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情古梦》袁子

10、梦醒时分

　　被馅饼砸晕了的小如傻傻的坐在棋桌一边，傻傻的接过黑子，再傻傻的看着心中钦慕的季大哥亲昵的坐在自己旁边，然后傻傻的看着自己输棋，她突然觉得这样好幸福啊！
　　季钦看着身边迷迷糊糊的小如，不禁沉醉的吸了一口来自小如的幽香，淡淡的，多想时间就此停止，就这样多好。
　　絮烟看着哥哥幸福的笑容不禁偷笑起来，早就看出哥哥对儒哥哥的感情不同寻常了，就算小妹帮他一把吧！只是，眼光又转向不知在想什么的小如，不禁为哥哥伤心。儒哥哥不是女孩，要是女孩多好。
　　在场的人都觉得很幸福，除了冷脸立在一边的锦牧少爷，看着小如含笑的嘴角，他突然觉得心里很痛，说不出那哪里痛，只是觉得生命里有一部分被切割了，好像变得不完整，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小如面朝季钦的笑脸，他多想在小如身旁的是自己，他似乎从来没这么对自己笑过，只会冰冷冷的叫自己“少爷”，不会亲昵的敲自己的头，不会和自己打趣，只会恭恭敬敬的站在自己身后，永远都是那一句“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有吩咐，当然有吩咐。刘儒，你可以也这么亲昵的和我在一起吗？
　　随即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刘儒可是个男孩，你再想什么？！刘儒要是女孩该多好。锦牧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夕阳下的花园里飘满了欢声笑语，年少的四人各怀着自己小小的心思看着自己眼中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待在洛府转眼已经是五年，大娘的身体虽有好转，但是依然大不如从前，小猴仍然没有消息。
　　小如替大娘轻轻的梳着发，银丝已经是想藏也藏不住，岁月将痕迹狠狠的刻在曾经年轻的脸上，大娘微微闭上眼睛，一滴浑浊的泪，慢慢落下。
　　“大娘”小如轻轻地唤一声，知道大娘又在想死去的丈夫和孩子了“小如还在你身边啊，刘伯他们会很开心的。”
　　“嗯”刘大娘没再言语，静静的任由小如梳着发。
　　冬日的阳光暖暖的，斜斜的铺在院子里，给冰冷的冬色披上暖暖的外衣，一片安静，小如看看大娘好像睡着了，试图唤醒她，阳关再好，大娘的身子虚，受不住。
　　刚起身，就听大娘轻轻睁开眼，呢喃着“小如啊，大娘终究不能陪你走到最后，过了这个冬天，你就出府吧，明年你就十四了。你到底是女孩子啊！”
　　小如一愣，十四？在这里女孩子十四就成年了。
　　忽然想到一件事，这里男子十六成年，再过几年，洛府会不会为自己张罗亲事，负责娶妻？
　　小如嘴角抽了抽。

　　很快就要到岁末，洛府就跟往年一样渐渐忙络起来，小如一大早就向少爷和夫子请了假出来给自己和大娘购置新衣和年货，少爷却因为一个人听夫子教课无聊硬是跟了出来，看着身边依旧潇洒细细的某少爷，小如不以为然的的撇了撇嘴。
　　肯定是见不得自己一个人出来放风嫉妒，一起就一起吧，要是没钱还可以跟他借。
　　说实话，来到这个世界小如还没有真正的逛过街，开始是因为没资金，后来是因为没时间，现在既有钱，又有时间，一定要好好逛逛，只是身边的这个少爷有些难办。
　　出了洛府的小如，小鸟一样在各个摊位前转悠，每样都爱不释手。要不是银子有限，肯定会都买回去。
　　小如雀跃在前面走着，目光流连在一个卖玉饰品的摊位前。
　　好漂亮的吊坠，碧绿的玉雕琢成大雁的形象，拿在手里煞是可爱。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脑子里忽然浮现季钦的模样。脸上不觉一片滚烫。

　　看见摊主诧异的眼光，小如尴尬的别过头，掩饰道。“这吊坠多少钱？”
　　“二十两银子，姑娘你看这成色，送给你身边的这位公子最合适不过了。”什么？姑娘?
　　锦牧一愣，随即闷笑“姑娘？”，果不其然，看到小如的脸从白到红，从红到紫。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姑娘的？！生意做就做，哪那么多猜测的?”小如脸红着，那可不是生气气的，而是害怕怕的，天，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看出你的性别，装扮得真有这么差么？难道真的藏不住了？
　　小贩一看自己猜错了对方就发了这么大的火，说话不禁更加小心翼翼的“那公子开个价吧！”小如看看自己和锦牧身上穿的都是上好布料，估计刚才那个价格会被宰，又想起现代的开价原则，“四两！卖不卖？”
　　小贩知道自己遇上了砍价行家，苦着脸，“这位公子你看这也太少了，多好的玉啊！”
　　小如心里冷哼了一声，还蒙自己？“老板，你看看清楚，这玉成色这么浊，瞧这个上面，哎，算了，不买了。”说完就拉着身边的锦牧作势要走。
　　一看对方要走，小贩着了慌。“哎呀，公子，你看话怎么说来着，生意不成情谊还在，成，看公子着实是喜欢这块玉，四两就四两！”
　　答应得这么爽快？！还有砍价空间。“好，爽快！”小如拿出荷包，“哎呀，怎么还只有二两银子，这这```````老板不好意思，这块玉我们不买了，银子都被小贼给偷了，下次再来吧！”
　　摊主看着眼前的这位锦衣公子，心里苦水横流，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主，小摊几天没生意了，虽然这笔生意盈利不多，但毕竟是赚了。“二两就二辆，卖给你了！”
　　“谢谢老板！”小如欢快的付了钱，收好吊坠。一旁的锦牧看得目瞪口呆。“你要买的话，我送你好了，何必花这么大工夫？”
　　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回少爷，这是小的给朋友买的，亲手条的才有诚意。”
　　“送朋友?谁啊？”难道是季钦？锦牧在心里祈祷千万不是他。
　　“是给``````”到嘴的话语却又生生打住，因为在不远处的胭脂铺他看到了一个她很熟悉的身影，只不过旁边还偎依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霎时间自己辛辛苦苦造出来的假象轰的塌了，她竟然忘了季钦有未婚妻，这份礼物哪轮得到自己。
　　“阿儒？”看着小如灰白的脸色，靠着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有些担心的扶住身边娇小的肩头。
　　小如似乎才看到他。努力的挤出一个笑，眼泪却夺眶而出。“当然是给你啊，牧少爷。”
　　锦牧瞬时间慌了，他看到过千万种小如，坚强的，调皮的，高兴的，撒娇的，唯独没有这种心碎的，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好像眼泪流光了笑容就会回来了。锦牧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抱着小如，紧紧地抱着小如，眼睛却看向胭脂铺里的身影。
　　季钦，这可是你自己将他推开的。