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斑姑娘樱桃味儿》沈青鱼

22、车厘子味儿

　　到站下车，邱离抱着书包跳了下去，步子也不受控制地加快，脸颊早已变成了熟透的苹果，红得发烫，扑面的凉风总算让邱离好过一点儿。

　　月光清明，两人走得很慢，树叶影影绰绰落在地上，风凉凉的，像是一碗清凉药解了邱离脸上的红晕。

　　宋北里拿过邱离怀中的书包单手拎着，吹着口哨，在这样的冷天气里声音好像更加清澈了。

　　“刚才……”邱离终于忍不住开口，被宋北里打断“最近杨老师有个词汇测试，这个回去听一下。”宋北里塞给邱离一个MP3，宋北里打开开关，一人塞了一只耳机，“过去就算渐渐都还过得去，未来就等来了再决定……”

　　“错了错了，怎么跑到这一首去了？不会啊……我没存这一首歌啊，估计又是杨展！……”宋北里嘴里叨咕着杨展的不是，手里一边摆弄着MP3，但是好像就是作对一样，无论怎么调跑出这首歌。

　　“你按的是音量吧。”邱离指了指旁边的小按钮。

　　“对对对！”宋北里切到正确的界面，英语单词的朗诵徐徐传来。

　　回到家，宋北里脱掉衣服，扔了一路，走到楼上的房间，陈妈跟着捡了一路，疑惑地碎碎念：“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反常？”

　　宋北里从铁盒里拿出邱离的那只眼镜框，摸着有些粗糙的镜框边儿，想着邱离一直以来的变化，以前不那么好看的时候，自己大概对她……也是喜欢的，现在看到更加真实的邱离，看到她的蜕变，更是喜欢。

　　不能不承认，这个雀斑姑娘已经早已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

　　邱离对着桌子上的那对眼镜碎片发着呆，宋北里对自己是喜欢吧，是在自己摘掉眼镜前呢，还是现在才有感觉呢？

　　又或许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邱离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个所以然，最后趴在桌子上，听起了MP3的音乐——《偶阵雨》。

　　邱离一夜翻来覆去，都是宋北里，以前的，现在的，晚上的，吃饭的，上课的，跑步的，各种各样的模样，眼前脑海都是他。

　　第二天，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教室，都是一脸昏昏沉沉的模样，顶着黑眼圈，都做了什么事情一样。

　　“你俩昨晚干什么去了？”沐颜啃着美容苹果随口问道。

　　邱离一惊，连忙摆手，“没没没，没睡好。”

　　“困得要命，老师来了喊我。”宋北里皱了皱眉说道，趴倒在了桌子上。

　　“不是，你俩这个样子，很容易让我想歪的啊！”沐颜看着邱离也昏昏睡过去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睡吧，沐姐，拜托了。”宋北里一把揽了邱离的肩膀，趴到在课桌上。

　　邱离也顾不上什么了，只觉得瞌睡虫已经侵占了大脑，再多撑一秒都不行。

　　午睡过后，宋北里终于缓过来了精神气儿，抱着篮球提前奔去了球场，这一节是自由活动，所以没有课程安排。

　　有一部分人回了教室继续没做完的习题，有几个小姑娘钻进竹林，在竹子上刻下自己喜欢的人的姓名和各种各样的心愿。

　　当然还有一些女同学坐在看台上，看着球场上奔跑的打球的男生。

　　邱离和沐颜的目光当然是锁定在宋北里的身上，最后沐颜觉得看着不爽，拉着邱离去了球场边，因为没有刻意拉起格网，就坐在球场旁边的地上。

　　看着两人大胆的样子，其他的女生也过来坐下，刻意更急近距离地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哎，你看19号好帅啊！腿好长！打球还厉害，进了好几个三分球了，名字缩写SBL，他叫什么，你们知道吗？”因为还会有其他班级的体育课，说话的人是其他班的女生，目光跟着宋北里来回移动。

　　“宋柏林？”

　　“宋百郞？”

　　“史北凉？”

　　其他小伙伴回答道，一人说了一个可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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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颜听着都快要拎棍了，被邱离按着才没起身过去找她们理论。

　　中场休息的时候，宋北里跑过来，蹲在邱离身边，抹了一把眉毛上的汗水，说道：“北哥刚才厉害不？”

　　邱离竖了竖大拇指，宋北里拿过邱离手中的水杯，拧开喝了口水，又还给邱离，这一切做得很自然，好像那是自己水杯一样。

　　邱离把宋北里喝过的水杯放到了心口的位置，捂着不让水杯变凉。

　　这一瞬间邱离忽然想起来军训的时候，也把宋北里的衣服捂在心口，不过那时候自己对宋北里的感情和现在是远远不一样的，那时候恨不得离得远远的，现在只想再靠近一点儿。

　　“厉害死你了，厉害得那帮小姑娘想把你给办了，你看看一个个这狼性的眼光，恨不得招你入赘！”沐颜朝旁边瞟了一眼。

　　宋北里意识到自己光芒过于耀眼，换了其他的同学上场，自己干脆坐在了邱离旁边。

　　那几个小姑娘眼红得像是要揭竿而起，直拿眼睛瞪着这边的三个人，最后跺着脚生气地走了，临了又不舍地看了宋北里一眼。

　　“她们经常去那个小树林是干嘛的？”宋北里无意间看到一群从竹林里出来的女同学，按说这地方不是一男一女去的吗？

　　“猪头吧，那叫‘心愿树’，以前大队长不是找你去那儿谈话了吗，没注意上面刻的字儿吗？”

　　“有字儿？刻的碑啊？”

　　一句话快给沐颜气得想拎板砖了，但是还是忍住了，张了张嘴没说话，接着邱离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猪头！”

　　最让宋北里不可思议的是，邱离居然也说出了‘猪头’这两个字，很快邱离意识到自己好像说话有些过分，连忙捂住了嘴。

　　“有什么的，就是猪头，活该被呛！”沐颜说道，拉着两人起身，往小树林那边走去，“带你发现新世界!”

　　以前宋北里进去的时候，就是因为里面有个石桌石凳，有时候会去乘个凉什么的，从来还没注意到竹子上刻了字，更别说是什么字了，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事儿。

　　进去之后，沐颜拉着宋北里走近一颗竹子，因为刻下时间过长的原因，字迹变得发白，和竹子融为了一体。

　　上面写着：情比金坚，爱你永远。

　　宋北里沿着这行字往下看，刻了一行字：狗屁爱情，傻逼周星！

　　宋北里忍不住笑，又看了其他的树，忽然间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哎我没来过啊，怎么有我的名字？”

　　就在“宋北里”三个字的下面浅浅地刻着一颗小心心，小心心旁边又刻了个名字“罗晶莹”，旁边还有一行浅浅的字：罗晶莹喜欢宋北里一辈子。

　　“嗷呦，啧啧啧，这是哪个小迷妹啊？看看看看，真情恒久远，刻字永流传啊!”沐颜感叹道。

　　“屁，没有！”

　　邱离正在别处看树上的字，一些很明显的两个名字中间刻一个小心心的或者是一个大心心圈着两个名字的，邱离还是可以理解的，听到宋北里和沐颜在那边大声说话，邱离走过去，只看到竹子上面有一片打火机留下的黑印儿。

　　“销赃啊阿北！”

　　“我还毁尸灭迹呢，不过是把本来没有的东西给删除掉而已。”宋北里玩着打火机，吹灭打开吹灭打开。

　　“别玩儿了，小心爆炸。”邱离指着宋北里手中的打火机说道。

　　隔着竹林，沐颜看到了外面的排球场地有人在练球，眼睛盯着外面看，直溜溜地目不转睛，“那啥，我去了，你们聊你们聊！”

　　清风拂过竹林，叶子铃铃作响，邱离心里一动，那个柔软的地方忽然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胆子也放大了一些，踮着脚在宋北里的脸颊亲了一下。

　　宋北里整个耳朵尖儿像是被火苗烫到了一样，红彤彤的，还不是被封肆虐的季节，已经像是被狂风摧残过似的，整个人楞在原地，捏了捏发红的耳垂，最后竟然一句话也没有扔下邱离一个人走了。

　　邱离羞愧得满脸通红，像是熟透的樱桃，捂着脸坐在了石凳上，自己真是胆大啊！宋北里什么也没说过，自己就像是得到了宋北里的暗示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回到教室，两个人都当作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表面上装作安安稳稳地上课，不知道思绪跑到了哪里，就连认真听讲回答问题一向都行云流水的宋北里被老师挑起来回答问题好几次打磕，回答得不知所以然。

　　连着两天，宋北里都跟打了飘似的，要不然就是昏昏沉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向来是一周最兴奋的时刻，所有人像是在过狂欢节，唯独宋北里像是置身事外。

　　在课桌前假装写了两天习题之后，终于忍不住了，拉着邱离出了教室，有人注意到了俩人的举动，还是有大半的人处在周末前的狂欢之中。

　　漫无目的，宋北里带着邱离走到了之前那个学校后墙。

　　那个皮卡丘内裤事件的后墙，当然只有邱离还记着，宋北里已经选择性遗忘了。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宋北里还记得邱离两天前亲自己的地方,左脸颊。

　　“我不用你给我什么。”又不是什么买卖关系，邱离说道。

　　“你是我女朋友，得给你点儿什么。”

　　“给你一个吻可以吗？”

　　突如其来的称谓还没被适应，邱离就觉得嘴唇被柔软地触碰。

　　宋北里像是喝醉了一样，在邱离的下嘴唇轻咬了一口，邱离有一种丝丝麻麻的感觉，随即推开了宋北里，往后退了几步，正好退到了墙角，无处闪躲。

　　邱离觉得手指都是麻的，脚底都在发软，险些有点儿站不住脚，被宋北里托着后脑勺按在了墙上。

　　邱离身后是掉白渣的墙壁，周围是长得齐腰的野草，没有满天星辰，也没有烟花绽放，就这么把初吻给交代出去了。

　　“对了，还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