟家人同住,而且还要同时为两间房子供款。”

      “他就是从不为自己打算,若不是我偷偷替他申请了政府的贷款,他根本就没能力为我们的居所......”莎莎又说不下去了。

      “你知道他有多吃力吗?”

      莎莎记得她曾经埋怨男朋友近年没跟她旅行,她从没有在意男友一直为两间房子的供款吃力。

      “你明白了吗?”

      “就是为了这房子而跟我分手?他不爱我了吗?”

      “他爱,可是,他从来都对你百般迁就,他怕不能让你幸福。”

      “他为什么不好好跟我说......对,是我的错,我从来也没让他好好地说话,我只会随着自己的意愿来做决定。”

      “莎莎,不要内疚,看看电话机下有什么。”

      她望着羽毛出了神,它像会发光,像一阵幸福的暖风迎着莎莎的脸吹过来。

      “那羽毛会为你带来幸运,给男朋友一个电话,只听他的心底说话,不要作声,多了解他的想法。他仍很爱你,只是想你听他的心声,你们会得到......乞嗤......啊!对不起,我是说,你们会得到幸福的!”

      莎莎满怀希望地按着电话上的数字,拨出男朋友的电话号码。

      午饭的一小时,莎莎都没说话,只拿着电话筒在聆听着。

      她的座位亦渐渐跟其他的位置一样,慢慢闪出光芒了。

      此时,比特捧着一大盒云呢拿雪糕,独自坐在天台的边缘高兴地吃着他的午餐。

      乞嗤停止了,但背部的位置却有点刺痛。

      “下次还是轻力一点吧!嘘......”他一边吃,一边揉着背部。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四)

      比特加入这部门差不多一个月了,他跟三姝也熟络了不少。

      这天早上,她跟莎莎和嘉利在茶餐厅吃早餐。

      “麻烦你,我要云呢拿雪糕。”比特对待应说。

      “你干嘛一大清早就吃雪糕?还是小孩吗?”嘉利出言阻止。“一杯奶茶好了!”

      “呀!不要不要,要鲜奶吧!”

      “我看你呀,你真的很奇怪,你不止每天都吃雪糕当午餐,还整整一个月都穿白色衫裤,你没其他颜色的衣服吗?”嘉利问。

      “白色不好吗?我只爱白色和蓝色,很舒服,有家的感觉。可是,蓝色不属于我的,只有白色才属于我。”

      莎莎早已放弃了解比特说的话,因为他经常都说些怎样想也不会明白的话。自从那次比特把她从自我的世界中唤醒后,她跟男朋友不但比以前更爱对方,相处得更融洽,她更对比特有种莫名的信任,所经纵使听不明白他的说话,她亦不会怀疑。

      比特的鲜奶刚到,莎莎已经把她的三明治吃完了,还开始在补妆。涂完干粉,加了点胭脂,然后,她竟然拿出一条长长的白色羽毛,在脸上扫。

      就是当日在电话机下的羽毛。

      “你近来也怪呢,受这小子的影响吗?干嘛带着条鹅毛在乱扫?”嘉利问。

      “这是幸福之羽毛,每天扫扫,人也幸福一点。”

      比特望着莎莎在把羽毛乱舞,突然觉得背部有点疼痛,不自觉地伸手到背部揉着。

      “这是比特送我的礼物,很灵验啊!比水晶还厉害。”

      “你为什么送她礼物?”嘉利向比特撒娇。

      “不止送她,小米我也有送。”

      “为什么只我没有?”嘉利鼓着腮,不服地瞪着他。

      “啊!你......不需要吧!”比特突然觉得背部的疼痛在加剧,不禁加点力继续在揉。

      “不要吵不要吵!你们有没有发觉小米最近有点怪?”莎莎想为比特解围。

      “我想她恋爱了!”嘉利胸有成竹地说。

      “是吗?”莎莎和比特同声地问。

      “好像是计算机部的男生。”

      “多久了?”莎莎问。

      “还未开始。”

      “你怎么知道?”

      “有一天早上,我们三个在升降机内,我不断地在说话,她一句也没答,只低着头,连望那男生一眼都不敢。”

      “小米一向害羞吧!”莎莎反驳。

      “那不同嘛!”

      “怎么不同?”

      “不同就是不同。”

      两个女子就要起争拗了。

      突然,“乞嗤!”

      两人同时望向比特。

      “我想......乞嗤......嘉利是对的......可是......乞......嗤。”比特说不下去,只不停在打喷嚏,手则指向大门。

      是小米,垂头丧气的小米。

      小米坐下来,良久也没发一声。

      她的确很沮丧似的。

      平常,两人看见满脸通红的小米也爱讨她便宜,至少也会逗她笑。可是,眼前的小米不像是平常害羞得不发一言的小米,她们都能感到一阵异样。

      一张方桌上的三边都没发言,只有比特不停地在打喷嚏。

      “什么时候开始的?”嘉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什么?......你们全知道了吗?”小米初时还不想承认。“差不多一个月了。”

      “哇!一个月了?你也不告诉我们!”嘉利说。

      “乞嗤,让她说吧!”

      “你才不要多说,你只管你的乞嗤好了!”

      “也不是这么久吧......我们......一个月前才认识吧......然后......”小米还是羞羞怯怯的。

      “一个月前认识?又开始了一个月?那不是一认识便拍拖吗?你也假正经!”莎莎加入战团。

      “不是!谁说我们拍拖?”

      “还未......乞嗤......还没有机会吗?”比特也急起来了。

      “我不敢多想,人家是个很好条件的......”

      “你......我不是说过,你要多想吗?乞......嗤......你要多想你的愿望才会成真!”

      “我......我不敢!”

      “什么不敢?他是野兽吗?”嘉利逼供。

      “他是有妇之夫吗?”

      “他是你上司吗?”

      “他是皇太子吗?”

      莎莎和嘉利你一言我一句,问得小米只不住摇头。

      “那有什么好......乞......嗤......好怕?”

      “我......我怕他不爱我......”

      小米终于把事情告诉大家。

      大约一个月前,小米跟这男同事在公司内上。真的是碰上,因为当时小米正拿着比特说是幸运的羽毛在想,希望能想出一个愿望来。就在想得入神之际,她跟他碰上了。

      之后,他俩经常也会碰见,升降机内、公司的大堂、往茶水房的走廊,甚至是影印房里;无论是大清早、午饭后还是下班前,只要小米想起他,他就会在眼前出现,像是缘分的安排。

      “我早就说过......乞嗤......只要想......乞......嗤......你的愿望就会成真。”

      就这样不断的碰面,一星期后,他终于先跟她说话:“我只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是拿着一根羽毛到处走的,你究竟是哪个部门的呢?”

      “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嘉利问。

      “我怕得跑了!”

      之后,他俩仿佛每天都会碰到。不止在公司内,连走在街上时也会碰上。

      “因为你想他多了......乞嗤......愈想他就愈想见到他,所以就经常碰到!......乞嗤......”

      小米知道她真的爱上他了。

      又一星期了,她突然发现他就住在自己的附近,原来每天也一起乘公车上班,开始交谈,话题也说多了。

      “就在那时开始,你少了跟我们吃饭。”莎莎说。

      “但是,我......还不敢告诉他我的名字。”

      “Oh ,my God!莎莎和嘉利同声大叫。

      “乞嗤......不要......不要叫它......乞嗤......乞嗤......!”

      两个害羞的男女是怎样交往的呢?连名字也没有告诉对方地交往了一个月,听来根本不可能是本世纪的产物,但小米和计算机部男同事就这样过了四个星期。

      “虽然发展得不合常理,但不是好好的吗?干嘛今天你活像失恋的样子?”莎莎着急起来了。

      “他......今天......问我有没有空看电影......”

      “然后呢?”

      “然后......我很怕......我跑了!我们完了!完了!”

      “什么?他约你去看电影吗?怎么会完了?”

      “我们只相识了一个月,他就要跟我看电影啦,我们之间没话题了!要去看电影来打发时间了!”

      “乞......嗤!”比特的这个喷嚏特别吓人,可能当中带了一点恼意。

      那个上午,小米一直闷闷不乐,莎莎和嘉利也没足够的力气开解她。

      之前,她们以为小米只是一个害羞的女孩,怕跟异性说话,但经过今早的对话后,她们发觉小米原来有点神经质。

      看电影只是一般小情侣的寻常交往活动,甚至是男生提出约会的借口,但在小米眼中,竟然存在着不能接受的象征意义。

      直到下午,三姝也没多谈话。

      小米继续她的闷闷不乐,比特就继续他的喷嚏,两者同步恶化。

      比特不断在想,究竟怎样才可救小米出困境?应该走去跟那男生说:幸福就在眼前,请不要放弃吗?可是,莫说他不知那男同事姓甚名谁,就算连计算机部所在何地,亦因他这月来也没到处跑而全不知晓。

      虽然连他也不明白小米的想法,但只有这部门才是他关心的范围,要帮小米,就只得从小米入手。

      比特藉词走到小米身旁。

      她仍是闷闷不乐。

      “小米,可以替我完成那工作吗?”比特胡扯似的说。

      “什么工作?我不懂,我只懂我的。”小米闷哼。

      比特强忍着喷嚏继续,“你怎会只懂你的?我刚来的时候,不是由你教我工作的吗?你怎会不懂?”

      “不懂就是不懂。”

      “当日,我跟你说的愿望是会成真的,你不相信,还说自己没有愿望......乞......你这月来,不是已经有了......乞......愿望吗?”

      “比特,你说羽毛会带给我幸运,我想,能跟他相遇,我的幸运也用完了。才不过一个月吧,他已经提出要看电影了。”

      “你为何抗拒看电影?”

      “九十分钟,我们只在乎银幕上的一切,关心的只有电影内的角色,心里想着的,不是他或我,而是别人......我们才开始交往,他就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去了。”

      小米担心的其实不无道理,只是她把一般恋人在热情冷却后的心态提早放大了。

      “小米,记得我说的吗?愿望,只要你想着它,它就会成真,如果连你自己也不想它发生,它就会离你而去。无论是愿望或是幸福,也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只是怕,不实行,连羽毛也会枯死。”

      “羽毛根本没生命,怎会枯死?”

      “万事万物皆有生命,连愿望都有,只有你不断地渴望它成真,每日都把它想着,用心血把它灌溉,它才会茁壮成长。若是有一天,你把它忘记了,不再爱惜它,愿望就会枯死。”

      小米从抽屉里拿出那根羽毛,它看来真的不像以后的洁白了。

      “乞......”他忍住了。“有些人怕愿望不能成真,所以不相信愿望,就像你,怕失去爱,所以害怕展开恋情。如果你害怕两人欠缺沟通,你便该多出点力,尝试去沟通得更多,不要逃避,幸福要由你自己去争取的。”

      小米紧紧地握着羽毛,那光泽渐渐回复过来了。

      下班后,比特又独自坐在天台上,望着天。

      黄昏的天是橙红色的,云层亦由白天的纯白,变为暗暗的啡黄。

      “对呀!啡啡黄黄的也很美呀!明天改穿啡黄试试看!嘘......”

      比特又再忍着痛,轻轻地揉着背部。

      又过了一个月,莎莎偶然才跟男朋友通一次电话,感情反而增进了。而经常捧着电话筒喁喁细语的是小米和计算机部情人。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五)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早上,莎莎、小米和嘉利都已回到公司来了,可是,一身比她们早的比特却未见踪影。

      “我买了鲜奶给他做早餐,他今天却迟到!”小米开始担心起来,除了上班的第一天外,两个月以来,比特从没试过比她们迟到。

      莎莎拿起电话,拨到比特家中。

      “没人接听。”

      “他好像是一个人住的。”嘉利也担心起来。

      “或者是路上塞车吧。”

      “一个人住,如果病了怎算?”小米问。

      “就找个计算机部同事救救命!”嘉利取笑她说。

      “波士快回来了,该替比特说个大话吗?”莎莎说。

      “试试他手机吧。”嘉利提议。

      莎莎再试,电话拨通了。

      电话的铃声却在办公室的另一角响起来。

      三姝奇怪地对望。

      嘉利走到比特的桌旁。

      铃声从抽屉里传出来。

      她伸手拉开抽屉,果然,那个属于比特,纯白色的电话就在那里,响个不停。

      莎莎无奈放下电话,办公室回复了片刻寂静。

      这寂静令三人更不安,她们都为这同事而担心。

      莎莎的心里有一阵恐惧,她怕比特就此消失,不是死去,而是消失。

      她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她没有想到死亡,但就怕这朋友从此不再出现,像蒸发了般,消失掉。

      所以她心中有的不是难过,不是怕朋友死去的难过,而是一种不安、惶恐,像支柱动摇了一样。

      虽然只是结识了短短的两个月,莎莎对这朋友产生了很奇特的感情。像是依赖,因为他有强烈的安全感,但那种安全感又不似跟男朋友一起的那种,说是亲切吗?类近了,就是似跟家人相处的自然吧!

      莎莎想到这里,感到一阵内疚,原来自己对比特的认识这么浅,只有两个联络电话,平日离开公司后鲜有沟通,连他家住何方也不知道。但反过来,当自己跟男朋友出现危机时,比特给她的建议却显出他对自己的了解。当时,在最彷徨无助之际,比特就像从天而降的守护神一样,他所说的一切就是救莎莎出苦海的金石良言,受用无穷。回想起自己对他所说的话,不明所以地深信着,莎莎也觉得奇怪,但跟着他所说的去做,又的确解决了跟男朋友之间的问题。

      莎莎忍不住沉默,她将心里所想的都说了出来,就是对比特这份不能解释的亲切感,令她很担心这天就这样失去一个朋友。

      小米听后,哭了出来。

      原来在刚才短短片刻的寂静里,她也是在想着跟比特的交往。

      她一直都是一个害羞的小女孩,一直也是活在自己的皇宫内。那天比特的一番话令她提起了表达自己和接受别人的勇气。从此,她接触了一生首次的幸福感觉,她学懂恋爱。比特在小米心中就是一位大哥哥,永远在身边守候着她,保护她。虽然只是两个月的相处,但那份亲切感却很浓烈。

      刚才思想间,小米也有为比特担心起来,心里是有一阵不安,但她说不出来。听了莎莎的说话后,她明白自己跟莎莎一样,害怕比特就此消失。

      三女之中,嘉利从来都是最洒脱的一个,她大情大性,口没遮拦,感情从来都像烦不着她。而且,三人之中,就只有她一个没有要比特解决爱情烦恼,所以对他的感情也相对较浅。

      虽则如此,听着莎莎的说话,看见小米的泪水,她亦觉得这两个月来对比特这小子有一种特别的好感,之前没有察觉的。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自己很喜欢跟他相处时那一份舒服的感觉。

      “没什么的,别多想,只会自己吓自己吧!”嘉利强装轻松地说。

      突然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一个啡黄色的身影在门前出现。

      “比特!”三姝一拥而上,扶着虚弱得连站立也无力的比特。

      她们把他安顿好,小米见他脸色苍白,连忙把鲜奶放到他的嘴边。比特一下子就把它喝光了。

      “你干了什么?”莎莎见他稍微恢复过来,立即追问。

      “你为什么不穿白色?”小米察觉到他一身的啡黄。

      “我想改变一下。”比特终于可以说出话来了。“我考虑了多个星期,我想,我是该试试改变的,我以为啡黄也可以是我的颜色。”

      “我不明白。”嘉利最直肠直肚。

      “我今天想尝试别的,我没吃雪糕做早餐、也没要鲜奶,我要了一杯奶茶。”

      三姝虽听不明白,但仍关心地听着。

      “奶茶的味道真好!很甜!可是......可是我受不了,刚回来就拉肚子了,我在洗手间内上吐下泻,该有半小时啦,还好,小米的鲜奶救了我一命。”

      “你怎么搞的?你知道自己嘛!为什么硬要为改变而改变?鲜奶不是好好的吗?白色不好吗?为什么要变?你知道你会令人家担心吗?你知道这身啡啡的不合你穿吗?你很丑!”嘉利突然大发牢骚。“变!为什么要变?”

      比特被她骂得莫名其妙,只有无奈目送嘉利气冲冲地走出了办公室。

      “为什么要变?”小米问。

      “星期六嘛!其他的同事也在星期六穿起便服来,所以我也想试试。”比特很不是味儿,“你也恼我吗?”

      “我不知道,可是......你该是白色的。”

      小米走开了。

      比特用疲弱的眼神望着莎莎。

      “为什么要改变?”莎莎没期望答案,走回自己的位子继续工作。

      星期一的早上,比特回复了一身的雪白,可是,他对星期六的事仍耿耿于怀。他仍是最早回到公司的一个,他望着三姝的空桌在反省,是自己令她们太失望吗?

      他走到嘉利的桌旁,她一向照顾他,对他好,他却令嘉利发怒。

      他内疚,因为他自信自己的责任该是带给人快乐的,可是......乞嗤。

      乞嗤?

      比特立刻坐在嘉利的椅子上。

      “乞......嗤!”他打了一个很大声很大声的喷嚏。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心宽怀了,原来令嘉利发怒的,另有其人。

      “乞嗤......乞......嗤......乞......嗤。”

      比特急急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

      嘉利掩门进来了。她望向比特,冷冷地说:“还是白色好看。”

      比特的鼻子又酸了,他知道问题可能很严重。

      他没多响应,只闭起双眼感受嘉利的不快。

      鼻子的酸意加剧了,他强忍着,他感应不到嘉利的问题,他恐怕一个喷嚏会打扰了他的集中能力,他知道问题一定很严重。

      “乞......嗤。”他失败了。

      比特很苦恼,他从未试过感受不到别人的感情,问题出在哪里呢?是他自己吗?是那杯奶茶吗?

      他再试,他在集中精神。

      “乞嗤......乞......嗤......乞嗤乞嗤!”失败!又失败了!

      嘉利的心情明显很差,办公室内没有她的声音,仿佛连空气流动也有回音。

      一个上午很不容易过去了,没有人敢上前向嘉利问个究竟。

      在比特的连环喷嚏下,时针踏正下午一时了。

      时间刚到,嘉利就飞身向门外奔去。

      办公室内的三人不禁交换了眼色,像是为沉郁的一个上午呼了口闷气。

      比特带了两桶大大的云呢拿雪糕来到天台,这个跟天空最接近的地方。这些是他的午餐,比平常的分量多了一倍。

      他努力地吃,大口大口地吃,他希望增加自己的能量,他要帮嘉利。

      下午的办公室更静,连上午沉重的呼吸声也少了。

      莎莎和小米跟郑经理外出,办公室内只剩下比特和少有整天也不发一言的嘉利。

      愈见嘉利的沉默,比特就愈担忧。

      他走到嘉利的身旁来。

      “乞......嗤......嘉利,乞嗤,你......把不快都说出来吧!乞......嗤。”

      嘉利望着比特亲切而诚恳的眼神,眼内的无助减退了,可是一个极度需要安慰的人,就像是被挖空了心的树干,就算只是轻轻地推,也可以令它倒下来。

      她扑到比特的肩膀上,大声哭了起来。

      “乞......嗤......乞......嗤......乞......嗤!”对嘉利的哭声,比特以喷嚏响应。

      他开始感觉到嘉利的心。

      “乞......乞......乞......”

      奇怪,这喷嚏一直打不出来,“乞......乞......”比特感觉脸上有点微凉,他伸手抹去,是一滴从左眼流出来的眼泪。

      比特很惧怕,他从没流过眼泪。

      他不知所措。

      他把渐渐复元过来的嘉利安顿好,走到自己的桌旁,打开抽屉,拿出两根长长的雪白的羽毛。

      “把它们带在身边,它们可以令你安睡。”

      比特把羽毛交给嘉利,她从羽毛中感到一点微微的暖意,心内的不安稍为平复了。她望着正走向大门的比特,目送他忧郁的身影离开。

      星期二,上午十时,办公室内只有小米和莎莎。

      嘉利刚致电回来说身体不适,请假一天。这消息小米和莎莎不感惊讶,看见嘉利昨天的表现,她们也有了此心理准备。

      令她们觉得奇怪和不安的,是比特。昨天她俩随波士出外见客,本以为有比特看顾着嘉利,她们大可放心。哪知,回来后竟发现比特离开了,这天还一早致电请假。

      “他这次的伤风也真厉害呢。”小米说。

      “看来他身体一向也很差,短短两个月,伤风也发作过几次了。”莎莎语带关心。

      “也不是,我记得他从未请过病假,那些小伤风,三两天就好了,没这次的严重。”

      “我记得,当日我跟男朋友吵架时他也伤风了,后来,你跟男朋友初邂逅时,又是一次,数来没五次也有三次吧!他自己一个人住,一定是因为没人好好照顾他,所以容易生病。”

      “我说是他的雪糕,妈说人不能吃太多生冷食物,看他每天都捧着雪糕当午餐,不病才怪。”小米说。

      “就是了,他一个住的,病了不但没人照顾,连三餐也有问题呢!”

      “对!如果他依然捧着雪糕当午餐,那岂不是更糟?”

      莎莎和小米,你一言我一语的,愈说愈担心。

      午饭前,她们先到人事部查出比特的住址,决定去探探他。

      比特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难怪他每天都是最早上班的人。

      她们照着门牌找,花了不少力气才找到这栋旧式大厦。比特住九楼,是大厦的顶层。这里太旧,没升降机。

      小米拖着携着两大袋白粥、炒面的莎莎,一步一级地往石梯级上爬。终于来到比特的门前。

      两双高跟鞋也像在喘气。

      她们发不了声。莎莎示意小米按门铃,小米却疲倦得连身子也站不直来。

      好一会儿,还是莎莎先恢复过来,按下去。

      室内传来一阵很悦耳的歌声,像教堂内圣诗班的歌咏。

      她们在门外听见,连呼吸也畅顺了。

      小米拍拍衫上的尘,毕竟旧的楼宇都欠缺维修和管理。

      “我想他的房子也是乱七八糟的,一个大男孩怎懂收拾整齐。”莎莎说。

      小米笑首点头同意。

      不久,门锁嗒嗒作响。

      “你们怎会找上来?”比特惊奇地说。

      “哇!”小米站得较近大门,她从门缝中望进去,不禁惊叫了一声。

      莎莎看了她的反应,心想,屋内一定肮脏得惊人。

      “进来再说,外面尘很多。”比特把客人迎入屋内。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六)

      两人踏进了屋内,张着口,呆了。

      从来只有电视广告才会说:“清洁得会发亮”,在日常生活中,莎莎和小米才首次明白这六个字的意思。

      比特的家很雅致,摆放的东西和家具也不多。不单是墙壁,连地板和天花,全是雪白色的油漆,几个大大的玩具,也是白色的。

      他们三人坐下来。

      “嘉利怎样?”比特问。

      “她请了病假,你别管人家,你也有病,是伤风恶化了吗?”小米关切地问。

      “看你的样子,不似有病。”莎莎说。

      “不是病,亦不是伤风,是眼泪。”她俩听不明白。

      “莎莎,当你跟男朋友吵架时,我有预感,我不停地在打喷嚏。”

      “我记得。你教我多跟男朋友沟通,不出一星期我们便和好了。” 相识才不过两个月,这些日子以来,跟你一起,我们都感到很亲切。我们毕竟只是同事,你对我们的关心,我们是感觉到的,可是你并不需要为我们的事负责。”莎莎安慰他说。

      “我的喷嚏也停了。然后是你,”比特转向小米。“你不敢跟他表白,怕恋爱。”

      “你鼓励我......啊!我记得,你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在打喷嚏。”小米回忆着。

      “然后你们高兴地交往了,我的喷嚏也停了。”

      “你是说,你的病跟我们的爱情有关?”小米问。

      “这次轮到嘉利?”莎莎不想这是事实。“嘉利跟男友一起已差不多十年了,不会的,他们一直很快乐地生活着。”

      “他们一起住吗?”比特问。

      “已经三年了,他们根本就是模范夫妻,怎会有事?”小米亦不相信。

      “我感应到。嘉利是大情大性的人,她从来也不把心事藏起来,但昨天却没发过半声。”比特解释说。“昨天在你们外出时,她忍不住了,伏在我的肩膀上哭起来,然后我就不停地在打喷嚏。”

      “所以你猜想她感情出了问题?”莎莎问。

      “不!不是猜想,是感应。上次你和小米经历的也只是小风波,所以我只在不停地打喷嚏,可是,当嘉利在我怀内哭起来时,我也掉了一滴眼泪。我看见她的男友搬离了他们的家。”

      莎莎和小米也不禁呆住了。

      “那是我不好。”比特在自责。

      “嘉利跟男朋友分开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用自责。”小米说。

      “就是了,你跟我们相识才不过两个月,这些日子以来,跟你一起,我们都感到很亲切。我们毕竟只是同事,你对我们的关心,我们是感觉到的,可是你并不需要为我们的事负责。”莎莎安慰他说。

      “不!不!是我不好!”比特不住摇头,“是我不好,是我任性硬要改变,我上星期六一想改变,世界就乱了,嘉利就做了我任性的牺牲品。我一变,再专一的也跟着变了,我想变也令她男朋友变了,是我连累了嘉利,我害她爱苦。”

      比特不停自责,但他所指的,莎莎和小米一点也听不明白。

      “从昨日开始,我一直在想,这是我闯的祸,我一定要替嘉利补救,可惜,我还没想出办法来。”

      “我们可以帮你吗?”小米问。

      “我不知道,我还未想通。”

      “你一定可以想通的,我和莎莎的问题,也是你教我们解决的。”

      “我知道你们面对的问题所在,所以可以给予意见,莎莎和男友的问题在于莎莎太一厢情愿地为对方着想,甚至忘记了他也有自己的意愿,这是沟通;一对情侣相处日久,在很多事情上也误以为很了解对方,可是,最基本的沟通却忘却了。”比特在分析。“小米你的问题也在你身上,你过分活在自己构想的世界,差点连怎去爱人也忘了。其实只要放开自己,多点接受别人的想法,那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但是,这次我完全不懂,人为什么爱变?”

      这问题究竟有多少人懂得解答呢?

      小米无言,莎莎也一样。

      三人沉默了。

      “想通了人为什么爱变,就帮到嘉利吗?”莎莎问。

      “可能会有点头绪。”比特没信心地说。

      “比特,你在为我们的幸福着想,你自己也幸福吗?”小米突然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我的责任是令你们幸福。”

      她俩不明白,但听了很受用。可能人总爱被疼爱,有一个人跟你这样说,心里总是甜的,何况比特从来都能给予她们安全和亲切感,听着他这样说,就好像万事都有大哥哥替自己出头,只要有他在,幸福就在眼前。

      “那么,你为什么想变?你为什么想试喝奶茶,为何穿啡黄色衣服上班?”莎莎问。

      “我想......我想......”比特也不明白。

      “你喝鲜奶喝厌了吗?”

      比特摇头。

      “白色穿在你身上,你觉得不舒服吗?”

      “只有白色最合我。”

      “我也觉得是。”小米同意。

      “那你为什么想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我不好!”比特很苦恼。“我就是想了一整夜也想不通,为什么连我也想变?我不讨厌鲜奶,仍爱吃我的云呢拿雪糕,从来只有白色才属于我,跟我最全拍,我仍爱它。但是,有一天,当你们问我为什么每天都只爱穿白色时,我也问自己,为什么不来个改变?

      那天,我看着天,天不是蓝色,云不是白的,我告诉自己,可能我的家也可以来个转变。我想试试看,可是,我也不敢,想了一个月,我鼓起勇气喝了一口奶茶。”

      “之后呢?”莎莎问。

      “就是前两天吧,你忘了吗?他上吐下泻。”

      “我不能接受,所以身体作出了反应。”

      “你说是我的鲜奶救活你一命。”

      “是!之后,我忘了改变的念头,穿回我的白衣服,喝我的鲜奶,舒服得多了。”

      “你说,你的改变令嘉利的男朋友也想改变,可是,你根本没有变,你只是试试罢了。”莎莎说,“说不定,他也只是想改变,然后知道改变并不适合自己,然后一切便回复正常。”

      “对!我最终没变,他也该不会变的!”

      “比特,如果那天你喝了奶茶后不排斥,你会否已经变了?”小米问。

      “假使上天同意我改变,我才会改变。”

      “即是说,如果的嘉利的男朋友是注定会变心的话,我们便不该强迫他留下?”莎莎问。

      “到时,我们该帮她再站起来。”比特说。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做?”小米问。

      “我们多给嘉利力量,让她表现出她最动人的一面,祈求真正的幸福在这次的考验后降临她身上。”比特充满希望地说。

      “你的病好了吗?”莎莎看见他恢复了活力,心也宽了。

      “还差一点点。”

      说罢他走进房间。不一会,他又满面倦容地出来,手上提着七根雪白的羽毛。

      他举步维艰似的走到莎莎面前。

      “七是幸福的数字,你们两人要一同将这七根羽毛带给嘉利,合我们三人的祝福,把幸福带回她身边。”

      莎莎和小米把羽毛接过了,她们都有明白羽毛背后的信念,只要自信心不失去,幸福就在眼前。

      比特把充满信心的莎莎和小米送走。

      他关上大门后,再支撑不住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雪白的衬衫上,比特的背上,添了七点鲜艳的红色。

      又一个闷闷的早上,过了多久仿佛已分不清。

      自从那次大病之后,比特就没有再出现了。

      “他为什么要辞职?”小米执着一根比特所送的羽毛,闷闷不乐。

      “可能他仍为不能替我挽救感情而自责吧。”嘉利没精打采地答。

      嘉利跟男朋友终于也分开了。

      可能就如比特之前所说,若分开是注定的,谁也不能挽救。

      “比特始终认为,他的改变影响了你。”莎莎说。

      三个女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把玩着自己的一根羽毛。

      “他走了,就只留下了这些羽毛?”嘉利对比特最是不舍,因为当莎莎和小米将比特家里发生的一切告知她时,她才知比特对自己的关心,可是,她连亲口道谢的机会也没有。

      “他说这是幸福。”小米虽不明白,但她对比特所说的一切也深信不疑。

      “几根羽毛怎能带来幸福?至少她救不了嘉利的感情。”莎莎不服气地说。她其实不是质疑比特的诚意,只是,若能选择,她宁愿留下比特而不要那些祝福。

      “不对!他的确把幸福给了我,他所指的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我的终生幸福。多年的感情虽然挽留不了,但在这些日子,我并没有沉沦,没有放弃自己。是比特和你们所给我的祝福,令我拥有真正的幸福!”嘉利感激地说。

      “比特的确是我们的守护神,有他在,我们都充满生气。”小米慨叹说。

      “他真的像天使降临,将爱心分给我们,为我们带来幸福,然后就走了。”莎莎依恋地望着手中的羽毛说。

      “他先把幸福送给莎莎,然后是我,之后是嘉利,那么他自己呢?还有一些留给自己吗?”小米说。

      两个多月的相处中,她们三人像已跟比特经历了很多。

      她们从没有怀疑他的来历,不会猜疑他所说的话,那份信任跨越了朋友的感情,有一点像亲情。

      在三人的心目中,若要找一个字眼来形容她们跟比特的关系,可能找不着一个比“守护神”更为贴切的。虽然她们都没说出口,但在心中,也各自相信,比特是上天赐给她们的天使。

      “他正在何地,做着什么呢?”莎莎似问非问,因为她知道答案不会出现。

      “他会在世界的另一方,守护着另外三个人吗?”嘉利加入发问。

      “他把爱心分了给我们,他自己还会爱吗?”小米也问。

      没有答案的问题问过了,仍是没有答案。

      办公室恢复了寂静,闷郁的空气继续弥漫着。

      突然,嘉利有所醒觉:“如果比特真是天使,而他的使命又是为我们带来幸福的话,我们在此为他闷闷不乐,岂非辜负了他的心意?”

      “对!我们要快快乐乐,比特存在我们的心内,就像他出现眼前一样,不该有任何分别!”莎莎弹跳起来,兴奋地说。

      “可是,我相信若他也在,我会更开心。”小米并不能投入。

      “如果我们辜负了他的好意,可能我们再也不能跟他相见!”嘉利既想说服小米,亦想安慰自己。

      “好吧!我就好好地这幸福的羽毛收好,然后告诉我的子子孙孙,我们之所以能够得到幸福,是因为我们曾经认识比特!”小米终于笑了。

      “对!这样,比特才会高兴!”莎莎也高兴地和应。

      三姝终于恢复了欢笑,办公室也再次被嘈吵的嬉笑声充斥着。对比起两个月前,今天更添了一分生气。

      三人谈笑之间,信差带来了三封信件,她们每人一封。

      六只眼睛互相对望,她们心内都有着相同的意念。

      雪白的信封,不是最大的特征?这样会发亮的白,怎会认不出来?

      她们急忙地把信封打开。

      信封内有一封信和一根光亮雪白的羽毛。

      “真是他!”嘉利第一个把信读出。“嘉利,知道你能从经验中学懂自爱,替你高兴。我知你们心中也有很多疑问,让我解答吧!无论我身处何地,我都会永远地守在你们身旁,祝幸福!比特。”

      “到我到我。”莎莎抢着说。“莎莎,沟通是人与人相处的最基本,别忘记。你一定想知我身在何方,我可以告诉你。我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亦多谢你们三人,我从你们身上学到的亦不少。我现在身处很远的地方,继续学习爱人,但请放心,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我会继续努力,学习令更多人快乐。附上羽毛一根,愿快乐与你们常在。比特。”

      莎莎和嘉利万分期待地望着小米。

      小米却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干嘛?你的信没字吗?”莎莎心急地问。

      “他说......他......”小米仍说不出话来。

      嘉利把小米的信抢了过去,大声地读着。

      “小米,勇敢表达自己,勇敢地去爱,幸福才会降临。你心里的问题最难答,我还有爱留给自己吗?我想,我只要看见别人幸福我便高兴,可能......爱神只须把爱带给别人,自己从不需要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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