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西藏（军旅文）》哥舒易

3、第三章 珠峰

　　整条河道虽然不宽，但因为开始涨潮，低处地方已经开始积水。想要顺利冲过这条河滩，就要避开这些积水，两岸的距离因为这些积水自然而然的加长了。
　　“这条河道有些地方是硬的，有些地方是软的，所以如果不小心车子开到软的地方陷进去了，你们就要下车帮忙推车。”司机准备好一切对大家说道。
　　大家都有点紧张，司机师傅换挡开入了河道，一开始的一段路都是石子，相对比较硬，开起来比较平缓。眼见着已经开到一半，水却渐渐漫了上来，司机加大马力冲过了一段又一段的水路，终于是快接近对岸了，李珠圆一行人很是高兴。可惜乐极生悲，车子不小心陷进了泥里，眼看着水越来越多，除了司机师傅，大家赶紧都下车帮忙推车。
　　“小唐你个头大，你在中间，我和如月两个人就站你旁边。珠圆你和少羡两个人就推车的两边，等我喊到3，大家一起用力推。”所有人听着钱疏的指挥，各就各位，“准备好，1,2,3推！123推！……”
　　李珠圆顾不得自己的脚满是泥泞，紧跟着大家一起死命推车，就在李珠圆觉得自己将要没劲的时候，车终于猛的一下冲了出去。李珠圆一下没站稳，险些跌倒在河滩上，幸好后头的唐清河及时扶住了她。
　　“没事吧？”唐清河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脱力。”李珠圆缓了一口气，说道。
　　司机师傅探出窗口，招呼大家赶紧趁现在上车，冲到对岸去。唐清河拉着李珠圆，将她推上车，就在车冲上对岸没久，整条河滩的水已经漫了上来，原先陷在里头的车子就只见着一个车顶了。
　　“过了，过了！这可真是惊险啊！师傅，你这技术！”钱疏对着司机师傅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司机憨憨地摇摇头，说道：“那也得你们帮忙呀。”
　　“出门在外嘛，大家伙都得互相帮忙。就是刚我们大家都踩泥滩里了，师傅待会找个地停一下，让我们几个换鞋清理一下。”钱疏说道。
　　“好，待会顺着盘山路往上走，山顶有个大空地，大家休息休息，还能……”司机还没说完，突然来个急刹车，同一时间，钱疏大喊一声“小心”。李珠圆坐在中间，前面没有任何遮挡，急刹车的时候，她正用纸巾擦沾在衣服上的点点污泥，眼见着整个人都要往前扑，坐在一旁的唐清河立刻反应过来，一手撑着驾驶座的椅子，一手揽过李珠圆。
　　由于太过突然，李珠圆一头撞进唐清河的胸膛，那一瞬间李珠圆只觉得自己的鼻梁都快塌了，硬生生地疼出了几滴泪花。她心想：这人吃什么长大的，肉硬成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李珠圆摸着鼻子，抬起头看着唐清河问道，“山体坍塌了。”河对岸这边的公路是绕着一座山建的，因为昨晚这一带下了大雨，泥水一直在往下流。挡土墙承受不了越来越多的泥水，就在刚刚裂出一个大口，泥水冲到了公路上。
　　“你们要下车走过去，这泥石流把这一段路整成了斜坡，你们要是在车里，我怕一个控制不好会翻车。”司机说道。
　　“师傅这危险吗？”同样刚缓过来的李少羡问道。
　　“放心，我在西藏开车开十多年了，比这惊险多的都开过不下千回。让你们下车走过去，这样车里就我一个人，有什么情况我都比较好掌握。”司机笑着说道。
　　“那好，我们下车走过去，师傅您自个小心点。”钱疏说完，就招呼大家下车踩着泥水往前走。
　　虽然只有这里被冲出了一个口子，但看着周围还在不断往下的泥石流，李珠圆知道如果他们不加紧速度，很快就会连这段路都会堵住过不去。索性这司机师傅经验确实老道，小角度斜着过了这段路。
　　几个人终于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山顶空地，等李珠圆换好鞋，却发现唐清河不见了。绕过车子，走到一处风口终于看到了坐在石头上抽烟的唐清河。
　　“你不冷吗？”本来西藏就没有夏天，海拔越高越冷，何况这里还是风口，李珠圆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都要冻僵了，唐清河还只是穿着一件冲锋衣坐在风口。
　　“在这边抽烟，比较没味道。”唐清河抽完最后一口，将烟掐灭。
　　“你怎么知道？”李珠圆有点惊讶，这两天她可都一直忍着，对谁都没说过她不喜欢烟的味道。
　　“司机师傅每次抽烟，你都会开窗。你这么怕冷的情况之下还开窗，那只能说明你是真的很厌恶烟味。”唐清河答道。
　　李珠圆从没想过，唐清河看起来粗枝大叶的，竟然心思这么细腻。突然间心里涌出一股涨涨的感觉，令李珠圆觉得不知所措，只好假装很冷，缩了缩脖子，转身跑回车里。
　　下了山之后，离珠峰就不远了。越接近珠峰景色就越有一种沧桑壮阔的美，特别是进入珠峰大本营要越过两座高山，在山顶看层层叠叠的寸草不生的高山时，那种凄凉已经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甚至都没有办法用相机准确地记录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李珠圆特别想体验爬珠峰是什么感觉，置身山峦叠嶂，波澜壮阔的冰山之上，那一定很美。可她也知道她没有那种勇气踏上珠峰。
　　去往珠峰大本营需要经过几条S型的大弯路，而且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铺好的柏油马路不到一年就会开始裂开风化成石子。所以路况相当差，整整经历了两三个小时颠簸，而且是来回都要走这样的路，简直让人崩溃，好不容易到了绒布寺，大伙简直都要喜极而泣了。
　　位于珠峰山下的绒布寺，是西藏海拔最高的寺庙。5000多米的海拔，让李珠圆一下车就有点气喘，停着深呼吸了几分钟，气终于喘匀了。绒布寺年代久远，再加上珠峰附近的气候，看起来就更破旧了，但这并不妨碍绒布寺由内而外散发的深厚底蕴。
　　李珠圆一直非常喜欢西藏的寺庙，不仅充满了藏式佛教的庄严肃穆，而且每一个寺庙都有自己的信仰，每当进入寺庙，李珠圆都能感觉到一种心灵上的平静。城市里的纷繁复杂让她早就深觉疲累，即便是在学校这样的地方，也并没有单纯到哪去，这样的平静让她觉得弥足珍贵。
　　几人安安静静地参观完绒布寺，稍作休息了一下，就又坐上车继续前往珠穆朗玛峰，此时距离珠峰是真的不远了。当李珠圆踏上珠峰大本营的时候，是有点失望的。这大本营……就是几顶帐篷，而且这帐篷还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是那种特别简陋的帐篷。
　　“珠圆，你这是干啥？”钱疏看着李珠圆透出的浓浓的失望气息，很是不解。
　　“钱疏哥，我一直以为珠峰大本营应该很高大尚的，结果怎么是这样的。”李珠圆答道。
　　她这话一出口，其他人都笑了。“你这是电视看多了被误导的，这里的气候条件这么差，环境能好到哪去。别失望了，走！跟你钱疏哥我去看珠峰去。”
　　李珠圆看着大家笑着往更远的地方走，突然就觉得心情明朗了起来，也跟着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大本营再往里走一段路，天气好的时候是能够看到珠穆朗玛峰露出了的峰顶。他们一路上来，晴空万里，料想肯定是能如愿的。果不其然，远远地就看到冒着“冷气”的珠峰峰顶。
　　真的就只有一个峰顶，其他部分都隐在云雾里，咋一看就像一盘大大的冰沙，顶上还冒着冷气。远看挺俏皮的一座山，只有爬上去的人才会知晓其中的艰难险恶，这是一座会让人沉溺于它的“美色”的山，也是一座让人望而怯步的山。
　　五个人排排站着仰头望山，一时间都静了下来，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来到这里，等真的看到珠峰的时候，突然间有种什么都是苍白的感觉，无言倒成了最好的表达。
　　“我们接下去去哪呀？”郭如月问道。
　　“师傅说等下山再回到定日县的时候，我们吃个午饭去逛逛，他载小唐去找他战友，然后去换轮胎，顺便修车，要到下午4点多才能出发。”
　　“就这几个小时，小唐你够用么？要不够，我们今天干脆在定日休息，明天再出发。”李少羡转头问道。
　　“够的，少羡姐。我就给我这战友带个东西给他，再吃顿饭，营地里也不能久待，这样的时间差不多。”唐清河答道。
　　“那就走吧，没吃早饭，我早就饿了。”钱疏说道，“幸好是没吃早饭，要不然走这段路可够呛。”钱疏想着下去还得再走一次，风景再美也脸都绿了。
　　几人上了车，又是一路颠着。“每次一来珠峰，这车就要修一次，车胎是肯定要换的。不过说真的，你们还算是我遇到的比较特殊的游客了，就只是来看看珠峰，没想过去尼泊尔。”司机边开车边说道。
　　“去尼泊尔？”李珠圆疑惑地问道。
　　“这里濒临尼泊尔边境，从西藏这过个关口就到了。”唐清河说道。
　　“真的吗？听说尼泊尔的佛教事业更发达，很多寺庙都有千年了。”李珠圆向往地说道，可惜她这次并没有带着护照来。
　　“尼泊尔还是可以的，上次我们三个是直接坐飞机过去的尼泊尔，东西便宜到你难以想象的地步，而且帕坦是真的不错，值得去看看。”郭如月说道。
　　“真羡慕你们，我就只能在国内转转。”唐清河说道。
　　“为什么？”李珠圆问道。
　　“你个傻姑娘，小唐连驻扎的军队都属于保密类型，能出国吗？”钱疏笑着说道。
　　李珠圆听完，心想：那结婚度蜜月不是只能在国内？这一想突然意识到不对，她想这些干什么？猛地摇头把这想法甩出脑袋。
　　“你干嘛呢？可劲地摇头。”唐清河问道。
　　李珠圆看到刚刚想法里的主人公，顿时脸又红了，“没什么……我们晚上去哪休息呀？”
　　“在萨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