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牧羊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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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真的不好过。
先是柳元溪的挑衅，后是柳玉容小姐的嘲讽，连如月也不相信地看着我，“小姐、你、你、真的和叶公子？”
受伤最重的人是我！
秦秋远来找过我，眼神波澜不惊，只是愁绪掩埋在眼底。
“良辰妹妹，洵他以前对你也不错，如今……虽然对你来说有些委屈，可是……”他解释。
“以前？”我似笑非笑，“哪来的以前？”
或许是忽然响起我现在的身份，他一时无语凝咽，只得悄声叹气。“我知道，为了妙音，你……”
“停！”我大声制止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若真想帮我就实在好不？”
他愣了愣，点头。
“现在我的处境好艰难呐，那个柳老爷子，纯粹势利眼，屁颠屁颠地接受了叶狐狸的聘礼就卖女儿了，还说什么小女三生有幸云云……迫不及待想嫁我出去，成亲的日子居然是七月之后！按理说退婚了的女子再嫁也应该等一年吧？”在我滔滔不绝地把柳老爷骂得狗血淋头时，秦秋远的神色变了变，满脸无奈。
“良辰，能嫁到叶家的女子，也实在是有幸了呀……”他苦笑，“只是，在别人看来，洵有些特立独行罢了……”
特立独行？是行为怪异吧。
“总之，现在你就好好养心，等七月来了再说。”秦秋远笑着拍拍我的肩，临走，还回头加了一句，“对了，洵说，他会常来看你。”
常来？我想到了柳元溪姐姐拿菜刀放在青石上“霍霍”磨刀的样子。
我不怕死，但是我贪生。
天越永歌二十三年，四月初五。
气温渐渐升高了，连树上知了的叫声都软绵无力，燥热无比，本想在院中欣赏绿树红花，夏季胜景，我看是遥遥无期了。
自叶狐狸提亲一事后，听说叶家老爷叶艮华居然爽快地答应了，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虽说此事滋扰我甚久，毕竟还是有一点点好处，那柳老头，大名柳辄，私下打听道此人年轻时便有所成，后来和很多大官一样，养成了势利眼的坏习惯，就拿我来说，在众多女儿中，他最宠美丽出众的柳元溪，因为他迟早会送她进宫，从中捞好处，至于我，一个相貌平平的身份卑微的五小姐，他从不拿正眼看我。
然而，当知道我可能会成为他攀爬上叶家的大桥后，态度实在180度大变化，天天人参鸡汤，燕窝鱼翅，冷盘热碟，不少都被我让给丫鬟们打发掉了。
也是因为我吧，云夫人重新出现在众人瞩目的场所。
他们都好了，我就受苦了。
云夫人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此等位置，可不想再掉下来，于是，我这个女儿，就成了她登上顶峰的台阶，为了永恒的荣耀，决定牺牲女儿，云夫人大打如意算盘，想把我培养成十全十美的优秀妇女，想让我把叶家少夫人位置坐牢靠。
于是云大妈决定从基础开始培养我。
次日，云夫人恪尽职守，检查我的作业来了，本以为自己挖掘出了女儿绘画的潜能，可老样子，看了一眼我的惊世之作，修改过的Hello-kitty黑白版，之后，晕倒过去。
“辰儿，是娘误解了……你本就不具绘画天赋。”醒过来了的云夫人激动地说出一大串话，我正感动地握住她的双手将感激她良心发现的时候，她却郑重地看着我，
“看来，还是教你女工好了。”
我石化。
我一边小心翼翼颤抖地执着绣花针，看着五彩斑斓的丝线纠结缠绕穿梭在雪白的丝绢上，心中感慨，楚妙月啊楚妙月，你根本不是那块料！要是妙音的话，恐怕还好些……想到这里，我身子僵了僵，妙音，她应该还在现代吧……
思绪万千。
“小姐。”如月的声音已经变得颤巍巍的了。“您就休息一会儿吧，说是明天，叶公子会来看你呢。”
“我的手指！”我哀嚎，无名指指尖冒出一颗嫣红的血珠，我急忙把它放在口中吮吸。
看着我可怜的样子，如月眼中镀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晶亮透明。
她识趣地不提一个字。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小姐？”如月急忙跟上我。
来到院子里，微风习习，此时没了阳光的炙烤，显得凉爽宜人。抬眼一看，自己曾多次进出的门楣之上，一块新挂上的牌匾，深蓝底色，几个翠绿大字，止水阁。在叶狐狸还没有求亲前，这是没有的，可怜那柳良辰，自己在爹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文。
院前绿树，葛藤缠绕，藤蔓之间不乏钻出青绿浅红色的小花，清爽可人。
叶洵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他会向柳家求亲？不难猜想是因为秦秋远，他们交情远不及我所想像，叶家势力之大，虽然会有其他方法解决我的事情，可是，他可能不想让秦秋远伤心。也许，他也可能和柳良辰以前有过感情，也许……
我紧蹙眉头，思索着。
“小姐，明早……云夫人可是要来……”身旁的人小心的插了句。
我回过神，急促地答应了声，正要转身，却闻见几声狗吠。我站住脚，疑惑地问如月，“这柳府里，还养狗么？”
话还没说完，一只大狗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毛色雪白，眼珠儿漆黑，透着一股狡猾敏捷的神色，张开大嘴，得意地炫耀着自己尖利的牙齿，这一定是纯血统的牧羊犬，美丽高傲。
“噫……这是……”如月皱了皱眉，歪着脑袋思考。
一个绿裳丫鬟正从此过，梳着和如月一样的发髻，年纪轻轻，手中端着红烧排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大狗，那只雪白的大狗见了香喷喷的排骨，立刻扑过去，如月“呀！”了一声，那个丫鬟好像刚刚反应过来，看着足够她半个身子高的牧羊犬，吓得面如土色。
“快让开！”我也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
盘子打碎在地下，牧羊犬高兴地叼了根骨头，吃起来。
我扶起她，她这才回过神来，只是不停拍着胸膛，“骇死人了！”见了我，不住道谢。后来知道，她是裳儿，厨房做事的丫鬟。
“没事就好，那只狗是谁养的？”我不解地问她。
“是柳大小姐心爱的牧羊犬。”裳儿噙着泪水，方才道。“那大狗很名贵，大小姐连碰都不让我们下人碰的，大小姐身份高，雇了许多行家驯养这只牧羊犬，后来这只狗狗仗人势了，也就趁大小姐不在时出来吓唬我们，有一次，这疯狗咬了李嫂的儿子，四岁的孩子……第二天就不住抽搐，死了……而李嫂却只得了些香火费……”裳儿越说越气愤。
“这样啊……”古代没有狂犬病疫苗，小孩子得了病，只能等死。
我与如月和香雪两个帮着裳儿收拾收拾，裳儿就异常感动了，她说，“如果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都和五小姐一样的话，那多好……”
我笑着附和，“也没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找我就是了，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裳儿连连点头。
回到院中坐下，一个念头却突然闪过脑海。
我一拍双手，激动道，“我知道了！”
如月同学吓得不轻。“小姐，您……？”说完用一种害怕的眼神看我。
“来来。”我笑眯眯地把如月拉到身前，悄悄对她耳语一番，她慢慢舒展开眉头，露出笑意。
“妙哉，妙哉！”如月也一样激动地点头，“此乃妙计！”
她说完就跑开了去办我交待的事了。
那条白色牧羊犬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正好盯见我深情地注视着它，微微地打了个冷战。
我笑得不亦乐乎！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牧羊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