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拉郎计划（书穿）》闲我不咸

11、卖毒苹果的小女孩

　　三月里的柳絮纷飞，又是一年春好处。
　　秋霜院
　　院子中央的柳树下，一个七岁的红衣小女孩朝身前面色白净的少年伸出小胖手，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
　　“又哥哥，给你吃。”一开口，带着七岁女童特有的软糯，甜得让人不禁耳根子发软。
　　韩又闻言，朝小姑娘柔和一笑：“哥哥不饿，小兮你自己吃吧。”
　　“不，哥哥你吃！母亲说做人要有同情心，要把自己多余的东西给真正需要它的人。”
　　小姑娘固执地伸着小短手将自己的零嘴捧到“真正需要它”的人面前，好像他不接受就绝对不会收回似的。
　　韩又：他怎么就像需要领救济粮过活的非洲难民了？他不就是刚来那几个月没吃没喝受虐待营养不良饿晕过一次，恰巧被溜达到墙角喂野猫的韩荟兮小姑娘撞见了，然后喂猫改成了喂他。这姑娘也是耿直，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当年落魄潦倒的小白菜韩又已经变成了一个和他亲哥争权夺利的野心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投喂他。三年以来，她保持着三天一小喂，五天一大喂的频率，除非生病卧病在床，她绝对不忘记来给他送粮……只是这粮的口味有点略重，份量也只够喂猫的。
　　“小兮，哥哥真的不饿，哥哥觉得骨头更需要它。”
　　骨头就是三年前被他猫口抢食的黑猫。
　　“窝看它瘦得只剩下骨头了，就叫骨头啊！”
　　韩又摇摇头，把韩荟兮小姑娘天真无邪的魔音清除出去。
　　“我已经给过骨头它爱吃的啦！又哥哥，这是我爱吃的，都给你吃！”小短手使劲往上伸，奈何还是够不到韩又的嘴唇。
　　“又哥哥不吃，是不是也嫌弃荟兮……”说着一双大眼睛里蓄满泪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哇呜呜，又哥哥跟宿哥哥一样讨厌荟兮，不吃荟兮给的东西！”
　　“小兮不哭，哥哥吃！哥哥吃！哥哥现在就吃！”一把夺过小姑娘手里的圆滚滚的不明物，看了一眼，视死如归地咽了下去！
　　成功地获得吃腐烂人肉般的味觉体验。韩又努力砸巴嘴试图分泌出更多的口水好冲淡那股风骚的福尔马林浸泡至少十年以上的陈年老坛腐肉味儿，那滋味怎一个爽字了得！问他怎么用这么个形容法，那全是因为此物的味道人类已经不足以征服它了，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当为美食猎奇界第一圣品！他必须用语文老师交的通感这个手法来形容一下它，尽管它并没有什么气味。
　　这种天才的形容来自于倭国出产的一部美食番——xx食shi鬼，他记得他当时看得津津有味，还一度觉得很有食欲。现在他收回有食欲这个想法好吗？！这tm简直就是在跟腐败菌抢食物，破坏生态平衡罪该万死！
　　“哥……哥吃了，小兮可以不哭了吗？”
　　“嘻嘻，我就知道，又哥哥不会嫌弃小兮的！”韩荟兮小天使破涕为笑：“真开心，今天荟兮又了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呢～”
　　然后成功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的韩荟兮小天使，小小辫子一扬，蹦蹦跳跳地走了。
　　院子里充满了愉快的空气。
　　若说不愉快的，恐怕只有韩又这个被迫接受帮助的饥荒患者了。
　　韩又撒腿冲进屋子，拿起桌子上茶壶猛灌。半晌，终于冲淡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嘴唇一抹，又是一个文雅俊秀的斯文败类。
　　“又少爷，兮小姐掏出那物什，碧云看着心里都发颤，您怎么咽下去的？”只见碧云丫鬟不知何时缩着头出现在门口，看样子是偷看很久了。
　　韩又皮笑肉不笑：“含泪咽下去的。”
　　碧云：“……少爷说笑了。”
　　韩又：“若你好奇，我下次也让荟兮给你留一份，相信她会很愿意的。”
　　碧云：“算……算了，奴婢天生卑贱，哪能承受得了少爷小姐如此厚爱。”
　　韩又：“呵。”
　　当你韩爷的好戏是这么好看的？！
　　碧云颤颤巍巍，抬眼看了喵了一眼高贵冷艳的韩又：“少爷没事的话，碧云先告退了。”
　　“嗯。”
　　看着丫鬟的婀娜的背影，韩又敛下眸子：明明长得也不差，怎么就眼瞎看上韩东皋那个橄榄头了呢～
　　然而帅不过三秒，压在胸口那口腐肉味儿又席卷而来，韩又痛苦地一张脸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活像个苦大仇深的夜叉。
　　噎着喉咙不断干呕，额上青筋根根可数。
　　幸好让碧云出去了，不然这温和可亲儒雅少年的人设得崩。
　　“韩糖糖，你可真不愧是心地善良人人夸，圣母玛利亚的亲闺女，于饥荒线上拯救万千荒民的第一食神啊！咸蛋麻麻，你可真是坑得一手好boss啊！”
　　韩又觉得自己的怨愤已经可以堪比火山喷发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资助boss韩又度过贫苦童年的韩荟兮小天使是这么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大魔头。打着送粮的名义，下的是穿肠的毒。不过，韩又boss居然真的靠这个腐肉味儿丸子活下来了！还活得营养健全，身长腿长。原著说孤剑山修行的韩又boss大概一米六五，在一群熊孩子身高平均值以上。
　　“韩又，你敢惹荟兮哭我绝不放过你！荟兮愿意给你是你的福气，这东西的好处大着呢～”
　　想到韩宿鼻孔朝天的威胁，再结合自己的切身体会，韩又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感情那狗不理的玩意儿是灵丹妙药啊！大概就是洗筋伐髓，强身健体作用之类的。难怪这三年他觉得自己体不虚了，气不喘了，整个人容光焕发，连没有丝毫基础的剑法也略有成绩，连打韩允礼韩胥两货都不成问题了呢～
　　此物大补，此物大补啊！至于它一言难尽的味道，那大概就是上天对敢于吃鸡者的考验了吧。
　　思及此，韩又决定把刚才从韩荟兮小天使头上摘掉的天使光环还给她。送毒苹果的天使她还是个天使！
　　这三年他也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关于韩荟兮小姑娘的消息。小姑娘是韩宿亲妹，比韩宿小五岁，却从小体弱多病，药就从来没断过。好不容易治得和正常人差不多了，又发了一场高烧，脑子又不好使了，连带着味觉也坏掉了，养成了现在这么一个爱吃腐肉味儿零嘴的喜好。三年前他刚穿过来的时候，饿晕过一次，恰巧被心地善良的来墙角喂猫韩荟兮小天使看见了，然后喂了他这么一粒“活死人”的灵丹妙药。然后……没有然后了。
　　他直接被刺激醒了，那时的感觉大概就是：地狱原来这么可怕，我死都不要死！再然后就是韩荟兮小天使认为她救了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这个人一度处于饥饿之中，要天天给他送吃的，还体贴地要看着他吃才走。至于把东西藏袖子里的套路，呵，不管用！小姑娘脑子不灵光，架不住眼睛好使，火眼晶晶，一对招子足以照亮你腐朽的灵魂。……这么一固执，就固执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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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少爷，夫人叫你过去。”碧云弱声弱气地通告了韩又，仿佛对“毒食威胁论”还心有余悸。
　　“嗯，我就去。”对其点了点头，温和一笑。
　　碧云微愣，然后眼里惊惧一下子被韩又这和风细雨的态度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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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蘅芜院
　　韩夫人端坐高台，面如寒霜，一双利眼盯着下首的两个少年，气势逼人。
　　韩又再次从韩夫人这里体会到了什么叫锋芒在背，他即使低着头避其锋芒也无法掩饰背脊骨上的汗毛根根战栗。
　　果然是世家掌权者，夫人霸气威武有木有！
　　看了眼身旁的韩宿，发现他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和他开小差的欲望。默默收回目光，暗道有一个女强人妈真不容易，瞧把这孩子给吓的！
　　话说，以前韩夫人好像还没这么吓人。好像是自从上次韩奇光回来又走了才变得越发强势的，难不成是被韩奇光刺激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韩宿韩又，你们今年都年满十二岁了。我们四大家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韩又正等着她说出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呢，没想到韩夫人话锋一转：“宿儿，你知道是什么规矩吗？”
　　“回母亲，四大家族年满十二岁的嫡系一脉要离家上孤剑宗修行三年。”
　　“好。你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孤剑宗底蕴雄厚，掌门修为高深。”
　　“总结得不错。不过，宿儿，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孤剑宗再底蕴深厚，比得过屹立千年的四大修真世家？掌门孤鸣修为之高深被称之为这世间第一人也没错，不过，我四大家族也不缺天赋过人者。难道你认为我们四大家会为了一个盛名，将子弟寄于他人门楣下？”
　　“望母亲告知宿儿真正缘由。”
　　“孤剑宗建宗距今不过五百年，然而它却是在人族危急存亡之时成立的……”
　　韩又一听，爷的剧本终于派上用场了。《荒骨》里提到这片不知道什么逼名的大陆在五百年前曾经发生过一场人魔大战。魔族大军来势汹汹，人族修士一再败退。这时，一个命为孤剑宗小宗门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这个宗门真的很小，小到只有五个人。不过这五个人个个都是隐士不出的大能，什么万军之中取敌将狗头啊，一人左右一场战局啊，一出手便叫魔族头顶换了片天。不过，一锅汤里面总会掉进去几颗坏事的老鼠屎，人族大军出现了叛徒！叛徒将五位大能引入魔族大军的包围圈中试图绞杀他们……纵使铁胆英雄难敌小人算计，最后五位大能耗尽生命将魔族主力打入地底封印起来，然而五位大能四死余一，就是剩下的那个大能延续了孤剑宗。为了纪念这五位惊世大能在人魔大战中所做出的贡献，孤剑宗成了修真界当时乃至现今的圣地。然而，盛极必衰是时间不变的定律，孤剑宗本就无根基无底蕴，在仅存的最后一位大能驾鹤西去后，孤剑宗瞬间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荒凉之地。
　　当时四大家族之一的墨家家主站出来说：“凡夫俗子一生短暂，不记事也怪不得他们。然，吾辈修士若再不记事，岂非尽数是些数典忘祖之徒，忘恩负义之辈？！如此，谈何求仙问道？”于是，四大家族之间就有了“年满十二上孤剑的”的这么个约定。
　　“现在有些人已经不记得当年的约定了。”韩夫人望向门外的天空，目光深远。
　　韩又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可不就是韩东皋那个橄榄头么。为了在家里享福，死活不肯去孤剑宗，再加上他那个爱子如命的妈……
　　“正如当年墨家先祖所说，吾辈修士不能数典忘祖，你不能因为道义正统式微就学那些蝇营狗苟之徒去蔑视它，甚至无视它！”
　　……
　　“宿儿，记住，母亲不求你成为孤鸣那样的当世第一人，唯求你不做那忘恩负义的无良之徒！”
　　“是，母亲，宿儿必谨记母亲今日教导，绝不做那忘恩负义之徒！”韩宿猛地挺直了身板，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韩夫人似很满意儿子的表现，矜持地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韩宿身上良久，道：
　　“是云就别堕落成泥。”
　　然后转向她一直忽视的韩又，目光冰冷：“同样，是泥也别想高攀成云！”
　　韩又顿时怂成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我对韩素素图谋不轨？想高攀他？明明当事人都误会了银家想抱大腿的心。
　　韩又心里泪流满面：难道这就是母亲的直觉？关于儿子会不会被人潜方面的？
　　即使内心草泥马奔腾，韩又依旧维持这自己乖巧少年的人设，张口回答：“是，母亲。”我不会忘记自己高攀韩素素的初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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